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木葉來到砂忍村的六千余名忍者,派出去了一半,細分為一百個小隊,每小隊三十人。砂忍村亦會派出二百人做為向導,每個小隊兩人。這一百個小組會以砂忍村為中心點,呈輻射狀向沙漠的不同方向進發,但不是所有小隊同時出發,而是又分了五個批次,每天出發一個批次。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除了一點︰砂忍派出的二百個向導里,有半數是那些長老的直隸部下。這擺明就是為了「監工」。這下,勘九郎原本的打算就無法實施,這一百個小隊得實打實的進行水脈探索,派出去三千,能回來一半就是上天的眷顧。
為此,等辦公室里沒別人了,勘九郎忿忿然的對我愛羅說︰「這幫老家伙,睜只眼閉只眼的就不舒坦哪,非得做到這份上!」
我愛羅一語不發,任憑勘九郎繼續在那咒詛那幫長老。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不如想想還能為木葉做什麼。
「勘九郎,把地底負責看管水脈的忍者全部派給木葉。」這是我愛羅眼下唯一能想到的幫助,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了。
二
又一周過去,日歷翻開了第八月。一號這天,正是第一批的二十個水脈探索隊出發的日子。天氣一如既往的好,白日青天黃沙,無風。
東西南北每個方向上,各有五個小隊同時向沙漠里進發。行進速度並不快,探索水脈這種事,可不是日行萬里什麼的就能解決,就得一步一步來。
來送行的,木葉方面除去火影綱手,只來了外交組的寧次和決策組的鹿丸這兩位最高負責人,當然護衛是必不可少的。砂忍方面風影我愛羅沒來,但他的姐姐手鞠和哥哥勘九郎都來了,也夠意思。此外就是那些長老團的幾名成員,不過想來他們不至于來送行,于是怎麼想都還是「監工」了。
在隊伍走的看不見影後,那些長老們轉離去之際,勘九郎極度討厭的說了一句︰「可真是盡職盡責啊。」他音量不小,然而對方什麼也沒听到似的,目不斜視的從他面前走過,遠去了,就像勘九郎不存在一樣。
勘九郎唾了一口,但也無可奈何,這時手鞠抬手朝他腦袋來了一下子。
「你干嗎打我?」勘九郎大不解。
「就你剛剛那點程度的挑釁,三歲小孩都不會搭理你。」手鞠也唾棄他。
「什麼啊……」勘九郎剛想反駁,綱手幾個走過來了,不過並沒有搭話的意思,只是對他們姐弟倆點了點頭,就也走遠了。
這下,防護牆上除了值班人員,就只剩了手鞠和勘九郎。
「我們也回去吧。」手鞠先邁出了腳。
「喂,手鞠,我問你啊,」勘九郎追上她,「你說剛剛鹿丸是不是額外多看了你一眼?喂喂,不會他……」
手鞠猛的停下了腳步,勘九郎差點踫上她,正在不解的,就見她取下了背上的巨型鐵扇。
「咦?」勘九郎只來得及發出這一聲疑問詞,就被手鞠扇飛上了天,落到了好遠好遠的地方。
三
所有的探索小隊都出發完畢後,木葉和砂忍村都沒那麼忙碌了,木葉開始從砂忍那邊接受其它任務。
砂忍想交給木葉執行的任務,要先以任務請求的形式交到木葉的外交組,外交組初步分類統計後上達決策組,決策組復核後無法定奪的上交綱手,由她審閱完畢再返還決策組,這時,通過的任務由決策組交給特別行動組進行人員安排,沒通過的再交還外交組退還砂忍村。雖說現在木葉忍者的物資全靠砂忍村的救濟,可既然當初說的是以探索水脈為交換條件,那麼木葉已經履行這點的前提下,砂忍也不能再強迫木葉接受自己不願意的任務。況且這些被木葉退回的任務,大多是長老塞進來的,所以木葉拒絕,我愛羅就撤回任務請求,從不二話。
可久而久之,長老們自是不樂意了。他們的目的就在于削弱木葉的現有實力,我愛羅的做法,對他們是嚴重的干擾。一時間,各種雞毛蒜皮的事都冒了出來,我愛羅的工作量劇增,手鞠和勘九郎干著急卻無可奈何,對長老的不滿情緒不斷高漲,眼看就逼近了臨界值。
