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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三位公子正悠閑的走在鳳城大街上。突然,一受驚的馬拖著一輛馬車狂奔而來,還是明月公子反應快,飛身上前,制住了烈馬。只見一位小姐從馬車廂里伸出縴縴玉手撩起簾子,道謝︰「多謝公子。」
明月早已穩穩地站在地上︰「小姐言重了。」
就在此時,碧雲脆生生地叫道︰「爹,你怎麼又到處留情,你不是發誓說了在也不拈花惹草了嗎?」。
秋水的臉抽了抽,俊美的臉上露出了很不俊美的表情。
明月在听到碧雲叫他爹的那一刻,身形微微一顫,乍一眼忘去還以為是微風吹動了他的衣擺。他要死了,明月悲哀地仰頭,看著天,想著他的遺言。
而那位還在馬車里的小姐听到這聲「爹」時,頓時什麼遐想都斷了。
……
客棧里,明月沉默地吃著飯,秋水有一搭沒一搭地喝一口茶,碧雲吧嗒吧嗒地刨著飯和菜。
不知秋水何時離開他們的桌,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碧雲在抬頭的時候看到了鳳城「第一大美女」︰睿郡主——掉到秋水懷里了。碧雲默默地注釋著,黑葡萄一樣的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了兩下,丟下筷子,仿佛怕步伐不夠淑女,慢慢地以蝸牛散步般的碎步走到秋水面前,扯著他的衣襟道︰「師兄,你要拋棄我了嗎?師兄,你怎麼可以這樣?」說罷還拿衣服假模假樣地模了模眼角。
碧雲正忙著假哭,看到秋水俯,直愣愣地盯著她,碧雲心里咯 一跳,完了。這回鬧大了,她悔呀,她悔。
「那個師兄,玩笑,玩笑,不要當真。」碧雲悔不當初,她當初就不該有「報復」這個念頭的,現在好了,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玩笑?」秋水臉上的表情真是千變萬化,上一刻還是嚴肅認真加激動(碧雲認為是,秋水找到整死她的借口時,他自然心理狀態的流露。)這一刻,他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還是那句話,男人心海底針。
于是碧雲吃一塹長一智,不能目光短淺,要把目光放長遠。不就是幾頓美食嘛,天下何處無美食何必吊死在天月教。
「師兄,看師傅耶。」在這個時候,那個氈帽女子和老伯正好下樓來。
「師傅。」秋水,明月,還有碧雲異口同聲道。
女子微微地點了一下頭示意,然後走到碧雲面前,輕輕地理了理她的頭發。然後牽著碧雲的手,坐回碧雲她們那一桌。
從始至終,女子的眼神一直就只停留在碧雲身上。其他人好像透明的一樣,分不到她的一點注意力。
「打擾您幾位雅興了,青衣受少主之托,請三公子回天月教。」來人正是清風的暗衛。
「師傅你看,人家這麼辛苦遠道而來,我們就幫幫他們吧。」醉翁之意不在酒,碧雲眼冒金光。
女子起身拉著碧雲準備走,碧雲瞬間就腦袋就耷拉,無精打采。
「各位請留步,青衣不是要為難各位,只是少主夫人不知為何身染怪病,如果各位能夠相助,少主一定會重謝。」青衣跪在碧雲和女子面前。
「我記得你們少主有一位弟弟,能起死回生,令白骨生肉,你們怎麼不找他,舍本逐末來找我們?」明月問道。
「少主夫人的病好像是有邪物作祟。少主得知三公子剛幫著睿王府解決了類似的問題,所以想請三公子幫幫忙,我家少主和我天月教上下必當謹記您幾位大恩大德。」青衣不屈不撓,擲地有聲。
「我們行程滿了,現在沒空。」秋水尾隨氈帽女子越過青衣。
自在山上。
碧雲坐在樹上,腳懸空地吊著,晃呀晃,晃得樹上的鳥兒飛得遠遠的。「啦啦啦……」她在樹上玩兒得不亦樂乎。
「咦,你不是天月教那個……」天月教的少主清風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碧雲身邊的。
「對」
「對啦,你們家夫人的病怎麼啦?」
「不好」
「要我幫忙?」
「要」
「嗯,我也挺懷念你們那兒的伙食的。」
「那勞煩二公子了」
「可是我該怎麼說服他們呢?我說的話都沒重量感耶。」碧雲無辜的望著他。
「軟的不行來硬的。」
「怎麼來硬的?你不一定打得過我師兄師弟哦?」碧雲好心的提醒他。
