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群峰立馬給吳老醫生深深鞠了一躬以表剛才的歉意,他這人生性冷淡,待人自然也不熱情,而且從小受著嚴苛的軍事化管理,更是練就了一張鐵臉。
吳老醫生看著面前長著高高大大的年輕小伙,雖然不善言語也不愛笑,但至少看上去是個正直的人,不像自己的孫子,整天在外闖禍,現在還在外面欠下了一大筆的賭債。
要不是為了這個孫子,她也不至于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出來找工作。
吳老醫生無奈地嘆了口氣,眼中的陰霾完完全全地映入了群峰的眼眸,他能感受到這位年僅花甲的老人,心中藏著一份哀怨。
「吳醫生,謝謝您能親自過來診斷。」中里覺生。
「我也是拿錢辦事,沒什麼好謝的。等等我會給唐太太開些藥,記得一定要按時服用。」
吳老醫生邊說邊走到餐桌前,拿出包中的筆記和筆,開了些房子遞給聲旁的群峰。zVXC。
群峰接過藥方看了一遍,然後點了點頭,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了對方。
吳老醫生沒有猶豫地接過,因為這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自己的孫子從小父母就出來事故過世了,是她一把手一把尿地養大,雖然現在惹下了那麼大的麻煩,她也很生氣很無奈,但這畢竟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啊,她不能看著他被那些黑社會的活活打死。
信封很薄,但吳老醫生知道,里面支票上的數字絕對超乎她的想象。
出來別墅,吳老醫生不禁回頭看著二樓的那個窗口,里面的女子是那麼多楚楚動人,但卻受到如此大的傷害,不管是誰造成的,她都覺得這是無比的殘忍。
人就是這樣,總會在活著的道路上遇到些坎坷,但生活還在繼續,所以不需學會承擔與堅強。
這個人生哲理吳老醫生希望自己的孫子能懂,同樣也希望和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唐太太也能懂。
靜謐的臥房內,唐胤依靠在床邊,將手臂挽枕頭上,靜靜地看著睡得如此安詳的她。
脖間的青紫色觸目驚心般地逼著他的血液直沖腦海,似一把把劍刺痛著他的心頭,提醒著他昨晚的殘暴。
「小染,我知道你為什麼恨我了,現在連我都開始恨自己。」
墨黑眼眸中的冷漠此刻在這一瞬間,完全消失地無影無蹤,只留下滿滿地悔恨與彷徨。
小染,我該拿你怎麼辦?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邊。讓我現在放了你,我還是做不到。
臥房外面,無論是從管家還是到唐胤的貼身秘書群峰,都快忙得不可開交。管家們正安排著佣人,熬中藥的熬中藥,做飯的做飯,打掃的打掃,而群峰則從夜幕降臨開始,就一直站在臥房的門口,等著唐胤的吩咐。
所有人都知道,沒有唐胤的吩咐,誰都沒有資格進去,即使知道唐總從下午到現在都沒有進食了。
但有一點,只有群峰知道,只要唐太太醒了,唐總就一定會出來,所以他才早早地安排好了那些佣人,時刻準備熱騰騰的飯菜,只要飯菜一冷就立馬倒掉重做,雖然已經重復了好幾個輪回,但大家還是不厭其煩的做著,誰都不敢出任何的差錯。
房門終于在10點35分的時候打開了,唐胤憔悴的身影出現在群峰面前的時候,群峰著實被嚇了一跳,襯衫的紐扣只扣了最底下三粒,露出結實的古銅色胸膛,袖口隨意地卷起,頭發也有絲凌亂,再加上那雙原本凌冽的眼楮,此刻也頓時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還有誰,能讓唐胤變成這樣。
此時的唐胤根本就顧不得在外人眼中自己的形象,開門看見群峰也沒有絲毫的意外,畢竟跟了他這麼多年,他是了解自己的。
「去把煎好的藥拿過來,還有準備些熱粥。」
「是!」
群峰轉身的一霎那,臥房的門再一次地被關上。群峰回頭,看著緊閉的大門,心中的哀怨也彌漫上了心頭,愛一個人就是這個樣子嗎?那他是不是該慶幸自己從沒愛上一個人呢。
臥房內的光線又一次暗下,只有床頭的那盞地燈,照耀著這個屋子的一切,包括躺在床上雙眼死死盯著天花板的葉小染,唐胤走進手覆上葉小染額頭,輕輕地撫模著,然後轉向那頭烏黑的秀發,眼神中的寵溺與憐惜盡顯無疑。
彼此沒有言語,更沒有眼神的交匯,卻都在揣測這對方的心思。
葉小染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只覺得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有她,有唐胤,還有滿園的粉薔薇,它們個個仰著腦袋,吸吮著陽光的沐浴,而他們也依偎著坐在土地上,仰望著蔚藍色的遠方,也同樣沒有語言,沒有眼神的交匯,但彼此的心卻是緊緊相連的。
原來,夢都是反的。醒來的一切,真的和夢里的完全不一樣。
這里沒有寬闊的土地,沒有明媚的陽光,沒有溫暖的空氣,更沒有兩顆緊貼著的心。
無聲的眼淚從葉小染的眼角滑落,在枕頭上暈開,不斷地擴大。她不痛,真的不痛。只是覺得委屈,這個夢一直都不要醒不好嗎?為什麼要讓她醒過來呢?
