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地一聲,兩人站立不動,終究是阿飛的劍要快一點。在荊無命迎來的瞬間,阿飛手腕一挑,劍尖又抬高七寸,同時微微側身,避開咽喉要害。阿飛那鋒利的長劍劃破了荊無命的肩頭,帶起了一溜血花,然後洞穿了他的脖頸,自左鎖骨處穿進,自右耳處穿出。而同時荊無命的劍從阿飛脖子左側次過,留下了一道血痕。
荊無命那灰白的眼楮像死魚眼一樣地突出眼眶,卻是真正地變成了死人眼。但是阿飛卻看到荊無命的竟然恢復一絲神采,就好像終于得到了某種解月兌一樣。隨著生命的消逝,荊無命力量流失,手中長劍「當!」地一聲掉落在地。
荊無命喉頭滾動,艱難說道︰「你、真、地、很、好!」
五個字,每說一個字便有一蓬血舞自斷裂的血管處迸發出來,在冬日的陽光下顯得極其清冷、美麗。話說完,荊無命的頭顱便垂了下去。阿飛輕輕地抽出長劍,仔細將劍擦好插在腰間。這柄劍還是文瑞花了二百兩銀子為自己買的百煉鑌鐵打造的松紋劍。當時文瑞見到這柄劍是還高興地說這已經不是鑌鐵了,而是大馬士革鋼。
什麼是大馬士革鋼阿飛不懂,他只知道這柄花了二百兩銀子的卻是異常鋒利。其實當時阿飛很有些頗不以為然的,他認為只要自己夠快、夠準,什麼樣的劍都一樣。但是文瑞卻堅持說高手相爭,特別是踫到與自己實力相當的對手,劍的好壞往往能決定勝負的關鍵。現在看來文瑞當時的話實在正確,若是今天換了自己塊破鐵片,那麼現在死掉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阿飛模了模自己的脖頸,好在只是擦破了皮,沒有傷到筋脈和血管。阿飛走回馬車,找了金瘡藥灑在傷口上。除了遇到第一撥匪徒比較驚慌外,這一路行來三個車夫對這樣的爭斗也不再害怕了,一來阿飛他們給的佣金非常豐厚,每人足足一百兩銀子。二來兩位雇主武功實在很高,每次死的都是土匪,安全用不著擔心。
見阿飛又一次解決掉攔路的強盜,也不用吩咐,三個車夫呵斥馬匹繼續前進。他們牽著馬小心地繞開死了卻依然站立不動的強盜,繼續朝洛陽進發。片刻之後,天上慢慢地飄起雪花,漸漸地將荊無命變成了一個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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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紅在滄州城已經轉悠了大半個月了,這次他的目標卻是滄州府紹家。這紹家在滄州府甚至整個河北道還是有些名氣的,皆因紹家世代經營著皮貨生意,整個河北道有一半的貨物都被紹家壟斷。但是紹家深知為人處事之道,平時行事非常低調,非豪商巨賈是不知道紹家的底細的。
紹家與官面關系極好,每當大災之年便會捐贈不少銀兩,讓官府出面救濟災民,這樣朝廷有了面子,地方官員也有了政績,自然對紹家的生意都有照顧。而且因為紹家本事也涉及武林,家傳的通背拳練到大成也能達到一流高手境界,所以紹家和江湖人士都保持著極好的關系。有黑白兩道照顧,所以這些年來,家族生意竟是未曾出過什麼大的紕漏。
可以說紹家應該沒有什麼仇敵才對,但是一點紅卻接到了紹家的任務。雖然有點疑惑,但是一點紅還是準備認真的執行。殺手樓的規矩,殺手接到命令後只有兩種選擇︰送任務目標去見閻王,或者自己去見閻王。
這些天,沒晚一點紅都潛伏到紹家屋頂,細細地查探著紹家的地形。由于紹家做人的低調,這是一處只有三進的院子,前院是店面和一些庫房,放置一些皮毛,睡著幾個當值的伙計。中院則是僕人伙計們的住處,後院才是紹家主人家眷的臥房,一點紅早已經規劃好了執行任務的路線。先入前院將值班的伙計干掉,然後再進中院殺掉熟睡中的僕人伙計。關死前門、中門,返回後院,從後門處一路殺過去。
是的,一點紅接到的任務是滅紹家滿門,而這次的任務酬金足足十萬兩銀子。也就是說,按照樓里的規矩,自己這次能拿到五萬兩。這些錢夠自己舒舒服服地過很長一段日子了。所以這次一點紅準備的很仔細,他這些天清點過,紹家主僕大小一共五十四口,加上今天剛從外面回來的兒子,正好五十五個人。
