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風走過司馬流雲身邊時,司馬流雲屏住了呼吸,目不轉楮的看著穆風。
穆風瞥了他一眼說道︰「你連跟我交手的資格都沒有!」說著仍向屋內的‘八卦陣’走去,當快走到門口時,白天宇喊道︰「站住!你以為這樣就打敗我了?」
穆風回頭看著白天宇,白天宇沖過來,使出‘獅子功’,這獅子功乃是開國功臣‘七金槍’中的老四飛獅將軍白用璽所用,當年由于戰亂,白天宇與家人失散,幾乎餓死,幸被白用璽所救,白用璽極是喜歡這個小孩,白天宇感恩,願隨白姓,白用璽說這孩子是上天賜予,便起作‘天與’,‘與’和‘宇’又同音,便起名叫白天宇,又將自己的畢生所學都傳給了白天宇。白天宇使出的這招‘獅子功’便是白用璽的得意拳法。這獅子功拳中帶掌,掌中帶拳,剛猛有力,有如獅子撲來一般。穆風見拳法剛猛,便一直以柔拳來轉移拳勁,竟然能跟白天宇對上幾十個回合,這時白天宇雙拳齊出,拳心向下,拳眼向前,猛攻向穆風月復部,穆風來不及躲閃,忙用柔拳分散拳勁,卻不想此拳力大無窮,雖分走大部分全力,余勁卻將穆風震倒。穆風雖被震倒,卻突然一躍而起,動作靈活,口中念道︰「招魂,攝魄,殺靈,斬鬼…」
「阿…阿修羅功?」白天宇看得目瞪口呆。
听到阿修羅功時司馬流雲不禁一驚,心想︰「難道是郭海天送給他的那本《阿修羅經》嗎。」
穆風突然一躍而起,又瞬間跳落下來,雙手食指伸出,白天宇見這招式奇特,從未見過,便雙掌擊出,正好對上穆風的雙指,兩人同時向後退了幾步。白天宇感覺雙手酸痛,穆風也是雙臂顫抖。
「哥!」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司馬流雲一看,正是昨晚撫琴的女子。
「雪兒,你怎麼來了。」穆風支撐著站起來。
「雪兒剛剛小月復劇痛,怕哥哥出事,心里掛念,故而過來看看。」那女子道。
「這就是兄妹之間的心靈感應嗎。」白輕依道。
「兄妹之間的心靈感應…真好。」司馬流雲傻傻地說道。
「好什麼好!還不趁現在過去把他綁了!」司馬流青看著流雲的樣子憤怒得大聲喊道。
司馬流雲心想︰「這姑娘叫雪兒,她哥哥叫穆風,那她一定是叫穆雪,如果現在過去把他綁了,那這姑娘怎麼辦。」司馬流雲心亂如麻。
「快過去綁了他。」白天宇道。說著看了屋里一眼。屋內坐著吃飯的客人都在靜靜的看著他們,掌櫃的也只是在屋里觀看,雖然感覺他們都是一伙的,但是這些人卻遲遲沒有出手,一個店小二就已經這麼難對付,如果里面的人都沖出來,會是什麼局面,想到這里,白天宇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我們也是天下第一鏢局,怎能做出這種趁人之危的事,穆公子已經受傷,若是在這個時候對他出手,豈不被天下人恥笑。」司馬流雲道。
「流雲,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方才他沒受傷的時候你不上,現在受傷了你還是不上,快過去綁了他!」司馬流青听到流雲說出這些話,氣不打一出來。
付殿浩中了一掌,胸口疼痛,也是一時站不起來。
「穆公子,不如這樣如何,等你傷好了再來找我們,若是你輸了就把箱子還給我們,若是我們輸了便把箱子都給你。」司馬流雲道。
「流雲,你瘋了嗎,誰讓你擅自決定事情的。」司馬流青喝道。
「好,就這麼決定吧。」白天宇道。
「師父,可是…」司馬流青還想說下去,看見白天宇遞給他一個顏色示其向屋內看,司馬流青明白其用意,便不再往下說了。
「若是你們輸了,把箱子都給我們,若是我輸了,怎麼處置我都行,箱子我說了不算。」穆風道。
「我們為何要處置你,我們只想要回我們自己的東西。」司馬流雲道。
「若是不同意,你便過來綁我,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穆風厲聲說道。
司馬流雲有些害怕了,他剛才看過穆風的戰斗,就算是傷成這樣,也絕對有可能一掌拍死自己。
「哥,他們看樣子也是江湖中的好漢,不如答應他們便是,現在哥受了傷,雪兒不忍心看哥再跟他們打下去了。」說著穆雪淚如雨下。
看著穆雪梨花帶雨的樣子,司馬流雲很是心疼,又听到穆雪說自己是江湖中的好漢,心中不由得歡喜起來,但是剛才自己的舉動,怎麼配得上好漢這兩個字,司馬流雲心中不免一陣劇痛。
「好,今夜丑時,就在此地決一勝負。」穆風看到穆雪哭了,自己的淚水也不住的涌出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就今夜丑時。」白天宇說道。
說完眾人互相攙扶著往回走。
「我們還回鳳來客棧嗎?」司馬流雲問道。
「回,穆風已經跟我們約好時間,在那之前他們的人絕不會動我們。」白天宇道。
眾人回到鳳來客棧,白天宇等人躺下。