唐胤一陣心痛,起身走到窗前,拉開一小道的窗簾,窗外早已萬籟俱寂。
「小染,你怎麼的都好,只要別離開,好嗎?」
這是第一次,唐胤生平第一次如此卑微地對一個人說話。他要的很簡單,可為什麼就這麼的難呢?
葉小染仍舊沒有說話,只是閉上了眼,臉上沒有任何感情的起伏,只留下兩道已干涸的淚痕。
心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她的話永遠都只是個待考核的,而唐胤的話永遠都是結論,不是嘛?她懂了,全都懂了,徹徹底底地懂了。
她後悔的只是自己怎麼這麼晚才懂,她後悔的只是為何要愛上這樣一個可怕的男人。
看著想要用睡覺來掩飾內心種種的葉小染,唐胤的心中也如千瘡百孔般地疼。他寧願她吵啊鬧啊,也不願她現在如尸體般,空有外殼。
就這樣,唐胤靠在床邊,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兒,眼神片刻不離,生怕一個閃身,人就不見了。
突然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如死寂般的寧靜,葉小染定然是沒睡著的,在听到敲門聲後,睫毛不自覺地動了兩下,但並未張眼。
葉小染突然覺得閉上眼後的那份黑暗,給她的內心一種無比的安寧,讓她原本隱隱作痛的心以一絲的釋放。
唐胤在听到敲門聲後,同樣也未被打擾,他看到了葉小染睫毛的微顫,他多希望她能張眼,而她卻一直倔強著。
唐胤直起身走向門口,開門將群峰手里的托盤接了過來。
「踫」的一聲,門又被關住了,拖鞋的聲音與地板相互摩擦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停止了。
葉小染真的覺得自己很可悲,可悲到要靠听覺來感覺周圍所發生的一切。
葉小染能輕微的感覺到右側的床邊有點凹陷,隨之傳來一陣弱到近乎可以被忽略的嘆息聲,但對于此刻警覺性很高的葉小染來說,是那麼的清晰。
她猛地睜開了眼,頓時唐胤那張近乎完美的臉,正正正的擺在她面前,對方眼神中的疲憊和無可奈何,也被葉小染看得一清二楚。
葉小染不懂,不懂唐胤此刻是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又是嘆息又是疲憊的。這些不都是他想要的嗎?
