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貴族時代 第三章窘境

作者 ︰ 疏桐潛歌

轉眼,喬伊莎和威廉森夫人在布克特家已經呆了三天。這三天里,威廉森夫人極盡所能的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闊綽而又有教養的貴婦人,並希望布克特夫人能夠引薦倫敦的貴婦給她認識。但布克特夫人都以她遠道而來,需要休息為由給拒絕了,郁悶的她不斷自在屋子里繞著喬伊莎尖叫。

「哦,親愛的,你知道我準備的有多充分,只有我最了解我自己,我現在棒極了就算繞這歐洲一圈我也能以最好的姿態出現在那些貴婦人面前。」威廉森夫人仰著胖胖的下巴,深呼吸,試圖給自己擠進比自己小一號的裙子里去。

喬伊莎在一邊看著都覺得腰疼的不行。「我想是的,母親,但是,你不覺得更寬松的裙子會適合你嗎?」。

威廉森夫人將裙子在跟前比了比,極為自信的沖喬伊莎揚眉「我的小寶貝,你要相信,世界上沒有誰比我更適合它」威廉森夫人仿佛看到了她憑借這條裙子艷壓群芳的場面,眼底滿是憧憬之色。

對于威廉森夫人強大的腦補能力,喬伊莎已經很淡定了,既然人家那麼堅持,她自然是沒什麼話好講。

等喬伊莎給那篇短小說看完,濃妝艷抹的威廉森夫人也裝扮完畢,正巴巴的湊到她跟前,眨巴著眼楮,滿是期待之色的看著她「怎麼樣?我的小天使我現在看起來怎麼樣?」

看起來真像蛇皮裹著的豬肉喬伊莎不住的心里吐糟,但一想象威廉森夫人那讓人奔潰的尖叫。又微笑著咽下到嘴邊的話,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點點頭,「看起來很完美,當然,如果您能呼吸順暢的話,那就更好了」

被憋的面色醬紫的威廉森夫人一松氣,原就緊繃繃的腰圍跟著又粗了一圈,像個擠的發脹的豬肉罐頭。

威廉森夫人狠狠的吸上幾口氣,卻不想她沉重的寶石項鏈落在了地板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哦。我的上帝,這可是我最喜歡的項鏈。」這般感嘆著,她忍不住彎腰去撿。那邊收拾衣服的女僕也跟著跑了過來幫忙,還沒等威廉森夫人彎下腰,就听見背後「撕拉」一聲脆響,喬伊莎,威廉森夫人和女僕安妮當時就傻了。

像是在嘲笑威廉森夫人自不量力一樣,威廉森夫人長裙背後裂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哈哈哈的咧開嘴,臃腫肥膩的脂肪大刺刺的沖著在裂口處沖著他們微笑。一切……就恍如鬧劇

「哦我的上帝「威廉森的夫人慌忙起身,仰著胳膊要去模背後的裂痕。然上帝可沒來的及保佑她。就像是玩笑沒開夠,隨著她的動作又是兩聲脆響。、腋下那處也咧出個傻呵呵的笑容,直沖著喬伊莎齜牙,真是……好不個性

喬伊莎深深的吸上一口氣,叫女僕再去拿見長裙來。喬伊莎的聲音終于石化的威廉森夫人回過神,看著她悲痛欲絕的,喬伊莎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哦,天啊這該死的是怎麼回事?這是誰如此沒有道德,拿劣質的裙子來欺騙我」威廉森崩潰的扯著嗓子尖叫,那一副就快哭出來的樣子讓喬伊莎也有些不忍不等她出言安慰,威廉森夫人又兀自叫喊開來。

「一定是那些裁縫們偷懶才會作出這樣劣質的裙子我的小天使,你看媽媽多幸運,如果我這副樣子被別人看見,我寧願用牛糞給自己裹起來哦,上帝保佑永遠在庇護他忠實的信徒。」

「……」好吧,威廉森夫人強大的精神勝利法直接給她秒殺了喬伊莎深深的吸上一口氣,努力在一堆禮服中挑出一件能塞得下威廉森夫人噸位的衣服。她此刻深深的相信著,穿越大神給她扔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全是為了鍛煉她的心里承受能力看,她現在多淡定而且,她堅信著,她會越來越淡定

「請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喬伊莎和威廉森夫人同時轉過身,竟都沒留意到們口不知何時站了人,打前頭的布克特夫人她當然認識,至于她身邊那三個……

喬伊莎不禁挑眉,等著布克特夫人先開口。

「我一直以為威廉森夫人很期待認識一些朋友「布克特夫人勾著那矜持的假笑,給威廉森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但是我想,是不是威廉森夫人是不是還沒準備好?」

「哦,不,當然不是我正在用心準備著,但是……我想我需要一點時間……「

「那你現在穿的是新出來的樣式嗎?」。一個長著紅色頭發,眼角上挑的夫人抿著嘴唇輕笑,「這是在哪兒做的,它看起來還……真是特別」邊上的兩位夫人一听,也跟著大笑出聲,尤其是和體型和威廉森夫人一樣龐大的人,笑的最為生動,也最是勁兒。哈哈竟震的似乎房頂都跟著發顫。

