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寰拿回佛金樽與翠兒回合後,她便把那豪華的馬車停放在了藥鋪前面的原位,然後便和翠兒步行來到茗香樓所在的街道。一路上,皆有行人對她指指點點,她看在眼中卻並不在意。
「這些人就愛跟著瞎鬧騰,好久非扒了他們皮不可。」翠兒咬著牙,狠狠瞪著那些說三道四的人。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柳寰淡然地把佛金樽交到翠兒手上,並且叮囑道。「這次再丟就你自己去搶回來。」
「三小姐說的這句話好似很有道理。」翠兒很是認真的看著柳寰好看的側臉,就說剛剛柳寰跳上馬車,然後扔下一句‘原地等我’的話給翠兒時,那帥氣而自信的模樣是真的讓翠兒迷戀。「對了三小姐,你能告訴我是怎麼搶的嗎,我好有個準備?」
額,柳寰的腦門上多出三條黑線,這翠兒,怎麼就傻得那麼頑強呢?
「用手!」柳寰吐出兩個字,用手輕輕敲了一下翠兒的腦袋。
指尖勾勒住翠兒的長發,忽而又想到那滿頭銀絲的美男,他看上去是那樣猖狂霸氣,但是好像真的害怕毛毛蟲?柳寰心里微微一動,他該不會真的因為那條蟲就嚇得心肌梗塞掛了吧?嗯……不會不會,她活這麼大,還沒見過誰被毛毛蟲嚇死的?
「三小姐,你在想什麼?」翠兒見柳寰微微擰起眉心,不解問道。
「嗯,翠兒,我剛剛踫到一個奇怪的人,他的頭發是…」柳寰剛想描述一下剛剛的經歷,卻被一面算卦旗擋住了視線。
定楮一看,是一個卦師,而之前有被搶的經歷,翠兒潛意識護住懷中的木槿盒子。可是卦師並未看翠兒一眼,只是一臉和善地盯著柳寰。
「姑娘,見你眉心微擰定有煩心之事,何不讓老夫替你算上一卦?」頭發斑白的卦師微微一笑,用手捋了捋虎須。
「那你算到了我今天沒帶銀子麼?」看見卦師,柳寰覺得有些面熟,但還是本能的拒絕。
「老夫並不需要你的銀子。」卦師從懷中掏出一只布袋,然後遞給柳寰。「你一定有用。」
遲疑的接過那布袋,在翠兒詫異的眼神中,柳寰打開來一看,只有一枚針灸那種大小的銀針。
這聲音,這長相,雖然是換了一身裝扮,但柳寰確確實實認出了他就是剛剛那個要飯的乞丐呀!
「是你?剛剛那個老乞丐?」柳寰眉心一擰,這是怎麼回事?
「啊?三小姐認錯了吧?他怎麼會是那個老乞丐?」翠兒瞪大了眼楮,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個著裝整齊的老者。
「哈哈,混個臉熟。」老乞丐並不忌諱柳寰眼中微微的怒火,反是一笑,「人生總是要很多種嘗試,才會明白存在的價值。救命之恩老夫記著,銀針贈你,定會助你,後會有期。」
揚手一擺,卦師就轉身悠哉悠哉地離去了。
呵呵……
柳寰看著那個瀟灑的背影有些無語地抽了一下嘴角,果斷這是被人耍了還不得不承認他的話還是比較有道理的?但是他給柳寰銀針是什麼意思?這看似平常,卻在醫學上有很大利害的銀針,有什麼特殊含義不成?
「罷了,先去茗香樓吧。」雖覺得奇怪,但柳寰還是分得輕重,將包有銀針的布袋放進衣袖內就往面前那座豪華的茶樓走去。要說古代衣服的好處,就是衣袖很大,里面還有內縫的小包,自然很是方便。
「是三小姐。」翠兒也不多話,跟在柳寰身後。
此刻北煙國境內最為出名的茶樓——茗香樓,已是被無數老百姓圍觀,一二樓都是滿客,坐等今日特大事件的發生。
二樓大堂靠窗處,一張寬大的紅木桌上,鋪展著一幅令人幾乎讓人跌落眼球的圖卷。圖畫上的人物栩栩如生,淡淡的墨跡甚有一種空靈的感覺,古老的卷邊能夠毫不猶豫地彰顯著它的悠久歷史,讓人嘖嘖稱奇。
「這果真是真跡?」正上位的男子用食指輕輕拂過畫卷,眼里滿是贊賞。「想不到老九還有這種能耐。」
他有著一張稍顯成熟的面孔,身著一襲淡黃色的錦服,自然散發著一種高高在上的高傲氣息。一雙黑色的眼眸中,有著不屑一切的淡漠,唇角間勾勒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他的腰間掛著幾種配飾,唯有一枚印有四爪龍騰的玉佩,彰顯了了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顯赫身份。
在北煙國內,除了皇帝最偏愛的八皇子墨君皇使用四爪金龍文案,就只有頂著太子爺頭餃的二皇子墨隱。
「讓二哥見笑了。」坐在二皇子墨隱左手邊的九皇子墨爾一身張揚的裝扮,玉冠束發露出他稍顯精致的額頭,一臉的得意相。「這可是花了不少銀子,輾轉反側才買來的呢,這一次可是要讓那暮輕塵見識見識了。」
到收藏寶貝,九皇子墨爾也算是一個愛好者,自從在前年一次鑒寶大會上,得意洋洋的墨爾出手一只古董花瓶,被北煙國首富兼北煙國美男排行榜第一的暮輕塵,使用的一枚小小玉佩給比拼下去後,墨爾就一直不能如魚得水,名號就一直排在暮輕塵之後。那之後的墨爾就開始瘋狂收集各種寶貝,誓要戰勝一直壓著他的暮輕塵。
「只可惜啊,這畫被弄壞了,這可就不一樣了。」淡淡看了一眼墨爾,墨隱輕輕揚著唇帶著淺淺的諷刺,「你說是不是四弟?」說著,墨隱轉過視線,看著右手邊那個一直沒說話的男子。
四皇子墨少白,北煙國內美男排行榜第三,衣著淡紫色的錦袍,黑色長發規矩而柔軟地垂在寬闊的背脊處,一雙深黑的眼眸平淡如水,卻在那流水蕩漾之間隱隱藏著不可一世的堅韌。他的唇角輕輕抿著,眉心之間有著一絲令人心疼的憂郁,安靜的外表下卻是一抹不可抗拒的高貴,還有那隱隱藏匿在眼眸深處的殺氣。
此刻的墨少白得就仿若一縷空氣一樣,在眾人喋喋不休之間只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的天空,那一片被陽光照耀得幾近蒼白的天空,是多麼遼闊。如果只是坐在這里看著外面的風景,那會錯過多少風浪的洗禮,可是與這安靜得如同行尸走肉相比,狂風暴雨會不會更讓人有存在感?