他不讓走,她便不走,還要怎麼樣?讓她像以前一樣嘻嘻哈哈,她做不到。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乖乖順順地呆在他身邊,听他的話,做他讓做的事。然後奢望哪一天,他厭倦了,也就是她重獲自由的那一天,也許那一天永遠也不會到來,但她還是會懷抱著這份近乎幻滅的希望。
「小染,起來喝點藥。」
唐胤滿懷溫柔地將葉小染扶起,拿過一旁的枕頭讓葉小染靠著,然後自己拿起盤中的中藥,舀了一勺在自己嘴邊輕輕吹走了點熱氣,最後才遞到葉小染的嘴邊。
葉小染看著唐胤為她做的一舉一動,如果換是以前,她一定會感動地載頭就倒在他懷里,但現在呢?她為何看著覺得有些可悲。
是在可悲他,還是在可悲自己。
當那勺刺鼻的中藥味近乎蔓延至整個房間的視乎,葉小染不禁皺了下眉,但還是張嘴將那苦澀吞入口中,那種苦澀就如同她的此刻的心一般,澀味十足。
唐胤沒料到葉小染會如此爽快的喝掉,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這丫頭最討厭的就是苦味,每次生病吃藥他都要和她磨上好一陣子才能乖乖地吃完,而今天的反常唐胤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因為他現在根本已經猜不透她在想什麼了。
一碗中藥就在無聲的氛圍中喝完了,唐胤順勢又從盤子里端過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粥,舀了一勺在自己的嘴邊試了下溫度,然後才遞到葉小染面前,充滿憐惜地看著葉小染。
「喝點甜粥就不苦了。」
唐胤知道葉小染一直都在忍著苦澀,他知道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來,但她的忍耐在唐胤眼中卻是那麼的諷刺,帶著面具的葉小染,讓他感覺里她越來越遠了。
葉小染原本就被中藥的苦澀弄得有些泛惡,現在一點進食的**都沒有,所以她無力地搖了搖頭,低著腦袋不在看眼前極盡溫柔的男人。
但唐胤還是沒有打算作罷,因為畢竟也小染已經好久沒進食了,本來身體就虛弱再不吃東西的話,恐怕身體真的會垮掉。
于是,他又一次舀了一勺遞到葉小染的嘴邊。
「乖,小染,不吃東西身體會吃不消的。」
葉小染厭惡的皺著眉,不是因為唐胤的逼迫,而是因為這粥的甜味與空氣中還未散去的苦澀夾雜在一起,真的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于是葉小染緊鎖著眉頭撇開了臉。
而這一舉動在唐胤看來,似乎是絕食的意思。一想到她薄弱的身體,唐胤原本的耐心也瞬間被擊潰。
將勺子抵到葉小染泛白的嘴唇上,雙眸瞳孔緊鎖,帶著命令的語氣說道︰
「不許不吃東西!」
當粥的甜味觸及到葉小染的嘴唇的時候,她真的感覺胃里翻騰地厲害,眉頭呈八字狀,但唐胤還是不肯罷休,抵著就是不放。
葉小染實在忍不住了,揮手一拍,一碗熱騰騰的粥就被撒了一地。
頓時,粥香布滿整個臥房,葉小染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如此過激的舉動,她有些害怕地看著呆在一邊的唐胤,似乎在等待著一場凌遲。
但結果似乎和她想的有點不一樣,唐胤只是一直盯著打翻在地上的粥,就這麼看著,眼神並未透露出生氣的火焰,反而從眼底看到了一絲憂郁。
這一動作大概持續了有10秒,後來唐胤轉身就朝著房門口走去,一眼都沒有看還處在膽怯狀態的葉小染,就這麼邁著步子懂啊門口,擰開房門之後停頓了下,仍沒有轉身,但眼底剛才的那份憂郁卻已換成了冷漠。
「如果你想用絕食來反抗我的話,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因為我永遠都不會放你走。」
說完,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重重地關門聲,似乎也無法讓葉小染從剛才唐胤的那句話中月兌離出來。他說,永遠也不會放你走。
呵,多麼篤定的一句話啊,他就是這樣,永遠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當初結婚也是,和他的父親串通好,讓她沒有選擇。而這一次她也相信他一定說到做到,因為他是唐胤,J市的傳奇人物。
可是,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雖然家事也很不錯,但卻一直渴望過著和普通女孩一樣的生活,她只求一份安穩,只求一個愛她的男人,不管聲價不管樣貌,難道就這麼難嗎?難道她葉小染的幸福注定就要活在別人的安排之下嗎?
呵,應該吧。她能說不,她能反抗嗎?說不,只會惹惱唐胤,反抗只會讓自己活得更痛苦。
既然改變不了命運,那就做一個稱職的傀儡吧,命運的安排真的不是你我可以改變的。
葉小染無力地再一次閉上了眼楮,又一次將自己窩進了被窩。被窩是如此的溫暖,但為什麼她的心卻是如此的冰涼。
房門外,唐胤單靠在門上,微閉著眼眸,沉澱著自己的情緒。為什麼她總是惹他生氣,為什麼他總會說出讓她傷心的話,為什麼?
