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這爹有點拽 第一百十二章 你在怕我

作者 ︰ 黯默

幾乎看到二十年後的韋寒,其實他跟韋寒很像,又有些不像,他的五官太剛硬,韋寒的五官有些偏向雲芷荷,總歸來說,韋寒比他冷酷。

戚老二突然想到老皇帝未說完的話,韋寒不會是雲芷荷跟這個杜老板的私生子吧?

天!韋寒不是韋千凡的兒子,也就是說,韋寒不是韋家的人,這太雷人了。

所謂的親情,那都是浮雲,他自己都不相信,還指望她嗎?況且,他比誰都反感舅舅這個身份。zVXC。

「哈哈哈,龍叔,你露餡了。」戚老二笑得很張狂,很欠扁。

戚老二將事情如實闡述,听完後,龍叔陷入沉思默想中。

「瑯瑯,別這麼吝嗇。」清泉般的聲間令人如沐春風,是個人都不忍心拒絕,戚瑯瑯是人,卻沒什麼人性。

「姑女乃女乃不奉陪。」別說一夜,一個時辰,戚瑯瑯都不願,身上有傷,怕傷口撕裂,不敢大力掙扎。

「主母跟小少爺都落入壞人手中,你居然還笑得出來,韋家不歡迎你這種幸災樂禍又缺德的家伙。」龍叔掃了一眼昏迷的韋寒,拎著戚老二就出去,一出門口,龍叔一臉嚴肅的看著戚老二。「別笑了,帶我去見他。」

「靠!姓韋名寒的,你還有沒有人性,有沒有危機感,妻兒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居然還睡得」看著臉色蒼白得近乎沒血色的韋寒,戚老二突然靜音了,拽著韋寒的手一滑落到手腕處的脈搏上。

「你就是用更多的華麗辭藻修飾,其結果還不是一樣。」宇文焰的靠近讓戚瑯瑯反射性的後退,她原本對宇文焰不反感,想到他與瑜瓊聯合起來算計她,在無形中開始反感他的靠近,同呼吸一片空氣,她都覺得憋得悶。

對鈴姨,他跟韋寒是一樣的,不是母親,卻勝過母親,對她的尊敬並未因二十年不見而減少半分。鈴姨是鈴姨,韋寒是韋寒,他分得很清楚。

戚瑯瑯哦了一聲,她卻不這麼想。「原來是嫉妒她。」

「瑯瑯,陪我躺一會兒。」宇文焰開口打破死寂。

在這世上,有幾人真正能做到心有靈犀。

「你不待見我?」宇文焰眉宇間染上一抹傷悲,他不懂,韋寒心里有別人,她卻執意認定韋寒,甚至為他擋毒箭,一次試探卻斷了他的希望。

「瑯瑯,你身上的傷還未愈合,別站太久。」鈴姨將披風披在戚瑯瑯身上,清風拂過,揚起耳發,鈴姨抬手將耳發掠到她耳後。

治標不治本,宇文焰很不認同,戚瑯瑯那毫不掩飾的殺氣,讓他微微蹙了蹙眉。「瑯瑯,我是你舅舅。」

鈴姨掃了一眼四周,蒼翠碧綠的草地,大片大片梔子花包圍著,花繁蕾密,綿延數十里,一眼望不到近頭,風吹過,花瓣飛揚,花朵搖曳著身姿,猶如海面上的浪花翻涌般,滾過一陣陣炫目的波濤。

「什麼狼狽為奸?太刺耳了,我們只是合作關系。」宇文焰笑著糾正,往前一步,蕩起的衣袂,輕盈而飄逸。

戚瑯瑯攤開手心,接住飄落的花瓣,白色花瓣在她手心里躺著,宛如一艘小船兒,迷人的香味撲鼻,澄清又帶著混濁的目光,久久的盯著花瓣,倏地,戚瑯瑯收起五指,緊攥起,花瓣在她手中捏出水,濕潤了她的手心。

杜老板蹙眉,深鎖起來,雲樂除了女兒,居然還有個兒子,兒子不是別人,正是當朝丞相戚老二。「你不該帶他來。」

「焰兒,鈴姨想跟你聊聊。」鈴姨望著眼前的宇文焰,二十年不見,長變了許多,精致的五官越來越像他母親,清貴的氣質卻比他母親高雅許多,憂郁的眸光卻略帶哀傷,若沒有二十年前那場變故,他會活得很好。

