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傍晚佐井回來的時候，佐助還沒走，因為佐井比平時回來的時間提前了。
「哦？」佐井很意外，愣愣的看了一眼坐在床沿的佐助，再看一眼就挨坐在他身旁的遠明，最後再看向佐助。
吵歸吵，早上遠明的「無理取鬧」還是讓他有些在意，緊趕慢趕的完成手頭上的工作，就早早回來了，卻想不到會看到兩個人這樣坐在一起。
嗯，不論怎麼看，現在那兩個人間的距離都曖昧了一點。
佐井以前就知道遠明和佐助很熟，遠明說過一些，兩個人早在他自己與遠明認識前或許就是這般「親密」的，可他還是抑止不住自己涌現不快的感覺。
「你回來了……」佐井的目光讓佐助有些尷尬。快中午的時候遠明更難受了，佐助才坐到床沿上照看他，沒想到佐井會突然回來，都沒來得及避開。眼下他正要從床上站起來，偏偏遠明的智商在佐井回來後瞬間歸零，居然哼一聲躲到了佐助背後並拉住了他的衣服，讓佐助成為他和佐井間的「屏風」。因為不他想看到佐井，卻讓自己和佐助兩個人間的氛圍更為曖昧。
佐助頓時窘迫起來，也不管會有多不自然了，他掙月兌遠明的手站起來就要離開。
佐井在這時笑了出來，是很久以前他會的那種面具式假笑︰「我現在理解你以前見到我和鳴人在一起時是什麼心情了。」
「……」
「這里怎麼這麼熱啊，看來佐助君待了不短的時間哪，幫我照看這個家伙真是辛苦你了。」佐井邊說邊走過來，笑眯眯的把見他過來便要下床繼續躲開的遠明一把拉進懷里。
外面已經起了冷風，呼嘯著凌虐人的一切感官，但這房里卻因為佐助一直在加熱空氣所以維持在一個比較高的溫度。從那樣的室外乍進入這樣的室內，會讓人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一步間就穿越了？
「我只是過來問遠明點事，沒想到他不舒服，你回來了就好。」眼看佐井和遠明拉扯成一團跌坐在床上，佐助也不多說別的，簡單解釋完轉身離開了房間。
今天遠明得到佐助的幫助，不至于難受的暈倒，卻還是渾身發軟，不然佐井哪能抱得住他。
「你放開我！」遠明氣喘吁吁的，依然不放棄掰開佐井禁錮自己的雙臂的企圖。看他這樣，佐井保持著微笑，不和他吵，也不放手，就這麼和他耗。
到最後，自然是遠明徹底癱在佐井懷里。佐助離開後溫度就慢慢降下來，他原本就會變得無力嗜睡，何況今天還不舒服。
佐井這才和他兩個人一起歪倒進床鋪，將他壓在身下捉住他的雙手，輕聲問︰「佐助在這呆了多久？」
「一整天！干嗎？」。遠明沒好氣的回答，也毫無心機的。
「哦，一整天，中午他也沒去吃飯？」
「對！」佐助也和遠明一樣，可以無需需進食的，但遠明明白，佐井可不知道。
「唔，不知道他問了你多少事？」
「你問這個干嗎？」。遠明自然不會把今天和佐助的談話內容告訴佐井。
「遠明，答應我一件事好嗎？」。見身下人再沒有掙月兌自己的念頭了，佐井放開他的手，轉而開始把玩他袖子上的流蘇。
「什麼？」
「不要再和佐助靠那麼近。」
「為什麼？」
「因為我會不高興。」
遠明睜大了眼楮，看了佐井好一會兒，最後才問︰「你是覺得，我會跟佐助做我和你做過的事？我不會的，佐助也不會的。」
佐井停了把玩流蘇的動作，和遠明靜靜對望了一會兒，才頗無奈的一聲嘆息︰「我當然知道你們不會做那種事，佐助身邊有鳴人呢。我只是不高興你和佐助靠那麼近。」
「所以這是為什麼麼？」
「因為我喜歡你啊，當然不想讓你和別人靠那麼近。」佐井見遠明眼瞪的更大了，笑起來，不再是假笑，這次是真正的笑，「這就是人類的愛情。」
「那你就看好我，別再讓我和佐助有機可趁啊。」想了好一會兒遠明恢復了平時的表情，說了這樣一句。
這真是把佐井給頂的啞口無言，嘴巴張張合合幾次，最終也只有一聲輕嘆，將遠明擁入懷里︰「這可真是，我要再說什麼，倒成了狡辨。我知道了，以後我再也不會像今天這樣。」
