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聲音極端的干澀。
「女王親衛隊,第一軍團。」老雜毛一號模模自己已經腐爛了的下巴,頗為驕傲的答道︰「現在,我們要去救援阿比蒂斯那個小丫頭。首領,你來不來?」
我趕緊點頭,管它希爾瓦納斯大姐頭的親衛隊為什麼會出現在遠離幽暗城的東部瘟疫之地,還在一個最奇妙的時間以一個非常舒適的角度向著天災發起了進攻?現在最關鍵的是救人!
只見兩個老bt對了一下拳頭,用各自的語言互道著祝福。
「夜安,老伙計,期待你的弓矢如以往一樣鋒利。」
「日安,老伙計,期待你的槌子和往昔一般強勁。」
在戰友式的祝福中,我們跳下哨塔,向著已經在部落的戰士們的沖擊下瀕臨崩潰的天災軍團所在的方向飛掠而去。
事情完全超出了我可以理解甚至想象的範圍,無數不可思議的事情差一點將我砸懵!但是不管天大地大,也得把幸存者都救出來再說!我一馬當先,雙手各自反握著兩把閃亮的飛刀,一邊沖鋒一邊咬著牙想到。
對于已經瀕臨崩潰邊緣的天災軍團來說,我們三個人都是絞肉機級別的存在。上至力大無窮的憎惡,下至成群結隊的食尸鬼,沒有一個天災能是我們手下的一合之將。納薩諾斯領主的箭再不像剛見面的時候那麼沒有準頭,一箭一箭專找著憎惡擊殺。他的箭矢上好像帶著一個巨大的旋轉刀刃,所到之處如台風過境,每一只被瞄準的憎惡和領主大人之間的天災都被剛箭帶起的沖擊波絞碎至渣,而那些被臨幸的肉塊則無一不是被轟碎了半個身子,搖晃著倒在地上。老弗丁也一改左撇子的惡習,奉獻光環將食尸鬼們的雙腿熔化,直到它們嗚咽著趴倒在滿是聖力的土地上,繼續被奉獻光環燒成渣滓。和著正義審判的巨槌在老騎士身邊制造了一個「場」,凡是膽敢進入這個「場」內的天災無一例外地被擊碎、擊飛,成為一堆碎肉散落在地上……
而我,則照準了阿比蒂斯將軍所在的小山坡一路殺了過去。我雙手各提著一只食尸鬼,十指挖在它們的腦殼里,腐臭粘糊的腦漿隨著我的手指越發的用力,如垃圾一樣潑灑出腐朽的軀殼。我將它們當作木樁一樣揮舞著,敲爛眼前一切敢于阻擋我腳步的存在!
「將軍!」當我一拳砸扁最後一只阻在我和血色十字軍隊伍之間的天災勇士之後,我看到了山坡上因為激戰而已經有些虛月兌的阿比蒂斯將軍。環視四周,我悲哀的發現即使憑借著這個只有一個狹小入口的地勢,整個十字軍小隊也只剩下不到20個人了!
我激動的沖上前,一把抱起這個整個行軍過程中不斷地揚言要砍了我,從來不給我好臉色看的瘋狂女將軍。從腰包里掏出一瓶極效治療藥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給她強灌下去!
