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月醉的死豬一樣,睡的迷迷糊糊的,覺得有水「嘩」地一聲就潑上了他的臉,他一激靈,睜開了眼,他看見的這張臉如果是醉前離他這麼近,他的心里一定會忍不住直鬧騰,可是想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開心得像個小母雞咯咯咯的,他立馬就在心上豎起了籬笆,那籬笆還是帶刺的。「喲,妞,哼,深更半夜跑到我床前,想用美人計嗎,本少閱女無數,對你這種又狠又冷的妞不感興趣,當然你如果來個霸王硬上弓,我也能將就配合你一下。」說著,墨月就從濕黏黏的鋪上坐起來,突然發現自己的衣衫大開著,他一把掩上衣衫,拍著床鋪痛心疾首地低呼︰「天啦,我被非禮啦,奇恥大辱啊。」忽然他抬頭盯著如塵說︰「誰非禮我的,莫非你白大小姐饑不擇食,也不等我酒醒就想把我吃了?」
「啪」地一聲,墨月挨了一嘴巴子。如塵一直就是嘴角帶笑,那麼意味深長地看著墨月,此時听墨月一番胡言亂語,她忍不住甩出去一巴掌,然後依舊用曖昧的目光盯著墨月看。
「怎麼了,我有這麼帥嗎,還是還沒看夠我結實的胸膛?」墨月說著掩著衣衫的手也松開了,敞開著胸膛,一臉邪眯眯的笑︰「妞,沒看夠,繼續看,過了今晚,哼哼,千金不賣」
「墨少爺,你不是閱女無數嗎,知不知道你今晚差點被女閱了,你丟人丟到家了啊,我都替你害臊。」如塵開口了。
「……」墨月瞪著如塵,「我被女閱了?誰閱我,我房間現在就你,那就是你嘍。」
如塵丟下句話︰「雞窩門掩好,跟我走。」然後,自顧自走出了房間。
雞窩門?墨月還沒明白,他一跳下床褲子就滑到腳脖了,才恍然,心里暗恨道︰妞,我在你面前怎麼就是威風不起來呢,這麼狼狽的形象也被你預料了,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他揪著褲腰轉身看見自己的褲帶及佩帶都在地上,不禁汗了,天哪,我不會真被女閱了吧。
出了房門,看見如塵在隔壁的房門口等他,進了隔壁的房間,墨月赫然看見應柔衣衫不整地被綁著扔在床上。
「這……」墨月望著如塵一臉的疑問。
「沒什麼這,我來的目的就是阻止她上雲山。」如塵說,「她正準備閱你呢,解了你的褲帶了,看著那個啥的很忘情呢,毫無防備地被我點了穴道。」
墨月瞪著如塵︰「妞,君子不乘人之虛,你可一點也不君子。」
該死的,你倒希望我做君子,你好不費吹灰之力就被妞上了。如塵哼哼了兩聲說︰「墨少爺,你和她一同進店,一桌吃飯,還差點一床睡覺,為免你放跑妖女的嫌疑,我也要把你綁了。」如塵說著就拔出寶劍︰「為了不讓你說我不是君子,我允許你反擊,直到你心服口服地被我綁上。」
「好,妞,哥哥就陪你玩幾招,你等我回房拿刀,我們外面打去。」墨月整理好衣衫,系緊腰帶扶正佩帶,一臉的無所謂。
「不行,我們出去了萬一應柔跑了怎麼辦?」如塵不動,反而坐下了。
墨月說︰「你點了她穴道,又被綁著,她怎麼會跑?」墨月體內殘留的酒精使他興奮著,想到裝著不會武功時被她整的那麼慘,今天終于有個名正言順的機會報仇雪恨了,他可不想錯過,于是就一疊聲地催促如塵︰「妞。我去拿刀了,快走啊,把門鎖好即可。」
但看客棧後二里之外,月光微微,樹影綽綽,秋蟲低啾,秋寒陣陣。如塵和墨月拉開距離對峙著。
「亮招」如塵說。
「切,我是男人,沒有男人先打女人的,你就自以為強大吧。」墨月懷抱寶刀,傲然而立。
如塵揮劍沖上去,墨月雙臂抱刀,左躲右閃了幾下,才握刀在手,刀劍膩纏起來。
如塵是女子,力氣上會吃虧,因此使劍,用的是巧勁,而墨月身姿輕靈,刀法嫻熟,刀路密不透風,且刀刀帶著壓頂的力度,如塵竟始終進不得半寸,一邊翻飛躲閃,一邊在心里暗暗贊嘆,這個大墨魚,枉他裝作不會武功被我欺負,這麼俊俏的身手,這麼漂亮的刀法,怎麼能忍住不亮的呢。
第一次和如塵過招,墨月就從心底里嘆啊,別看她在白家大院,一副管家婆樣子,耀武揚威的,原來還真是有值得驕傲之處,不僅一身功夫不是一般妞能所及的,還會管家管人,女紅也做的那麼好,美色更是絕世稀有,就那一雙水靈閃亮的杏楮就能淹死千軍萬馬,此女子凡塵難有,不知將來能在哪個男人的身下屈服。
這兩人在心里惺惺相惜著,面上卻都各自擺出你傲我比你還傲的姿態,彼此招招相逼,毫不手軟。
酣戰已久,不分勝負,墨月心下過癮,所以面上優哉游哉,如塵急了,她怕時間太久客棧那邊出個什麼意外,可是墨月那刀法簡直找不出絲毫破綻,她一急躁,劍路開始露出破綻,墨月的刀尖飄過,如塵衣襟上的第一粒布紐扣被劃開了,如塵定了定神,沒幾招又被墨月挑開了第二粒紐扣,這廝對解女人的扣子倒很在行,如塵有點發窘,于是大聲喊停︰「墨月,好刀技,我們改日再較量,我現在有點心神不定的,有種預感,要出事,快點回去。」