遠明這才收起所有的不高興，唇線彎出一道好看的孤，偎進佐井懷里。佐井的手插指入他的秀發里撫下，像從水中劃過，觸感柔順溫度清涼。
「你今天怎麼不舒服了？」
遠明皺皺鼻子︰「就是覺得冷，心里很悶，喉嚨里有什麼堵著，上不來下不去。」
「是惡心麼？」
「哦，這就是惡心的感覺啊。」
「……」
二
鳴人下班回到房里時，並沒看到佐助，只好自己去餐廳吃飯。
今天餐廳人不少，鳴人一眼看到了鹿丸，走過去和他打招呼︰「喲，鹿丸，真巧啊。
「哦？是鳴人啊，這個點來吃晚飯，也剛下班麼？」鹿丸已經點好了餐，光顧著找位置，並沒有立刻看到鳴人。
「不是啦，早下班了，想找佐助一起吃飯的就先回了屋，誰想他沒在屋里，只好一個人過來了。」鳴人撇著嘴，有點小不悅，「你是剛下班麼？」
「啊，是啊，最近又有點忙。」鹿丸看到一張桌子空了下來，「你先去點餐，我過去佔位，一會兒過來一起吃。」
「好！」鳴人轉身朝點餐窗口走去。
三
看著近在眼前的美人，佐井的手繼而模上他的後背，遠明的體溫已經開始變涼了，佐井大致猜得到距離遠明睡死過去還有一段時間。
不算長，但足夠了。
前面一段時間里遠明一直是小蛇的形態，後來恢復人形依然無比嗜睡，難得今天他到現在還一直醒著，佐井有些蠢蠢欲動。自從來到砂忍，他還不曾與遠明「坦誠相見」過，他的皮膚都寂寞的叫囂著，無比渴求與遠明的踫觸。
「佐井？」遠明看著再次壓到自己身上的佐井，疑惑的呼喚他的名字。
「你困了嗎？」。佐井親吻著身下人的額頭，問他。
「有點。」
「那就睡吧，不用理我。」
「嗯？可你這樣我怎麼睡？」
佐井又笑了，沒有答他，自顧自開始月兌他的衣服。
在木葉同居的日子里，佐井對這一流程已經熟悉到無以復加的程度，遠明的衣服一件件被佐井從他身上月兌下來的半途，佐井還能騰出一只手把被子掀開罩住兩個人，因為遠明到了後來說冷，這樣好些。當佐井和遠明終于抱在一起時，佐井已經把持不住自己了，他的動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的激烈，讓遠明幾乎就承受不住的想推開他。但今天是個非日常的日子，遠明根本阻止不了佐井。房里只剩了兩個人急促的喘息聲和他們激烈踫撞、靡磨的聲響，間或還听得到佐井因為得以饜足而抑止不住卻仍極力壓低的嘶吼聲，與此同時必然會伴著遠明不由自主的驚叫聲。
房內的溫度，似又回升了。
四
「鹿丸你天天都忙什麼呢？」鳴人問完，就夾起一塊切的方正的蔬菜丁丟進嘴里。
「唉，鳴人，不提已經出發的，這里還有三千木葉忍者哪，衣食住行哪個方面都得考慮到位，我能不忙麼？」鹿丸嘆著氣，也吃了一塊蔬菜丁，然後嗯一聲，又夾起一塊眯細了眼楮認真去看，「這是什麼菜？不像黃瓜啊。」有專人負責砂忍那邊輸入的食物和清水，雖然也需要向決策部報備，但具體處理相關事宜的人不是鹿丸，他還真說不上來這是什麼菜。
「啊，听你這麼一說，確實……」鳴人也夾起一塊瞅了瞅，然後丟進嘴里，「嘛，能吃就行，管它那麼多呢，自己人做的菜，還能有毒不成。」
「真是服了你了。」鹿丸頗有點無語，不過看到鳴人那麼開心的吃著，就連自己都覺得飯菜香了很多。
「兩位，晚上好。」手鞠的聲音強勢來襲。
「咦！手鞠，你怎麼這個點過來了？」鳴人先于鹿丸給了回應。
「喂喂，我也是要上班的啊，這個點才過來當然是因為剛下班啊。」手鞠說著一把將鹿丸往座位那頭推了過去，自己坐了下來。
「哇！真粗魯。」鹿丸抗議。
「啊？」手鞠瞪他。
「……哼。」鹿丸閉上了嘴，心里繼續嘀咕一句︰好男不跟女斗。
「哦？」鳴人在對面看看鹿丸，再看看手鞠，似乎有點困惑，但隨即恍然大悟一般，正要張嘴說話，卻不想旁邊又插進來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鳴人君，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鳴人轉頭看到了手上托著兩份套餐的忘，就是他早上在辦公樓門口那里撞到的大美人，餐廳里的不少人不住的把目光投注這邊，都是在看他。
