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終于有人注意到了木葉氣候的異常,溫泉浴場的老板娘。有一天她突然發現,自家浴場里的溫泉水明顯淺了不少,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情況。但不等她多想就來了客人,她轉身去招待了,這件事也就這樣被她拋到了腦後。
火之國地處濕潤炎熱的大陸南部,是個水分充沛的國家,又有著肥沃的土地,也因而是個糧食產出的大國。人民之中就算是貧窮的人家,只要肯出力氣耕耘,也一定會收獲足以生存的糧食。
也正是這份寬松的生存環境,才能孕育出氣量大度的木葉忍者吧。
今天依舊是個好天,太陽毫不吝嗇的揮灑自己的熱度,令世間萬物愈發的生機勃勃。
鳴人撓著腦袋,哈欠連連的跟在佐助身側往家里走去。
昨晚,他在吃飯時突然發生了九尾查克拉在他體內暴走的意外,繼而陷入了昏迷,無論佐助怎麼呼喚他都沒有醒來。佐助不得不求助于外人,但先後由小櫻和綱手檢查後,得出的結論卻是他只是睡著了,等他自然醒就好。
還好,第二天在佐助的忍耐到達極限之前,鳴人醒了過來。而且好似沒有發生任何異常一樣,還反問佐助為什麼自己在醫院里醒過來,卻被佐助對自己的熱烈擁抱搞的更迷糊。
「呼啊——」鳴人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
佐助忍不住問︰「你都睡了快十二個小時了,到底是還有多困?」
「誒?我睡了那麼久嗎?可是,我真的覺得好累啊,簡直像從木葉跑到了沙忍村接著就跑了回來一樣。」
「哦?」
「哦什麼啦,那一次任務就是這樣啊,真是被沙忍村那個該死的長老當猴一樣的耍了。」鳴人想起了那次過分的任務,盡管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還是氣的捏緊了拳頭並舉了起來,要是那老頭在眼前,恨不得能揍他一拳似的。
「哈。」
「對了,佐助你昨晚一直陪著我,都沒有睡吧?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反正綱手婆婆給了我一周的假,那四個小魔頭就交給我好了。」
「嗯……」佐助心不在焉的應下了,鳴人當他太累了,也就沒特別在意。
早上鳴人醒來以後,佐助並沒有立刻帶著他離開,而是等到綱手和小櫻再次到來為鳴人檢查了一遍,確定他真的是沒有異常之後,才一起離開了醫院。
現在鳴人醒了,在找不到誘因的情況下,佐助想再多也沒用。他開始考慮昨晚時間突然靜止的事情。從事後孩子們的反應來看,那好像只是他的錯覺,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行,等回到家,得好好問問三個在場的孩子。
二
鼬很難得的睡到了日上三竿,直到佐助和鳴人回到家,他都還沒有起來。在西客間稍作休息的佐助和鳴人听三個孩子如此說道,很是吃驚。
「不是吧?那小子還在睡?」佐助停了正送往嘴邊的茶杯,問朝美。
「嗯……鼬哥夜里總也睡不安穩的樣子,大概和這個有關系吧。」朝美如此說著,自己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他和弟弟妹妹正圍在鳴人身邊問長問短,昨晚鳴人突然暈倒在地板上,讓他們很是擔心。
「誒?我去看看他。」鳴人听說鼬還在睡,就這麼說完站了起來,往內門走去。葵一看也站了起來,要跟著一起去。
佐助想了一下,並不打算阻止他,但還是為了別的事喊住了他︰「鳴人,我待會兒要出去一下,中午不用等我吃飯了。」
「你要去哪?」鳴人轉回身看向佐助,有些微的緊張。
「喂,不要這樣,我只是去佐井那里而已。」佐助無奈的笑笑,「遠明一直住在他家,這都兩個月了,一直想著去看看都沒有時間的。」
「啊!那家伙啊。」鳴人抓抓頭發,他竟然都忘記那個曾在自己家短暫的借住幾天的人物了……不過,這也怪不到他,實在是他和那號人物的接觸太有限了。
「嗯,你去看看鼬怎麼回事吧。」佐助看著鳴人牽著葵消失在內門後,一直等到他們確實的進了主臥房,才轉頭看向正對蹲在葵的兔籠子邊竊竊私語的兄弟倆︰「朝美、花歌,你們兩個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什麼事,爸爸?」兄弟倆听話的走過來,挨著坐在佐助身前。
「昨晚吃晚飯時,你們有看到鳴人是怎麼倒下去的嗎?」。
兩個孩子同時搖頭之後,朝美張嘴說道︰「沒有,我們吃著吃著飯,父親你突然喊了什麼沒回來後,我們都朝你看過去時,就發現鳴人竟然昏倒了,明明那之前他還好好坐著的啊。」
听完這話,佐助陷入了沉思︰按孩子的說法,當自己感覺異常而進入幻覺一樣的狀態時,外界的現實世界並沒有受到影響,時間的流逝是連貫的。那麼,鳴人到底是什麼時間昏倒過去的呢?還是說,鳴人其實也和自己一樣,經歷了格外的時間流逝?
