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貴族時代 第四章聞得

作者 ︰ 疏桐潛歌

英國的天氣一直都不是喬伊莎所能接受的,早上還晴朗無雲,不過轉眼的功夫又會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晨霧那就更平常了,清晨睜開眼楮,常見四處一片的蒼白,綿綿密密的,有些叫人透不過氣來。在這樣的時候,陽光就便的分外可愛,也分外叫人珍惜。

拿起昨日沒翻完的書本,喬伊莎在陽台上架了張椅子,繼續坐著翻書。和風暖陽、秋高氣爽,這樣的也天氣總是能叫人心情好。當然,如果沒有花園中多出的那幾個人就更完美了。

這幾日,布克特夫人介紹的那幾個「貴婦」時常來找威廉森夫人說話,或者是一起喝下午茶。每次威廉森夫人都興奮的不行,絮絮叨叨的跟她說著她們外出時情景,並不止一次的贊嘆著她們是如何的友善,她們相處的是如何融洽。

起初喬伊莎還有心听上幾句,心里總是對那幾個女人的企圖有所懷疑,但听了一堆沒營養的廢話,加之確信他們相處沒有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後,喬伊莎也失去了耐心,對威廉森夫人的念叨總是左耳進右耳出。

「你看,那幾只母雞又過來了,看看他們的嘴臉,還真討厭「瑞絲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隔壁的陽台,正雙手環著凶,滿眼嫌棄的看著花園中的幾個人。

喬伊莎放下書本,往下一瞧,恰好看見那幾個女人笑成一個團,而威廉森夫人也不知他們在笑什麼,也跟著在一邊呵呵呵陪著傻笑。

喬伊莎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又是威廉森夫人鬧了笑話還不自知。垂下眼簾,好像沒听見瑞絲之前的抱怨一般,禮貌的笑著沖她問好、「瑞絲小姐的課都上完了嗎?」。

瑞絲撇撇嘴,對那些課程也不是很感冒「當然,不然,門多查夫人怎麼可能讓我離開她身邊一步?」

喬伊莎想到門多查夫人對她的贊譽,不禁也笑了出來「我想門多查夫人听了之後會很傷心的,瑞絲小姐」‘’

瑞絲不禁抬手捂住額頭,夸張的嘆息著「哦,上帝,請你繞了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討厭那個老巫婆,還有,親愛的喬伊莎,我想我們應該算的上是朋友,別總是叫我瑞絲小姐行嗎,叫我瑞絲吧」

喬伊莎給書本放一邊,抬眼看著瑞絲俏皮的眨了眨眼楮「我想布克特嬸嬸不會願意看到我們如此親近不是嗎?」。她曾無意間听到布克特夫人警告瑞絲不要和她太接近。至于這個無意是真的,還是擺明了說給她听就不得而知了。

「我為什麼一定要她高興?」瑞絲出口的話不免有些憤憤。青碧的眼楮亮晶晶的,就像是最清澈干淨的湖水「我可不要和她們一樣,以後拿下巴看人,每天重復著單調的生活而且,為什麼一定要事事听她的」

喬伊莎對此只報以一笑,溫淡的藍灰色眸子靜靜看著跟前活力四核的小女孩兒,倒是沒真的以為瑞絲是有多喜歡她。她對她親近,除了在家里沒有同年的女孩兒外,更多是因為心中的那點小叛逆。她在明面上不敢反抗布克特夫人,所以,在只能在暗地里反叛,布克特夫人越是不想她和喬伊莎親近,瑞絲便越是喜歡找她,就像是個鬧脾氣的孩子,執拗的厲害。

「當然,我知道,我現在還小,無法主宰我的人生」瑞絲聳聳肩膀,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但是總有一天,我會過山我想要的生活,「

瑞絲的眼楮亮的亮燦燦的,對長大後的生活充滿了向往。她此時就如一匹在眼光下歡快奔跑的小馬,肆意張揚,驕傲難馴。

喬伊莎竟不禁生出幾分的降羨慕,不禁出口多問一句「但是,瑞絲你知道的,世界上許多事情都不是我們所能掌控。」

「哦,當然,」瑞絲聳聳肩膀「誰也不知道將來是什麼樣子,但因為將來不知道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意志消沉,這太愚蠢了。最重要的,還是我現在想要什麼」

瑞絲神采飛揚的揮舞著手沖喬伊莎比劃,「你知道嗎?如果將來我能自己做出,我要開一個馬場,可以飼養很多可愛的小馬駒,而且,我再也不想見到那些虛偽的貴太太們了「

「哦?為什麼?」

「沒發現嗎?他們說話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瑞絲仰著頭,努力伸長了脖子,用下巴對著喬伊莎,泛出眼白,掐了怪聲怪氣的詠嘆調說道︰「哦。看看這是誰?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她自己模仿完,還不忘翻了個白眼,哼出一聲「我十分懷疑,他們的下巴仰到那個高度,是不是還能看見他們口中可愛的小姑娘「

她那搞怪模樣,終于叫喬伊莎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藍灰色的眼楮微彎著,眼底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笑意,瞬間柔和了她的五官。叫瑞絲看的一怔,跟著便拍著手笑道︰「你看,你這樣笑著多好看。「

