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鋒與他兩度交手,已對這少年顯露的精湛武功欽佩無已,又听他說要用甚麼「靈鷲禁式」,更是不敢輕慢,心想既然名為「禁式」,必是威力極大的絕招。他身為武學大家,于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功涉獵極廣,但「靈鷲禁式」這名目卻是第一次听說。
李逍遙凌虛當空,玄功運轉之下,整只左掌變得漸漸血紅如火,周身氣流竟似一條條細絲,紛紛游向他左掌心處,這些細絲越積越多,似是化作一股股波浪,彎彎曲曲,流動不停,漸漸將左掌裹了起來,仿若天火紅雲一般,極顯絢爛艷麗之事。饒是歐陽鋒已將心性修的堅若磐石,見此威勢也是暗暗吃驚︰「好厲害的靈鷲禁式!」心思電轉,全身勁力早已蓄足,猶如一張弓拉得滿滿地,口中咕咕咕的叫了三聲,雙足朝地一蹬,身子凌空飛起,掌、臂、肩、腰、腿筆挺如一,似穿雲利箭一般射向雲霄,沖向李逍遙面門。不料離對方尚距一丈,耳旁驀地傳來一聲︰「不打了,收工!」忽感一陣清風從身旁掠過。
歐陽鋒全身勁力早已發出,而對方卻仍自凌空懸立,毫不加以擋避。眼見一個風度飄逸的美少年就要傷在自己掌下,不由得大吃一驚,急收氣力,也只勉力回到三層,余下七層已然無法收住,整個人竟硬生生從對方身子穿過,順勢升空數尺,愕然回頭看時,白衣變的彌漫模糊,竟然漸漸化作泡影。
歐陽鋒見終究沒傷著對方,心中驚奇不已,待內力盡數收回,慢慢順勢落下地來。便听東面傳來一聲︰「老伯,快過來瞧瞧!」沿聲望去,但見李逍遙已立在一棵柳樹的小枝上,借著夜空中送來的微微風力,隨著枝頭上下飄浮,左右搖曳。
歐陽鋒贊道︰「好輕功!」縱身躍上樹梢,待要問他何以不迎那一擊,卻見他眺望遠方,神色凝重,一時好奇心大起,也跟著看過去,只見北處百米開外一股小隊蒙古人馬馳向客棧,各個手舉火把,身背弓箭長矛,大約有三百余人,聚在客棧四周的空地後紛紛下馬,各自扎營。少頃過後,伍內有人走出,前三人均自作江湖人打扮,似是客卿隨從;後面跟著一老三少四人,陸續進了客棧。眾兵士齊齊列陣,將客棧團團包圍地水泄不通,正中有一軍官身披盔甲,腰間別著一把小彎刀,舉止間神氣驕傲,似是千夫之長。
由是相距過遠,李逍遙不易瞧的清楚,只隱隱約約猜到客棧內的一行人非尊即貴。當下心思一轉,招呼歐陽鋒附頭過來,道︰「老伯,眼前事態急迫,咱們只有如此這般……」耳語一陣,歐陽鋒不等他說完,雙眉上揚,大聲道︰「咱爺倆一齊闖進去就是,誰來擋路,老子就打的他骨頭斷成七八十截。」二話不說,作勢要沖。
李逍遙兩手緊抓他肩膀不放,沉聲道︰「此舉萬萬不可!若是能夠力敵,我就不會跟你詳商定計,直截殺進去就完,何必繞那麼大一個圈子?莽撞輕率,只會害了朋友親人!」
歐陽鋒聞言身子一震,緊鎖眉頭,心海起伏猶如天人交戰,一時間難以決斷。李逍遙仰頭望了望天,又盯著月亮看了一下,道︰「再過去半個時辰,黃河渡口岸邊的最後一家客船也要收駕。老伯,你必須在此之前將船攔下,接應我二弟他們。」同時雙眼望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不可多言,繼續道︰「事態緊迫,一刻也不容耽擱。渡河之後,務必馬不停蹄趕往襄陽。那里有我昔年練功之地,是一個幽僻隱秘的所在,迦樓羅會領你們前去修整。我留在此地拖延時間,你們若是不走,反令我展不開手腳。等這一陣風頭過了,我自有法子回去。」見歐陽鋒欲言又止,待止欲言,顯是難以放心,遂又拍他肩膀低聲安慰幾句。
歐陽鋒是一介高士,見他目光堅定毅然,確知多說無益,只好遵依行事,當下縱身一躍,施展輕功速離。李逍遙望著他的身影越去越遠,心情一松,轉將目光移向客棧外的蒙古軍隊,嘴角微微一笑,對策已定。
