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鳴人,醒一醒,再不起來準備,上班會遲到的。」佐助拍拍鳴人的臉,輕聲喚他。
「唔……」鳴人翻了個身朝向里,繼續睡。
「……」佐助眯眯眼,無奈了。這只睡起覺來天上打雷也不醒的豬!旁無他法,佐助只好也爬上了床,跪坐在鳴人背後,伸手開始撓他癢癢。
「哈哈哈哈哈!佐助住手,癢死了!」鳴人扭動著身子躲避佐助的手,幾番折騰徹底醒過來。
佐助就像昨晚說的那樣,直接將他抱進了浴室,拿了毛巾親自為他洗臉。鳴人好不習慣,幾次抬手想去奪那毛巾,都被佐助擋下。
「昨晚不是說了麼?只有你我兩人時,我會無微不至的照顧你生活里的一點一滴。」
「呃,可是這也太夸張了吧?我……」
「摒住呼吸。」佐助不听他嗦。
「嗚!」鳴人一照做,佐助就將濕毛巾貼到了他的臉上為他仔細的清洗。
隨後,佐助更是親自為鳴人換衣服整理頭發,等到鳴人整裝完畢,佐助將他送到門口,他看看時間,居然還有余裕可以讓他去吃早飯。
抓抓頭發,鳴人幸福又偏偏帶點小嫉妒的眯眼看看佐助,不由的再一次生出了許久不曾想過的贊嘆︰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完美呢!
佐助先是奇怪鳴人為啥還杵在門口不走,轉念一想才恍然大悟——雖然悟錯了——他前傾身子,在鳴人唇上印下一吻︰「早安吻。」
看著眼前輕柔笑著的佐助,鳴人再一次不受控制的紅了臉,轉身就跑,只丟下一句︰「我出門了!」
佐助走出門口,看著鳴人噠噠噠的跑遠,轉至樓梯消失不見。
很幸福,現在,太幸福了。
佐助抬手輕觸自己的唇,上面似乎還留有鳴人的味道,他忍不住繼續微笑著。
昨天他也本該休息的,但是一位前輩請求休假一天,于是佐助和他調換了,今天才休息,剛好去佐井房里找那只獸。
現在這個點,佐井應該早就去上班了,佐助就沒回房間直接過去。
誰想剛到了佐井房外,房門突然從里面打開,佐井走了出來再用力的關上門,沒立刻走,一個人靠在門板上做了個深呼吸,才滿臉微慍之色的離開——還好佐助閃的快,沒和佐井踫上面,不然可就真尷尬了。
二
夜里驚醒時還是凌晨,佐井去浴室定了定神就回床上繼續睡,沒想到再醒來就天光大亮,比往常晚了很多。他慌忙起來急匆匆洗刷換衣完畢就要出門,遠明卻突然和他糾纏起來。
倒也沒做別的,遠明只是抱著佐井不讓他走,就像上一次還是小蛇的狀態時那樣,只是這次還對佐井說︰「我覺得我身體不舒服。」
「……」佐井無奈了。雖說對自己的這個戀人的存在方式仍然不解,但好歹同一張床上睡這麼久了,一些小習慣總是知道的。
比如遠明怕冷,在木葉時還好,來到砂忍村後,一入夜溫度驟降的跟三九的冬天似的,對他而言這是無比糟糕的情況。于是就像會冬眠的動物一樣,他會直接睡死過去,體溫也變的冰涼,佐井需要整晚將他摟在懷里,才能保持他身體的溫度。
上一次,遠明尚處于被佐助施術呈銀色小蛇形態時,陷入的假死狀態狠狠嚇到了佐井,因此不管整晚摟著遠明有多手臂酸麻、渾身肌肉僵硬,佐井都不會放手。
可是現在是白天,窗外陽光大好,從窗戶吹進來的風都是熱的,遠明卻說他覺得不舒服,這讓佐井如何信?