如果是這樣,倒是說的通了。也就是在時間上佐助和鳴人是同步的,兩個人都格外經歷了旁人沒有經歷的數分鐘時間。他們身處的這段格外的時間流逝,是外界時間的夾縫而已。那麼從他們的角度看向外面的世界,就會覺得世界的時間靜止了。但兩個人卻是在不相疊的空間里,分別經歷了不同事件,佐助是看到了九尾的幻影,而鳴人是九尾查克拉暴走而暈了過去。
這樣解釋的話,就說得通一切了。
可是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就只有一個人知道了。
就算沒有鳴人的情況,佐助也是得問清楚那家伙關于九尾和宇美的事情才行。
到目前為止,遠明九雀也只是告訴他,宇美竟然是傳聞中早就覆滅的幻翼一族的後裔。佐助既然能知道秘術這種東西,自然也就知道幻翼一族是秘術的使用大家,但別的也不太清楚了,尤其是關于她和九尾的關系。
三
察覺到佐助的接近後,遠明九雀就醒了過來。對他而言,用他的查克拉重構了身體的佐助,簡直渾身都是他的印記。
他扭頭看看靠在自己肩頭睡的正熟的佐井,輕輕將他的手從自己腰間放回他自己身前,然後側起身讓佐井的腦袋慢慢滑落回枕頭,就從床上消失了。
遠明九雀直接在距離佐井公寓一條街外攔下了佐助︰「真想不到你會過來找我啊。」
佐助看著那個藍發紅眸的美人,淺淺蹙起了眉頭︰「你真的會想不到?」
沉默突如其來。
現在正是大白天,這里的街道上的行人談不上熙熙攘攘,也是不少的。佐助示意遠明九雀跟在自己身後,率先跳上屋頂,往僻靜之處跳躍而去。
最後兩個人到了一處郊外的草地上,佐助又重復了一邊問題,遠明九雀先是皺著眉靜靜的望了他幾十秒,之後才低下了頭︰「我就知道,你一定也看到他了。」
佐助微微睜大了眼楮,愣了一會兒,繼而恢復了平常的表情也垂了眸︰「那果然是九尾嗎?」。
「嗯,是他。」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佔據宇美的身體?而且……和佔據鳴人的身體時完全不同……」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那個孩子和鳴人不一樣,她並不是人柱力!」遠明九雀突然不耐煩起來,但打開了話匣子,「封印在她體內的九尾陰性查克拉,並不是像鳴人體內的陽性查克拉那樣,只有鳴人同意的情況下,九尾才能讓自己的查克拉從封印里流瀉出來。對她而言,體內的九尾陰性查克拉簡直就像她的生命源,她能活到現在全拜九尾的查克拉所支撐,她的血肉之中、不、是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不不不,應該說你所能看到的、模到的她的整個身體,都是由九尾的陰性查克拉所構成的!明白了嗎?就是說,如果現在把九尾的陰性查克拉從她身體里解放出來,她就沒有任何查克拉了!而在當下的環境里,她現在的身體也將永遠停留在失去九尾的查克拉時的狀態,就算受傷了也永遠不會有恢復的那一天!」
佐助被這番話給震住了,或者說,他根本無法理解這番話,所以他傻傻的又問了一句︰「這話是什麼意思?」
突然泄了氣一樣,遠明九雀的肩都落了一落︰「這話的意思就是說,對于九尾而言,鳴人的身體並不是他的,所以他壓制鳴人的意識佔據鳴人的身體時,鳴人的身體也需要改變外形,以適應體內意識的改變。但宇美的身體卻相當于就是九尾的身體,因此九尾壓制宇美的意識佔據宇美的身體時,既然那本來就是他的身體,還需要變什麼?所以宇美的外形不會發生改變,依然是她現在的模樣!
