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遙氣定神閑,慢慢將四字每一筆一劃深入石里,跟著伸袖一抹,登時將字跡擦得干干淨淨。原本凹凸不平的沙地,居然變得光滑如鏡。
莫青玄見他顯露神功,暗自佩服,心想︰「好厲害的功夫!」又將方才情形想了一遍,心中尋思︰「大哥說他這是‘欲擒故縱’,听起來倒似那麼一回事,且看看再說。」轉頭看向空地,那邊廂灰衣少年一掌一腿力道雄厚,著著進逼,打的虎虎生風,逼得程英連退數步。
然間陸無雙長劍斜掠,身子猶如陀螺般交互轉動,要將他逼至樹下。灰衣少年使出《靈鷲真經》中「憑虛臨風」的功夫,身子一頓一頓節節疾升,同時雙掌聚足勁力,掌掌往對方身上打去。
莫青玄斜眼往程英望去,見她使出輕功,在松枝上東觀西望,以圖可乘之機,不由得低頭心想︰「兩位妹子一個正面相抗,一個從旁側擊,配合的天衣無縫,毫無破綻,小佷他光‘縱’不‘擒’,始終難奪先機。」
驀地間程英躍在空中,長劍刷刷刷劃出大片劍網,往灰衣少年頭頂罩擊下來。灰衣少年見她來勢凌厲,劍刃橫肩砍來,急忙腰身一扭,速向右竄出去。哪知程英這一劍卻是虛招,料定他必會向右閃避,當即嬌聲道︰「看劍!」斜劍來回橫劃,在半空中晃出一大片銀光,已先罩住對方右邊去路。
灰衣少年身往後一頓,忽地欺進,左手快如閃電,來扭程英手腕。程英垂劍貼身轉過一圈,長劍交到左手,反手上刺,正是「九陰真經」中的絕招。陸無雙突然搶身欺近,右掌在他背後慢慢一拍,看似輕柔無力,實則勁力直透內髒,她這一招「落英神劍掌」究竟功力尚淺,灰衣少年習得「九陽真經」,在她使力發勁之際,忽然「九陽神功」自動反彈過去,震得她手臂酸酥。
莫青玄見程英與灰衣少年斗了數招,始終穩佔上風,又隱隱覺得極是不對,一直在潛心思索個中秘奧所在,但見他有時掌法輕飄飄的靈動飛翔,步法卻是穩重路子,這麼一來,上身的要害極易暴露,有時拳腳招式打的扎扎實實,身法卻是輕靈絕倫,招式之間的餃接之處便出現了破綻,與武學至理恰正相反;但若始終拳腳身法皆屬輕柔、亦或穩重,那也罷了,偏生倏忽之間柔力後又顯陽剛,而剛勁隱隱含著陰柔的招術,端的是破綻百出,此時忽然心中恍悟,暗忖︰「難道他拳腳身法不一,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這諸多破綻,莫非都是有意引程陸兩位妹子上當?」
眼見程英掄劍橫肩刺來,那灰衣少年不退反進,右手斜掌一招「斜照秋水」拍她背部,恰恰將自己左肋的破綻遮去。陸無雙縱身一躍,擊刺對方脖頸。灰衣少年橫掌架開,右腿無隙可乘,左肩與左脅同時暴露。程英挺劍向他攻去,長劍閃處,直將他逼退三尺。
灰衣少年奮力向後躍開,回掌後削,往她後心攻到。陸無雙叫道︰「表姊當心。」長劍拖過,迅速護住程英身後。莫青玄心道︰「大哥用意如此,只怕該當心的不是程家妹子,而是你了。」只見灰衣少年又轉到陸無雙身前,斜指戳她眉心。