那廂千夫長坐在馬上,指揮士兵休整歇息,忽听樹林深處隱隱約約傳來一陣駿馬嘶叫聲,漸漸的馬蹄踩地之聲、兵戈交擊之聲源源入耳,這才不敢有所輕忽,命令麾下一名副官引一小隊兵士入林探看。隔了半晌,只見副官引軍馬而歸,拜伏在地道︰「大人,林子里好好的,沒見著什麼人。」
那千夫長登時征在當地,一時間躊躇不發,時而看向樹林深處,以為是一時錯覺,或將副官兵士從頭到尾打量一番,又疑心是屬下沒查仔細明白。如此輾轉半晌,耳旁又听到一陣陣呼喝喊殺、飛矢劃空之聲,登時心頭怒起,飛起一腳,踢得那副官滾一筋斗,罵道︰「沒用的狗才,再探!」
那副官應諾一聲,又率人馬而去。過將一頓飯工夫,一個小兵慌慌張張的跑來,縱聲叫道︰「大人不好了,兄弟們中了埋伏!」
那千夫長見他神色惶恐異常,心頭一緊,問道︰「可探清是哪一路人馬?」
那小兵結結巴巴道︰「是、是、是丐幫大軍!足足有百余來人。」
千夫長「呸」的一聲,一口唾沫吐出,粗聲罵道︰「叫花子就叫花子!一群烏合之眾也配稱甚麼大軍!」當下點集二百兵馬,列成隊伍,一舉沖向樹林深處。那小兵極目回望,又看了看星天,接著不聲不響的走入軍伍,擇地坐下。過不多時,一陣清風呼呼吹來,小兵起身迎著風向走了幾步,驀地手指遠方,說道︰「大伙兒來瞧,那是甚麼?」
其余兵士紛涌而至,齊聚在他身後,沿著手指之處望了半晌,沒看到什麼異處,此時兩三股夜風相繼吹來,越吹越盛。眾士兵先聞到一股清香襲至,旋即手足酸麻,頭腦眩暈,紛紛身體癱軟無力,伏倒在地,最後一個個神智昏迷,人事不省。
那小兵正是李逍遙所扮,他先吩咐歐陽鋒速往茅津渡口招船,再憑口技配以「傳音入密」神功引敵遣一小隊入林查看。自己卻跟隨前後,施展「乘雲御龍訣」于林木間縱躍騰挪,反復察量兵士身材、相貌,力尋一身材、臉廓似己之人。此番覓機試探,未有驚動敵人。過了半天工夫,那副官見林中並無蹊蹺不妥,當下招聚兵士欲返。
李逍遙趁此時速取出一瓶香油,倒出一滴屈指輕彈,那油珠平飛掠過,射在一小兵的左肩,又倒出兩滴輕點于鼻口,這才將油瓶包好收起。旋即取出一套假須,依著那人模樣粘在下巴、唇旁,再運指如飛,將長發綁了兩個小辮。待得裝扮完畢,他又故計重施,引敵人入林,自己無聲無息藏于樹後,瞅準時機,呼的一掌拍出,眾士兵手中火把盡數熄滅,皆亂作一團。
李逍遙凝神傾听,不停呼吐輕嗅,借香油之效算準那小兵所在,悄無聲息的一指點住,提起躍上樹頂,剝下軍衣、靴子、弓箭、皮帽等物,盡給自己穿去,又出手將那一群兵士擊斃,再奔至客棧虛報敵情,引走大半官兵,只余小部軍士。此番他將天時、地利、人和盡數算計于心,只待清風臨至,一發將他所制迷藥吹散開來,場中兵士毫無知覺便已著道。當下棄了弓箭,轉身大步走至客棧門前,兩手推開,進了客棧。
只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子方面大耳,兩目深陷,身穿墨衫布服,凜然坐在廳內中央,正與一老者爭奕下棋,叫道︰「好一著‘直搗黃龍’!耶律大人,這一子下的妙啊!」
那老者相貌清雅,威嚴之中帶著三分慈和,撫須笑道︰「承蒙王爺過獎,老臣愧受了!」身後一男一女服侍左右,男的二十三、四歲,女的十六、七歲。
李逍遙听那墨衫青年叫那老者「耶律大人」,又听那老者叫他「王爺」,立知二人是誰。
那男子身旁有三人護駕,正是他初始所見的江湖中人,此時一見即知身份︰左邊當先一人身材高瘦,臉無血色,形若僵尸,手持一根哭喪棒,那是瀟湘子;中間一人極矮極黑,頭戴平帽,左臂纏著一根靈蛇短鞭,必是尼摩星;另一個高鼻深目,曲發黃須,是個胡人,身上穿的卻是漢服,頸懸明珠,腕帶玉鐲,珠光寶氣,手中武器是一根瓖滿金剛石的黃金軟鞭,定是波斯巨賈尹克西;至于那青年男子的身份,若自己猜得不差,極可能是忽必烈。離己向左八尺處,莫青玄一干人等坐在桌旁,皆是一動不動,分明已被人點穴制住。當下左手曲指輕彈,一股內力飛射出去,神不明鬼不曉的給徒兒解了穴道。