喬伊莎只自顧的笑著,對此不做評論。其實她的五官在中國人眼里還是不錯的,甜美清新。再襯著那頭像海藻一樣的發絲,看上去活像一個可愛的洋女圭女圭。但是在外國人眼中,她五官的平板了一些,不及時下女孩兒的面容深邃,但不出老倒是真的,至少和瑞絲站在一塊兒,人家一定會認為是瑞絲大一些。

「瑞絲,親愛的你在那兒做什麼?」布克特夫人不知什麼時候進了瑞絲的房間,見瑞絲和她聊天,語氣中帶了幾分嚴厲。

喬伊莎收了笑容,听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不過眨眼的功夫瑞絲身邊便多出了一個婦人,她眼底微暗的看了喬伊莎一眼,又轉身訓斥瑞絲「瑞絲,門多查夫人教過你淑女該遵守的禮儀不是嗎?你難道忘了,打擾人看書是件十分無禮的事情?」訓斥完瑞絲,布克特夫人又掛著矜持的假笑沖喬伊莎道歉。

「真是抱歉,喬伊莎,瑞絲打攪到你了。」

喬伊莎掩下眸子,微欠了欠身「您言重了夫人。」

瑞絲站在布克特夫人身後,沖她做了個鬼臉,又撅著嘴不清不願的跟著布克特夫人回了房間。

一直到兩人的腳步聲都不可聞。喬伊莎才合上書本,心緒起伏不定。半響,喬伊莎嗤笑一聲,低頭喃喃自語「你在逃避什麼?全然無視就能回去嗎?就算在不喜歡,你也生活在這里……安暮(喬伊莎的本名)你連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都不如了……

威廉森夫人和那幾位貴婦人的關系越來越好,除了喝茶聊天之外,也漸漸開始相約著一起逛街。喬伊莎經常能看見,威廉森夫人提著大包小包,滿面春風的回來。並樂此不疲的給喬伊莎展示著她的戰利品

「哦,我的小天使,你看它是不是棒極了,這是羅伊斯夫人給你選的。她說的果然不錯,沒有哪件衣服會比它更適合你」

喬伊莎蹙眉環視著地地上那一堆購物袋,有一種抬手扶住額頭的沖動「它真的很不錯,媽媽,可是我的衣櫥一定塞不下更多的東西了。」

「你不該那麼想,我的小天使」威廉森夫人拔高了聲音,幾步走到喬伊莎跟前,一把給喬伊莎摟進懷里「你要時刻記住,你是個貴族小姐,應該有貴族小姐的體面。放心,我的小天使,媽媽會給你最好的」

喬伊莎听的嘆息,也不知如何開口同威廉森夫人明說。畢竟威廉森夫人買回來的東西,有一半以上是給她的。也正如她所說的那般,威廉森夫人在極盡所能的給她最好的。只是,她忽略了他們家的實際情況。

「雖然我不想一再提起,可是媽媽,你應該知道我們搬來倫敦是為了什麼雖然父親留給我們不少東西,但是……」

「我知道,我知道,親我的寶貝兒,我知道在擔心什麼。」威廉森夫人顯然不是很喜歡這個話題,不等喬伊莎出聲就打斷了「但是我敢肯定,你父親留給的財產絕對能夠支撐出嫁,到那時候,你就不用在為這個擔心了不是嗎?」。

威廉森夫人沖她擠擠眼楮,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可愛一些「在此之前,親愛的,你一定要保持好貴族小姐該有的風度和體面,哦,我的小天使一定能嫁給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我現在都忍不住期待你的婚禮了。我想,那時候我一定會忍不住的哭泣,我的喬伊莎,我的寶貝,你出嫁我怎麼會舍得呢?」

威廉森夫人又做出那然人肝兒疼的,楚楚可憐樣兒,給了喬伊莎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可憐喬伊莎那顆小小的腦袋被憋在威廉森夫人雄偉的波濤中,差點就喘不上氣兒了。也不等她給威廉森夫人推開,威廉森夫人轉瞬又起身巴拉底下的購物袋。

「哦,我想起來了,我還給你布克特嬸嬸買了禮物呢,」威廉森夫人想起一出是一出,轉過頭,又風風火火的找布克特夫人去了

喬伊莎頗有些挫敗的坐在沙發上,看著一地的購物袋。對天真又天兵威廉森夫人,她除了嘆氣,還真不知能在做點什麼。

至晚間,威廉森夫人第二次在喬伊莎耳邊絮絮叨叨的說著她一天的見聞時,喬伊莎出聲打斷了她的話「,母親,我想訂幾分報紙可以嗎?」

「哦,我的小天使,這當然可以,可是,你為什麼忽然想要訂報紙呢?」

「你知道的,母親,一個優秀的貴族身世,不僅需要妻子擁有良好的出生,教養,智慧也是必不可少的不是麼?」

威廉森夫人雙眼一亮,跟著一把給她抱住,並親吻她的臉頰「哦,我可愛的喬伊莎,你果然是最棒的,媽媽為你驕傲」

喬伊莎正在努力的尋找可以喘息的空隙,自然對威廉森夫人的話充耳不聞。雖然喬伊莎找的借口听起來很扯,但卻是最合服威廉森夫人心意的,只這一句就叫她不再多問這不是很完美嗎?

而喬伊莎的第一步,就是從認識這個世界開始,除此之外……想盡快找到檔子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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