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抬頭看了一眼莫均昊,「協議書那麼寫的。」不管他知不知道,她不打算細說。
莫均昊定定的看著白淺,他手緩緩抬起,還未有別的動作,白淺的手機響了,是陸驀北打來的。
白淺遲疑了一下才接起。
「在哪兒呢,家里沒人。」
「車上正往回走。惚」
陸驀北在那頭說她听著,旁邊有莫均昊白淺不想多說什麼,本來想著說沒事掛了吧,還不等她開口陸驀北突然說,「我找個時間把伯母從美國接回來。」
白淺頓了頓,「這個等我回去再說,」話說一半,莫均昊靠近,伸手朝白淺要手機,他知道那邊的人。
陸驀北大約听出不對勁,便問,「你旁邊有人?溫」
白淺應了一聲,陸驀北遲疑了一下,才又開口,「把手機給他。」已然猜她身邊坐著誰了。
這倆人,沒有一個吃素的,白淺索性就把手機給了莫均昊,讓他們倆個說去吧,實話說她有些累了。
手機給了莫均昊不到一分鐘,談話就結束了。
也不知道他們倆個說了什麼,莫均昊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白淺不好問,倒是遙遙大約是想到了小威廉,仰著頭,「叔叔,威廉哥哥有木有來?」
莫均昊和遙遙雖然見過面,幾乎是沒說過話,也沒接觸過,乍看到這水汪汪的大眼楮,心里某一處像被羽毛掃過,軟軟的,不過也就一瞬間。
「沒有。」
聲音還是那樣冷淡。
白淺轉轉心思,想想,終是開口說,「協議書上寫著,在陽陽十六歲之前,不能去別的地方定居生活,這個我也沒有辦法,我答應你的約定也只是試著交往三個月,兩者並沒有什麼沖突。我沒有反悔。」
莫均昊側頭看向她,眉頭跳動,直到她說完也沒有舒展,莫均昊雖然不在,對于她的事,他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接下來,直到家,莫均昊再沒開口,一直閉著眼楮,白淺如坐針氈,好容易挨到下車,幾乎停下的瞬間,手就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白淺。」
莫均昊突然開口,白淺停下動作,回頭,他依舊閉著眼,身上似乎流動著一種說不明的光,讓人驀然發緊。
「我本來還想,如果你還是沒辦法改變,我不再糾纏,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他睜開眼,目光深深,一片寧靜,白淺片刻迷茫,想著他的意思,正待開口,他收回目光,便說,「下車吧。」
顯然已經不想說什麼。
他與往常不同,白淺明顯的感覺到,心里有些亂,便抱著遙遙下去,頭也沒回的進樓。
便在白淺剛剛下車,莫均昊吩咐司機開車,不過瞬間,出了小區,仿佛帶著些決絕的意思。
回到家,白淺心里一直不安,索性給自己找點兒事情做。
這麼閑了一個多星期,她也不想再去陸驀北的公司,Diego說在紐約開一間工作室,她回來了,估計也就泡湯了。
正琢磨這事,沒想到Diego輾轉回到了國內。也不知從誰哪兒探來的消息,知道白淺的住處,便找過來了。
一看到白淺,Diego便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當然也少不了給遙遙從奧地利帶回來的新年禮物。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本來有些事沒交代清楚,去了公司一趟,剛好踫到陸驀北,你以後打算怎麼辦?不回紐約了?」Diego喝了一口水,杯子放下,問白淺。
一想到這個,白淺就有些失落,眉間發愁,「暫時只能這樣了。真鬧心,本來還想著跟在你身邊多學點兒東西呢。」
Diego算是他的老師,白淺很是舍不得。
「有什麼好鬧心的,說不定在那兒呆著不順心我就回來了,我這人一向沒準兒。」他挑眉,聳聳肩,一副輕松調侃自己的樣子。
引得白淺發笑。
「對了,我自己設計了一款胸針,你幫我看看。」說著話,白淺就已經起來向屋里走去,已經很迫不及待想讓他評價了。
看圖紙,是一個波浪形狀的,上面嵌著小小的樹葉,樹葉上應該是瓖鑽的。整款設計透著婉約,又有東方女子的典雅,Diego看著直點頭,「很不錯!比上次有進步。」
得到肯定,白淺很是高興,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告訴Diego,「我想參加三月的國際珠寶設計大賽。」
這樣她就完全靠自己出人頭地,在珠寶界中站得一席之位。
Diego大約了解她的想法,也沒反對,雖然她大可不必這麼做,因為二月十四情人節那天她之前設計的那套首飾,聯合著陸驀北的名字會一起上市,到時候肯定震驚整個的珠寶界。
不過,陸驀北沒說,想必是要給她一個驚喜。
他沒必要提前說出來破壞人的良苦用心。
但是,他覺得自己很悲催,非常的悲催。明明是陸驀北讓他出去單立,去美國開自己的工作室,主要目的就是要繼續讓他指導白淺,順便照看。
為毛,他才回了一趟奧地利,他不打聲招呼就把人給弄回來了,這不存心的遛他嗎?