眾人當中以李遺人內力最高,功法又是與師父同承一脈,兩個呼吸間便恢復知覺,左手抱著小師妹,右掌往桌上一拍,杯子碟盤嗤嗤幾聲,在半空中破空而飛,直向忽必烈射去。
瀟湘子、尹克西、尼摩星三人見杯盤飛來之勢極為剛猛,不敢伸手去接,各以武器掃開,縱身一躍,將李遺人團團圍住,舉棒要打,忽听身後傳來一聲︰「各位若是不想忽必烈今日喪身在此,最好乖乖的別動。」
尹克西、瀟湘子等掉頭過去,卻見那小兵已大馬金刀的坐在忽必烈對面,左手彎刀斜掄,鋒銳寒光閃閃,離忽必烈的脖頸只距二分,一時間教己方三人投鼠忌器,皆不敢輕舉妄動。
忽必烈怔怔的望了他一陣,突然抬起頭來,仰天大笑,道︰「李先生智勇雙全,小王向來仰慕無已,今日有幸一見尊顏,實乃生平一大快事。」
李逍遙微微一笑,右手輕往胸口一拍,身上軍衣盡被震的四分五裂,現出一襲白衣,同時扯下假須放入腰包,道︰「氣度沉穩,胸有城府,遇變不驚,刀劍臨身而不變色,不愧為成吉思汗的子孫!」語畢,左掌霎時變的通紅晶瑩,一股炙熱無比的內力自三陽經脈聚于掌心,彎刀受真氣激蕩融化之下,刀鋒、刀脊、刀背竟硬生生化成鐵水,一滴兩滴的濺在地面,只剩光溜溜的刀柄。
瀟湘子、尼摩星、尹克西相互望了一眼,均是暗自心驚,忖思若以內力將生鐵融燒的發紅,甚至曲扭變形,自己等人也勉力可為,但要與他這般輕松隨意間就可爍金成水相論,又都是望塵莫及了。
忽必烈看的有趣,只道他武功了得,喝彩道︰「李先生好本事!我蒙古向來最是欽重勇士,今日親眼得見神技,實為三生有幸。小王不才,獻上薄酒一杯敬之!」笑吟吟斟了一杯酒,雙手奉前。
李逍遙望了酒杯一下,撅唇一吸,美酒便似龍吸水一般倒流而上,一滴不剩地給他飲盡。一時間形勢大變,瀟湘子、尹克西、尼摩星三人見李逍遙內功精湛高絕,心中不禁好生佩服,但想到忽必烈、耶律楚材均命懸敵手,又不敢輕忽大意。
那廂莫青玄兄妹、陸家姊妹也已受李遺人解穴,恢復了知覺,互望一眼,齊走到李逍遙身旁,待要說話,李逍遙抬手止住,說道︰「歐陽老伯已在渡口相侯,你們速速收拾了細軟,攜上我房中的女子一齊走罷!莫要猶疑,否則那三百軍士一到,咱們誰也走不了啦。」
程英听他話外有音,似是心存自己留下來斷後之意,芳心一緊,問道︰「大哥哥,你不與我們同去麼?」聲音陡的一顫,不經意間「大哥哥」月兌口而出。李逍遙望著她臉邊的兩個小酒窩兒,又望一眼縮在她懷中沉睡的五彩鳥,腦海中浮現出當年與她相遇的情景,心口一陣暖暖和和,含笑道︰「小英兒,現在你總算叫我‘大哥哥’啦,這感覺不遲不壞,真好!」
程英在桃花島之中,幾年來受郭靖夫婦、陸立鼎夫婦教導,平日里知書達理,循禮恃節,而心里對李逍遙有些甚麼兒女柔情,便暗地里偷偷的說給表妹听,旁人全不知曉,在親人師長瞧來,總是一派文靜乖巧的閨秀模樣。而李逍遙一心練武,日復一日從無間斷,偶有想念程英之情,也只如流星劃空一般轉瞬即逝。後來仗劍江湖,歷經了風霜雪雨,見識了流血殺戳,氣度更見沉穩睿智,早已不復昔日年少輕狂的作派。是以當日重會,兩人都是難以放開胸懷。直至此時此刻,情景又如當年般相逢即別,程英再也難以自己,眼圈兒不禁一紅,數年來胸中隱藏著的深情流露了出來。
莫青玄覺到氣氛大變,當下拉過李遺人、陸無雙上樓收拾行李。莫明月怔怔望了程英一會,幽幽的嘆一口氣,抱著嬰兒,走出去遞給李逍遙,道︰「李大哥,你還是抱一抱罷!」
李逍遙稱謝接過,俯頭在女兒臉上親了親。
瀟湘子旁觀既久,見他忙于逗弄嬰孩,登時毒念陡生,左手移向棒尾,要放出棒端的黑霧毒砂,好趁亂挾持嬰孩逼他投降,當為大功一件。哪知沒等自己來得及按下機括,李逍遙突然張口一吐,一股酒漿向手中鐵棒激射過去,只听「嘎 」一聲悶響,胳膊虎口一陣劇痛,低頭看時,哭喪棒已從中斷為兩截。眾人齊聲驚呼,瀟湘子嚇得面無人色,心想那一口水箭若不是射向手中棍棒,而是腦袋,自己哪里還有命在?
