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哇,二哥,你好厲害!」我看著顧辰瑞在庭院中上下翩飛,有如驚鴻般的身手,佩服的五體投地,鼓著掌興奮道︰「你這招追風逐月,氣勢如虹,簡直所向披靡。」
聞言,他看了一眼在一旁使勁鼓掌的我,嘴角一勾,在空中劃出一道清亮的弧線,隨即將劍一收,躍到我面前。我崇拜的看著他,恨不得讓他立刻教我。他看了看我身後,忍住笑道︰「快別這樣看我了,不然被殿下看到了,我就要被大卸八塊了。」
「他敢。」我正崇拜著,忽然听到他提到那個「討厭」的人,我想也不想就順口接道。
「我怎麼不敢?」我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那個人的聲音。我「啊」的叫了一聲,猛地轉過身去,只見上官鈺就站在離我十米開外的地方,一臉桀驁的昂頭看著我。
「鬼啊!」我慌不擇言的大叫,正欲從顧辰瑞身邊跑開,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捉住,粗聲粗氣的問我︰「有了老哥就不要相公了?」
「不是。」我訕笑著,溫柔的拿下他扯在我手臂上的手,臉上猶如笑開了一朵花,「你怎麼走路都沒個聲音的,害我嚇了一跳。」
他撇了我一眼,哼了一聲,「是你看的太認真了,我來都沒有發現。」說完,又極其小聲的加了一句,「看來請你哥也不行,我得請個女師父。」
這人,又開始瞎吃醋了,我不由得搖搖頭,不過心里倒像是打翻了蜜罐一般甜蜜,于是心情極好的主動勾上他的手臂,撒嬌道︰「好了嘛,算我錯了還不行嘛。」
「你少來。」他故作厭惡的掰掉我膩在他手臂上的手,低斥道︰「大庭廣眾的像什麼樣子。」
我不屑的撇撇嘴,故意用只有我們兩人才能听到的聲音怪聲怪氣的說︰「昨天不知道是誰哦,在大庭廣眾下捏我的鼻子,現在倒好意思說我了?」
「顧采月。」上官鈺實在拿我沒有辦法,哭笑不得的看著我,也再顧不得自己剛才還說在大庭廣眾之下要注意形象的事,索性再次捏了捏我的鼻子,趁機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我哼了一聲,放開他的手臂。一旁的顧辰瑞大概看好戲看的差不多了,見我們回頭看他,他雙眼望向遠處的樓閣,假裝沒看見我們剛才的親密。
上官鈺笑了笑,拉著我走過去,「辰瑞,辛苦你了,教她之前還要你先表演一段。」
顧辰瑞忙頷了頷首,「殿下言重了,能給月兒表演是我的榮幸,可以讓她有努力學習的動力。」
上官鈺聞言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動力肯定是有的,但能不能努力學習就不知道了。」
這小子,現在學的越來越油腔滑調了,看來我是好久不整他了,他的尾巴翹到天上去了。于是我對他笑了笑,漫不經心的開口,「是呀,但總歸比某人老是不務正業的跑到我家府里來要好吧,你說是不是,太子殿下?」我笑著說完,末了還對他天真的眨眨眼楮。
上官鈺被我氣悶,他知道我明明知道他是跑來看我的,卻故意這麼說,一時無法接口,又舍不得這麼離去,只好呆在原地,看看我,又看看顧辰瑞,一臉無奈。顧辰瑞听著我們兩人斗嘴的話,想笑又不敢笑,憋的著實辛苦。
我滿意的看著上官鈺吃鱉的樣子,心情愉悅,不壓壓這小子的尾巴,他就老是翹到我頭上。
「二哥,我們今天學什麼呢?」我朝顧辰瑞走去,故意忽略掉上官鈺的存在,口氣親昵的問他。顧辰瑞臉色一僵,非常小心的看了一眼上官鈺,才一本正經的說︰「今天繼續蹲馬步。」
「啊?還要蹲馬步?」我一听又要蹲馬步,小臉頓時垮下來。昨天的馬步已經蹲的我腰酸背痛腿抽筋了,今天要是繼續蹲下去的話,我直接殘廢掉算了。我可憐兮兮的看著顧辰瑞,希望他念在我們這兩天比較親的兄妹情意上,不要再讓我蹲馬步了。誰知那個二愣子完全忽視我水汪汪的大眼楮,面不斜視的說︰「蹲馬步是練武的基礎,只有把馬步蹲好了,才能練武,所以趕緊開始吧。」
他他他,居然這麼無情?我氣得鼻子一吸一吸的,滿臉不滿的看著他。顧辰瑞似無所覺,拿手指了一下地方,我只得不情不願的走過去。
「好,很好,就是這個姿勢,比昨天的標準多了。」他滿意的直點頭,順便幫我點了一柱香,「保持一柱香的時間,時間到了休息一下,然後繼續。」
我欲哭無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顧辰瑞幫我點好香,自己一身輕松的出去,心里那個郁悶啊。
「嘿嘿,嘿嘿。」身後傳來一陣笑聲,我蹲著標準的馬步,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哪個人在笑,不由得咬牙切齒,「上官鈺,你不準笑。」