與其他的任務給出一個期限,只要在規定時間內殺掉任務目標就完成任務不同,這個任務卻是規定了動手的具體日子,早一天不行、晚一天也不行,早了或者晚了都算任務失敗。而且給目標制訂了優先順序,在出現意外的情況下首先目標是紹家主人及家眷,然後是僕人侍女,再是掌櫃伙計。
只是自己會失手嗎?一點紅在心里不屑道,自出道這麼些年,自己還未曾失手過一次呢。一點紅感覺那個優先排名簡直是對自己的侮辱,對自己這個殺手樓的金牌殺手的侮辱!既然如此,那就再一次用鮮艷的血花來證明自己的能力吧!而所規定的動手的日子便是今天,子時。
納蘭青衣是中午剛過進了滄州城的,他先找了一家小客棧,花了一百文錢要了個普通的房間。又叫了一些飯菜,細細地吃完,才躺在床上休息起來。他知道中原一點紅之所以會出現在滄州城,就一定是結了任務來的,不然像他們這種殺手是不是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十天的。同樣做殺手生意的納蘭青衣知道,最好的殺手就是一個平凡地,不能被很多人認識的人。
進了亥時,納蘭青衣自然醒來。十八年的艱苦生活讓他已經可以掌握自己的睡眠時間了,往往他在睡覺前就會為自己定下一個醒來的時間,而且能按時轉醒。稍微吃了一點東西。納蘭青衣出了門,在大街上晃蕩了起來,現在他的腳步卻是不再那麼整齊有力,而是深一腳淺一腳地悠悠走著。納蘭青衣非常堅持原則,也很注重自己的步伐,但是堅持原則並不是呆板而不曉得變通。他現在已經不是納蘭青衣了,而是一個殺手,殺手是不能有一點不同于常人的地方而引起人們的注意的。
納蘭青衣的步子雖然看著極為悠閑,但是如果你注意到他的話,你會發現他走路非常快,片刻的工夫便能從大街的這頭走到那頭。納蘭青衣就這樣一條街一條街的走著,子時的時候,他已經從走完了東城、南城和北城。現在納蘭青衣就在西城晃蕩起來,在走到一家院子的時候,納蘭青衣突然聞到了淡淡血腥味,這是他在草原的戰場上經常聞到的那種氣味。
細心體會了一下,納蘭青衣感覺到了從門縫里傳來的那淡淡地殺氣。納蘭青衣收斂氣息,縱身上了院牆,順著越來越濃的血腥味向後院輕身走去。院子里一片漆黑,納蘭青衣運足目力,卻看到了一個正揮劍殺人的身影,手法相當簡單而有效。特別是那人殺了人還要在喉嚨上補一劍的手法,正是中原一點紅的招牌。
納蘭青衣就靜靜地蹲坐在院牆上,他沒有組織一點紅殺人,因為被殺的這一家人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自己救了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處,還會暴露自己。所以他就這樣看著,看一點紅與紹家家主和少主人三個人廝殺。中原一點紅劍法簡單而犀利迅猛,紹家父子的通背拳卻也極有火候,都達到一流高手境界,一點紅也不得不謹慎對待。等一點紅好不容易殺掉紹家父子,納蘭青衣也已經將他的劍法看了個大概。
一點紅將最後一個躲在牆角的侍女找到,殺掉,看看再無活口,便要離開。竟是對屋子里的金銀珠寶看都不看一眼,所謂盜亦有道,他們殺手也有自己的規矩,那就是除了任務目標以外,絕對不踫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因為雇主請你殺人,也許是為了仇恨,也許是為了錢財。若是你動了這些錢財,雇主付出了雇銀,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以後誰還來找你殺人?
然而,當一點紅踏出房門的時候,卻是一怔。因為不知何時院子里站了一個黑衣人,開始一點紅以為是自己漏掉的任務目標,但是他立刻便察覺出來,此人絕對不是紹家的。因為一點紅從那人的身上嗅出了與自己同樣的味道,殺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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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到,明天因公外出,可能要耽擱一天。請兄弟們諒解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