尹克西、尼摩星更是心下自警︰「想不到他的武功竟然高明如斯,怪不得王爺听說此人入世,便吩咐探子尋查他的下落。」
耶律楚材是文臣,不識個中厲害,其子耶律齊卻是青年一輩中數一數二的高手,當下悄聲問道︰「齊兒,你能勝此人否?」
耶律齊怔了一怔,想起李逍遙一掌碎衣、爍金成水、隔空吸水,水箭斷金等等威勢,搖頭苦笑道︰「孩兒難及其萬一。」耶律燕本想打趣兄長幾句,但見他臉色難看,頓時乖乖的閉上了嘴。
忽必烈早在蒙古听人說起,李逍遙一人一劍血洗張柔的封地,順天府五萬人馬竟被他殺的片甲不留,莫能抵擋。後來憑己之力連破城池六座,引得數百萬漢人返入襄陽。此事一經傳出,朝野震動,乃馬真皇後更是下令通緝懸賞,然此人素來高深莫測,神龍見首不見尾,誰也不知他的行蹤。自己多派人力,廣加尋查,也只知他近來出沒于茅津渡一帶,除此更無別訊。
後來耶律楚材為避禍端,請奏去河南地方宣撫,皇後大喜,當即準奏。誰知次日旨令又變,說茅津渡地方不靖,生出喇嘛遭人殺害一案,調他前往查察。于是耶律楚材帶了次子耶律齊、三女耶律燕徑來茅津渡。
忽必烈卻知乃馬真皇後寵信法迪瑪和奧都剌合蠻,施以**,耶律楚材屢加抵制,已令三人不滿,其時正好暗派人手借機將他除去,再對外宣稱死于李逍遙之手,旁人就算有疑,也是無從查起。當下連夜招齊元老商敘此事,誰知乃馬真皇後早以大量賞賜特權博得宗親支持,加上耶律楚材在窩闊台掌權時主張制衡權貴,已招致諸王貴族們反對。乃馬真皇後調他宣撫,元老們紛紛彈冠相慶,哪里會听忽必烈一番警言?忽必烈見茲事難以扭轉,遂吩咐金輪法王師徒一行人陪護耶律楚材一家南下,同時在漠南廣羅武學高人。尹克西是西域巨賈,人脈極廣,又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趁勢率好友瀟湘子、尼摩星等人來投,深得忽必烈器重,日夜隨從左右。
今年開春之際,忽必烈奉命南征,路過茅津渡時吩咐軍隊先行赴南,自己攜同尹克西、瀟湘子、尼摩星三人微服來訪,在府上听金輪法王說起中原武林大會一事,當即諭令法王設法破壞,吩咐尹克西加派人手查訪李逍遙的住處。
前日深夜听霍都王子稟報李逍遙現身于惡熊峽一帶,于是派人多方打听,總算得知李逍遙在落岩鎮的一家客店棲息。當下吩咐耶律楚材點齊三百人馬,快鞭趕赴過去,期盼能將異人羅致帳下。
誰想到甫一入店,就見一個少年挾掌襲到,尹克西眼明手快,搶先與那少年斗在一處,其同伴見勢不好,紛紛上前襄助,皆被瀟湘子、尼摩星二人阻遏。那少年神力驚人,漸漸與尹克西斗了個旗鼓相當,五十回合之後漸佔上風,越戰越勇,再過二十招,其同伴被瀟湘子、尼摩星一番快攻搶進,先後被點了穴道。
那少年索性挺身硬撼尹克西的軟鞭,全力一擊傷了對方氣門,來個以傷換傷。饒是如此,仍是孤身闢易,悍勇難擋。瀟湘子見勢不妙,便以嬰孩為挾,才令尹克西勉力將他制住。
忽必烈絲毫不介于懷,反而不絕口稱贊他一身勇武,後來找掌櫃問清各人身份,得知那少年竟是李逍遙的親傳弟子,更是深感不虛此行。當下鋪開棋盤,招呼耶律楚材陪他對弈,坐等李逍遙回來,孰料奇變橫生,不等自己來得及回神,須臾之間便為其所制,心中倍感訝異,更是對李逍遙之能嘆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