程英不覺皺起了眉頭,心道︰「他這般佯攻而又不攻,似有破綻又轉瞬即逝,難不成都是出于試探?」她口中不言,陸無雙卻已忍不住大聲說道︰「表姊別上他當,這人狡猾的緊。」李逍遙微微一笑,心想︰「現在才明白過來,倒也不晚。」
莫青玄嘆了一嘆,心想︰「這‘欲擒故縱’之道看似容易,無非是以己身之短誘敵身之破綻罷了。真要做到這般地步,又是極難。高手相搏,又有哪個人肯自暴其短?」程英反復琢磨,已隱約體會到灰衣少年的用意,等到他右脅下露出破綻,刺砍他的雙腿,陸無雙低頭疾趨,橫劍護背,右掌一招「落英神劍掌」拍向對方。
姊妹倆前後夾攻,左掠右刺,劍光霍霍,銀芒忽閃忽現,灰衣少年再不敢怠慢,將師尊所授的掌法一招一式的打出。三人襟帶朔風,足踏草土,各逞平生絕技,傾力以搏。
又拆得十余招,三人打的火熱,彼此間都是心下欽佩。
陸無雙心思電轉,輕聲叫道︰「表姊,他勝在內力渾雄,咱們不宜硬撼,總須想個法子。」
程英聚精會神,專心應對,並未听入耳去,長劍上刺下掠,盡往他周身大穴招呼,招式時快時慢,時重時輕,總是暗留一手。數十招後,她見對方在自己凌厲無倫的攻擊下總是能化險為夷,索性不再掛慮,傾盡全力,凌空向他頭頂刺落。
她當年對李逍遙芳心暗許,痴情深種,覺得大哥哥擅長用劍,自己也應當用劍,大哥哥素好白衣,自己也一一學了去。這些年師從桃花島,學的是黃藥師一脈的劍術。昔年黃藥師縱橫當世,劍法自是一絕,雖不比李逍遙這等劍道宗師境界,然而學來對付他的二弟子,已是足夠。刷刷刷三劍刺將下來,劍刃未至,一股凌厲勁風已將對方逼得退開一步,未等他立穩雙足,兩道極大後勁相繼撲至。
灰衣少年退避躲開,趁勢兩個筋斗躍上了樹干,折下樹枝當作木棒,跟著凌空躍落,以身形下墜之勢探棒點向程英。程英見他來勢洶洶,氣當盛頭,當下斜身錯位,向旁躍避。李逍遙的劍法本是世間無雙,那少年入其門牆時日頗短,並未得其傳授,但他閑里舞劍之時,並不忌諱徒弟觀看。總算他天縱奇才,李逍遙無意中琢磨的精妙招式,都給他一一記住,雖只是一鱗半爪,再將個中精要與所學的拳腳功夫糅合,也創出一套劍法。
這場好斗,與適才比拳腳又是另一番光景,當見劍去桃花點點,棒來神龍躍淵,或似長虹貫月,或若飛花落湖,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只把莫青玄、陸無雙瞧得驚心動魄,如痴似醉。莫明月武功高出二人不少,昨日若不是被二武拖累,也不會遭霍都暗算,任眼前杖去棒來,人影急閃,心中起不了興致,只將李幸君抱在懷中,剝些果子喂給她吃。
那邊廂灰衣少年以棒為劍,九陽真氣運到了劍身,手腕微抖之間,拍的一聲大響,已將程英適才落腳的大石擊飛,石屑四濺。那木棒長約五尺,本是笨重之物,揮灑本極不靈便,一經他真氣貫注,如同含有百斤力道,虎虎生風。
程英身子升空二三尺,輕飄飄落在地面,長劍一挽,嗤得一聲,劍刃刺向他腋下,跟著刷刷刷斜刺數劍,面門、咽喉、胸膛、小月復,盡在劍光的籠罩之下。灰衣少年掄棒急擋,使出「太祖盤龍棍」來,霎時之間,木屑落了一地,手中木棒也短了半截。程英趁勢縱身一躍,長劍刺他面門。