眼看要晚了,佐井心里一急口氣也不好起來,兩個人幾句口角,他干脆的轉身就出了門,才讓佐助看到了他那般離開的一幕。
佐助閃去了樓頂,看到佐井出了樓門走遠了,想了想,還是多等了一會才去他的房間。不想他剛在地板上站穩腳,迎面襲來一物,佐助抬手接住了軟綿綿一個枕頭。
「啊!」遠明有些意外,還保持著擲出枕頭的姿勢呆坐在床里,看著同樣不知道該說什麼而呆住的佐助,他以為是佐井又回來了。
或者他是這麼希望的。
三
早上的興奮勁一直持續著,讓鳴人一路沖鋒似的直跑進辦公樓,迎面撞上了一個人。「哎喲!」他仰面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跌的生疼,他呲牙咧嘴半天沒站起來。
「對不起,你沒事吧?」被鳴人撞到的人雖往後退出好大一步,但總算及時扶住了牆,因此並沒有像鳴人那樣跌倒,相對而言,他反倒比撞上他的鳴人狀況好些,此時他詢問鳴人並伸出了手,意在拉鳴人起來。
「啊哈哈,我……」鳴人未說完的話在看到對方的臉後消聲了。對方是個很美的男人。對男人而言,美這個形容字眼算不得好,但鳴人不是想讓對方難堪,而是對方真的很美。
深藍色的短發,暗紅色的眼眸,細白的皮膚,還有英俊的臉龐。
嗯?鳴人撓撓頭,奇怪了,若仔細看去,對方反倒不像第一眼看到時讓人覺得那麼美,還是很英俊的男人嘛。
「你哪里摔傷了麼?」男人又問,嗓音很是好听——反正鳴人是這樣想的。
「沒有、沒有,我沒事的,反倒是我該對你說對不起,撞到你了。」鳴人借助他的手的力,站了起來。
男人比鳴人稍高一點,身形不胖不瘦。
「我是漩渦鳴人,你呢?也是木葉忍者嗎?我怎麼沒見過你?」
「呃?」男人很奇怪的在鳴人站起來後愣了一會神,听到鳴人的問話才抬頭回答道︰「不,我是……應該是砂忍吧,我叫忘,過來這邊替手鞠大人送資料的。」
「手鞠大人?」鳴人听完抖了抖身子,「頭回听人這麼喊手鞠,還真是……真是不得勁。」本來鳴人想說真是肉麻到讓人慎的心慌,但是看著忘一臉的困惑神情,他換了溫和的說辭。
忘笑了︰「看來你和手鞠大人很熟啊,很高興認識你,不過,你應該到上班時間了吧?」
「哇!已經這個點了!」鳴人掏出表一看,大喊大叫起來,「我也很高興認識你,以後有機會再一起聊天吧!再見!」
忘看著鳴人就要離去,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嗯?」鳴人不自覺停了邁出去的腳步,回望著他。
靜默三秒鐘,忘卻只是笑了笑,「下次聊,再見。」
「嘿嘿。」鳴人這才轉身跑開,進了走廊第一間門。
忘一直看到鳴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才轉身走出了樓門,又停下腳步,將手舉到自己眼前,攥起展開幾次,有點小疑惑。
剛剛握住鳴人的手時,莫名的讓忘感到一種熟悉感,他想問問鳴人︰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但是很顯然,鳴人不認識他,兩個人是第一次見面,才讓他硬生生將那句話憋回了心里。
搖搖頭,望認定這只是自己的錯覺,離開了。
而在外交組辦公室里,一見到鳴人,寧次就語調平平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鳴人,你是最後一個。」
「抱歉……」鳴人在寧次的目光里縮了縮脖子,嗖的躥上自己的位置。
一起共事之後,鳴人才確實的體驗到鹿丸說寧次現在工作時很容易讓人心生畏懼是什麼意思,明明就相差一歲,可怎麼就覺得寧次有著大長輩那樣的威嚴呢?
所以外交組是現下木葉這邊最肅靜的工作地點,沒人敢在上班時間里嬉笑,遲到這種事,也就鳴人偶然敢干一回。
這時鳴人旁邊的忍者靠了過來,告訴他今天的工作攤派,忙碌的一天就這麼開始了。
四
「你和佐井鬧別扭了?」房里的異樣安靜,最後被佐助打破了,他有些想笑,可看看遠明那張依然不高興的臉,想想自己過來的目的,他忍了。
「哼,我覺得不舒服,可是他不信我!」遠明果然還是氣呼呼的,又是皺眉又是撅嘴,身體還微微顫抖。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佐助走到床邊,微垂了眼看著遠明,心里的笑意更濃了——眼前的這只獸,這麼鮮活靈動的表情,哪里還找的到初見時的模樣?