白淺看Diego拿著杯子,半天不動,表情倒變了幾變,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彎唇,到最後又像個苦瓜臉,不由叫他,「你想什麼呢?」
Diego貌似還處在神游狀態,白淺一下子起了玩心,給坐在他旁邊的遙遙使了一個顏色,小家伙很聰明,知道媽媽什麼意思。
悄悄爬到Diego身邊,瞪著眼楮,湊到他耳邊,突然大聲的喊了一聲,「叔叔!」
Diego一個激靈,回頭看丫頭樂的不行,白淺也笑著,知道自己被糊弄了,也是跟著一邊笑,一邊搖頭,
「我真是欠你們一家的。」
接下來Diego沒走,白淺留他在家吃晚飯,問他要不要和她一起出超市,Diego皺了皺眉,白淺看他一副難為情的樣子,「好了,你也別去了,在家給我看孩子吧。」
話說完,白淺穿好衣服,正打算開門出去,門就響了。來的正是陸驀北。
「要出門?」陸驀北看白淺挎著包,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白淺笑笑說,「去超市買點兒東西,你先進去坐吧。Diego也在呢。」
「我和你一起去。」
還沒進門,陸驀北就要出去,白淺心疼他的腿,不能站的時間長了,否則又要疼了,「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要不讓泰羅陪我一塊。」
剛提到泰羅,陸驀北臉就黑了,「走吧。」不由分說的把白淺攬出了門。白淺有些納悶,怎麼了這是,也不知道泰羅哪兒惹著他了。
他腿不方便,白淺不願意讓他去,還不樂意。白淺搖著頭出門。
外頭的天一如既往的好,還有太陽,不覺著很冷,不過比起來陸驀北穿的有些單薄了,里面就穿了一件羊毛衫。
到了超市,白淺問陸驀北晚上吃什麼,他說什麼都行。
想想加上他哥白赫和朱笑笑,一共七個大人,一個小蘿卜頭,索性就包餃子。
買了些豬肉和大蔥,順便又給遙遙買了一些零食。這便又回去了。路上陸驀北一直拉著白淺的手。
就像一對平凡的夫妻。
回到家一開門就听到屋里的歡笑聲,走進去這才看到,陸騫浩和蘇衛東也過來了。
幾個大男人在外邊,聊天,白淺坐在廚房里擇菜,偶爾搭上一句話。陸驀北把外套月兌了,里面的那件羊毛衫,正是白淺前幾天給買的。
Diego看到,贊了一句,「挺好看的,在哪兒買的。」
陸驀北抿唇笑了笑,「淺淺買的。」
那樣子別提多美了。
結果,白赫回來,風衣一月兌,一模一樣的一件。
這還不算,還有泰羅上來,也是。
這三人湊一塊兒,整個,一模一樣的三件羊毛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別人倒沒什麼,陸驀北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Diego忍著笑,終是沒忍住,哈哈的樂著。
難得看到他家打嗝這表情,就連蘇衛東和陸騫浩也沒住,跟著又是一頓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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