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眨眼間便過去,但對柳寰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
要說在現代,她完全可以在無聊的時候打打電動,或是泡泡小吧。可是這里不僅是鳥不拉屎,而且還熱得想SHI,這讓曾經那個瀟灑不羈的柳寰情何以堪?
最可悲的是,她熱了還不能有任何怨言,因為這是這個時代的規矩,她真心好想穿著比基尼然後跳進大明湖游它個三天三夜。從此台詞就改為︰你還記得大明湖畔那個穿比基尼的柳寰嗎?不過這里沒有大明湖,更沒有比基尼,所以柳寰的幻想自然被攻破。
柳寰一臉的惆悵,坐在丞相府後花園中一手托著腮,一手百無聊賴地敲打著桌面,目光落在面前那兩張千元大鈔上。原以為這兩千兩會是沉甸甸的、金燦燦的,沒想到就只有兩張有著大綱印章的草紙。
「三小姐,你這是在想什麼呢?」一旁的翠兒給柳寰倒了一杯水,「這個翠兒已經涼了許久,應該不燙,三小姐你喝看看,不夠的話翠兒再給你涼去。」
「翠兒,如果這兩千兩拿給你,你會怎麼用?」柳寰端著翠兒悉心吹涼的茶水一口咽了下去,若有所思地問道。
「真的嗎三小姐,給奴婢的話做的事情就可多了。」翠兒雙眼放光,開始滔滔不絕起來,「奴婢可以買好多好多的上等脂粉,也可以買好多好多的美食,甚至可以……」翠兒羞澀道,「可以當做一部分嫁妝呢。」
……
原來這就是這個時代女孩的夢想,但是這並非柳寰此刻的想法。
從穿越到這個時代至今為止,她都有一種被莫名束縛的感覺,她想要的寧靜似乎一直都未曾出現,難道她的人生就要這樣白白浪費掉?不可以!她柳寰雖然現在沒有找尋到回去的方法,但也不能讓時光就這樣虛度,人生有多少個穿越、有多少個重生,所以她現在雖然只有兩千兩,但是志向卻是數以萬倍。
「我想要將兩千兩快速翻倍,你可有方法?」柳寰也不拖拉,直接進入主題。她之所以繼續信任翠兒,正是因為她心里清楚翠兒有那種能力達到她的要求,現在這個問題,應該不算難。
沒想著柳寰會如此問,也一直沒有揣測出柳寰的心思,不由得讓翠兒微微一愣,但很快便鎮定下來。面對此刻能夠給予她尊嚴的柳寰,翠兒又有什麼隱瞞的?
「三小姐若這樣想,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翠兒恭敬道。「城郊南的‘地下競技場’,但只進男不入女。」
呵,這不明擺著重男輕女?不過听來也的確不是女子隨意進入的地方,但柳寰輕輕揚起唇角,目光拉長,緩慢道。「你準備便服,今晚去看看。」
「奴婢明白。」果然如同翠兒的預感一樣,柳寰問了此事的原因就必定會是這個結果,但是對翠兒來說,女扮男裝進入傳說中的地下競技場,還是第一次。
看著眼前這個目光淡漠如水,眉宇間散發著傲然之氣的女子,翠兒對她的敬畏之意又加深一分。柳寰那沒有喜怒的神色,真正無人能猜透她的心思!
「咳咳……」正在翠兒的思索間,從不遠處傳來一陣輕輕的咳嗽。
抬起眼,柳寰就見前方柳樹下的秋千之上坐著一名婦女。
她的年歲也左不過三十幾,身著一襲翠綠柳衣,年輕而不失應有的姿態。整個人所帶來的氣息就是溫柔安靜,就是大家閨秀一般淑女。她的臉色略顯蒼白,手握一張花色的方巾正捂著自己的嘴角,明明很是痛苦地咳嗽著,但那雙眼眸中還是帶著堅韌。
「咦,那不是大夫人嗎?」翠兒看了看坐在秋千上的大夫人華香,不解道,「平日里沒有大公子在旁,就會有下人伺候,今兒個大夫人怎麼一人在這里?」
柳寰知道,大夫人華香是柳柏的結發妻子,也是那個撲克臉大哥柳焰的生母。「這有何不妥?」
「大夫人向來身子弱,常常咳得厲害,平日里都是呆在房間里,甚少出門。」翠兒看著不遠處那個痛苦咳嗽著的華香,平平淡淡道來。
咳得厲害?柳寰揚起下巴,注視著那隨風飄蕩的柳絮,再看了看華香。從這咳嗽的頻率听來,如果她沒有猜錯,應該是哮喘。
「咳咳咳……」不遠處的華香已經開始承受不了,努力抓扯著胸口,仿若下一秒就會斷氣一樣。
「去看看。」柳寰起身,也不猶豫就直接往那邊走去。
雖說柳焰對柳寰並不很接受,但是作為柳寰本身來說,只要她遇到的事情,絕不會坐視不理!