「咳!咳!」阿比蒂斯飽滿是血污的臉上,皺紋更多了看來她被嗆得夠嗆。
「我們又見面了!將軍!」我緊緊摟住她,大哭道︰「艾露恩的祝福!你們還活著!」
「別那麼激動,使者。我說過我們會見面的,一定會的。」阿比蒂斯將軍眼中的紅芒沒有消退,但我發現她的眼眶也有點濕潤。她抑制著自己似的回抱了我一下,顫著聲音說︰「然而我們還有戰斗沒有結束,敵人還沒有被完全打倒……而且你簡直像是愛上我一樣,獵人。」
「是啊,我愛上你了,將軍。我們上床吧!」我抹了抹眼淚,頗為無恥地打趣著回答。
阿比蒂斯將軍翻了個白眼華麗地無視掉我的屁話。她爬起身來,對著血色十字軍殘余的17名士兵叫道︰
「勇士們,讓這些散發著骯髒腐臭的垃圾永遠閉上那張爛嘴!沖啊!聖光萬歲!」
「你這瘋子!」我大驚,趕緊一把將她攔腰抱住,雙臂一扭把她掀翻在地上,拼命地按住她。我對著殘存的士兵們喊道︰「士兵們!你們要留下自己的生命,去殺死更多的天災!將它們埋尸入土、搓骨揚灰,掛上大蒜、釘上木椿!將碎片澆上聖水、灑在十字路口!但不是現在!你們這幫瘋子難道連最起碼的智力都喪失了嗎?想像一堆垃圾、一笸稻草一樣毫無價值的去死嗎?你們的聖光難道連一點死亡的價值都不願意留給你們嗎?難道它是嗜血的惡魔嗎!」
「你不能侮辱我們心中的信仰!獵人!」紅發的女將軍在我身下拼命的扭動掙扎著,眼中紅芒亂閃!
「是你們自己侮辱了信仰!」我更加用力地按著她的身體,將嘴抵在她的耳朵上怒吼道︰「現在天災軍團的左翼已經徹底崩潰,部落的軍隊正在擴大它們在左翼的損失!你們就這麼十來個人沖出去除了送死或者吃土還能有什麼意義!你說啊?該死的女人!你真的不是智障嗎?」
血色十字軍的戰士躊躇著站在原地,看來他們還不是完全喪失理智的智障。被壓在身下的阿比蒂斯也稍稍冷靜了下來,不過應該不是我的功勞老弗丁已經出現在我們的視野內了,他才是阿比蒂斯冷靜下來的真正原因,因為她眼中的紅芒一動不動的正盯著他。
「願聖光與你我同在,提爾的驕傲,紅發的阿比蒂斯將軍。」老弗丁施了個禮,然後沖著我打趣道︰「這位女士為了求我救你這個血色十字軍的瘋子,甚至跪下來痛哭!你們之間難道有什麼……」
「啊啊啊啊!」我臉上騰地一紅,連耳朵尖都在發燒,禁不住大叫著打斷老雜毛二號的話。
干了!沖過來的路上我已經完全想明白了,艾利耶爾雖然是一個已經被瘟疫之地傷透了心的獵人,但在泰達希爾土生土長的精靈無論如何,心里一定會留下那麼點不可磨滅的良知。而魯子妖作為一個從「愛與生命與正義」為主題的動畫世界中混出來的超級otaku,以及一個生活在太平盛世中的小程序員,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認識的人在自己眼前失去生命(縱使是個很欠扁的人……)?而且這些人生還的可能性看起來是那麼的大,仿佛只要多用一分力就能救出所有的人一樣……其實無論怎麼說,也逃不過一句「就是兩個靈魂融合以後必然出現的失常而已」……
結果我在被兩個老雜毛以一系列非常理的舉動攪昏了腦子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又哭又鬧,完全失去了平時的行為準則和方式……現在可好,我那由于精神恍惚而造成的失態竟然被老雜毛二號以為是蕾絲邊的表現?我……我黑線!
看著一眾血色十字軍戰士盯著我和身下的阿比蒂斯將軍,個個一副古怪的臉孔,以及某個老不修一臉的賤笑,我感到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尷尬的大吼道︰「看……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之間美好而純潔的友情啊?還不過來幫忙把你們的將軍架起來送去皇冠哨塔休息,免得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去尋死!」
這幫瘋子現在一點都不像瘋子!一個個笑嘻嘻的跺著八字步過來幫忙……我日了!我心目中的血色十字軍在哪兒?什麼時候這幫cos建次郎的死人臉變身成了狗仔隊?