好在我愛羅這麼多年風影做下來,政治手段還是積累了一些,他給這些長老下了一道命令︰下地底帶徒弟,看管砂忍村現有的水脈。
原本的負責人全部派了出去,新上任的菜鳥一時間干的亂七八糟,而那些長老們之所以能為長老,不只是因為輩分,更是因為個個都有著學富五車的知識,讓他們去帶徒弟倒也真不是為難他們。
我愛羅還說︰「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做,地底日夜不見陽光,太遭罪了。可是……現在的新人笨手笨腳的,讓人放心不下,所以,委屈各位了……」
長老畢竟也是砂忍,他們反的是現任風影,不是反砂忍村,水脈事關整個砂忍村的存亡,這件任務,他們還真不能拒絕。
砂忍村終于恢復了日常狀態。
這日吃過午飯的休息時間,我愛羅心血來潮,想去木葉的管轄區——在水脈探索計劃實施的同時這個概念也成立了——看看鳴人。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帶任何護衛,一個人化做了沙,隨著風飄入了那片古老的區域。他循著陽光的味道,找到了鳴人住的那棟小樓。
四
鳴人今日輪休,跑到三個小孩子的房間為他們換了床單被罩,這會已經清洗干淨,正在樓頂晾呢。晾完一件彎腰取另一件,直起身體就看見了一雙熟悉的眼,正在大好的陽光下閃閃發亮。
「我愛羅?」鳴人過于驚訝之下,變的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你怎麼過來了?不對,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也不對……呃……你、你為什麼會在這?」
「我……過來看看你。」我愛羅用平淡的語氣說,「不歡迎我?」
「當然不是因為這個!」鳴人急了,話反而說利索了,「我是說這是木葉管轄區啊!你是風影誒!怎麼能隨便一個人就過來了!」
「我只是……想過來看看你……」听鳴人講的那樣生分,我愛羅只能重復了一遍剛才說的話,語氣依然波瀾不驚。
鳴人無奈了︰「好吧,不過一會兒就回去喲,要被什麼人看到,難保不會被歪心思的人給利用,生出什麼事端。」前段時間砂忍那邊雞犬不寧的,木葉這邊也是知道的。
我愛羅看著鳴人,還是安安靜靜的︰「嗯,我知道的。」
鳴人看著這樣的我愛羅,忍不住說了一句︰「唉,我愛羅,你說我變了好多,我還想說你怎麼一點沒變呢?」
「哦?」我愛羅和鳴人一起坐在了樓頂的水泥地上。
「當然啦,後來你是早沒了那麼重的煞氣,成為風影後又多了一份不怒自威的威嚴,不過就是……該怎麼形容?一見到你,就是有種‘果然是我愛羅啊‘的感覺。」
「果然……是我?」
「嗯嗯。」
「鳴人覺得這樣好還是不好?」
「呃,我當然是覺得我愛羅這樣好啊,還用問嗎?」。
我愛羅微笑起來︰「鳴人覺得好,就好。」
「哈哈,我必須會覺得你好嘛!真是的……」
提到了和我愛羅的初次見面,鳴人順帶也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宇美時的情形。那天也是這樣一個午後,陽光好像也不錯來著,對了那天還有風,並且還不小,因為當宇美跟在卡卡西和佐井後面來到集合點時,她的一頭短發飛起,留海被吹開,露出一雙安安靜靜的眼楮。安靜到透出一股無機質質感的眼楮,就像我愛羅最初的那模樣。
那一刻,鳴人就知道,她一定也是個有故事的人,不然不會有這麼一雙眼楮。所以鳴人總是不自覺的就會接近她,想要改變她,可是一直失敗失敗再失敗,最終他不得不放棄。
後來他被佐助帶離了村子,回來時多了四條小生命,那時起,他變了,佐助也變了,周圍的一切都變了。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那會變化最大的,就是宇美。
唉,多奇怪,鳴人曾那麼努力的幫助她,就像當初幫助佐井那樣,卻全部以失敗告終,可當他放棄之後,她就突然說變就變了,這這這……這也太打擊鳴人的自尊心了!