布克特夫人什麼也沒說,只在一邊站著。喬伊莎分明就看見她眼底滑過那遮掩不住的厭惡只怕這些所謂的貴婦,也和她們差不多,都不怎麼招威廉森夫人待見呢

「剛才我們在樓下喝茶,忽然听見你在尖叫就上來看看,需要我什麼幫助嗎?」。布克特夫人等那幾個人笑夠了才不疾不徐的解釋他們來此的原因,禮貌而溫和。

喬伊莎掩下眼底的異色,試圖叫自己笑的真實是一些「十分感謝布克特嬸嬸的關心,我認為,我們是不是該給淑女留出更衣的時間呢?」

紅頭發的女人微笑著一欠身,微笑著告退「當然,這時候花園里的陽光會很溫暖……」

怔怔的看著那些人退出房間,威廉森的夫人再次的崩潰了「哦,上帝,這是我最糟糕的一天,我怎麼能叫他們看見我這幅樣子,這怎麼可以……」

喬伊莎有些厭煩的看著抱怨不停的威廉森夫人,淡淡的給之前挑出的衣服扔回椅背上,「雖然他們都是寬容的女士,但叫人等太久畢竟不是什麼禮貌的行為,母親你認為呢?」

「哦,當然,當然」威廉森夫人一下子來了精神,神采奕奕的在屋子里轉著圈,又開始泛起了她的衣櫥「相信我,親愛的,我一定會以最優雅的姿態出現在他們跟前」

「是的,當然。」喬伊莎垂下眼簾,輕撫著書面上的金字「您一直都很出色……」

接下來的下午茶時間,就如喬伊莎預想的一樣無聊,也不知道布克特夫人跟他們說了什麼,竟沒了剛才眼高于頂的模樣,甚至像是在有意的討好威廉森夫人。對此,喬伊莎懶得再費心思去思考,簡單的問過好,就以下午有課為由離開了茶會。

其實,茶會和上課她還真分不出誰好誰壞些,但是……她總有個喘息的空擋不是嗎?天知道,她仙子連那三位夫人的名字都沒記住

「今天下午我們學習的是鋼琴,這也是身為一位淑女必備的才藝,可以為我演奏一曲嗎,威廉森小姐?」一個穿著墨藍色袍子的刻板女人。板著臉站在喬伊莎跟前,連抑揚頓挫的詠嘆調也能被她說的如筐死在筐子一般。

喬伊莎深深的吸上一口氣,很是坦然的承認,「很抱歉,門多查夫人,我沒學過鋼琴「

門多查夫人的下巴略高了三分,眼仁朝上的看著喬伊莎「我想我不該對此抱有期望。畢竟,從你之前的表現就應該想到現在的狀況那麼威廉森小姐,我們從頭開始學吧,但願你將來能趕得上布克特小姐三分之一的水準。」

「那真遺憾,要讓您忍耐我這個毫無天賦可言的學生,如果您真的有所不滿,我十分同意你給學費退還給我的母親,我想再請一位家教應該不會再叫您如此困擾了。」

門多查夫人下巴有些繃不住的收了收,如看待一直腳邊受傷的野狗一樣,滿是同情,又夾雜著濃濃優越感。

「請不要質疑一位教師的品格,威廉森小姐作為您的家庭教師,教育好您是我的義務,這樣輕易的說放棄是對我職業的侮辱」門多查夫人試圖說的義正言辭。卻叫喬伊莎暗地里嗤笑一聲,抬頭注視著她的眼楮「雖然您的品格不容人質疑,但請您不要忽視,無論如何,我雇佣您的雇主,而作為受雇佣的人,您沒有權利將我同任何人比較」

門多查夫人被喬伊莎噎的說不出話來,緊緊抿著嘴唇,開始教授她鋼琴基礎課程。喬伊莎對此不怎麼上心。微眯著眼楮,怔怔的望著窗台上那盆雛菊出神。

小小的花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擺著花枝,好像在快活的舞蹈,只單純的為陽光雨露歡喜著,無憂無慮,肆意自由……

「哦,布克特小姐,你的功課做完了嗎?怎麼會到這里來。「門多查夫人突來的驚呼,叫喬伊莎回過神,轉頭看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女孩兒。

「是的,門多查夫人,可是您知道的,有些東西學起來很難,我還有許多問題需要請教您,不知道有沒有打攪到您上課。」

「當然不會,勤奮認真的小姐總是受人歡迎的。布克特小姐,您要問什麼呢?」

瑞絲真拿出個小本子,張著那雙水汪汪的眼楮細細的問著。趁著門多查夫人低頭思索的空擋,她忽然抬起頭,沖喬伊莎俏皮的眨眨眼楮。跟著又飛快的低下頭,裝作認真的听門多查夫人講解。喬伊莎不禁一笑,裝作什麼也不知。而叫人煩悶的下午,竟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劃過……

「我以為你高興。」送走門多查夫人,瑞絲歡快的向後倒進沙發里,不住晃悠著腳丫子「那個老女人就跟可怕的巫婆一樣,應該沒幾個人喜歡她的」

喬伊莎垂眸看著膝蓋上的手指,對于如此活潑的瑞絲還有些不適應「我以為布克特小姐會喜歡她。畢竟她一直對您贊譽有加「

「她是對母親給的學費贊譽有加」瑞絲從鼻子里哼出一聲,眼底具是不屑「只要你能出更高的價錢,你一定是她眼中的公主」

「我想是的。」喬伊莎靜靜看著窗邊的花朵附和著,卻在心底給出了否認的答案。她知道,有些東西不是錢能堆出來的。從見到布克特夫人看他們的眼神開始她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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