「佐助,」遠明抬起頭,換了極認真的表情,「這個村子里有很不好的東西。」
「啊?」
「我能感覺的到那東西的能量波,可平時很微弱,不足以讓我進行定位,卻又會突然強烈爆發,讓我難受的瞬間就昏厥過去。」
「你上次不省人事就是因為這個?」
「嗯……上次那東西爆發前,我就覺得額外的冷,所以不想讓佐井離開我,現在我也是這感覺,可佐井就是不信我!」遠明一想起佐井剛才的態度,情緒又上來了。本來就渾身難受,再一生氣,他的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佐助原以為他是氣的呢。
這大大出乎預想的發展,讓佐助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想了又想,自己不能就這麼拋下遠明不管,可也不能靠過去讓遠明從自己身上取暖吧?過去沒回到鳴人身邊前他偶然要抱一下靠一下自己就算了,現在那是大大的不妥!
最後,佐助只好用消耗查克拉的方式來加熱遠明周身的空氣,遠明才漸漸停止了顫抖。
似乎有些意外佐助的舉動,遠明歪著腦袋看向佐助,對他眨了眨眼,問︰「你今天過來……是有事找我?」他終于想起這茬了,關于為什麼佐助會突然出現在房里。
「本來是有點事的,不過,改天再說吧。」看遠明剛剛難受的模樣,佐助哪還開得了口。
「沒事的,你說吧。」遠明換了個姿勢,正面朝向佐助。
佐助又略微猶豫了一下。
「我真的沒事的。」遠明又說了一遍。
佐助這才不再猶豫,拉過高凳坐下,開始講述自己的問題︰「我想問你三方面的事情。
「一是想問你一個真相,之前在木葉也提過這點,為什麼你們要擄走我?為什麼你又要救回我?為什麼你的族人對你如此緊追不舍?還有九尾,你的族人對他到底是什麼態度?他們對木葉的襲擊,怎麼看都是要殺了鳴人吧?
「二是關于宇美的,我現在對她也想了很多,為什麼會有第二位九尾人柱力?幻翼一族又是怎麼一回事?和你們尾獸又有什麼關系?為什麼當你認出她是幻翼一族時,會那麼干脆就放棄解救九尾了?你又是怎麼認出她的?
「第三個方面,雖然我覺得你未必知道,但如果你知道的話,請你告訴我,鼬的特異體質是怎麼回事?這跟我和鳴人有什麼聯系嗎?他和你們真的很像吧?
「我……總覺得這一切發生都太莫名其妙了,簡直比我明明死去了、卻還能被你救回來更沒有道理可言……」佐助一口氣說完了憋在心里的所有疑問,且不論是否能得到答案,先瞬間覺得輕松了許多,壓在心頭的沉甸甸的感覺忽的消失了。
這些疑問,有的是在木葉時就有的,有的卻是在見過九尾以後才有的。佐助想不想相信是一碼事,九尾說的卻都在情在理,他不得不多思量了一遍。
遠明听完佐助的問題,久久未開口,這時佐助又想起了鳴人提到的一點,也問了出來︰「還有一點,自從來到砂忍村後,鼬停止生長了,這是從未出現的情況,會不會和你說的那個很不好的存在有關?」
「這最後的問題,我倒是可以不用整理思路就回答你。但我先要重申一點,不是九尾,他有名字,叫九雀!」
「……」
「你的兒子最後一次奪取九雀的查克拉,差不多是在兩年前吧?都供他使用了兩年,該用盡了,他自然就恢復人類正常的生長速度。」遠明眯了眯眼楮,「還有,宇美不是人柱……算了,就當她是吧。」
可佐助沒听到遠明的最後一句話,他就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維里——
是了,鼬只奪取過兩個人的查克拉,鳴人和宇美的,而他倆體內都封印著九尾,但人類能夠靠奪取尾獸查克拉而急速成長嗎?
這倒解釋了為什麼鼬會無限制的奪取宇美的查克拉,卻不曾這樣對鳴人,因為鳴人平時體內只混有少量的九尾查克拉,可宇美的查克拉就等同于九尾的,所以她才會被鼬大量奪取查克拉直至瀕死的狀態……
「可是……還能這樣?那鳴人怎麼是普普通通長大的?並且當時……」佐助看過鳴人和四個孩子的記憶,當時鼬一夜就明顯長高了,還能有用于儲備的?
