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分手時,羅運生為何首峰租了一套房子。房子離河邊不遠,出了門,下了樓,出了小區大門,就是繁華的街頭。房東是羅運生的熟客,經常在他手里修車,和他關系相當不錯。第二天,他們在公園里踫頭了。羅運生通過那個向他介紹高利貸的熟人了解到︰那個放高貸的自從從羅運生手里收到了兩萬元後,感覺到想從羅運生手里再收利息錢,已經是很困難的了,于是,發高利貸者按照他們訂立的規矩,將這筆所謂的利息款承包給了虎哥。意思就是說,只要虎哥能收到這筆錢,大家對半分;如果收不到,出了什麼事情,全由虎哥承擔。看樣子,只要虎哥在臨山一天,羅運生和何首峰的日子就不好過。
何首峰望著羅運生,對他說道︰「師傅,情況已經很清楚了。臨山雖大,卻無你我立腳之地。現在已是你死我亡的斗爭,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是下決心的時候了,不能再猶豫不決了。」
羅運生狠狠的點了點頭︰「遲早是死,不如拼個魚死網破。說不定,還有我們一條生路。」
接下來的幾天,兩個人偷偷的跟上了虎哥。通過幾天細心的觀察,他們發現虎哥是個很怕死的人,出門在外,處處小心,在他的周圍,經常跟著十多個兄弟。這些爛仔,身邊長期帶有砍刀火槍,只要哪里發生了什麼糾紛,他們就象蒼蠅聞到了腥臭味,不顧一切的沖上去分一羹肉湯。大家背後都叫他們地下‘110’,就是說他們行動快,出手狠,名聲壞。
跟了幾天,何首峰發現他們有個規律,每次在行動後,都要找一家好一點的酒家慶祝一下,再到夜總會樂一樂,到了晚上十二點左右,他們才各自分手回家。能夠對虎哥動手的時間,就是在他喝得醉醺醺,回家的時候。那個時間,是虎哥防守最松的時候。時間已不多了,再過兩天,就是約定還款的日子。何首峰看到羅運生著急的樣子,示意他不要急,要有耐心。到了晚上,何首峰讓羅運生去偷一部汽車,動作要快,自己跟著虎哥不放,尋找最佳時機。
到了晚上,虎哥和往常一樣,帶人在外了難回來,借機帶著幾個兄弟在酒家胡吃海喝一頓。如果不出意外,這群人就會象往常一樣,酒醉飯飽後,又會到哪家夜總會尋歡作樂。就在這時,出了意外,這群人飯還吃完,就出了酒家。虎哥邊走邊接電話,滿臉帶著殺氣,他一出酒家,把手一指,所有的人上了一台能坐八個人的微型車。這時,天還剛剛黑,街上華燈初上,到處都是要歸家的路人,馬路上更是車水馬龍。何首峰看著微型車起步了,扯腿就跑,沒跑幾步,就跟不上了。他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根本就無法跟上去。正在他著急的時候,一台軍用吉普車停在他面前。何首峰往里一看,羅運生正向他在打手勢。
上了車,何首峰給他指引了一個方向。過了一會兒,兩個人看到那輛微型車了,緊緊跟了上去。車子在繁忙的街頭上緩緩的移動著,兩部車中間夾雜近十部車。百忙之中,何首峰問羅運生︰「動作挺快,從哪里搞來的車?」羅運生興奮的說道︰「我在街上溜了很久,一直不敢下手。眼看時間不多了,心里確實著急。後來,我轉到一家大酒店的停車場,看到這輛軍用吉普車停在那里,門都沒有鎖。我裝著要吃飯的樣子,在酒家內打了個轉,看到兩個身穿軍服的軍人,帶著兩個相當漂亮的美女在吃飯,幾個人正打得火熱。我估計,他們這餐飯沒有幾個小時,是拿不下來。于是,我毫不猶豫的出了酒家的門,大搖大擺的上了車,扯下打火電線接了起來,發動車子就走。出停車時,我看到幾個保安站在那里,心 的跳,沒把我嚇暈過去。出口子的時候,那些保安看都沒有看我一眼,把欄桿搖起,就將車子放行了。嚇得我出了一身大汗。我終于知道,做賊這麼容易。」
天越來越黑了,街上的車輛反而越來越密集。他們開著吉普車緊緊跟著那輛微型車,卻又不敢跟得太近。微型車走走停停,在市內轉圈子。有時,虎哥帶著人拿著家伙沖進路邊的店子,對店老板恐嚇一翻;有時,又帶著人沖入居民家,在里面打砸一番。看他們這個樣子,一定在找什麼人。就這樣,微型車在市內停停走走,不知不覺的出了市區。何首峰利用微型車停車的空隙,從附近的藥店和商店買來了一次性使用的手套和女性長絲襪。
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鐘的時候,微型車終于停在一個郊區的民房旁邊。這一次,他們沒有全部下車,而是讓一個爛仔先模上樓,看看要找的那一家有人沒有。這幢民房有三層樓高,大部分已經關燈睡覺了。過了一會兒,那個爛仔從樓道里鑽出來,向微型車打了個人在家里的手勢。那些人‘嘩’的一聲,全部下了微型車,個個手拿凶器,如狼似虎的沖進樓房。何首峰怕這攤人發現被人跟蹤了,沒敢將車開得太近,只是遠遠的看著。