他立刻哎呦了一聲,慢吞吞的走進我,一雙黑眸假裝委屈的望定我,「你現在管的真寬,我笑笑都不可以啦?」
我馬步蹲的極累,面對他嘻笑的話根本沒興趣逗趣,不由得皺眉道︰「要笑就出去笑,別在我面前笑,看著就心煩。」
他哦一聲,真的慢慢轉身往回走了。我恨的牙癢癢,又不能再叫他回來,只好朝著他的背影干瞪眼。
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院子門外,我氣乎乎的瞪著那扇門,該死的,他居然真的走了。我無奈的轉而盯著顧辰瑞給我點的香,希望它趕快燃燒,因為我的雙腿已經開始打顫,根本無法控制的酸痛。
我想我應該想些別的事情,否則就這麼傻盯著那柱香看,不知它要燒到什麼時候,肯定早晚絕望。可是我該想什麼好呢,什麼事情會讓我分散注意力呢?我的腦中不禁悄然滑過上官鈺帶笑的臉龐。
討厭,為什麼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他?我用力搖了搖頭,試圖甩掉腦中那個人的影子。
「你這是在干嗎,練搖頭功嗎?我好像不記得辰瑞教過你這招啊。」
上官鈺緩步從門外進來,正看見我搖頭試圖甩掉他的影子,調笑著問。我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抬了抬搖搖欲墜的手臂,有氣無力的問︰「你怎麼又回來了?」
他看了我一眼,看著我煎熬的神色,眼中閃過一絲不舍,轉瞬又一本正經的回答,「我笑夠了,自然回來了。」
我已經懶得再跟他說什麼了,只在心里翻了翻白眼,閉唇不答。他笑了笑,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一只香噴噴的烤鴨,心情愉悅道︰「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烤鴨?」我撇了一眼,頓時驚喜道︰「你上哪去弄來的?」
他看著我終于展開笑靨,故意氣我道︰「自然是我一邊出去笑,一邊買的。」
「唉,上官鈺。」我斂了笑容,皺了皺眉喊他。他不解的看著我,「怎麼了?」
我嘆了口氣,「我的一句話值得你耿耿于懷這麼久嗎?」他揚了揚眉,故作認真的看著我,「你的每一句話為夫可是都放在心上啊,難道你要我把你的話當耳邊風嗎?」
「你現在是越來越能說了哦。」我看著他把烤鴨放到盤子里,怪聲怪氣的說。他听著我滑稽的語調,嘿嘿的笑了起來,「我這出去不是也沒白出去的嘛,你看都給你買烤鴨回來了。」
「你想氣死我啊,明知道我在蹲馬步不能吃東西,還帶個烤鴨回來。」
面對我不悅的語氣,他好脾氣的指指那柱香,「你看,不是快燃完了嗎,時間到了就可以吃了。」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在我跟上官鈺一來二去的斗嘴中,那柱香已經不知不覺的燒到的底部,還有一會兒就要燃盡了。這一發現讓我精神百倍,想著待會就可以吃上香噴噴的鴨肉,不禁把馬步的姿勢又重新規範了一下。
「好了,可以了,香燃完了,快過來休息一下吧。」見香終于燃完,上官鈺急忙讓我停下。我打著顫巍巍的腿慢慢直起腰,直感覺的腰都快要斷了。見此情景,上官鈺忙過來扶我,雖然馬上就有的吃烤鴨了,但我的心情還是不佳,看著他殷勤的動作,不免想嘲諷兩句,「現在知道來扶我了,剛才怎麼不見不快點幫我把香吹旺點呢。」
他扶著我的手一頓,知道我是在無理取鬧,明明不用解釋的,可還是語氣溫柔的跟我解釋道︰「蹲馬步是練武功的基礎,我既然給你請了辰瑞這麼好的一個師父,就不能幫倒忙。我知道蹲馬步很辛苦,可是月兒,我們就熬了這一個月好嗎?凡事我都陪著你。」
上官鈺異常認真的看著我,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我不語的凝視著他,他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他這麼包容我的任性調皮和無理取鬧,我該感到幸福不是嗎?
「上官鈺,謝謝你。」我垂下眼瞼,哽著嗓子說。他面上一暖,從盤子里撕下一個鴨腿遞到我面前。我頓時高興,伸過手剛要接,他卻突然一縮手,望著我不解的眼楮道︰「我喂你。」
啊?我愣住了,一時無法言語的看著他。他淡淡的微笑起來,口氣寵溺道︰「你累了,休息一下,我來喂你。」說著從鴨腿上撕下一塊肉遞到我嘴邊。我感動的看了一眼鴨肉,又看了一眼他,張嘴將那塊鴨肉含進嘴里,心里愛潮涌動,恨不得投進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