「誒,四哥,你平日里不是最愛字畫,怎麼如今不說話了?」墨爾見墨少白不做聲,不免一臉疑惑。對墨爾來說,這幅真跡若能得到墨少白的肯定,那可比什麼都值錢,只奈何在最初的時候墨少白就沒有出現在鑒定會上,而今看上去也那樣不上心。
「呵,看來四弟的心思都飄向了那柳三小姐身上去了。」墨隱臉上雖有些不好看,但是還是保持著自認為很寬容的笑容,打趣道。「听誰那女子倒有幾分姿色,只是可惜了那庸俗的內在。不過听說在四弟你幫她一回之後就心屬于你不可,如若四弟不嫌棄,或許本宮可以回稟了父皇,給四弟一段好姻緣。這一家親了,九弟的畫弄壞了自然也可以作罷。」
聞言,墨少白輕輕轉過目光,眼中自然帶著一絲敬意,卻又不減他自身的霸氣。他微微一揚唇,眉心的憂郁一掃而空,道。「二哥莫不是說笑話,臣弟是有何能耐有此因緣?況且,《洛神賦圖卷》是九弟好容易得來得,他那樣歡喜,做哥哥的怎麼好去壞了他的興致?」
這柳家三小姐,還真的是一個話題之人,多少人對她的談論,對墨少白來說都是不值一提的。因為當初對她伸出援手也出于本能,他根本沒想到會讓他受到這麼多的話題牽連,不過那些刻意隱藏的諷刺,在墨少白听來也就像風一樣,飄過就罷。而于他本身而言,他並不希望與這個柳寰有任何牽扯。
如若說喜歡,柳寰是絕不可能在他的心中留下什麼位子,因為他不需要感情,只需要能夠助他之人!
「二哥,那個草包怎麼配得上咱四哥?」一想到柳寰,墨爾的怒氣就不打一處來,現在又被墨隱諷刺,都怪那個死女人弄壞了他的畫!「況且這畫雖然壞了,不過價值不變啊,再者那草包還得給我賠償,是……」
說到這里,墨爾不自覺的閉了嘴。
墨爾這次有幸獲得《洛神賦圖卷》真跡,本是邀請了暮輕塵鑒賞,不料上次被爽約,結果就被柳寰那賤蹄子弄壞了畫。今日墨爾再次得瑟地邀請了暮輕塵來茗香樓一起鑒賞,如若因為畫卷的損傷對墨爾不利,他還真的連殺了她的心都有。
不過還好的是,那柳家的草包小姐,應該會拿出一個驚艷全場的寶物——前南江王朝的秘密玉璽七彩血玉,這個可是暮輕塵等人永遠不會想道的!所以,他暫時還不想把這麼火爆的信息透露出來,總之今日的茗香樓相聚,他墨爾有足夠勝算的把握!
「怎麼?他們柳家還拿得出比《洛神賦圖卷》更有價值的東西?」墨隱偏著腦袋不解。
「二哥等著看戲就是了。」墨爾故作神秘。
一邊的墨少白對他們的話題不太感興趣,有把腦袋偏向窗外。他的手肘輕輕放在窗沿邊,修長的五指有平靜垂落,渾身蕩起一絲別樣的憂郁氣息。
「呵呀,這不是柳府三小姐嗎?還真敢來呢!」忽然間,人群間有人發出略帶諷刺的感嘆。
「咦,怎麼不見她的面紗了?」有人調侃。
保持沉默的墨少白淡淡抬起目光,落在大廳樓道處,一抹清雅純白的影子毫無保留地墜入他的視野。因為他的方位正好面對樓道,所以一抬眼,便與那淡漠的目光相對接,僅是短短的交匯,竟然墨少白的心中微微一動。
是她,柳府三小姐柳寰。
他原本以為,這一次的邀約,柳寰那樣膽怯的人斷定不敢來。可惜他想錯了,柳寰不僅應邀,甚至還只帶了一個丫鬟來赴約?而她的眼神,可以那樣清澈,純淨得幾乎讓人猜測不透她的想法。
她出乎意料的出現在眾人面前,眾所周知墨爾不會輕易放過她,這下可是又要鬧出大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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