「我想請姑娘幫個忙?」
「你說吧,幫的上我一定幫。」
「只要二公子配合。」
「好吧,我配合。」
「多謝二公子。」
「那個,大哥,這是?」清風的劍正架在碧雲的脖子上。
「二公子,清風為了月白不得不得罪了。」
「那好吧,我是不是應該嚎兩聲引起注意?」
「最好加點內力,那樣傳得遠一點。」
「……師兄……師弟……」碧雲很賣力,「怎麼都沒反映?」
「二公子,你的語調不對。」
「嗯,對呀,該悲慘一點。」碧雲謙虛的受教,「救命呀,救命呀,有一個武功高強的壞人要殺我了。」
「嚎什麼呀師姐?」明月氣定神閑的邁著步,秋水隨後。
「喲,這不是天月教的少主嗎?到我們這兒來練武,你們慢慢玩兒,我和明月還把那半局棋下完了在來陪你們玩兒。」
「看來我高估了二公子在各位心中的地位了。」就在清風說話的當頭,他的劍在碧雲的脖子上輕輕的一滑。
碧雲感到有一股溫熱的液體沿著脖子往下留,然後是一陣綿綿的疼痛感在吞噬她。
「我說清風教主,我們不是勾兌好了的嗎?你怎麼能這樣?」碧雲小聲地說。她頭有點暈了,十分惱火,然後對著秋水說,「師兄,明年的今天多給我燒點錢,不要吝嗇呀。」
「大公子,小公子,二公子我帶走了。」
「你也太不厚道了。」就在說話的檔子,碧雲像是被一陣風帶走了一樣,原來這人輕功如此好,找個時間學學。
天月教。
「二公子,這是杜軒微的藥,你抹上吧,效果應該不錯。」事後彌補,看在伙食的份上,碧雲決定原諒他。
「可以讓我看看夫人嗎?」。歸根結底,碧雲還是個孩子,打她一巴掌,給一顆糖就好了。
「可以。」
長孫月白躺在床上,面色慘白,毫無血色,平日里那雙充滿希望與生機的雙眼也緊緊地閉著,完全沒有生的氣息。
碧雲站在床邊,望著清風,卻發現他滿眼都是疼惜,毫不掩飾。
碧雲拔出刀,「你相信我嗎?」。清風點了點頭。
碧雲刀在長孫月白手腕動脈處微微一震,長孫月白的血流淌出來,可是根本不像是一個有鮮活生命的人所該有的鮮血,暗紅,看上去就像要凝結成塊一樣。碧雲又在自己手上劃了,鮮血就像是罌粟一樣,汩汩流著。碧雲讓自己的血順著長孫月白割破的手腕與之交匯。
長孫月白的面色開始轉紅,而碧雲的臉上的血色卻在一點一點消逝。
第二天,躺在床上的人換成了碧雲。
長孫月白,在旁邊捧著湯藥,噓寒問暖︰「是不是還很難受?」
「不難受,姐姐,我餓了。」
「我叫廚房馬上給你準備吃的。」
「姐姐,我要吃烤肉,烤牛肉,最肥的那種。」
「不行」
「姐姐,你好狠心,就是一點肉嗎,都舍不得給人家吃。」
「不要耍寶,乖乖的,等你身體好了給你烤全牛。」
「說好了」
「說好了。」
碧雲一口一口地喝著藥膳,嘴里淡得想要咬人。就在這時候門口站著一個約莫著5歲的小女孩兒,很是可愛。
柔軟順滑的頭發,眉如柳葉,兩顆星星眼忽閃忽閃地,鼻子細巧挺秀,櫻桃小口一點點,微微一笑頓時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小牙。渾身上下都透著靈秀的氣息。
這妹妹一點也不認生,很是自來熟,走到碧雲的床前,很嫻熟地爬上床,脆生生的道︰「姐姐,我好喜歡你哦,你長得好好看哦,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你就覺得你特別親切。」作風很是老練,完全不像是一個5歲的小娃兒,真真像是一個妖孽。碧雲扒了扒臉,什麼時候自己成了她口中的「好好看」還「好喜歡」?
碧雲身上被這個百爪魚給巴了個嚴實,完全不知道狀況。好在旁邊的長孫月白開話了︰「玉魄,碧雲姐姐現在身體不舒服,快從碧雲姐姐身上下來。」
「人家喜歡碧雲姐姐嘛~」小娃兒撅起小嘴,手腳倒是暫時從碧雲身上落下來了。
長孫月白剛一出去,小娃兒就小聲地在碧雲耳邊說道︰「姐姐,我覺得你人好好哦,我以後都要跟姐姐玩兒。」
「好啊」碧雲真的還沒有遇到過人這樣跟她說過話呢,小娃兒的聲音甜而不膩,脆而不尖,在心窩里蕩漾著。明明就听的出這是個馬屁精,可是啊,碧雲就是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真真是個妖孽,要逆天的那種。
「姐姐好好休息,玉魄不打擾你了,玉魄去找滄浪伯伯玩兒」說著小娃兒跟她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