灰衣少年正自凝神抵擋,忽听得背後風聲勁急,長劍刺向後心,斜眼瞥見陸無雙自身右搶到,急忙左足一點,躍上空中,瞅準前後二劍,手中木棒斜掃,咯 一聲,迎著程英長劍來勢斜探,插入其中,這時他已落在地面,身後長劍已刷刷刺至背後,足尖在地一轉,待要伸手奪劍,已是不及。
陸無雙功力不如表姊精純,甫遭橫變,長劍收勢不住,眼看要傷了對方,暗悔不已,突然間眼前白影一花,寶劍登時硬生生停住攻勢,定神一看,劍鋒已給李逍遙牢牢夾在指間,難逾分毫。程英長身直立,發足奔到陸無雙面前,叫道︰「表妹,你沒事了罷?」
陸無雙本已嚇得花容失色,听她這麼說,慢慢放下了心,笑著說道︰「李大哥在這里,怎有人傷得了我?表姊,你說是也不是?」右眼輕輕眨了幾下。
程英見她還不忘調笑自己,目光狠狠剜她兩眼,臉上突然一紅,拉著她的手走到一邊,道︰「表妹覺得身子有甚麼異樣?我替你察看一番。」十指悄悄伸到她肋下呵癢,陸無雙笑著跳開,霎時林子中一片旖旋風光。
忽听到一陣喳喳聲,五彩鳥兩翅撲騰著飛來,尖嘴叼著一封信箋,落在李逍遙肩上,道︰「窗……外……有……人……」他松了指間長劍,插入土里,取過拆開一瞧,只見白紙上一幅地圖,右下角畫著一個長舌頭的吊死鬼。
陸無雙好奇心起,湊過去瞧一瞧,問道︰「李大哥可認得來人是誰麼?」
李逍遙沉吟道︰「若我所料不差,應是‘十面鬼王’無疑。去年八月,‘楚江王’劉昊為逼一張姓少年入他門牆,不惜狠施辣手,將其全家二十一口屠的干干淨淨。恰巧我在峨眉山下路過,一掌將他斃了,今想是其余九人從那少年口中知悉真情,故來問我尋仇。」
陸無雙憤憤不平,氣道︰「早知那小鬼恩將仇報,大哥你當初便不該救他。」
李逍遙搖了搖頭,端起地圖凝神細看。
莫明月牽著小幸君過來,道︰「依我看,那姓張的少年是聰明之人,只怕他日後聰明反被聰明誤。」
陸無雙不由一怔,攬過小幸君摟入雙臂,問道︰「莫姊姊何出此言?」
莫明月笑道︰「你想,那少年家破人亡,在江湖得知還有九人未死,想要報仇,又苦于身無半點武功,于是心起一念,想出借刀殺人的主意。」
莫青玄、程英吃了一驚,又都覺得不無道理。陸無雙驚的瞪大眼楮,道︰「莫姊姊,依你言下之意,便是他欲借李大哥之手除去仇人?」
莫明月點了點頭,道︰「只怕正是如此。」
程英心中忐忑,問道︰「李大哥,你看該待怎樣?」
李逍遙沉吟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未免日後多生事端,我還是去會會他們的好。」轉身面向莫明月,道︰「莫姑娘,煩請借琴一用。」
莫明月征了一征,隨即笑道︰「李大哥不必跟我客氣,拿去便是。」轉身取琴送到他手上。
李逍遙招來五彩鳥,盤坐在它背後,道︰「迦樓羅,有勞你了。」
五彩鳥雙翅一扇,唧唧叫了兩聲。忽然李幸君小腿一蹬,掙月兌陸無雙的懷抱,斜斜走了幾步,撲跌在五彩鳥右翅,小手伸出,女乃聲女乃氣叫了兩聲。李逍遙見她神態可愛,頗為依戀自己,索性彎腰將小幸君摟在懷中,笑問道︰「迦樓羅,你還飛動得了麼?」
五彩鳥掉頭在小幸君的腳心輕啄一下,道︰「小……意……思……」