已是午夜時分,聲音格外傳得遠。一陣猛烈的砸門聲音,傳得很遠,中間夾雜著一個女人的喊叫︰「快跑,討債的來了。」就在這一剎那,三樓的一扇木窗打開了,一個男的從三樓上跳下來,腳一著土,飛快的就鑽進了這幢樓房邊上的一個巷子里,左鑽右拐,眨眼就不見。那群人追下樓來,沒有看到那個男人,個個罵罵咧咧的。沒過多久,他們看到虎哥和一個馬仔拖著一個年輕的女子從樓上下來。虎哥抓著那個女子的頭發,邊走邊拖。那個女的不停的掙扎,又哭又叫。這哭喊聲驚醒了附近的幾戶居民,他們從房子的窗戶里伸出頭來,一看他們這個架式,嚇得個個將頭縮了回去,關上燈火,當作什麼也沒看到。
虎哥將那個女人拖下了樓,一腳把她踢上了車。那些馬仔往車上一擠,就開著車離開這里了。這一次,微型車沒有回市里,而是繼續往郊區開,拐入一片很大的樹林。這一下可難為何首峰兩個人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跟進去。何首峰想了一下,讓羅運生留在車上,戴上一次性手套,把兩個人留在車上的指紋處理掉。他下了車,小心翼翼的沿著公路向前模索過去。
大概走了幾分鐘,何首峰看到樹林中有一片很空曠的地方,那輛微型車就停在那里。車燈是打開的,那群人圍在微型車邊上,從車上拖下那個女子。那個女子被從車上拖下來,非常的驚恐,她蹲了身子,將自己蜷縮成一團。一個爛仔狠狠的踹了她一腳,將她踹翻在地。那個女的驚恐萬狀,連忙從地上爬起跪下,向周圍的爛仔求饒︰「各位大哥,欠錢的不是我,是我男朋友,跟我沒任何關系。你們就是打死我,也拿不到錢。」
虎哥從身上掏出一根紙煙叨在嘴上,一個馬仔拿出打火機為他點著了煙。虎哥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吐在那個女子的臉上,對她說道︰「說吧!你男朋友躲哪里去了。」那個女子聲淚俱下,向虎哥苦苦哀求︰「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他逃到哪里去了。求你放了我吧!」虎哥冷笑一聲,將煙頭狠狠的按在那個女的露著的手臂上。那個女的發出了一聲慘叫聲,全身象篩子一樣的顫抖。虎哥彎下頭來,聞了聞那個女子手臂燒焦的氣味,露出了滿意的神情,他問那個女子︰「現在知道了吧!」
那個女子放聲大哭︰「各位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們開開恩,發發慈悲,饒了我吧!都是我不對,我不該讓他逃跑。你們讓我回去,我一定想辦法找到他,讓他向各位大哥賠禮道歉,還了各位的錢。」虎哥輕輕一笑,哼了一聲︰「你拿我們當三歲小孩糊弄,太不量力了。不錯,口比較硬,不給你一點歷害,你可真不知道你虎哥是干什麼的。來人,把她的衣服給我拔了,我看她說不說。」那些爛仔發出了婬笑聲,不顧那個女子的哀號聲,粗魯的將她踢翻過去,一把將那個女子按在地下,抓手的抓手,抓腳的抓腳,月兌衣的月兌衣,拔褲的拔褲,一下子將那個女子身上拔得干干淨淨。
那個女子又哭又鬧,腳蹬手抓,還是無法阻止那些爛仔的暴行,她只好將自己縮成一團。虎哥哈哈大笑︰「快說吧!要不然,你今天晚上的任務就會相當繁重。告訴你吧!我的兄弟們好久沒玩過為要錢的女人了。要是再不說,我也阻止不了他們了。」說完,他哈哈大笑,兩只眼楮肆無忌憚的在那個女子的胸部上,大腿之間游蕩。那個女的萬分驚恐,坐在地下,不住的往後退。無意中,她手中抓到了一把樹葉,狠狠的向他們丟過去,爬起就跑。那個女子的鞋已讓那些爛仔給拔掉了,哪里跑得動。那些爛仔吹著口哨,發著婬笑聲,緊緊跟在她後面,不時的用手在她身上亂模亂捏,引起她一陣陣哭叫聲。
那個女的哪里跑得動,越跑越慢,眼看就要力不從心倒在地下了。何首峰看著這一切,心如火燒的一樣難受。然後,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赤身的女子會向他藏身的地方跑過來。他頭腦一熱,沖了出去,用手抄起那個女子,扛在肩膀上就跑。那些爛仔愣了一下,沒想到樹林里還躲藏著人。就在這一愣的時候,何首峰已沖出十多米了。他在部隊就是有名的飛毛腿,常常帶著百多斤的裝備跑。雖然坐了幾年牢,功夫一點都沒挪下。
那些爛仔一遲疑,紛紛掉頭跑回微型車,掉轉車頭就追這兩個男女。那個女人在何首峰的肩膀上不停的催何首峰快跑,不時的回頭看看那輛微型車。不管何首峰跑得有多快,終究跑不過汽車。眼看那輛微型車的燈光將他們籠罩住,越來越近。不出一刻,微型車就可以追了上來。就在這時,吉普車在前面出現了。何首峰不敢上車,而是向羅運生打手勢,告訴他後面有追兵,快跑。他也不管羅運生看沒看清,只管繼續往前跑。
就在一瞬間,他听到了‘轟’的一聲巨響,兩台車子相撞了。何首峰不敢停下來,也不敢去看羅運生出了什麼事情,而是拼命的往前跑,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