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查克拉的味道?聞?」佐助還是第一次听說查克拉有味道的。
「嘛,你們人類是聞不到的。」蒼蛇說著溜下佐助的身體,游到宇美身邊去,繞著她轉了兩圈,「有意思啊。」丟下這麼一句,又游回了佐助腳邊,便徹底無視了宇美︰「佐助,你召喚我出來,是要取回草剃劍麼?」
「是啊,到了該取回它的時候了。」佐助無奈的笑笑。
蒼蛇沒再說話,盤起身子直立起身子,把腦袋抬到佐助腰部位置,張大了嘴巴,吐出了草剃劍的劍柄。佐助伸手握住它,將草剃劍並劍鞘抽了出來。
「那麼,我就……」蒼蛇想說我就回去了,可後面三個字被扼在了喉嚨里。
宇美出現在蒼蛇身邊,伸手攥住了它的脖子,一邊說著︰「真的是蛇?怎麼會講話的?」
「……」蒼蛇聞言默默的吐吐蛇信子,猛一縮頭逃月兌了宇美的手,再次纏上了佐助的身子,腦袋來到佐助面前︰「她是忍者麼?連召喚獸都不知道?」
「嘛……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反應啊。」佐助回憶起中忍考試前,被小李糾纏時出現的忍龜,那也是召喚獸,可當時的自己和鳴人也為烏龜會說話而驚訝不已。
蒼蛇吐吐信子,沒再說話。佐助此刻的表情,它讀不懂,也從未見過。又扭頭瞅瞅依然一臉驚奇的盯著自己的宇美,再次眯細了眼楮,嘴角似乎笑了一下,爆出一團白霧消失了。
佐助一手握住草剃劍橫在身前,另一只手輕輕的、緩緩的撫模它的劍鞘。
蒼蛇消失後,宇美才總算回過神,看著此時此刻撫模著愛劍的佐助,心髒突然漏跳了一拍。和佐助談不上熟悉但也算親近,可這樣的佐助,宇美第一次見到。
似乎在佐助模完這把劍的一剎那,深藏于他體內的某種力量就蘇醒了,由他體內散發至體外,變成駭人的煞氣,逼的宇美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拉開了和佐助間的距離。
鳴人曾在閑聊之時,提及到意氣風發的少年時代,與佐助的幾次對決。鳴人的戰斗力宇美是親眼見過的,可佐助一直滿身生活氣息的樣子,所以對鳴人口中所謂的對決,宇美一直覺得是鳴人夸大其辭了。直到這一刻,切身感受到佐助那刺的自己肌膚生疼的冷烈氣焰,宇美才明白,原來是自己從未見識過佐助的實力罷了。
「很久……不見了……」佐助對草剃劍如是說,話語里滿是寂寞,圍繞他周身的氣漸漸柔和下來。
宇美早已經冷汗涔涔透杉而出。
二
鼬早上是被佐助從床上拎起來的,並且臉都沒讓他洗,就帶著他去了一處自己從未去過的高大房子。佐助掏出鑰匙打開門,鼬跟著他進去才發現,這竟然是一所武器庫。
直直走到一架擱滿了長短不一的刀劍架前,佐助看了幾眼,就拿起了一把和草剃劍差不多長短的劍。草剃劍無法被防御,對招不能直接用它。然後他對鼬說︰「挑一把你用著趁手的劍。」
「啊?」到了這時候,鼬才算徹底醒過來,也才看見,自家老爹的腰後插著一把自己從未見過的劍。
劍柄和劍鞘完美相接,通體鐵青色,在橫面中央一條裝飾線。就算緊緊收在劍鞘之內,似也能感受到劍身的冰冷。這就是鳴人曾經提過的、父親的佩劍草剃劍麼?
