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宇美將黑鳥抱回家放在枕頭上,它就像沒了骨頭一樣癱在上面。
它嘴里一直在不停的流血,宇美擔憂的看著它,就算她對醫術一竅不通,也知道它的傷絕對很重。考慮去找小櫻或井野,又不敢放它單獨留在這里,可是再帶著它移動似乎不是個好主意。
忽然感覺到屋子里多了個人的氣息,宇美立刻急速轉身抬手,她的劍已經被她握在手里,劍尖直指遠明九雀的咽喉。
雖然遠明九雀先和佐助一起回了宇智波府邸,可佐助一到家就完全把他拋在一邊看也不看,他的眼里此時此刻只有鳴人。自覺無聊的遠明九雀眼珠一轉,就想到了宇美和被她帶走的他,便來到村子尋找他們的所在,最後終于找到了。
遠明九雀垂眸看著宇美的劍,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才捏住她的劍,將它從自己身前移開︰「別擔心,我不是來找麻煩的。」
那天夜里,他確實是幫了鳴人和宇美的忙的,想了想,宇美也就解了術,她的劍消失在空氣里。遠明九雀這才走到床邊,和宇美一起跪坐在地面上,看了看黑鳥,抬手向它伸去。
「你要干嗎?」。宇美一驚,就抓住了他的那只手。
「為它療傷,你不會用治愈的術吧?」
「你會?」
「呵,我曾經醫治過的病人,那可是你無法想象的。」遠明九雀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飄遠,那是人在回想過去時的眼神。
看看黑鳥的氣息越來越弱,宇美似乎也別無選擇。
遠明九雀將手攏在黑鳥的背上,就被薄薄的紅光所包圍。這讓宇美很新奇,她看到過醫療忍者的治愈術,都是淡淡的青碧色光芒,還是第一次看到紅色的。可是黑鳥真的在慢慢痊愈,它的呼吸恢不再是虛弱無力的。不一會兒,它就抬起了頭,向床邊的兩個人看過來。遠明九雀也就在這時候停止了釋放查克拉,收回了手。
黑鳥靜靜的看看他們,然後把腦袋藏進了翅膀低下,依然趴在枕頭上一動不動。
「佐助……」宇美低下頭,「對不起,就算你不願意活下來,我還是不希望你死掉。」她趕到那里的時候,他已經被佐助給捏著脖子提了起來,但他的眼神表明他是真的想死在佐助手上的。她救下他,反而是干涉了他的選擇,所以她道歉。
「人也好、什麼也罷,若是死了,就是從這個世界消失了,那你的一切便成定局再無改變的可能。」遠明九雀站了起來,目光變得冰冷,「本來還對你有點興趣了,沒想到竟然是不過爾爾。」轉身消失在房間里。
黑鳥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二
「唔……」鼬翻了個身,手踫到個溫暖的胸膛,還沒完全睡醒的他就迷迷糊糊的靠了過去,抱住那人蹭了蹭臉,就又繼續睡。這一睡,就睡到了天光大亮,他才被敲門聲給吵醒。又在旁邊那人胸前蹭了蹭,才睜開眼看過去。
「我的懷抱溫暖不?」佐井笑眯眯的問。鼬此刻枕著他的胳膊,完全貼在他的懷里,隔著兩個人的睡衣,能夠感覺到他的微暖體溫。
「嗚啊——」鼬尖叫著猛的爬了起來,扯著被單蓋在胸前往後退去,緊緊貼在牆壁上退無可退了才停住,被嚴重驚嚇到一樣對著佐井大喘氣,「為什麼我會在你懷里」
「真是忘恩負義的小鬼啊。」佐井故作哀怨狀,也坐了起來,「明明是你自己半夜里鑽進來的,我就好心讓你貼著我睡了一晚取暖,現在天亮了睡醒了就不認賬啦?」
「我……」鼬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漲紅了臉,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尷尬,或許兩者皆有?