「吶,我愛羅,你說什麼情況下,一個人會突然變的你都不敢認她了呢?」
「女人嗎?」。我愛羅轉頭看向鳴人。
鳴人重重的點了下頭。
我愛羅手指抵上下巴,略一沉思︰「女人的話,一般都是因為戀愛吧?」
「戀愛?」鳴人睜大了雙眼。
「應該……吧……」我愛羅其實也不知道,他只是不想接不上鳴人的話,「書上不都這樣寫的麼……」
「書?」鳴人笑了,「莫非你也曾和佐井一樣,捧著一堆什麼一百問什麼一千解的書看個沒完沒了?」
「不……」看書的是手鞠,而且是愛情小說。只是當她看到感慨處,我愛羅和勘九郎便被迫當了她抒發*緒的听眾。
「嘿嘿嘿。」鳴人笑完伸了個懶腰,想起來一件事,「我愛羅,現在幾點了?你下午上班可別遲到了吶!」
「好。」我愛羅站了起來,「我下次再來看你?」
鳴人很想說還是小心為妙,可看著我愛
淨透澈的眼楮,這樣類似拒絕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于是,鳴人只好笑著對我愛羅點了點頭。
「下次見。」說完,我愛羅像來時那樣化作沙隨著風去了。
「戀愛嗎?不知道我愛羅是不是也有了這樣的對象呢?」鳴人一個人還坐在水泥地上,「戀愛啊——」
啊,這麼一說,宇美開始變化的時候,似乎就是她第一次見到鼬時,而現在她和鼬……
「咦——」鳴人跳了起來吧,「不會吧?那時候宇美就看上我家兒子啦?那時鼬才幾個月來著?三個月還是四個月?莫非宇美戀童?不!那是戀嬰吧?不不不……」他腦袋完全亂成一團了。
——事實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鳴人君,快清醒一下!
五
晚上佐助一回來,鳴人就把自己中午聯想到的告訴了他。
佐助的回應是大笑不止,然後問他︰「你的腦袋里整天都在想什麼啊?再怎麼樣,宇美也不能那時喜歡上鼬吧?鼬可是辛辛苦苦糾纏她這麼久,最近才終于被她接受的。」
鳴人听完模模自己的腦袋,也覺得自己好笑了︰「也是哦,怎麼可能呢?我真是多想了。」
「還不是一般的多想。」
「可是……她那時也應該有喜歡上誰吧?不然她怎麼能一下子變那麼多呢?」鳴人開始模自己下巴,那時候卡卡西班還天天出任務,他們天天見面啊,「莫非……」
「你又聯想到了什麼?」佐助放下手里文件,轉身看著他,「為什麼一個人變了,一定會是因……」話到這里戛然而止,因為佐助想起來,他自己可不正是因為鳴人而大變了樣麼?就算當年還小,並不理解自己的心情,但顯然從那時起自己就喜歡上鳴人了吧?
鳴人沒有听到佐助的話,他還陷在自己的妄想里︰「莫非她那時喜歡上我了?唔……所以你離開那一年里她才對孩子們那麼好吧?簡直就像是她自己的孩子那樣照顧嘛。」
「……」佐助笑不出來了,因為鳴人講的基本就是事實,除了那時宇美自認為喜歡的不是他,而是佐助。
「哈哈哈哈哈,怎麼可能嘛!宇美要是喜歡過我,那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一點表示都沒有?」鳴人又大笑著推翻了自己的聯想,轉身朝浴室走去,「洗澡洗澡,今天洗一堆東西,胳膊都發酸了,我要好好泡個熱水澡。」
「慢慢洗。」佐助木木的說了一句,看著鳴人消失在浴室門後,做了個深呼吸。
鳴人其實很聰明,又很敏感,很多時候很多事,他都看得到最核心的真實。只是呢,很多時候很多事,正是因為他的聰明和敏感,讓他看得到周圍所有人的身不由己以及感覺得到他們對自己的真心,這一切反倒給他套了個枷鎖,讓他做事不得不瞻前顧後甚至有些畏首畏腳。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想到就說、說了就做的孩子——也不能再是——為人父母和組建家庭這八個字的份量,不是動動嘴皮子,就可以扛起來的。
可這樣的改變,最終卻給人造成了他不但一直笨還變得越來越懦弱的錯覺。
事至今日,佐助竟然才才頓悟——雖然看起來一直被軟禁的他性情變了太多,實則鳴人不也為他將自己變成了這般模樣麼。
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會因為愛,而徹底改變自己吧。
佐助站了起來,月兌了外衣也進了浴室。
鳴人正在搓胳膊,門 噠一聲響,冷不丁嚇了他一跳︰「哇!你怎麼進來了?」
「我來幫你搓背啊。」佐助說著關好了浴室的門,就開始卷單衣的袖子。
「誒?」鳴人眯起眼做呆狐狸狀,「你不是還有文件要處理嗎?」。
「不用管它。」佐助說著就從鳴人手里抽過搓澡巾,「快轉過身去坐好。」
雖然一頭霧水,鳴人還是乖乖听了話。因為,鳴人其實蠻喜歡佐助給自己洗澡的,很舒服,不,是非常、非常、非常舒服!每次鳴人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不愧是將四個小嬰兒養到這麼大的男人啊……
「嘿嘿嘿嘿嘿……」鳴人一個沒注意,傻笑出聲。他立刻窘迫起來,生怕佐助又說自己傻笑個什麼勁?萬一再追問怎麼辦?因為你給我洗澡很舒服這種話怎麼說的出口!