「哈！確實沒想到呢，忘君，來，坐這里。」鳴人挪到座位那頭，給忘騰地方。
「呃……」忘看了看鹿丸，最後看著手鞠。
「嘛，鳴人讓你坐你就坐吧，我們很熟的，你不用拘束。」手鞠沖著忘笑起來，那是一個非常「不像手鞠」的、極溫柔的笑，鳴人和鹿丸都看的愣了愣神。
鹿丸忍不住多打量了忘幾眼，最後即便是對人的外貌一向不甚上心的他都不得不在心里嘆道︰真是個美麗的人啊！
難怪連手鞠都會對著他露出這麼溫柔的笑容。
鹿丸突然覺得剛剛還非常可口的飯菜有點食不知味了。
「喂，這菜怎麼樣，這可是我們風之國的特產之一，可供食用的仙人掌，味道不錯吧？」手鞠這麼問鹿丸和鳴人，後面兩個人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麼。
「咦？這是仙人掌？」鳴人大驚小怪的呼喝起來，「哇哦，仙人掌還能做菜？真是想不到！」以前他途經沙漠的時候，可沒少見仙人掌這種植物，真想不到那樣滿身尖刺怪模怪樣的植物居然還能吃的！
「嘛，這是用特殊的栽培方法培育的品種，睫特別大，刺還少，和你在沙漠見到的那些可不一樣。」
「哦……」鳴人又夾了一塊放進嘴里，這次仔細的嚼，依然贊嘆連連，「唔，真是想不到。」
他搖頭晃腦的模樣，引的旁邊的忘忍俊不禁的笑起來。
「嘿嘿嘿……」鳴人不好意思的模模頭，一起笑了。
「早上忘回到辦公室，和我說他在這里撞到個人，還和他成了朋友，我真是驚訝極了，但知道是你後就釋懷了。忘除了我們姐弟三個，和誰都熟不起來，難得願意接近你，所以我帶他過來找你玩。」手鞠這才說出了為什麼會突然跑來木葉這邊，「你辦公室的人說你應該在餐廳吃飯，可是具體哪個餐廳就不知道，害我跑了好幾個地方，要是在這里還看不到你，我們就只好回去了。」
「哦？」鳴人稍稍有點不解，為什麼只是交了個新朋友，手鞠就要立刻特意找過來？等到假日聚個會什麼的不是更好嗎？
鹿丸想到了什麼。
前段時間，砂忍那邊「有人撿了一個來歷不明的超級大美人」的事，成了人們的飯後閑談時講的最多的話題，如此熱門的事情，木葉這邊想不知道都難，鹿丸的副官就和在休息時間他提到過——女人吶，都是大同小異的。
「莫非……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那位大美人？」鹿丸有點驚訝，「男的？」他的副官只說是個大美人，可沒說是男是女，鹿丸自行根據美人這個詞將對方定義為女人了。
「啊……」鳴人也想起來了，他也听同一個辦公室的大姐們聊過這事的。
忘見了他們的反應，沒說別的，只是彎起嘴角對著鳴人笑了笑，令人覺得說不出的安詳和淨透。
鹿丸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這小子可別是覺得鳴人似曾相識什麼的，難道手鞠是想把他丟給木葉？
五
當佐井從一片空白中回過神時，遠明早已在他身下睡去，兩個人渾身是汗，膩乎乎的不舒服，他便用被子裹了遠明再抱他進了浴室，為兩個人清洗身體。
太陽已經沒入了地平線，天地間一下子暗了。
有些燙的熱水從蓬頭里傾灑而出，淋在佐井身上，也淋在他懷里的遠明身上。
「嗯……」在熱水的刺激下，遠明竟然悠悠轉醒過來，但眼神依然迷蒙。他身上被佐井留下的欲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佐井沒見過遠明受傷，但他知道鳴人因為九尾之力是可以急速愈合傷口的。這樣想來，讓身體急速復原，這是他們尾獸一族都具有的能力吧。可佐井心里忽然有些堵︰是不是直到我走到生命的盡頭，也不能給你留下獨屬于我的印記？是不是總有一天，你會忘了我，忘了你和我的一切？
遠明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佐井的眉間，將佐井從他自己的思路里拉了出來，問他︰「你怎麼皺著眉毛？是……在生氣？」
