《言小痴-修訂版》（26）
事後我才知道，導演在保證職業情人的健康同時，也要求權勢男人是沒有性病的，而且權勢男人必須在他指定的地方進行特殊的體檢。那些權勢男人可能也因女人的性病而害怕得很，他們已經不敢隨意地將某個「小姐」收為職業情人，因此，導演的條件雖然苛刻，但他們樂意接受。
同樣，我們職業情人也必須在權勢男人指定的地方體檢，處女不能作假，有病沒病也不能作假。
這就是雙方必須遵守的信譽。
男人們需要身體無病的職業情人，同時也需要一個不貪得無厭的職業情人。
在我跟第一個主顧的交易進行了半年後，有一天，第一個主顧將一包我從沒見過的鈔票交給我保管。那是哪個國家的錢，當時我不知道，對我這樣一個出生在小地方的女人來說，就算在大城市里生活了幾年，也從來沒有機會接觸外幣。但我還是遵循著導演的規定，沒起貪念。
一個月後，第一個主顧又將那包外幣拿去了。他看到數目沒有絲毫出入，非常高興，當場獎勵了我五千，並告訴我那是美金，讓我自己到銀行去兌換。後來，他又連續將幾筆款子和貴重物品交給我保管，我一次也沒有據為己有的想法，使他對我更加信任。
其實，不是我沒有據為己有的想法，而是沒有膽量。導演規定我們職業情人可以想辦法從權勢男人那里多獲取錢財，但是不能私吞權勢男人的錢財，必須要他心甘情願拿出來。他說那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考慮的。
但是平顏在和第一個主顧的交易維系期間，卻差點做錯事。她的主顧交給她一百萬現金，讓她用化名去存起來。平顏卻將錢帶回了導演那里。望著那一箱子的錢，我們的眼楮都直了。平顏問導演，可不可以讓她把錢拿走，從此不再做職業情人。
那個時候，我們都剛出道，很多事都敢想不敢做，因此都找導演來出謀劃策。
從導演的目光里，我們都看出了他內心的變化。他其實更需要錢，有了錢，他就可以去拍電影了。但是，他壓制著內心深處蠢蠢欲動的貪婪，冷靜地對叫平顏將錢去存起來，千萬不要打它的主意。平顏說我們幾個把這錢拿走，走得遠遠的，那權勢男人一定找不到我們。有了這筆錢，我們就可以做其他生意了。
導演卻發火了，他警告平顏如果想活的話就按照主顧說的去存好錢。平顏事後告訴我們，她在去存錢的時候依然進行著激烈的思想斗爭。
但後來的事實證明導演是明智的。
平顏的主顧將錢交給她，就是在考驗她，同時考驗我們這個俱樂部。平顏因為耽擱了存錢的時間，在從銀行回主顧那里後才知道，她其實一直被跟蹤著。當看到主顧揮手將她身後若隱若現的人斥退時，她才真的醒悟過來。
事實更加證明導演不讓我們做「貪婪職業情人」的明智。因為平顏沒有私吞主顧一分錢，所以在後來那個主顧因殺人而鋃鐺入獄後，一點也沒把平顏供出來，也就沒有暴露我們的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