剛剛靠近華香,不等華香說話,她就伸手探索華香的脈搏。
「唔,是、是寰寰啊……」華香顯然是有些驚訝,一雙干澀的眼楮里盡是疑惑的光芒,但是由于呼吸很不順暢,她硬是說不下去。
「大娘別說話。」柳寰面色平靜,唇邊卻勾勒出一抹有著淡淡溫度的平和笑容,然後拿出衣袖里的銀針,很是果斷地將它刺入了華香的血脈。「翠兒,先扶大娘離開這柳絮飄落之地。」
「是,三小姐。」翠兒點點頭,動作麻利的撫著華香往那涼亭里走去,邊走還邊問。「不過三小姐為何要讓大夫人離開那里。」
「大娘知道自己患的是孝疾?」柳寰注視著華香的眼神,心中的疑問大于肯定。
哮喘病患者,絕不能靠近柳絮紛飛的地方,況且夏季也很容易犯病,如不注重,這絕對是硬性傷害。
「咳咳咳……」坐定後的華香慢慢好轉起來,她帶著歉意地看了一眼柳寰,「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不能去有柳樹的地方,可還是忍不住想來看看那景色,我是愛著楊柳的。不過,我實為不解,寰寰為何、為何會懂得針灸之法?」
蒼白的容顏,仿若幽幽泉水上蕭條的花瓣,但是盡管那樣令人心疼,也沒有奪走她與生俱來的溫和氣質。華香的眼神從手腕處的銀針移至到柳寰的身上,有一種淺淺的洞察在慢慢聚集,眼前這個女孩她也有听過兩個不同傳聞,但是今日踫見,還終還是讓華香有些許的震撼。
「學海無涯。」面對華香的提問,柳寰只用簡單的四個字便回應了一切,這要從頭解釋那得多難受?她溫和一笑,輕道。「銀耳與雪梨同煮,冰涼之後食用會緩解病癥,不過大娘若再是想出來,也的叫人陪伴左右。」她可以想象,一個人面對那左右都是牆的房間,會是有多麼悶人!
「呵呵,我並非……」
華香的‘一個人’還為說出口,就聞見一陣激烈的腳步聲傳來,順帶的還有一句怒吼︰「柳寰,你對我娘做了什麼?」
聞言,柳寰很是淡定地抬起了雙眸,靜靜注視著那個像風一樣奔來的男子。
今日的他身著一襲淡藍外衣,黑發如同瀑布一般垂落肩頭,發梢如同精靈一般在風中飄揚。他的眉心間有著自然升起的猶豫,唇瓣微微繃起,顯得他的表情就更加生硬。他的懷中抱著一些新鮮的水果,在與柳寰對視的片刻,一雙眼眸中毫不忌諱地露出了不信任。
「給大公子請安。」明感覺到來者不善,但是翠兒還是懂得理解,給柳焰行禮。
「焰兒。」華香見著柳焰後將眼楮彎成了新月。
「柳寰,你為何出現在這里?」潛意識是為何要靠近他娘!柳焰將果子放在涼亭里的桌子上,眉心緊擰下意識將柳寰與華香的距離分開來,一眼見著華香手腕上的銀針,頓時一臉緊張︰「娘,你有沒有什麼事?」
對柳焰這等的輕言相向,柳寰不怒也不說話,只是挺直背脊側過身,遂了柳焰想把她和華香分開的想法,如此看來柳焰對她的敵意很深那。
「你誤會了焰兒。」見柳焰要去拔那隱身,華香忙阻止他,望著柳寰淺淺一笑。「你走開的時候,若不是寰寰在這里,我恐怕也就見不到你了。」
「娘!」柳焰大驚失色,生怕听到華香說的這句話,不過要讓他接受柳寰出手相救的事實,他心里很不舒坦。
「時辰也好,銀針效用達到。」柳寰輕抿唇角,伸手拔了華香的銀針,站起身來告別。「大娘,你只要好好養著身子就好,柳寰就先告退了。」
「柳寰,你站住!」剛走不遠,身後就傳來柳焰的聲音。
「大哥是有指教?」柳寰瞥了一眼一旁的翠兒,然後穩住腳步側過頭淡淡詢問。
對于柳焰,柳寰認識得不深,只知道他看上去溫和但絕對不是善者,但從剛才見他那樣對華香,她倒是覺得柳焰這男子臉色臭了些,但內心並不差。
「不管父親如何疼愛你,只要你對我娘有任何不軌行為,我絕不會放過你。」在柳焰的心中,華香勝過一切。他之所以這般忍辱,也都是因為華香,否則又怎會讓那清蓮囂張這麼多年?
「既是大哥的娘,就是柳寰的娘。再說,這只是你對我的誤會,對其我並無興趣。」唇角微微勾起,柳寰的目光淡若似水,「之前的一耳光是我有所欠你,如今就當補償,我們互不相欠。」
「你……」柳焰微微捏緊了拳頭,怎麼又提到這件事!在柳柏的面前,不管他怎麼做,終是不能讓柳柏的愛從柳寰身上分出一點。但是就之前柳寰救了娘親,他本是想感激她的,可是偏偏話到嘴邊他就是說不出來。
「有時間在這里說些廢話,不如回去照顧大娘。」柳寰一針見血,聲音中沒有任何不屑,卻令人覺得仿若被什麼刺痛一般。
她總是這樣灑月兌、大氣嗎?柳焰看著那個淡漠的背影,內心不再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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