佐井淺笑︰「怎麼會，我現在……」他竟然語塞了。
快樂嗎？怎能不快樂。
滿足嗎？怎能不滿足。
可是，這陡然出現的陰郁心情，怎麼就是不肯消失了呢？
人類真是一種貪得無厭的生物吧？沒有遇到的時候，只想著能有個人陪一陪自己就好了；等遇到了，開始想著要是能一直陪著自己就好了；等真的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便更一步想著要是對方能無論生死都屬于自己多好？
無論生死都屬于自己……
佐井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嚇到了，他對遠明的感情，在不知不覺間，竟已泛濫成災了麼。
可是這個念頭，像一顆生命力極強的草籽，只是無意掉進了佐井的心田，卻瘋狂的生長起來。
佐井抬手撫過遠明的臉龐，另一手則用力將他往自己身上壓下，盯著他的眼楮說︰「遠明，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遠明听了這話，只是眨了眨眼楮，回望著佐井的眼楮，似懂非懂。
六
剛到下班時間時，鼬就嗖的躥沒了影，而佐井更是下班前就走了，這讓加班到現在還沒回去的卡卡西忍不住的長吁短嘆起來。
「哎呀，家里能有個人等著自己的人和單身漢就是不一樣啊，一個人真真悲哀！淒涼！」
這引得辦公室里幾個還沒走的人都轉頭看他，但沒人說話。不知底的人真認為他在悲嘆自己孤家寡人，想安慰卻因為不熟又是頂頭上司不好開口。知底的人卻是懶得搭話還在心里朝天翻個白眼的吐槽他；這不是你自找的麼！
相熟的人哪個不知道他卡卡西那套「兒女論」。雖然有句老話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三個當年的孩子現在的成人也對得起卡卡西對他們的用心，彼此間確實和一家人沒什麼兩樣，但卡卡西不結婚可就跟他們沒任何關系，純屬個人意願導致的結果。自己選了這樣的人生，自己再來嘆人生這樣悲涼，不招吐槽才怪。
不過一個辦公室，熟不熟的都是下屬，沒人敢把這樣的話說出口。
見沒人回話，卡卡西又嘆一句︰「哎……人情冷淡啊」
眾人不爽，但依然只能默默的收拾自己的辦公桌準備離開。
「自己選擇的人生道路，就別怨別人！」終于有勇士把這句話說出口了！
眾人唰的齊齊轉頭看過去——原來是大和。
難怪呢，大和是卡卡西十分相熟的朋友，確實當面這麼講卡卡西也沒關系。
因為眾人就要離開了，所以辦公室的門開著，大和剛走到門旁，就听見卡卡西的感嘆，一時覺得有趣，就站門邊想听听別人怎麼回他，誰想沒人站出來呢，他才自己站出去了。
「哎？你怎麼來了？」卡卡西扭頭問大和。
「我過來傳話的。」大和嘆了口氣，「火影大人要見你。」
卡卡西呆了一呆，才收起玩笑的心思，和大和出了辦公室，朝對面的辦公樓走去。
要等到下班後才來叫人，不會有什麼好事的。
卡卡西瞅大和一眼︰「能不能先透個信兒？是鳴人又闖禍了？還是我工作上哪里出紕漏了？」
大和嘆了口氣︰「前輩你真會開玩笑，你要是工作都會出紕漏，木葉大概沒有不出紕漏的人了。也沒听說鳴人君闖禍什麼的，應該就是找你有什麼事吧，放心。」
「哦。」卡卡西這樣應著，心卻完全提起來了。
綱手不是會是沒事找卡卡西喝茶的人，不是工作上的事，不是鳴人的事，相信佐井不會有事，那麼，只能是剩下的兩個人了。
佐助，還是宇美？
大地噬了太陽最後的余輝，卡卡西的眼神更暗了幾分——這兩個，哪個都是不出事最好，出事就是大事啊。
「唉……」卡卡西忍不住又嘆了一聲，引的大和不住的側目，但卡卡西此刻的眼神讓他有些心驚，再不敢開口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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