思來想去,他只能為自己找了個這樣的理由,因為愛,他愛葉小染,無比的愛,愛到情願對方都恨自己了,還是不願放手。也學他是自私的,當初自私地看上了她,自私的用手段將她留在身邊,自私地沒經過她的同意就義無反顧的去愛,以至于現在淪落為這樣的局面。
也許這就是報應吧,連老天都在懲罰他的自私。但唐胤不怕,不怕這種懲罰,不怕葉小染恨他,他只怕她離開他,這一點他做不到。
為了葉小染,就算讓他也老天為敵,他都不會去怕。
一道門,兩個心,隔著一條鴻溝,將一切都怪罪于命運,愛都開始變得模糊。
一看到唐胤下樓,群峰立馬上前等待著唐胤的吩咐,這就是多年來跟隨所培養出來的默契。
「讓廚房在熬點粥,晚點讓人送上去。」
說完徑直往花園方向走去,群峰看著唐胤落寞的背影,心中也泛起一絲悲涼。唐胤對葉小染的愛,他比任何一個人都了解,甚至唐胤身邊所有的人都知道唐胤對葉小染的愛,是那麼的熾熱那麼的濃厚,但唯一不了解的恐怕就只有當事人本人了吧。
群峰雖然從未體味過愛情的滋味,但從唐胤那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叫愛情。
當唐胤踏上石子小道,被滿園的粉薔薇包圍著的時候,頓時當初的美好一一地浮現在眼前,就像一首美妙的樂曲一般,行雲流水般地演繹著。
當初她會撒嬌地叫他胤,也會生氣的插著腰喊他臭唐胤。那時的唐胤想,他等了這麼多年是值得的,付出真的是有回報的,他還時常幻想著幾十年之後與她坐在搖椅中,一起慢慢變老的樣子。
而現在呢,他連想都不敢想他們的未來,甚至他都不敢想她此刻正在做什麼。
就在唐胤陷入深深苦惱之中的時候,褲袋里的手機不斷震動著,唐胤停了兩秒,才掏出手機,皺眉接起。
「哥,你回國了吧。」
電話那頭的季卉不知道唐胤在這回國的一天里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唯一肯定的是,葉小染一定和唐胤在一起,而她今天打這電話的目的就是確定她昨天剛收到報社的消息是否屬實。
「恩。」
唐胤的思緒根本就沒有完全緩過來,只是簡單的應答了一句,想要早點結束這通電話。
但那頭的季卉似乎沒有這個打算,故意裝出一副有些生氣的口氣。
「那你怎麼回來了也不和我聯系,是不是太久沒見到嫂子,和她在一起就把我這個妹妹給忘了?」
季卉等待著試圖從唐胤口中得到些線索。
季卉一提到葉小染,唐胤的眉頭就皺的更緊了,就連墨黑的眼眸中也透露出不悅的神色。
「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關心你哥的事了。」
唐胤的瞳孔微縮,眼神犀利地看著身旁那朵開得最艷的粉薔薇,然後手探過去狠狠地一掐,瞬間粉薔薇落地,花瓣散落而下。
季卉似乎听出來唐胤語氣中的不悅,心里不免有些喜悅,但還是裝出笑臉說道︰
「人家是關心小染好不好,最近我公司送了我不少好看的衣服,我想著給小染帶點過來。」
「不用了,她前陣子忙設計,我準備讓她休息幾天。」
葉小染這幾天身體不舒服,他壓根不希望任何一個人來打擾她。雖然自己的妹妹和葉小染和好了,但他不能保證葉小染願意看到她,畢竟她們之間的關系很僵。
季卉自然早就料到會被唐胤拒絕,因為她了解唐胤,在知道葉小染像媒體公布離婚的消息之後,他一定會將葉小染軟禁起來,就像當年她與男人發生關系一樣。
「那就過些日子吧,哥,我希望能和小染多培養培養感情,畢竟我們是一家人嘛。」
最後季卉打出親情牌,完全是出于他對唐胤另一面的了解。所有人都說唐胤在商場上是殘暴的,但季卉知道,唐胤也有感性的一面,那就是面對自己親人的時候。她很慶幸自己的繼母是唐胤的親生母親,因為這樣的關系,她才能要到這世上最完美的男人。