佐助沒有再問任何問題,他用了一段時間來理解遠明九雀的話︰「也就是說,如果是你封在我的體內,你壓制了我意識佔據了我的身體,但因為我現在的身體本來就是由你的查克拉所重組而成的,所以從外觀上看,我依然是現在這副模樣不會再有任何的改變?」
「對。」遠明九雀這次答的無比簡潔。
「她……到底是什麼人?幻翼一族又到底是什麼?」
這次換遠明九雀久久未語,最後還是抬起臉望向佐助,赤色的眸子里滿是疲憊︰「佐助,你現在探究的問題,和鳴人、甚至和整個人類群體的當下或者未來,都沒有任何的關系,你何必呢?」
「她是我兒子喜歡的女人,你說我何必呢?」佐助皺了眉,他隱隱之間有了不好的感覺。
「哈哈,你的兒子啊……」遠明九雀揚起臉,想起了那個同時繼承了人類與幻翼雙血統的男孩,「你們人類,還真是神奇的存在。」
「你不要岔開話題。」
「我是真心這麼覺得的。」遠明九雀看著頭頂那輪熾烈的白日,情不自禁的抬起了雙臂,似要擁抱這個世界一般,「自從這片大陸誕生了我們的那天起,延續至今的我們依然與我們的祖先一般無二,但是你們人類卻在不停的變化著。先是覺醒了擁有自我意識的智慧,接著是更強健的身體,最後還擁有了精神的力量。到了現在,你寫輪眼的力量甚至可以撕裂生與死的界限,而這連我們都做不到。」他慢慢放回了手臂,再次看向對面黑發黑眸的人,「你們進化的界限,到底在哪里呢?難道你們一定要達到神的高度,才肯停止變化嗎?」。
「神?」佐助不明白遠明九雀突然的長篇感嘆是為了什麼,但听到這個字眼時,他冷冷的笑了,「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有的!」遠明九雀以不容拒絕的氣勢斬釘截鐵的反駁佐助,「這個世界,曾經有過神的!」
佐助以不可置否的眼神看著遠明九雀,他覺得,這只獸大概是終于見到了心心念那麼久的對象,有點神經錯亂了吧?畢竟,他曾經因為對解放九尾無能為力而絕望過,甚至到了不惜使用媚術也想要獲得一個身體來取暖的地步。
「好吧,隨你怎麼說。」佐助眯了眼楮,「雖然覺得你不可能說,但我依然得問你一句,今後你打算怎麼辦?」遠明九雀留在他身邊的唯一理由,就是他解不開鳴人的封印,又對宇美頗為顧慮。但因為他的一時大意,將九尾的意識喚去了宇美體內卻沒有驅逐回鳴人那邊,而造成了今日的局面,雖然那並不能算是九尾,可對于遠明九雀來說也足夠了吧?
盡管為鼬感到遺憾,但佐助想,九尾恐怕是不會乖乖任由自己再將他驅逐回鳴人體內的。那麼,宇美也就要消失了吧。
「不怎麼辦。」遠明九雀的話大大出乎佐助的意料。
「什麼?」
「就算我與你的身體有極佳的相容性,我也依然不是你,這具身體也依然只屬于你。」遠明九雀露出痛苦的表情,閉上了眼楮,「九尾和宇美也是一樣的道理,也許你覺得現在宇美就等于九尾了,其實不是的,他或許可以間或出現,但那個人依然是宇美。所以我會繼續留在這里,尋找既不傷害你的鳴人和宇美,又能夠讓九尾得回自由的方法。」
原來如此,既然宇美不等于九尾,那就總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的吧,佐助心想道。
「你還真是個好人呢。」佐助忍不住說了這麼一句,「對我也是如此,明明可以不管不問的,這樣也就不用顧慮鳴人是我愛的人了……」
「哈哈,我也許真的太傻了吧。」遠明九雀再次看向彎彎的蒼穹之上的白日,「但也許,這是我們曾經的錯導致的果,是我們應該償還的罪。」
听到那妖獸如此人類化的發言,佐助猛的想起了一直沒想起來問出口的疑問,他在草地上坐了下去,隨後問︰「我一直很好奇,你們這一支尾獸實在太像人類了,完全不像我們傳說里的妖獸呢。」
「你們傳說里的妖獸?那是什麼樣的?」
「有智慧卻沒理性,暴戾而嗜殺,這樣的感覺吧。」
「嘛……」遠明九雀也坐了下去,「因為我們這一支,可以說是被馴養的一支,我們化作人類時的模樣、行動,都是模擬的馴養我們的一族,而我們化作人形時才可以使用的秘術,也是那一族教會我們的。」
「那一族是……什麼?」
「神。」遠明九雀繞了回去。
