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高一籌 第134章 攝政王(上)

作者 ︰ 芸心亦然

攝政王

養心殿外,站著面色沉重的太醫、手足無措的太監

太監見到季青城幾人,忙躬身相請,「季將軍、夫人快請。」又有人走到裴孤鴻近前,「世子請在外稍等。」

瑜哥兒睜著一雙帶著惺忪睡意的眼楮,有些茫然地看著衛昔昭,兩條小胳膊一直緊緊環著衛昔昭的頸子。

進到殿內,蕭龍並沒如幾人想象般臥在龍床上,相反,他面色端肅地坐在龍書案後。看到瑜哥兒,目光變得柔軟而傷感。

命人賜座後,蕭龍指了指手邊幾道已經親筆書寫好的聖旨,疲憊起身,緩聲道︰「朕自登基以來,想為逝去之人討回一個說法,想為百姓開創一個太平盛世,怎奈有心無力,事事兼顧,卻一事無成。至今時,屢感不適,每況愈下,竭力支撐亦不能如常處理諸事。」說到這里,語聲一頓,微抬了眼瞼,望向上方,唇角逸出落寞笑意,「朕其實不愛這下,無所作為亦在情理之中。只是為人父、為君王,不為自己,也要為後人謀取一份安穩。如此,」他看向季青城,「相請季將軍為朕保駕護航,願在朕有生之年,看到盛世繁華。」

之後,蕭龍命太監宣讀幾道聖旨。

第一道聖旨,冊立瑜哥兒——蕭渝為太子。

第二道旨意,冊封季青城為攝政王,冊封衛玄默為肅親王,在蕭龍養病期間,與楚王蕭龍澤一起,同為輔政大臣,處理朝政。

第三道旨意,冊封裴孤鴻為御前侍衛指揮使,負責聖駕安危。

第四道旨意,自然是冊封衛昔昭、許氏為攝政王妃、肅親王妃。

蕭龍要夫妻二人親耳听到這四道旨意,不外乎是要讓他們洞悉局勢,更加心安。

隨後,宣旨太監出門,分別去向裴孤鴻、衛玄默、蕭龍澤宣旨。

末了,蕭龍走到衛昔昭近前,抬手模了模瑜哥兒的小臉兒,「昔昭,瑜哥兒——朕拜托你,好好照顧他。閑日不需與他多提及我,我始終是與他有緣無分,不配為他的父親。」

不過是要養病,可這話,在衛昔昭听來,更像是托孤,心頭一陣酸楚。

蕭龍又看向季青城,「青城,你幫我將太後、陸家除掉,切記,要斬草除根,來日瑜哥兒不該與我一樣,被後宮、宗親束手束腳。」他笑著趨近,拍拍季青城的肩頭,「我也許一事無成,可我總算對得起你,一再擴充梟騎衛勢力,你日後行事便容易幾分。」

季青城承諾道︰「我定會與岳父盡全力。」

蕭龍卻笑道︰「岳父大人多年宦海沉浮,對一切早已看得淡泊,記掛于心的是蒼生之福。若無驚大事,激不起他的斗志。我要他輔政,便是要他助你造福下,其余的事,還是要靠你勞心勞力。」

衛昔昭對這一點是認同的。若要父親介入官場是非爭斗,真的是太難為他了。他對諸事素來願意袖手旁觀,忠臣奸臣都不喜來往。

末了,蕭龍緩緩踱著步子,「我如今對一切也已看得淡了,只求一夢安穩。只是這幾道旨頒布之後,定會引得部分人等為禍作亂,辛苦你們了。」之後,負手走向寢殿,「我累了,實在是累了……」

語畢,片刻後,身軀緩緩向後倒去。

太監慌忙上前相扶。

再看蕭龍,已是昏迷不醒,嘴邊有血跡。

便有人高聲喚太醫進來,殿內陷入忙亂之中。

瑜哥兒愣愣地看了半晌,忽然將小臉兒埋在衛昔昭肩頭,哇一聲哭了起來。

衛昔昭險些就落下淚來,心疼懷里的孩子。

停留無益,季青城將瑜哥兒接過,示意衛昔昭一起離開。

裴孤鴻站在殿外,看著季青城,有些茫然。

季青城道︰「聖旨已下,那麼自此時起,你就留在皇上左右,負責皇上安危。」

裴孤鴻神色變得凝重,鄭重稱是。

這晚的事情過後,朝堂自是起了軒然大波,諸多官員以丞相陸麟為首。紛紛質疑聖旨真假,跪在宮門外求見皇上。

蕭龍緩了兩日,上朝親自復述幾道聖旨,嚴加斥責欲鬧事的官員。之後,匆匆退朝。

這是蕭龍此生最後一次上朝,之後身體時好時壞,一直後宮南苑靜養,所見之人,不過三無名。

太後對蕭龍的病勢一直是雲里霧里,辨不出輕重,因為留在蕭龍左右的幾名太醫嘴都嚴得很,怎麼也打探不出什麼,想尋些藥渣亦是無從下手。

偶爾,她去南苑探病,蕭龍心情好了就見上一面,太後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麼征兆,便以為蕭龍與歷代昏君一樣,受不得處理朝政的辛苦,以生病為由圖個安樂,這樣一來,便每日以侍疾為由,給蕭龍送去一兩名嬪妃,蕭龍竟也照單全收。

西苑不時歌舞升平。

太後對此大為欣喜,之後擔心的便是朝堂之事。季青城、衛玄默、蕭龍澤,哪一個都是素來與她明里暗里作對的人,若是這幾人聯手,哪里還有陸家的立足之地。

可又如何能讓這三人反目呢?