門被猛的踹開了,宇美站在門口,一手扶著門框眯眼看著他們兩個︰「你們兩個混蛋在我的床上干什麼呢?既然醒了那就給我快下來」剛剛兩個人的對話,尤其是鼬大喊大叫的,宇美听了個切實,心里莫名的冒出一把火,就算是自己的房門,居然也直接抬腳就踹開了。
「喂喂,這房里可是睡了兩個男士啊,萬一我們中誰喜歡果睡,你這一腳踹下來,豈不是要對我們負責了?」佐井不怕死的轉而調侃宇美。
「負責?」鼬睜大了眼楮,愣愣的反問。
「負責個頭你趕緊起來洗洗刷刷去」宇美突然怒了。
「什麼嘛……」鼬嘟嘟囔囔的挪下床,他看得出來宇美現在很生氣,變得听話的很。
「喂喂喂,今天你怎麼了,這麼大的火氣?」佐井被宇美嚇了一跳,換回正經的表情問道。
「……」宇美似乎也覺得自己剛剛太過分了,默默的站了一會兒,再走到書桌邊坐在方凳上愣神。
「宇美?」佐井這下徹底有了興趣——沒看錯,他是真的有了興趣,能夠讓幾乎沒有情感波動的宇美生這麼大氣的事情,他是真的很感興趣。
「沒什麼,佐井等下拜托你送鼬回去吧,他都在這里整整兩天了,再久鳴人會擔心的。」
「哦。」見她不願意說,佐井也從床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向門口走去,「那我先回去洗漱一下。」
房里一下子只有宇美一個人了,這時被佐井虛掩的門慢慢又開了條縫,黑鳥努力的擠了進來。宇美看著它走了幾步,小腦袋來回看了一圈,才拍拍翅膀飛到了書桌上,蹲在那里又不動彈了,顯然它是選擇了書桌當它的窩。
「一會兒回來,我去給你買個竹籃吧?」宇美對它說。
良久,它才點了點垂著的頭。
這時鼬從浴室里出來了,一眼看到了那只黑鳥︰「哇,好大的鳥啊,宇美你買的寵物嗎?」。
黑鳥一听到鼬的聲音,立刻就抬起了腦袋,側過臉向看鼬看過去。滴溜圓的眼楮在確定的看到鼬的瞬間,它像被定格了一樣不動了。只是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鼬,看著他一點一點向自己靠近,最後來到自己身前,低頭看著自己。
「哦?」鼬眨眨眼,覺得這只鳥有點怪。看外形,他認不出這是只什麼鳥。但一般而言,鳥都是在人靠近自己的時候,都會撲稜撲稜飛開才對的嘛,為什麼它反而一動不動的側臉看著他?
黑鳥突然張了張嘴,似乎想叫一聲的。
宇美眼疾手快按在了它的喙上,阻止了它的發聲——如果它在這里喊出鼬的名字,恐怕鼬會被嚇傻吧,而且就無法用轉換之術為它掩飾身份了。
看著黑鳥眼里終于再次出現了光,宇美改變主意了︰「鼬,我去買早飯,你好好照顧它啊。」
「哦我要昨天早上吃的那種肉包子」鼬一想到那包子,立刻滿眼放光就差流口水。
這表情,和葵听說有肉吃的時候,還真是像——宇美如此想著,起身走了出去,順帶把門關上了。
鼬便坐到了方凳上,黑鳥也隨之站了起來,走了幾步才蹲下,就靠著鼬擱在書桌上的胳膊。
「哦?你還真是只奇怪的鳥呢。」鼬看看它依然盯著自己的眼楮,說了這麼一句,然後一時性起,伸出手指試探著想去踫觸黑鳥的腦袋。黑鳥完全不躲不避,鼬放心了,撫上了它的腦袋,順著它光滑的短羽往後模下去,最後模上了它的背。
黑鳥的體溫遠遠高出人類的,鼬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度,忍不住直接靠到了書桌邊,張開雙手環住了黑鳥,臉也貼上了它的頸子︰「你好溫暖啊。」
黑鳥忽然張開了雙翼,圍住了鼬的腦袋,似乎是想擁抱他。
「哈,果真是只怪鳥。」鼬先是嚇的一縮脖子,繼而才意識到黑鳥想干嘛,笑了。
這次重回木葉,它就一直沒有直接正面見過鼬,只是憑氣息知道他不在家而已。如今在宇美這里,它才時隔一年多,第一次見到了鼬。
——鼬,你長大了。
黑鳥抱著鼬的腦袋,心里如此默念。
三