佐助無語以對,沉默的和遠明九雀對望了幾分鐘,站起來拍拍上的草屑塵土︰「我回去了。」
「你不信?」
佐助轉頭看回他︰「我的這雙寫輪眼,實在看過太多的幻境與謊言,所以那種東西,我怎麼可能信?」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那還真是可惜呢,明明你的愛人、兒子,都是或多或少繼承了神的血統的人……」遠明九雀喃喃自語著,音量越來越低,最後面的一句話,更是飄散在了突然刮起來的烈風里。
那風,吹拂著遠明九雀水藍色的長發,無比美麗
四
「鼬,你晚上都睡不好?」鳴人擔憂的問道。
鼬此刻正在餐桌上和鳴人一起補餐,兩個人早上都沒吃早餐。可他真的困到嚼著嚼著,都能往餐桌上一靠、眼楮一閉就睡過去的程度。這時一邊的葵就搖醒他,他再繼續吃。
上午進入主臥房後,鳴人並沒有直接喊他起床,而是跪坐在他背後,仔細看他的睡顏。鳴人很是有一段時間沒能這樣近距離看鼬的睡顏了,機會難得,先看夠了再說。
葵乖乖的坐在鳴人身後一點的位置,鳴人不開口,她也安安靜靜的。曾幾何時,那個活潑到不管不顧別人、自己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孩子,在不知不覺間成長了。
朝美離開後,鼬就抱住了朝美的枕頭,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睡容現在倒是很平靜,可是眼角還看得到殘留的淚痕,雖然不很明顯,可的確是哭過的。
鳴人忍不住伸出手,輕輕踫觸那張尚顯稚氣的臉,不想鼬居然這樣醒了過來。
「宇美?」鼬依然迷迷糊糊的,邊轉身朝後邊喚道,但在看到鳴人後,眼神出現了五秒鐘的呆滯,最後眨眨眼,看清了那是誰就立刻翻身回去,繼續維持著睡醒前的姿勢,繼續睡。
「……」鳴人眯細了眼楮,手僵在了空中。
這是什麼意思啊!你小子給我解釋清楚啊!這是說如果不是我而是宇美你就會起來?但很抱歉啊不是宇美而是我啊于是你居然就直接再給我睡過去都不願意面對我麼!——鳴人在心里咆哮著,面上卻只是嘴角抽搐幾下,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對鼬,因為發現了自己之前的逃避行徑,而倍加愧疚,剛剛心里咆哮的話,他是絕對說不出口的。
可是葵不在意。她見鼬已經睡醒了,卻在看到鳴人後還要裝睡,幾下挪過去,就搖他的肩旁︰「鼬哥,你怎麼還睡呢?都快中午了喂!」
「誒——我還困嘛……」鼬更緊的抱住了枕頭,死賴白乞的不起來。
「你給我起來啦!」最後葵怒了,站了起來,雙腳分開站在鼬身體兩側,彎腰揪著他的睡衣領口就硬是把他拽了起來。
「嘛嘛!葵也不用這樣啦,鼬還想睡就再讓他睡一會兒吧!」鳴人連忙阻止她。
「鳴人!如果讓鼬哥繼續睡下去,他到了晚上才不會想睡了吧?然後明早會更困起的更晚,晚上再睡的更晚,會惡性循環的!」
「呃……」鳴人被堵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只好就看著鼬那麼被葵折騰起來了。
可是洗過臉,鼬都還睡眼惺忪的樣子,連早餐都吃的心不在焉的,鳴人不由得擔心他晚上到底是睡的多麼不好?
「嘛……」鼬又吃了一口飯,慢慢慢慢的嚼著,許久咽下去,才接著說︰「也還好吧……有朝美和我x著,也睡著了……」
「那你怎麼這麼困呢?」
「嗯……」鼬又吃了一口飯,「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特想睡……」
「唉,你吃過飯,再去睡一會兒吧。」鳴人無奈了。
「哦……」鼬听了鳴人的話,竟然直接放下碗筷就離開了餐桌,看樣子是準備直接就去睡了。
「喂……」鳴人剛站起身子想阻止他,終究還是就那樣坐了回去︰算了,讓他睡去吧。
這樣,廚房里就只剩了鳴人一個人。
扭頭看看餐桌的主人位,鳴人突然很想很想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