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少說,」風鈴不解,這南宮傲如今怎麼也跟洛君臨一個德性了,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
「大長老,你們不是會修補人的記憶嗎?若他真的忘了,你們是否會將他把記憶續上。」對上大長老還在喃喃的嘴,風鈴啞然失笑,她從未想到過古人對自家的秘笈是如此地在意,「他若把秘笈寫完,你除去他相關記憶不就不用煩惱了嗎?」
「對啊,我真是老糊涂了,居然沒想到清除他的記憶。」大長老這才放心下來,不再糾結南宮傲偷看秘笈一事。
「是啊,」南宮傲也附合著點頭,話卻是對著風鈴說的,「本王是不會在意你過河拆橋的。」
風鈴清眸淡淡掃向南宮傲,南宮傲見風鈴看著他,勾唇一笑,如幽潭的黑瞳便般掀起萬丈波濤想要卷噬人心。
風鈴微微失神,卻又不失自然地移開眼,向著身後的大長老道,「他就交給你了。」
不作停留,她啟步而行,打開門屋外的風卷席而進,有些冷,不過雪倒是停了。
程風侯在門外,見有人推門,回過頭便看見風鈴緊了緊衣裙,朝來時的路離去。
「風姑娘!」程風舉傘前行。
風鈴止了步子,斜倪向他。
「風姑娘,主子……主子他……」諾大個男子,吞吐了半天卻說不出喜歡兩個字,但抬起眼看到風鈴不耐煩的情神,他想不管豁出去了。
閉了閉眼,他以視死如歸的精神準備為主子傾吐心聲之時,卻見風鈴已經轉身離去。
「主子他喜歡你!」程風有些失落,輕聲喃道,話不大,轉瞬便被風聲撕碎,變得支離破碎。
風鈴過了橋,便見著洛君臨與風十五那幫小孩子打得火熱。
孩子們似乎又嚷著要洛君臨變戲法給他們看。而此時的洛君臨左掌一翻,掌心中一點火星已起。他唇角勾笑,將火星空中一拋,雙手輕攏慢捻,火勢便越燃越大,他紅袖翻飛,修長的手在火簇中有種妖異的美。
火勢忽左忽右,孩子的視線也隨著那團火忽左忽右,天地突然就那麼靜,連呼吸也能夠听見。
洛君臨發現了自橋上走來的風鈴,想著先前心中的那一團火,勾唇一笑道,「十五,你們想不想看更刺激的?」
十五點頭,「要!要!」
洛君臨將火一扇,那火便越來越旺、越來越大,向風鈴飛去。
又來了,風鈴眉頭一皺,袖一揮,靈力便將火擋在了外面。
讓你擋!洛君臨笑意更甚了,一個團身,自己也化作了一團火球,沖破靈力的阻隔,將風鈴團團包圍了起來。
孩子們見著自己的族長被火光團團包住,不由得嘩一聲叫了起來。
透明的火、妖艷的火,緩緩上升至空中,就象個紅色的大水晶球,只是雖然球體透明,但卻看不到里面絲毫。
火球中,洛君臨化為了人影,手輕摟著風鈴的腰,看著火焰中的她青絲飛揚,身著厚重的黑衣裙的她,在紅光中卻更加的奪目璀璨、空靈秀美。
她在他的懷里,他一下便覺得心情暢快了起來。
「怎麼去了這麼久?」洛君臨言語中有些許醋意。
久嗎?她不過是把南宮傲帶去後便出來了呀,然後她就在這里看到了洛君臨。
「還好,總算回來了。」他大笑著,想著剛才風鈴與南宮傲離去後,他心里便憋著一股悶氣,若有若有,卻真實地存在。他把十五他們拉到這里來,就是想第一時間看到風鈴。
而此時,牽著她的手,心里的不暢快統統逝去。他拉著風鈴飛身而下,火球褪去,兩人牽手落地。
「好玩不?」洛君臨貓著身子,問那群小孩子。
「好玩,好玩!」以風十五為首的淘氣包使勁地拍著手叫著,「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哥哥我今天也累了,明天我們在這里聚合好不好?」洛君臨弓,說是征求意見,其實就是想驅散這幫小孩子。
「好吧,好吧,」風十五輕聲咕嘟道,「就知道你是無聊才來找我們找樂子。」
風十五蠻有領頭人的架子,小手一揮,小孩子都散開自已玩自己的去了。
孩子散開,就只剩下兩人。洛君臨看著風鈴,想問南宮傲與她是什麼關系,可是問著問著,就成了兩個字的重復,「他,你……他,你……」
「不知所謂,」風鈴轉過身,轉身之際,眉間愁絲輕攏。
「好吧,好吧,我真是不知所謂了。」洛君臨微微地笑著,丹鳳眼如星辰般燦爛耀眼,他伸手撫平風鈴的眉,放下手抿了抿嘴道,「雖然這樣也挺好看的,可我還是喜歡你的笑多些。」
「誰允許我踫我的,」風鈴眼波橫向洛君臨,卻沒過多的責備,只是突然一下便有了拒人于千里的冷漠。
「丫頭,你沒允許,可也沒反對過啊!」洛君臨才不管風鈴是冰是火,反正對他都一個樣,照踩不誤。
伸出手,想再畫她的眉,順帶再模模她的臉,她的臉看起來潤潤的,應該手感不錯。
風鈴迅速轉身,洛君臨的手落空;風鈴疾走,身後洛君臨不滿地搖了搖頭,評價道,「小氣!」
听口氣,象是沒吃著糖果的小孩子。
吃過晚飯,雪又下了起來。風鈴喜歡立在雪中,她伸出雙手,輕閉上眼,等待雪化的那一刻,微冷卻能讓心也清涼下來。
古琴聲起,琴聲空靈通透,如仙樂般听著人也飄飄然欲乘飛歸去。
是誰輕拔琴弦,彈出如此清音,世間一切仿佛都是他快樂之源,他的眉間永遠看不到哀傷,眼里永遠跳動著喜悅,雖然帶著頑劣,可是卻靈動狡黠。只能是他了,本就是一枚上好的羊脂白玉,雖然有些淘氣,但垢塵不污玉,他仍舊清透晶瑩。
風鈴听著琴聲,唇角微微上揚。
只是雪又停了嗎?她的手心沒有接到雪,覺得有些遺憾。
緩睜開眼,卻發現一把傘立在她的頭上。轉過身,傘下的男子淡笑著看向她,遠山眉黛下的那對黑眸,此時卻晶瑩如雪,她只知道他的眸子里閃動著算計與冷漠,從來不知道他的眸子也能這麼清透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