鳴人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了過來。一瞬間覺得自己頭疼,似乎腦袋里有什麼被人掏走的虛空感。
仔細回想了一下,佐助半夜里似乎親吻自己來著?最後鳴人把所有的不適感,歸結為肯定是昨晚佐助沒讓自己睡好的原因,他就揉揉太陽穴,爬下床朝浴室走去,邊走還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哦?」在鏡子前一抬臉,就看到自己脖子到胸前幾點紅印,「咦佐助這個混蛋」下意識就抬手蓋住了脖子上的紅印,鳴人的臉頰頓時紅了。明明都跟他說過很多次,不要在自己會露在外面的肌膚上留下吻痕,那個混蛋卻還是這樣做了。
洗把臉刷刷牙,鳴人又打了個哈欠,才慢騰騰的挪到浴室的門口,拉開門卻發現佐助正翹腿坐在床邊,雙手抱在胸前眯眼看著自己。
「干嘛又罵我混蛋?」
「哼。」鳴人鼓著腮幫子,走到衣櫥邊便揀T恤邊說︰「誰讓你老是在我脖子上留下吻痕麼,真是的,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佐助聞言沒有回話,而是微微蹙了眉,起身不出聲的走到鳴人身後,在他剛察覺到自己的時候,就一把把他按進衣櫥里。兩個人的衣服都掛在衣架上掛在衣櫥頂的橫梁上,衣櫥底只擱著些小件衣物和兩床空閑的棉被。
「你干什麼啊?」鳴人怒。可是佐助抓著他的手腕,將他按在櫥壁上,讓他動彈不得。
佐助嘴角淺淺一笑,沒有回答鳴人,身體硬擠進鳴人兩腿間,就吻上了他的唇。這下佐助想干什麼,鳴人全然了解了,開始更大力的掙扎︰「唔唔唔唔唔唔」他想說停快停下佐助無奈唇被佐助封住,連舌都被他糾纏上了,鳴人說了什麼根本沒人听得懂,最終還是乖乖淪陷在佐助的親吻里。
佐助沿著鳴人的頸子,一路向下,吻上了他的鎖骨,最後是胸前兩點。這下鳴人手徹底老實不再掙扎,佐助感覺到這點,也樂的騰出雙手完成扒光他的大業。
「佐助你這家伙……怎麼了啊……」鳴人的手環上他的脖子,任由他對自己的肆意妄為。
當事畢鳴人進入浴室重新洗漱,從鏡子里看到了脖子上更為明顯的紅印時,他抖抖嘴角挑挑眉毛,然後沖出浴室對著衣服穿了一半的佐助大吼︰「佐助你這個混蛋」
可佐助回頭看看他,目光在他脖子上的紅印停留幾秒,居然彎起嘴角露出一個笑。這無疑于在鳴人的三丈怒火上又澆了一把油,他直接沖到佐助身前把他按在衣櫥門上。
「……你準備干什麼?」佐助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嘴角的笑依然停留在那里。
鳴人撇撇嘴,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還真不能拿佐助怎麼辦……嗯?不對,自己也可以這麼做嘛……
佐助看著鳴人咧開嘴,笑的一臉奸詐的模樣,突然心里沒底了,正想推開鳴人時,鳴人低頭親上了他的脖子。不,不是親,鳴人居然直接用牙咬的心里一驚,猛地意識到鳴人的意圖,但是已經晚了。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左側脖子上無比醒目的一圈牙印,佐助挑眉再挑眉,最終也只是咬了咬牙,認了。因為此時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的鳴人,臉上的笑是如此的洋洋得意,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鳴人這樣的笑了。
——嘛,能再看到你這樣笑,就是被你咬的遍身都是牙印,我也願意。
「唔……」佐助把視線從鳴人身上移開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的念頭好情色。也許,下次自己可以試試對他做這樣的事?