在納薩諾斯.凋零者領主向著被遺忘者的指揮官,某個堅定的女王控吸血鬼大大(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反正就知道這老y是個dl,整天跟在希姐姐的後面亂拍馬屁希望總有一天能把女妖之王追上床……)打過招呼後,便帶著我們一行人返回皇冠哨塔。阿比蒂斯將軍則是全靠著我和一名十字軍的典獄官的攙扶,才活著進入了哨塔。在經過了一個小時的傷員處理和簡單的衛生措施之後,我和三位大大才重新相聚在哨塔的頂端。
將所有無關人員都屏退後,弗丁大人找來幾張椅子讓我們坐下,然後他就那麼看著我和阿比蒂斯將軍,一動不動……
……干毛啊?難道你真想把我或者阿比蒂斯嫁出去?聖騎士難道對蕾絲邊沒看法?我被老雜毛二號盯得發毛,胡思亂想起來。
「我們認為她有權知道一切,阿比蒂斯女士。」老弗丁終于開口了,內容和我的臆想完全無關……嗚嗚嗚,我是豬頭……我代表月亮鄙視我自己……
「……」我旁邊的紅發女將軍在清理過後多少恢復了點幾個小時前的英姿,她翹著二郎腿,雙手抱胸,想了想才沖著老弗丁點頭。
「什麼?什麼意思?」我有點莫名其妙……
忽然腦海里冒出一個想法︰難道他們可以解釋這幾天來聯軍、血色十字軍、聯盟、部落還有天災之間一連串詭異至極的舉動?難道這些奇怪的異像的表面下,其實都有著一個個合理的解釋?我沒來由的挪了挪,下意識地抱了下肩我突然覺得有點發冷!
「是這樣的,我們將回答你的疑問,女士。」納薩諾斯領主嘶啞的聲音讓我膽寒,牙齒咯咯地上下敲擊著……我知道自己有點害怕了。
害怕听到他們的解釋,害怕知道整個事件的真相,害怕……很多……
從落單的天災巫妖,到橫行在大道上的憎惡;從提爾的血色十字軍莫名其妙的攻擊考林路口,到阿比蒂斯將軍奇怪的出行;從那張白紙密函,到老弗丁和凋零者合演了那出只有聲光沒有威力的電影給天災看的怪異舉動;從北地奎爾林斯小屋的血精靈使者奧羅拉的出現,到兩萬無聲無息恍若從天而降的部落士兵對天災側翼的完美突襲……
一件件詭異而又似乎隱隱相連的事情充斥了我的腦海,我似乎能窺見那其中的真相,有一條名為「陰謀」或者是「計謀」、「智謀」的線貫穿在其中!
「……」我緊張地揉捏著雙手,直發出格崩格崩的聲音。汗如雨下。
「你不問嗎?」老弗丁大人輕聲地問道,幾不可聞的聲音卻好像一記霹靂將我陡然喚醒。
「先告訴我,這一切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原本的目的!」我一咬牙一跺腳,橫下心來提出了問題。
即使我被人賣了,起碼也得知道真相!
「這一切不過是一場戲,現在,相信以埃利戈爾和馬爾蘭為首的聯軍已經打響了計劃中真正最重要的戰役。」老弗丁憐憫地看著我,低聲說道︰「這場戲自我暗中收編了壁爐谷的血色十字軍,並和東部瘟疫的提爾之手、聖光禮拜堂取得聯系之後不久,便由銀色黎明牽線,由我、提爾之手的阿比蒂斯、提瑞斯法的大檢查官懷特、幽暗城的女妖之王、奧格瑞馬的薩爾、雷霆崖的凱恩、馬瑞絲農場的納薩諾斯、奎爾林斯小屋的血精靈們、聯軍以埃利戈爾和馬爾蘭為首的指揮層,還有暴風城的第七軍情處攜手編寫劇本。在經過了數個月的暗中排練和布置之後,在今天,在這一刻正式上演。這個牽動了幾乎所有勢力的龐大計劃的目標只有一個夷平劇毒林地,收復北谷!」
「什麼!夷平劇毒林地!」我驚叫著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