程英發足奔近,道︰「李大哥,你要當心,切要早去早回。」
李逍遙點了點頭,道︰「小妹子,我省得了。」輕輕在五彩鳥頭頂拍一下,道︰「咱們走罷,迦樓羅!」五彩鳥應聲振翅,馱著兩人,一眨眼齊往天邊飛去。
程英痴痴望著李逍遙的背影,不知不覺憶起當年給他負在背上的情景,心頭沒來由一陣甜蜜。陸無雙見她如此,笑嘻嘻的折下一根狗尾巴草在她面前晃動,抵著喉嚨粗聲道︰「小妹子,我回來啦!」
程英「啊」一聲回過神來,見陸無雙笑的腰肢顫抖、前仰後倒,登時嬌臉羞的紅一陣白一陣,跺腳嗔道︰「表妹!」嘴邊酒窩微露,煞是嫵媚動人。
陸無雙深知表姊脾性,眼楮轉了幾下,仍是笑著湊近道︰「表姊,李大哥莫姊姊仍未進食。眼下閑來無事,大伙兒不妨齊心做些飯菜,為咱們大哥洗塵如何?」
程英想了一想,勉力點了點頭,當下陸無雙召集莫明月、莫青玄、灰衣少年商議一番,便各自忙碌去了。
李逍遙駕著五彩鳥飛上雲霄,放眼四望,風景盡收眼底,心意歡暢,直飛出了五六里,一座山峰遠遠屹立在前,他依著圖紙所言,吩咐五彩鳥緩緩降落在一塊山石上。
回顧四周,但見紅花綠樹,交相掩映,抱著小幸君輕輕一躍,便已著地,腳下踏著的是柔軟細草,鼻中聞到的是清幽花香,遠遠望見鮮果懸枝,翠谷四周高山環繞,草地上有七八只野兔蹦跳,見了他也不驚避,登時滿心喜歡,順手摘了幾枚不知名的紅果,喂入女孩口里,又摘一些放入袖中。
五彩鳥振翅在空飛了幾圈,撲到李逍遙懷中,要了幾枚果子吃下。歇息半盞茶的工夫,李逍遙攜了女孩之手,依著地圖所示向西直走,只見遠處峭壁上有一座清澈碧綠的深潭,當下轉入一個山拗,一轉彎,眼前景色如畫,清溪潺潺,水流平穩之極,幾似定住不動。
那溪水寬約丈許,兩旁垂柳拂水,綠柳之間夾植著無數果樹,若在春日桃花盛開之時,想見一片錦繡,繁華耀眼。這時雖無桃花,但水邊生滿一叢叢白色小花,芳香馥郁。李逍遙見此中竟有如此仙境,心曠神怡,料想不到這高山之巔竟然別有一番天地。頓了一頓,緩緩向前走去去。綠柳叢間時有飛鳥鳴啼,五彩鳥雙翼一振,直飛過去,凌空盤旋兩圈便回。
兩人一鳥順著山路向前而去,行不多時,山路就到了盡頭,前面一條石粱橫架在兩座山峰之間,走在上面俯視,雲霧籠罩,望不見盡處。眼見對面山上是一大片平地,又行了里許,李逍遙抱著女孩,揣上瑤琴,奔上一座石山,直至山頂,眼見前方路盡石空,白雲飄渺,蒼狗無窮,當下擇了一塊大石盤腿而坐,將瑤琴橫放在膝蓋上,彈了幾個琴音,唱道︰「京華游俠窟,山林隱遁棲。朱門何足榮?未若托蓬萊。臨源挹清波,陵岡掇丹荑。靈溪可潛盤,安事登雲梯。漆園有傲吏,萊氏有逸妻。進則保龍見,退為觸蕃羝。高蹈風塵外,長揖謝夷齊。」琴聲更是洋洋灑灑,樂音中和風吹漾,超乎塵世。
五彩鳥唧唧吱吱叫了一陣,低頭啄下一顆甜果,吞入肚去。小幸君趴在他身側,時不時伸手輕模琴弦。
一曲彈畢,李逍遙喝道︰「都出來罷,十面鬼王!藏邊五丑!」話音乍落,前方樹上有人說道︰「李逍遙,我們十面鬼王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殺了我五弟?」