四
鳴人一踏進廚房,就看到了坐在餐桌邊的藍發美人。他這才突然想起來,自打被偷襲那時見過他一面,就再也沒看到過這個人了。
走到灶台邊倒了杯清水喝掉,鳴人才轉身看向他,卻發現他正用那雙妖艷無比的赤色眸子盯著自己看,心里一愣,只覺得自己似乎都要淹沒在那個人的眼楮里了,問出口的話頓時沒了一點氣勢︰「你、你和佐助是……就是、那個、你是誰啊?」
「我的名字叫遠明九雀。」
「哦……」鳴人應了一聲︰好奇怪的名字。
廚房里頓時沉默了。
「那個……你是佐助的……什、什麼人?」鳴人終于問出了口,他實在太在意這件事了,那天這個人可是直接就沖進了佐助的懷里。
「我曾經在佐助重傷時救了他。」遠明九雀說完,還露出一個直讓鳴人覺得晃眼的笑臉。
——原來這人是佐助的救命恩人啊,那就難怪他對這人那麼大度了……大度……
鳴人果斷還是不爽了。盡管他從心底里覺得,這麼美麗的人,應該只是在童話世界里才會出現的存在,甚至想他不會真的是妖精吧?
「我來這里的第一天,那個孩子似乎說過什麼父親在外面找的女人一類的話。」遠明九雀繼續說,「那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和佐助有上的接觸的意思嗎?」。
「不不不,小孩子什麼也不懂,請您不要在意才好,啊哈哈哈哈。」鳴人模模腦後勺,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見到鼬時一定要訓斥他一頓,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說出這種話?
「哦?」遠明九雀歪歪頭,仔細的看著鳴人,最後又是粲然一笑,便不再說什麼了。
太美了太美了實在是太美了鳴人忍不住又在心里感嘆。但不等他感嘆完,佐助也整理完畢走進了廚房。
「鳴人你怎麼還不吃飯?你還不餓?」佐助詫異的問。
「呃,這就吃。」鳴人坐到了餐桌邊,佐助幫他把熱在鍋里的飯菜端了出來,又給他倒了一杯水,才做到了餐桌的主人位,看著他吃。
遠明九雀看著這兩個人,忽的皺了眉,不想再看,便起身走出了廚房。
只剩了兩個人在廚房,鳴人放開了很多,他回憶遠明九雀剛剛說的話,問︰「佐助,你曾經受過重傷?」
「哦?」
「剛剛和遠明九雀聊了幾句,他說他曾在你重傷的時候救了你?」
佐助望著鳴人,沉默了幾秒鐘,才回答道︰「是的。」
鳴人停了手里進食的動作,開始上下打量佐助。見他這樣,佐助微微一笑︰「光著的時候,你不都看遍了麼?那時候都沒發現我有什麼不對勁,現在穿著衣服你要怎麼看?」
鳴人刷的漲紅了臉︰「你你你……」怎麼覺得自己總是在重復這句話?
「哈哈,飯菜要涼了,快點吃吧。」佐助抬手支在桌上托住自己的下巴,看著鳴人狼吞虎咽,笑容里隱隱藏著一點落寞。
五
鳴人吃飽後,就跑去了二樓看三個小孩子,佐助就來到了西客間。
遠明九雀就開門見山的問︰「你改寫了他的記憶麼?」
佐助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也不算改寫記憶,只是把他最後同時看到我和那家伙的記憶、還有因那家伙而產生的疑慮和不安,給抹消了而已。」
「這樣啊……」遠明九雀也不再開口,轉頭望向庭院發呆。
「話說,你對我做的一切、對他做的一切、對宇美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佐助開始發問,「我一開始認為你的目的是我的寫輪眼,所以才救回我,但現在你居然會幫他和宇美,我真的搞不懂你究竟有什麼目的了?」
遠明九雀冷冷哼了一聲,轉動眼珠看向佐助︰「少在那里自我感覺良好了,你的寫輪眼固然厲害,卻也看不透這個世界的真理,我要它也無用。」說完又望回庭院,「我做這一切,只是因為我突然覺得以前的生活無聊,所以想來你們人類的世界看看罷了。」
佐助蹙了眉,對這種顯然是敷衍的回答,他自然不會滿意,卻也沒有辦法了。遠明九雀對他的照顧雖然很好,防備心卻也高的嚇人,從來沒有讓他逮到過任何用寫輪眼催眠自己的機會,這下佐助也無法探察他的內心了。
「嘁。」佐助起身走出西客間。
而留在房內的人卻絲毫未覺般,繼續望著庭院里的草木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