「快點,挑一把劍」佐助一挑眉梢,冷冷的看了鼬一眼。
那眼神讓鼬從頭寒到腳,生生打了個寒顫,心里突生出幾許恐懼。鼬如今的身量,和佐助當年從忍者學校畢業時相差無幾。然畢竟還只是個七歲的孩子,被佐助這樣的眼神望著,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直想有什麼人能擋擋自己。
可這里只有他和佐助,找不到任何人,他只好轉頭仔細打量那些刀劍。期間試著拿起了幾把,無奈對他而言,那些劍不是太長就是太重。幾乎看遍了這里所有的劍,總算在一個角落里,鼬拿起了一把不足四十公分的短刀。揮動幾下,握在手里十分有分量,而又不至于感到沉重。
鼬就拿著拿把短刀回到了佐助身前︰「我要這個。」
「……」
「干嘛,你不是要我挑自己喜歡的嘛」佐助寡淡的目光讓鼬莫名的火大。
「那就走吧。」佐助轉身就走。
鼬還有點惱,可是這屋子里只剩一個人時,陰森森的可怖,于是他趕緊跟上了佐助。
「今天開始,我教授你劍術。」佐助邊走邊對鼬講,「還有寫輪眼的使用方法,你給我好好的學。」
「咦?」鼬訝然。
自打自己開眼開始,佐助就千叮嚀萬囑咐,絕不要隨意發動寫輪眼。偶然自己情緒波動過大引出寫輪眼,事後還會被佐助狠狠訓斥一頓,今天他這是怎麼了?
疑惑歸疑惑,听見自己可以不再學習無聊的功課和小打小鬧的手里劍一類,而是學習真正厲害的劍術,鼬還是興奮起來。但是等跟著佐助來到老宅區域內的山林里時,他的興奮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來佐助所謂的教授劍術,不過是自己親身演練劍法,而鼬就用寫輪眼記錄下來,然後重復佐助使出過的招數而已。
「你這算哪門子的教授劍術啊?」鼬不滿的說。
佐助冷冷的看著鼬,沒有任何表情變化︰「要你干嗎你就干嗎,少廢話。」
這樣的佐助,讓鼬感到陌生。以往自己再怎麼鬧脾氣,把佐助鬧的不耐煩了就會對自己生氣,但從來沒有露出這樣冷漠的表情過。
發生什麼事了嗎?
心里不明不白還有點委屈,鼬也只能乖乖按佐助說的做,雖然他無比懷疑這樣能學到什麼?
早飯沒吃,肚子很快就餓了。
「我餓了。」鼬撅起嘴。
「學不會今天我教你的,就別吃飯。」佐助淡淡的說。
看著面無表情的佐助,鼬朦朦朧朧的意識到了什麼,只是那種感覺太縹緲,他怎麼也抓不住,可有一點他懂了。那就是和以往那個雖要求嚴格但絕對疼愛自己的父親不同,今天的父親渾身散發著令人不舒服的氣息,如果自己還想企圖應付一下就能蒙混過關,那是要吃苦頭的。
于是他凝聚提煉查克拉,按照父親所說的,發動了寫輪眼,盯向佐助。
三
「呼啊——」朝美揉著眼楮,走進了廚房,也沒看廚房里的人是誰,就說道︰「早安,爸爸。」
「佐助不在喲。」宇美回答他。
「咦?」朝美聞聲抬眼仔細看過去,廚房里只有宇美一個人,他的臉紅了一紅,「宇美早。」不知道為什麼,女忍者們都喜歡自己直接喊她們的名字,那宇美也應該一樣吧。
「早安。」宇美將白飯盛到碗里,端到了飯桌上。
朝美身後跟著葵和花歌,三個小家伙一在桌邊坐下就問道,「爸爸呢?哥哥呢?鳴人和佐井大叔呢?」
「嗯……」宇美回想早上的事。
從屋頂下來後,佐助先來廚房一邊做早餐,一邊禁不住宇美一直問蒼蛇的事情,簡單的和她解釋了一下召喚獸。
然後佐助就去主臥室將鼬拎了出來,還說等會兒三個孩子醒來,拜托宇美看顧他們一下。如果等到中午鳴人還沒睡醒,直接喊醒他就行。而自己和鼬,今天一天都不會回來了。
交代完這些,佐助就帶著鼬不知道去哪里了。
想到這里,宇美撓撓頭︰「佐助帶著鼬出去了,去哪里我就不知道了。鳴人和佐井昨晚有事出去,今早才回來,因此現在還在睡覺。」
「那爸爸和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啊?」葵也提問。
「嘛,佐助沒說,不過看樣子晚上之前是不會回來了吧。」宇美回答。
「耶——明明昨天爸爸還答應今天要幫我們做手里劍和基礎忍術練習的」朝美起嘴說。
「嗯……忍術我是沒辦法了,不過手里劍練習的話,我可以幫你們啊。」宇美笑了。
「哈真的哦」葵的表情瞬間明亮起來,朝美也瞪大了眼楮,連花歌都轉頭看向她。
「呃,當然了。」看到孩子們的反應,宇美有些不明所以。
「好那我開動了」朝美說完,就開始努力的扒飯。
「我也開動了」葵同樣的狼吞虎咽。
「開動了。」花歌和往常一樣不緊不慢的調調,可扒飯速度明顯快了很多。
宇美不明白為什麼三個孩子會突然就興高采烈起來。
答案其實很簡單,不管來多少人,住在這個家里的大人,始終除了佐助就只有鳴人。在孩子們的心中,佐助是爸爸,似乎鳴人就應該是媽媽。但鳴人也是男人,所以他不是媽媽。
那麼,如果是也和自己住在一起,會照顧自己吃飯、睡覺,關心自己的功課和修行的女人,是不是就類似于媽**存在呢?