「師父,我看那穆風沒有要害我們的意思,方才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恐怕那招‘搶珠式’已經將我打死了。」司馬流青道。
「那穆風做事甚是奇怪,有很多地方我都想不通。」白天宇道。
「不光做事奇怪,武功也奇怪!」付殿浩道,心想自己苦練了幾年的匕首刺穴,竟然這麼輕易就被人把匕首給奪了,想想就氣憤不已。
「那位穆姑娘臉色蒼白,像是得了重病。」白輕依道。
「何以看出那穆姑娘得了重病。」司馬流雲忙問道。
付殿浩瞥了他一眼,轉頭躺下了。
「那位穆姑娘雖然看起來清新月兌俗,但臉色過于蒼白,尤其眉心較為顯著,應該是長期服用了有毒的藥物。」白輕依道。
「有毒的藥物?」司馬流雲問道。
「今天離得遠,沒有看得仔細。」白輕依道,心里卻很是不解。
「身體疼痛,雖然困倦,卻是無法入睡。」司馬流青抱怨道。
「我們昨晚已經一夜沒睡,這樣下去,如何撐得到丑時。」付殿浩道。
「浩師兄,我記得你說過,那店小二是不睡覺的是吧。」白輕依問道。
「沒錯,白天忙客棧,晚上又忙賭場,不見他睡覺。」付殿浩說道。
「我曾在書上看過,有一種睡眠叫做‘真睡’,是達到一種真正的睡眠狀態,普通人睡覺需要四個時辰,但會‘真睡’的人只需要半個時辰,甚至半炷香的時間就足夠了。」白輕依道。
「竟有如此奇功?」司馬流雲問道。
「這倒算不上是奇功,只是一種習慣而已,睡覺也是醫術調理的一種,只是‘真睡’的人在睡覺時必須達到無想無念的境界才行,而且必須要在正子時的時候睡著才行,不過……雖然真睡後會精神飽滿,但是長此以往下去,對身體還是會有很大的傷害的。」白輕依道。
「也就是說,他每天都必須在正子時的時候睡一會!」付殿浩突然坐起來。「怪不得約我們丑時一決勝負,那個時候他已經睡過覺了!」
「師父,他武功詭異,怕是又要出什麼怪招,不如我們子時沖入他家,把他綁了。」司馬流青道。
「師父不可啊,我們約好了與他丑時見面,這樣做太不仁義了。」司馬流雲道。
「仁義?他劫了我們的鏢他就仁義嗎!這種人應該盡早收拾了,好為民除害。」付殿浩道。
「這穆風從來不在飯菜里下毒,搶東西也是憑自己的實力,而且一問就馬上承認,這難道不是大丈夫所為嗎,我們堂堂天下第一鏢局,怎麼能先毀約。」司馬流雲道。
「既然知道什麼是大丈夫該所為,那方才見到對手癱倒在地上的又是誰?」付殿浩道。
「付殿浩你說什麼!」司馬流雲大怒。
「好了,我不與你爭吵,還是留些力氣對付穆風吧。」付殿浩說完又轉頭躺下。
「流雲,這世上的事誰能說得清對與錯,自古以來勝者王侯敗者賊,我們如若失了鏢,名聲就會受損,江湖上的鏢局,光是京城就有十幾家,若是失了鏢,信譽就大打折扣,鏢局又不止我們這一家,以後沒了生意,鏢局上下百余口人靠什麼生存。」白天宇道。
「師父,從小爹就告誡我們,做事要講原則,可是今天的事,我想不通。」司馬流雲說道。
「流雲切記,做事不要死腦筋,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跟他講原則的,他劫鏢在先,又刀兵相向,就無原則可講,就算是殺他個出其不意,也是他罪有應得。」白天宇道。「流雲,今夜子時,你去把穆風綁來。」
「師父,我……」司馬流雲想到穆風是穆姑娘的哥哥,便不忍心下手,但是他又是敵人,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麼了,怕他突然醒過來嗎,他已進入‘真睡’狀態,不會醒過來的。」白天宇道。
「我……師父……其實……」司馬流雲支支吾吾的說著。
「師父,晚上還是我去吧。」付殿浩道。
「好,殿浩晚上你去。」白天宇說完便閉眼躺著床上。
「雲師兄,可是喜歡上了那位穆姑娘。」白輕依輕聲問道。
「沒有,這個當然沒有。」司馬流雲紅著臉,走出屋子說道︰「我出去走走。」
白輕依眼里閃過一絲失落。
司馬流雲走出客棧,在外面徘徊了良久,不時向院內望了望。北方的天氣異常寒冷,今天又是時不時的起風,凍得流雲直打寒噤,不知不覺中,又到了傍晚,鳥棲客棧開始慢慢嘈雜起來。
這時听見鳳來客棧里面有人喊道︰「唉?我的包裹呢?掌櫃的,你們這里怎麼會有賊人偷我包裹?」
「哎呀,客官,我們客棧不曾有過賊人啊。」掌櫃的道。
「你說沒有賊人,那我的包裹呢!」那人憤憤說道。
「可能是被鳥棲客棧里面的賭徒盜去了。」掌櫃的道。
不一會,從鳳來客棧里面沖出來四個大漢,每人提了一把樸刀,向鳥棲客棧走去。司馬流雲小心的跟在後面,當他在客棧窗口偷看的時候,被里面的情景驚呆了,那四個大漢已經被砍得血肉模糊。
里面一個人大喊道︰「這四個人的分量不小啊,小二,接過去交給後廚李師傅,讓他明天做成純肉的包子賣吧。」
「好 。」穆風說著,將這四個人,一個個拖入後廚,臉上卻牽強的笑著。
司馬流雲心想︰「難道昨天吃的牛腩湯也是人肉做的?」想到這竟差點吐了出來。
「什麼人在外面!」里面一個人喊道,說著屋里的人都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