「你別忘了,鳴人雖沒有異常的成長速度,但他卻有異常的傷口恢復速度。佐助,看待你的那個兒子時,你還是把你的一切常識都丟開的好,他和你、鳴人、所有人,都是截然不同的存在……」遠明頓了頓,笑了,「不,倒也有個相同的存在。我該說真不虧是你的兒子麼,能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就緊緊抓住那唯一相同的存在不放手。」
「哦……」佐助心不在焉的應付一聲,他由鼬的情況想到了別的事情上,就是尾獸能夠直接汲取人類查克拉的事。如果鼬可以反過來,那別人是否也可以?那樣一來,人類面對尾獸時,勝算也就更大了,不是麼?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講話?」
「嗯?」佐助這才從自己的思維里月兌離出來,「我在听吶。前面的其它問題呢?你還沒回答呢。」
遠明微微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反問︰「為什麼你這麼固執?在木葉時我就說過,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而且就算你知道了所有的來龍去脈,它也不能幫你改善眼前的困境呀。」
房里又是一陣沉默。
佐助做了個深呼吸,然後盯著遠明的眼楮︰「遠明,我們人類這種生物,在遇到問題的時候,會想方設法的去解決。然後呢,還會去尋找這個問題的發生原因,從根源上解決問題,這樣以後的生活就不會出現同樣的問題。所以我才想知道為什麼,不然就算我上次帶著鳴人逃月兌了,下次還能逃月兌,但不從根源上讓你的族人放棄,我們遲早會逃不掉的。」
「可是,這些問題你是沒辦法從根源上解決的。」遠明平靜的說。
「你怎麼這麼肯定?」
「因為,你既沒辦法改變你宇智波一族是源于尾獸一族的現實,也沒辦法改變鳴人他漩渦一族繼承了幻翼一族血統的現實,現在的你與鳴人、你們與我們,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糾葛,早在你們兩族誕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就像上次听到遠明解說為什麼九尾這一支尾獸如此像人類的原因時一樣,佐助再一次無法理解自己听到的話語。
荒唐。
漩渦一族如何佐助不甚清楚,但是自己一族的事,佐助不會不知。
是,到了現在,無法具體考究宇智波這個姓氏是于何時誕生于何地了,因為一直到宇智波斑出現並建立統一的氏族以前,各地都有宇智波一族的族人,誰是宗家誰是分家都無從分辨。但眾所周知,宇智波一族起源于日向一族,這一點確實的被考證過,怎麼到了這只獸嘴里,就成了起源于他尾獸一族了?
多麼荒唐!
可遠明還在說著︰「所以,你想要永遠月兌離我族人的威脅,與其追問那些陳年舊事,不如找出讓九雀自由的方法,我的族人是無法違抗他的命令的,所以我的族人才想殺了他。讓九雀自由,並撇清和他的一切關聯,是你們唯一的出路!」
听到這里,佐助皺了眉頭︰「你真的不是為了救九雀那家伙在信口胡謅吧?」
佐助的懷疑讓遠明不悅,他冷冷的回道︰「你要不信我,干脆別來問。」
「正是因為我信你,所以才來問,可是你說的這些……這讓我怎麼信?」
遠明嘆息一聲︰「但這是事實,你的兒子,也許因為你的影響,讓鳴人傳承給他的幻翼血統得以外顯,就是漩渦一族繼承了幻翼一族血統的鐵證,活生生的、不容置疑的鐵證。」
「他會那樣不是完全因為我?畢竟小佐他也算不得是……一般人……」佐助詫異了。
「不,雖然都是查克拉重構身體,但他和你是不一樣的,他只是人類,與原本的你一模一樣的人類。」
佐助默默的思考著自己听到的這一切。
在宇美的精神世界里見到九雀時,他也說過類似的話,宇智波的寫輪眼和漩渦的封印術是特別的,還有鼬的迥異于常人什麼的。
這樣一想,遠明說的話與九雀說的話,恰好完全對應。
這到底是真的?抑或是個完美的謊言,目的是為了讓自己和鳴人盡快找出解放九雀的方法?
結果,還是得需要知道過去的真相才行。
過去的真相。
佐助知道下一個該去找誰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