果然唐胤在听到一家人的時候,表情起了微妙的變化,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恩,等過些日子,我們一起吃個飯。」一家人,是這世界上最和諧的一個詞。小的時候,他就面臨著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後來父親的離開讓他學會了堅強與殘暴,然後再後來母親的離開,讓他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但命運似乎沒有對他那麼壞,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和一個一見便鐘情的女人,讓他覺得他還是有親人的,再後來他有了自己的家,天知道他有多滿足這一切,他寧願放棄他擁有的一切,也要守護這個來之不易的家庭,但往往事與願違,在家的路上他一直磕磕絆絆著。
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只知道他必須維持著,無論用什麼方法。
大概過去了半個多小時,葉小染仍躲在被窩里,沒有睡意但卻一直閉著眼,放空自己的腦袋,讓自己回到最原始的那方淨土中去。
當一個人沒有了視覺的時候,听覺就會變得特別的敏銳,輕微的敲門聲此刻在葉小染耳中是那麼的清晰。
雖然有人打擾了這份寧靜,但葉小染還是沒有睜開眼。因為她知道敲門的人絕對不是唐胤,因為唐胤一向都是直接開門進來的,以前好的時候是這樣,現在更是這樣,葉小染有時候都會想,他小時候到底有沒有上過思想品德課。
「進來吧。」
葉小染知道,當佣人其實很不容易,尤其是當唐胤家的佣人,更是要加足了馬力才能上任。
在得到允許後,佣人才推門進來,葉小染又一次聞到粥的味道,此刻嘴里的中藥味早已散去,葉小染頓時覺得自己還蠻餓的。
佣人將粥放到床頭,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
「太太,先生讓我看著你把粥喝完,你看,,要不要我扶你起來?」
葉小染真心覺得唐胤上輩子一定被人虐過,這輩子才動不動就折騰別人。人家只不過是個小小的佣人,何必這麼為難別人。
葉小染是個心地極軟的人,自然知道她不喝佣人的下場是什麼。于是她睜開了眼,轉頭看了眼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綁著條辮子,一臉膽怯的女孩。
「你叫什麼?多大了?」
「我叫小玉,剛滿18。」
18歲?K,**果的壓榨青少年嘛!葉小染雖然全身無力,但還是勉強地支起了身子坐著,然後拍了拍床沿說道︰
「小玉是吧,坐吧。」
「不,不,不用,我站著就好。」
小玉顯然被葉小染的這一舉動給嚇到了,進城之前她媽媽就告訴她,城里人可嬌慣了,她出去當佣人千萬不能有任何馬虎。今天她剛到唐家上班,第一眼看到唐先生就被他那強大的氣場嚇得半死,所以對這唐太太她也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才進屋的,沒想到唐太太居然還讓她坐,她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是試探,因為村里人都說城里人可有心計了。
葉小染自然也明白小玉的擔憂,無奈地笑了兩下,卻發現臉上因為好久沒動都變得僵硬了。
「你若不坐的話,我就沒胃口喝粥了,這樣的話你猜外面的那位唐先生會怎麼樣?」
小玉一听到唐先生,不禁顫抖了一下,諾諾地抬起臉,看著葉小染,似乎是在確定著什麼。
葉小染發現,小玉雖然是從鄉下來的,但長得卻不賴,柳葉般的細眉,大大的眼楮,貨真價實的清純派,只是膚質差了點,想必平時一定沒在保養。
小玉再三確定後,才慢慢地挨近床沿,只坐了一點點,然後把粥遞到葉小染面前。
看著如此質樸的一個孩子,葉小染打從心里笑了出來,端起碗慢慢地吃了起來。
小玉看著葉小染喝,心里也頓時安心了許多。
「在這工作好嗎?」
大半碗粥入肚後,胃里終于不再翻騰的難受,葉小染將碗放到一邊,抬頭問道︰
小玉壓根就沒有想到葉小染會問她問題。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磕磕絆絆地回答道︰
「還,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