話落,撤身就走,墨月只好跟上,兩人飛身疾走,轉眼就到了客棧,如塵開了鎖,第一眼望向床上,應柔不見了。
如塵提劍撲向開著的窗,外面,月牙已西沉,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如塵回頭看了一眼墨月,一縱身從窗口躍出,墨月跟著飛出去。
如塵的身影飛速掠過一片片瓦屋,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目標,駐足四望之時,卻有一人影正從房頂飛速越過,背上似背著一人,如塵閃身撲去攔截,墨月跟上,剛剛過了幾招,就听對方口中低呼到︰「如塵,我是清音。」
「清音,你怎麼來了?」如塵長出一口氣。
「白家不見你,我就追來了呀。」
「你背的什麼人?」墨月問。
「嘿嘿,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西風閣乘空偷走了應柔,沒想到我跟著又劫了回來。」
「不能回客棧了,找僻靜地方先把應柔藏好。」如塵果斷決定。
……
天已經亮了。
小鎮邊上一個破廟里,幾人席地而坐。應柔被扔在草窩上,穴道依然沒有開。
墨月忍不住問︰「你們抓著應柔想怎麼樣啊?」
「不怎麼樣,就是不許她上雲山。」如塵抬眼望了墨月一眼︰「我有個問題不明白,你現在坐在這里到底算我們一邊的呢,還是算應柔一伙的呢?」
墨月白了如塵一眼︰「我中立。」
「不是吧,你已經救了她一次了,還想再救一次吧?」
「我不知道你們個中原委啊,我要明白誰正誰邪,我昨天救她,是因為一個女人不明原因地被四個男人圍殺,那不公平,四個男人打一個女人,本身就不是什麼好鳥。」墨月眉上揚,嘴角上翹,很是自以為是。
清音告訴了墨月︰應柔此次上雲的目的是取練火龍風的第二樣法寶「火龍丹」。
淨塵大師說了,雲山邪招火龍風,是雲山遺傳下來的邪功,只有從雲山小鬼到雲山小仙、雲山大仙、雲山上仙,雲山上上仙等位子慢慢升到雲山大神,才可以從老母手中得到火龍風秘笈,修煉火龍風,練火龍風的歷屆弟子中只有一人練成,其後的十二人皆走火入魔,致使連續數界雲山弟子無人再敢涉足,此次玉面狐狸專心研習數載,火龍劍已經到手,修煉火龍風的最後一關是吞服雲山老母煉丹爐練出的火龍丹。
據說一百多年前練成火龍風的雲山弟子,用火龍風成功幫助安王攻佔了皇宮,最後卻敗在一對童男童女的手中,致使安王篡位大計慘敗。
墨月明白了,素聞玉面狐狸爭強好勝且蛇蠍肚腸,常常為了追蹤江湖留言而四處索命。這樣不容易練成的邪功,一旦被玉面狐狸掌控,江湖上難免又要掀起更大的腥風血雨。
「我不會救她的,你們放心。」墨月表態了。他的身後,應柔盯著他背影的眸光突然暗淡了。
清音上街查探消息去了,如塵靠著一尊破佛像閉目養神,墨月把應柔扶著靠牆而坐,自己則靠著另一面牆兩眼望著屋頂。
這時,飄來一陣悠揚的笛音,如塵睜了下眼楮,墨月側了側耳朵,應柔動了動……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如塵突然覺得頭暈眼花,墨月急忙捂著耳朵對如塵說︰「妞,快捂上耳朵,雲山的魔笛,不能听。」
如塵捂著耳朵跳了起來,可是那笛音並不模糊,依然直往耳朵里鑽。
「妞,用內力相逼」墨月立即坐下運功,如塵迅速從荷包里掏出一顆藥丸填入墨月口中,那是搜骷髏山那天龍哈發的,墨月並不知道僅此一丸。
開始運功對抗,魔笛卻像鑽入了軀體,然後一根根挑著大腦里的神經,如塵做不到心身歸一,時間上也晚了許多,部分神智已經混亂了。
廟門吱呀兩聲大開,一個女人口吹長笛立于門口,陽光從廟門外投射在她的身上,給她淺綠色的衣服瓖了一圈金邊。
「青鸞大神「應柔兩眼發亮,但是她穴道未解,無法喊出來。
如塵再也支撐不住,終于倒地,嘴里里流出血來。
墨月握刀在手護住如塵。
青鸞的腳下開始彌漫起青煙,那煙漸漸散開,墨月只覺得異香撲鼻,卻並沒有感覺身體有其他異樣,他是不知道如塵拍進他口中的拒毒丸是專拒雲山眾毒的。
青鸞大神看墨月並無中毒的樣子,只好揮著長笛刺向墨月,青鸞大神並沒有把面前這小子放在眼里,但幾招過後卻覺得這小子刀法並非尋常,突然她沉聲問道︰「段一刀是你什麼人」
「是我師父。」
「你師父現在哪里?」
「無可奉告。」
墨月緊盯著對方的招式,不敢有絲毫的輕視,面前這女子三十七八歲樣子,看刀法就知道出自師父段一刀,應該和師父熟悉,是故交還是敵手倒猜不出。
此時,突然又涌進來六七個女子,有年長的,有年輕的,其中一個面色威嚴,其余人皆立于左右,想必是頭,只听她低聲喝道︰「青鸞且先住手。」
「是,老母。」青鸞收了笛子退到門口。
雲山老母?墨月心下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