所以,眼下恰好滿足這幾點的宇美,對孩子來說是很新鮮的存在。
僅此而已。
四
鼬趴在地上裝死。
從早上餓著肚子學到中午,還一直使用寫輪眼,他真心覺得自己再不吃飯,那麼就算是樹皮草根他都想塞進嘴里嚼嚼咽下去了。
「起來。」佐助站在他身側,還是那樣冷冷的腔調。
鼬繼續裝死。
「起來。」佐助重復了一次。
鼬依然裝死。
佐助皺起了眉頭,說了第三遍︰「起來。」
鼬紋絲不動的裝死。
佐助將手里的劍反握,舉到鼬身體上方,然後狠狠刺了下去。
「哇啊」鼬一個側身,險險避開,但還是被劍扎住了衣服。冰冷的劍身就貼在肚皮上,讓鼬倒抽一口冷氣,背後的寒毛都立起來,他抬眼看向佐助︰「你、你要弒子麼」
「連這樣程度的修行都忍受不了的廢物,沒必要留著。」佐助漆黑的眸子深淵一般,清亮的日光也照不亮它半分。
鼬慢慢坐起來,任憑衣服被割開個口子,他也冷了眼眸,皺眉問道︰「你是認真的麼?」
「你覺得呢?」
「……」
佐助拔起劍,回到正握劍柄的手勢,壓低劍尖指向鼬的眉間︰「你已經用寫輪眼復制了我三分之一的劍招,現在,你就利用這復制去的劍招,來攻擊我吧」
「切你也說我只復制了你三分之一的劍招,我怎麼可能打得過你?」鼬握緊了手中的短劍,紅色的眸子緊緊盯著佐助。早上還認為自己只是要吃點苦頭,半天過去突然就變成了要以命相搏,這之間的差距太大了點吧
佐助不屑的撇嘴一笑︰「安心,我不會用你復制過之外的劍招,因此只要你真的拼命了,那就一定可以逃過我的劍。」
話已至此,無需再多言了。
佐助轉變之大,讓鼬認定要麼是他夾到腦袋了,要麼是他的隱藏人格爆發了,要麼……但無論還有多少個要麼,眼下很明白無誤的一件事情是——
如果自己不拼命,自己真的會死在這個被自己喊了七年父親的男人劍下的
「搞什麼嘛」鼬咬牙說了這麼一句,不等佐助過來,自己先朝佐助攻了過去。
五
快到中午的時候,宇美和三個小家伙出了一身的汗。
孩子們的體力好的超乎宇美的想象,整整一個上午了,還是那麼精神奕奕。尤其是身為女孩子的葵,總感覺她精神頭越來越大了。朝美和花歌已經是後力不濟,先後停在一邊大口喘氣,只有葵,一直攻過來、攻過來、攻過來。這套路,怎麼看怎麼像鳴人,都是體力超級好的人才能用的。
宇美當然還沒覺得累,比起出任務,陪孩子們修行實在是太小意思了。
可是,肚子餓了。
又擋下葵的一個飛踢,宇美用力將她推了出去,葵在空中一個翻身,還是朝後滑了幾步,才止住了去勢。
趁著葵一時沒攻上來的空隙,宇美擺擺手︰「我們先休息一下吧好不好?你們不餓嗎?」。
「呃,宇美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餓了耶。」朝美模模肚皮,老老實實回答。
「那我們回去吧,也差不多該吃午飯了啊。」宇美說道。鳴人和佐井都不知道醒了沒,早上回來只是喝了一點湯,還是喊醒他們一起吃午飯的好吧,宇美如是想,抬頭眯眼看了看天空,總覺得今天的太陽熱辣辣的有點過頭。
以往就算夏日最熱的時候,這麼毒的太陽光,也不多見的吧?