季青城與衛玄默是不用費神思量的,幾年來在沙場或在朝堂都是同心協力,唯一能夠指望的,便是蕭龍澤了。

要讓蕭龍澤為著皇族姓氏、為著祖宗基業竭盡全力,不會使得大權旁落,至為關鍵。

如此,就要讓他與季青城之間生出嫌隙……其實也是極難辦到的事情。

——

季青城封王,最受刺激的其實是太夫人。

先是欣喜,之後便是憤恨。

喜的是季青城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任誰說,他也不需要一個世襲的公爵了。那麼世襲公爵之人,只能是青坤。

恨的是季允鶴,他聞訊後依然如常,若無其事,她幫青坤謀取差事,他便不聲不響的將路斷掉,讓人恨不得將他斬殺于眼前。這個人是從來不會按理出牌的,若是一心不讓她如願,說不定就又做出什麼讓人驚掉下巴的事來。

成為夫妻這些年,一直淡漠如冰,季允鶴不聲不響地作對已是尋常事。

反復思量終日,太夫人最終悟到的還是兩點︰要想如願以償,只有兩條路,一是季允鶴忽然死了,二是長子長媳勸說季允鶴。

這兩件事,想到容易,做到卻難于登。季允鶴不會忽然死去,長子長媳也不會好心幫助青坤。

即便是恨毒了季允鶴,她也沒膽子動手殺害他。他一生警覺,若被他發現,恐怕會先一步將她殺掉,試不得的事。

那麼,最終能指望的,就是青城與衛昔昭了。

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說到底,要指望的是青城對她以前種種釋懷、原諒。那麼接下來要做的,顯而易見,也是最難辦到的事。

可即便是再難,也總要嘗試。膝下三子,長子次子一個榮華無限,一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總不能讓小兒子一生庸碌無為。眼下哪怕是先給青坤謀個小官做,她心里也能好過一點。

太夫人費盡思量的時候,衛昔昭正心急不已——瑜哥兒病了。自從那日進宮,瑜哥兒就顯得沒精打采,這兩日遷居攝政王府,又是一通忙亂,這日晚間,剛要歇下,乳娘就慌慌張張前來通稟,說瑜哥兒身上熱得厲害,方才哭了起來,怎麼也哄不好。

季青城與衛昔昭聞言同時起身,命人去請了太醫過來。

太醫說是暑熱侵體,又有些許內火,才使得瑜哥兒發熱,當即開了方子。

藥煎好之後,衛昔昭從雨手里接過,想到發熱不是能夠耽擱的事,便狠下心來,對季青城道︰「你幫我,給瑜哥兒把藥灌下去。」

季青城正抱著瑜哥兒來回地走,道︰「不能把藥攙在羹湯里麼?」

「不行。發熱又不似別的病,湯藥喝下去立竿見影才好,不然病勢愈發嚴重了,不是更讓孩子受苦麼?」衛昔昭心急之下,扯住他的衣袖,「你就別來回晃了,快,先幫我灌藥。」

瑜哥兒見衛昔昭端著藥碗,神色鄭重,覺得不妙,哭得更凶了,別轉臉扯住季青城的衣領,「不、不要……姑……姑父……不要……」

季青城就現出幾分猶豫,對這麼一點大的孩子,實在是狠不下心來。

「你快些啊!」衛昔昭因此愈發心急,將他扯到椅子前讓他坐下,「你手里有個輕重,他跟你又親近一些,不然你以為我願意讓你幫忙麼?」

「那也得先讓他不哭了才是。」季青城柔聲安撫著瑜哥兒。

他一旦慢性子起來,是能把人急死的。可衛昔昭也得承認,他說的在理,便不再說話,只是沒好氣地瞪著他。

季青城一如平日一般,耐心地哄著瑜哥兒,又把衛昔昭推開去一點,「小瘟神似的,瑜哥兒看著害怕。」

衛昔昭撇撇嘴。

過了一陣子,瑜哥兒不哭了,藥的溫度也是不涼不熱了。衛昔昭走上前去,以眼神示意季青城。

季青城不情願地抬手,讓瑜哥兒不得不張開小嘴兒。

瑜哥兒只喝了一口藥,就又哭了起來,且是顯得格外傷心,極力扭著小身子,要把臉埋進季青城懷里。

事情開了頭,就沒有半路停下的道理。衛昔昭按捺下心頭不忍,一勺一勺灌藥。

季青城蹙眉不已,看著還剩小半碗藥,問道︰「差不多了吧?」

「你說呢?」衛昔昭沒好氣地反問,又剜他一眼。

季青城便是一聲嘆息。這還不是自己的親骨肉,就心疼不已,若是換了親骨肉,他恐怕是如何也做不來這等事的。

衛昔昭則氣得直嘀咕︰「唱紅臉也不看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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