可佐助只是抬起臉看了看鳴人微紅的臉,抬手刮了他鼻子一下,萬般寵溺的說了一句︰「真是個傻子。」就低下頭繼續為他搓洗大腿——鳴人的上半身佐助已經為他搓完了。
「那你還這麼喜歡我這個傻子呢。」
「因為我也是個傻子啊,剛好和你湊一對了。」
許久沒听到鳴人回話,佐助抬頭一看,只見鳴人本來微紅的臉徹底紅成了西紅柿,忍俊不禁的笑了︰「到現在你還會害羞啊。」
「嗦!」鳴人又羞又惱,從身邊的水盆里掬了水潑到了佐助臉上。
佐助沒閃沒躲被潑了個正著,他也不惱,抹了把臉,就以同樣的方式回潑了鳴人一臉水。
這兩個大男人,就這麼從以手掬水開始,到最後演變成一個舉著蓬蓬頭、一個握著水管,玩起了水戰。
「你們在干什麼……」鼬的問話,才終于為這個游戲畫上了休止符。
就算是自己兒子,赤身的也不好意思,鳴人忙從浴池的水中撈起浴巾圍在腰上。
「你怎麼過來了?宇美呢?」佐助身上的單衣再濕也是衣服,他比鳴人鎮定的多。
鼬撇嘴︰「她今晚要加班。」
「加班?」佐助有些奇怪,扭頭看了鳴人一眼,後者同樣在疑惑。
雖然靜音更多的時間是在照顧綱手的飲食起居,但她手下也有幾個班,前段時間那麼忙,宇美都沒加過班,現在大家都輕松了,她那里只會更輕松,卻反而要宇美加班,這真的很奇怪。
佐助撢了撢身上的水︰「鳴人,我出去趟,你也別泡了,擦擦穿上衣服陪陪鼬吧。」
「哦,好的。」鳴人猜到佐助可能是想去看看情況。
「你要去哪里?」鼬可沒想到。
「回辦公室拿份文件。」佐助月兌了濕透的單衣換上干淨的,再套上外衣,就要往外走。
「早去早回啊。」鳴人不管身上還濕乎乎的,直接穿了衣服從浴室出來,剛好佐助走到了他身邊。
「知道了。」佐助又輕輕親在他的臉面上,就出門而去。
鳴人撓著頭發一轉身,就看到鼬把眼楮眯成兩道細線,搓著胳膊對自己說︰「你們兩個真肉麻。」
「哼?」鳴人靠近他,笑眯眯的說︰「你是在羨慕嫉妒恨吧?宇美肯天天讓你踫她嗎?擁抱呢?親吻呢?」自從看到鼬在黑暗的屋里和宇美擁吻,鳴人突然想開了,確實如佐助所說,鼬長大了,不能再管那麼寬,只有接受了。
鼬撇嘴,再撇嘴,可他沒法反駁鳴人,就轉身撲到了床上一個人趴著生悶氣。明明那次談話之後,宇美就明確表示接受鼬,並也慢慢交出自己的真心,可怎麼兩個人的身體踫觸卻越來越少了呢?
「喂,生氣了?」見鼬不搭理自己,鳴人只好湊過去哄他。
鼬趴在床上,身體自然完全伸展開,鳴人坐在邊上看著他,忍不住伸出手去丈量他的身體。
「你干嗎?」。鼬扭頭看他。
「鼬,你是不是沒再長了?」
「哈?」
「唔……」鳴人模著下巴仔細對比一下鼬現在的和自己記憶中的模樣,確定鼬在這段時間里肯定是停止那異常迅速的成長速度了,不然他的身量絕對會比現在的更長。
怎麼回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