六
夕陽斜照,山林里暗淡了許多。
在佐助的高壓訓練之下,一天下來,鼬竟然硬是把復制來的劍招全部運用自如了。
最後一次向佐助發起攻擊,一口氣將那全部的劍招連貫的使了出來,盡管依然未能傷到佐助,可是看到佐助終于緩和了表情,鼬知道,今天自己是過關了。
心情突然放松了,鼬嘿嘿笑了兩聲,手一松短劍掉落在地面上,他就朝後倒下去。當然他沒有倒在硬梆梆的地面上,而是倒進了佐助的懷里。
「辛苦了。」佐助用袖子為鼬抹去臉上的汗珠,柔聲說道,「你做的很好啊。」
听到這句話,本應該是昏睡過去的鼬,突然又睜開了眼楮,沖著佐助坐了個鬼臉︰「上當了吧?」
「……」佐助突然就松了抱著鼬的手,讓鼬結結實實的磕在地面上。
「痛」鼬揉著腦袋坐了起來,就放下手,抬頭看向佐助︰「今天差點被你嚇死了啊,混蛋老爹你到底在搞什麼啊?」佐助最後接住自己的動作,出賣了他。前面的冷漠也好殺意也好,根本只是為了逼自己認真學劍才做的戲罷了。
望著鼬那張和自己相似的臉,佐助保持著單膝跪在他身邊的姿勢,伸手模了模他的頭。
從他開始不停的和自己鬧別扭開始,有多少年,未曾這樣模過他的頭了?
佐助微微一笑︰「鼬,你長大了啊。」
鼬呆呆的看著佐助,即使現在光線昏暗不已,可佐助的這個微笑,似曾相識。
似乎很久之前,他就這樣對自己笑過?
那後來,怎麼再沒見過他這樣對自己笑呢?這麼多年,自己到底的在和他鬧什麼別扭啊?
「父親……」鼬低聲呼喚一聲,突然撲進佐助懷里並緊緊的抱住了他。
「我們回家吧。」佐助拍拍鼬的背,示意他松手。
可鼬卻抱的更緊了。
無奈的長吁一聲,佐助決定等到鼬抱夠了,自己松手。
佐助永遠都不會知道,今天自己給鼬造成了多大的震動。
鼬從來想不到,那個被自己隨意喊做老爹的、總是靜靜的用自己看不懂的眼神望著鳴人、不然就愛一臉寂寞的眺望天際的男人,竟然隱藏了這樣的實力
看起來,鼬幾個孩子基本接觸不到什麼外人,頗有點井底之蛙的嫌疑。但實際上呢,除了鳴人,這七年來常去他家做客的井野鹿丸寧次等等,都是實力滿點的上忍。偶然也就會在他家比試一番,看自己也看對方是否又有進步,無意間也給孩子們展示了各種忍術和體術。
耳濡目染之下,下面三個孩子並沒有太在意,可是鼬對于忍者實力的辨識能力卻與日俱增,哪怕自身實力極其有限。
所以鼬才敢說宇美真弱,也才真懂佐助的強大。
在回去的路上,鼬忍不住問︰「父親,您有這樣的實力,為什麼木葉從來不讓您出任務呢?」
佐助腳步一頓,扭頭看看抬臉望著自己的鼬,想了想,才回答道︰「因為……我曾經做出過一些錯的選擇,所以無法像鳴人一樣執行任務。」為了防止鼬再問什麼錯誤,佐助又說︰「你還小,等日後你若還記得這個問題……」又是一個淡淡的笑,「你去問鳴人吧,他會告訴你的。」
「咦?」直覺告訴鼬,父親的這番話哪里怪怪的,可他一時半會的想不出來。眼看得佐助要走遠了,鼬決定先拋開這個問題,快步趕上佐助,父子倆一起向家走去。
已經一半落進山那邊的赤紅夕陽,為他們倆拖出兩道長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