只听得呼呼幾聲,草叢相繼跳出十五人來,各分兩邊,左面高高矮矮的一共十人,為首者一男一女,男的紅光滿面、長須筆齊,女的容貌姣媚,眉目含春,二人臉戴面具,容貌遮了一半,其余七個男子皆以面具遮去半個臉,怪容各異。
李逍遙心想,眼前九人,加上死于自己掌下的「楚江王」劉昊,便是那「十面鬼王」,號稱「十面」,實不過是閻羅王、秦廣王、宋帝王、五官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楚江王九位鬼王,其中閻羅王又有男女之分,想來是眼前二人無疑,屈指一算,其中尚欠一位轉輪王,若自己猜的不錯,必然就是後來的張一氓。
右面五人背負長刀,練的是西藏密宗功法,路子和昨日那達爾巴同承一脈,自然是「藏邊五丑」無疑。
那女子目光在李逍遙臉上一轉,柔腰輕擺,掩口吃吃笑道︰「好俊的後生,難怪將小丫頭勾的神魂顛倒,就連奴家見了,也禁不住怦然心動。小哥哥,你來模模我的胸口。」這聲音酥媚入骨,別說未經人事的壯男,就是久經風月場的常客,也不免心猿意馬,難忍羈絆。
「十面鬼王」中其余八人常見不怪,倒還罷了。「藏邊五丑」拜在達爾巴門下,平素里少沾,眼見她媚態百出,雙手虛撫胸臀,作出寬衣解帶、投懷送抱的諸般姿態,一個個的忍不住心神錯亂、浮想聯翩。
五彩鳥唧唧叫了一聲,伸翅遮住小幸君的面孔,道︰「小……孩……子……別……看……」
李逍遙只是微笑看了一會,輕輕在琴弦上叮咚叮咚的撥了幾下,那女子突然間全身震蕩,身形頓亂, 倒退兩步,琴聲再響幾下,忍不住哇哇兩聲,噴出一大口鮮血,腰肢傾斜。那長須男子大叫一聲︰「啊喲!」搶上去將她攙入臂彎,喂服傷藥。
「藏邊五丑」與「十面鬼王」同來,見狀紛紛大怒,齊身縱躍,五柄厚背大刀呼呼呼劈下,李逍遙恍若不見,十指輪番在琴上彈了五響,五丑各覺一股大力自右臂傳至,長刀猛地反彈上來,接著听到喀的一聲,兵械一齊從中斷為兩截。
那長須男子不信邪,呼的一掌打將過去,不料听到李逍遙叮叮彈了幾音,掌力便似遇上了一層柔軟之極的泥沼,嗤嗤兩聲,便散化的無形無蹤。四丑五丑吃了一驚,站出來大聲叫道︰「你使了甚麼妖法?」
大丑瞪大了眼楮,問道︰「老四,你說他使的竟是妖法?」
四丑道︰「小娘子和那小白臉本來好好說話,誰知小白臉一聲不吭,只裝神弄鬼地在琴上一模,立馬受了內傷,咱們上前砍他的頭,刀身明明沒撞上什麼,卻斷成兩半,這豈不古怪?長胡子功夫了得,一掌打過去,小白臉一點事都沒有,他年紀輕輕的人,若說不是練了妖法邪術,哪有這般厲害?」
右面一個身形高壯的漢子搶出,粗聲粗氣的道︰「藏邊五丑,你們若怕了他,明說就是,何必胡扯些怪力亂神?」
二丑認得他是「十面鬼王」中的秦廣王典一平,見他神色對自己五人頗為不屑,怒道︰「誰說怕了?這小子他女乃女乃的有些邪門,老五,你去取些黑狗血來破他的邪術!」
李逍遙搖搖頭道︰「黑狗血沒有,打狗的花子倒有一個。洪老前輩戲也看的夠了,藏邊五狗交給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