「我很喜歡月色。」宇文焰無視戚瑯瑯剛剛的話,突然轉移話題,不嫌地上髒,盤腿落坐在地面上,伸手摘下一朵梔子花,放在鼻尖嗅了嗅,香氣沁人肺腑。

隨即一想,她跟阿奴相公之間的相處,各懷鬼胎,想到阿奴相公居然將她當成那愛哭鬼,簡直過分的讓人咬牙切齒,忘了她就算了,竟然記住那愛哭鬼。

「巧了,姑女乃女乃最討厭月色,只鐘愛陽光,所以,一個白天,一個夜晚,永遠也交集不上,你不消失,我消失。」說完,戚瑯瑯不看宇文焰一眼,邁步朝屋子走去,賞月,也要看身邊的人是誰,人不對,月再明亮也枉然。

戚家人對戚瑯瑯很重要,韋寒也很重要,小瑩跟小墨卻是戚瑯瑯身上最軟的一根軟骨,在她心底,戚家人跟韋寒理所當然的要保護她,而小瑩跟小墨卻是她理所當然要保護的人。

靜落院。

戚瑯瑯望著遠處的目光閃了閃,斂起眸光,側目看向宇文焰。「做人要厚道,別得寸進尺,否則一無所有。」

「請問下,討厭和不待見有區別嗎?」戚瑯瑯歪著頭,眨巴著雙眸,這家伙是在玩字迷嗎?

這金鐲什麼時候帶在她手腕,她記不得了,誰為她帶上的,也不清楚,反正這金鐲很人性習,她的手腕長,它也長,手腕有多大,它就長多大,取不下來。

戚老二覺得自己很冤,韋寒是不是韋家的人關他屁事,被人戳著腦袋咒,這種感覺雖很新鮮,卻很不爽。

「怪不得那兩年,花王突然消聲滅跡。」明淨清澈如柔水般的月色傾灑在鈴姨臉上,讓她臉上的笑容愈加溫和。

恨起源于愛,她看得出來,宇文焰看阿奴相公時,強烈的恨意中滲著濃烈的失望,而阿奴相公看宇文焰時,悲痛的黯淡,悔恨的凝重,很復雜,讓人難以理解,她能確定悔是對宇文焰,那麼恨是對誰?

龍叔拿著碗的手顫抖了下,心也咯了下,瞬間恢復鎮定。「少爺長像隨母,你有意見?」

他眼底的恨太濃烈,雖不是對她,卻是對阿奴相公。

擋在他們之間的不是韋寒,也不是親情,而是她不愛。

宇文焰薄唇微微張開,卻還是沒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錯開目光,重新躺回地上,聲音幽幽響起。「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月色嗎?因為可以借月色沉澱心情,清新蘊涵的寧靜自然流淌在心際,能安撫躁亂的心,心情在月色中變的清朗而柔軟,無需用血流成河來發泄,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狂亂瘋癲的狂笑。」

「我怕你?開啥蝦米玩笑,我戚瑯瑯天不怕,地不怕,豈會怕你,哼!好吧!我怕你,你現在可以消失了嗎?」戚瑯瑯秉持著識時務者為俊杰的美德,其實這種美德,他們戚家人,除了老大寧死不屈,其他人都在傳播這種美德。小墨說過,宇文焰很強,她又受了傷,跟他撕拼,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苗化雨垂眸,態度不卑不亢,帶戚老二來這里雖不明智,她卻不後悔。

「瑜瓊?花王。」鈴姨臉色一變,一個上前抓住戚瑯瑯的手腕,急切的問道︰「你認識她?」

「師傅她老人家最疼小師妹。」鈴姨沒有直接回答,卻也回答得很清楚,她們尊重師傅,當然會愛屋及烏,她跟師姐的年齡相仿,小妹比她們小十多歲,對小妹自然是疼愛有加。

將憤怒展露在臉上的戚瑯瑯不可怕,將憤怒掩藏在心底的戚瑯瑯絕對可怕,因為誰也猜透不出,她下步要做什麼?

「宇文焰,其實你這個人還是有優點,就是太有自知之明了,希望你把自己身上唯一的優點發揚光大,別誤入歧途毀了那優點,怪可惜的。現在,麻煩你,轉身,然後消失,最好永遠也別再出現在我眼前。」戚瑯瑯像趕蒼蠅似的趕宇文焰,她能感覺得到,現在的宇文焰跟一年前,被困在荒島的宇文焰不一樣了。

听到平穩的呼吸聲,斂了斂眸光,嘆口氣,宇文焰解下外袍走向她,蓋在戚瑯瑯身上,將她橫抱起,朝屋子走去。

「我家相公。」戚瑯瑯的語氣很沖,一個能用月色沉澱心情的人,就算是壞人也壞不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即便如此,對宇文焰的敵意還是未減少,誰叫他動她家小墨。

「相爺,精明如你,也會被誤導,能迷倒睦王手下六十名鐵騎,輕易將小少爺跟小琰少爺擄走,可見此人能耐之處,你在房頂上覬覦,他在屋里與小墨交談,豈能察覺不出,別說是房頂,就武功平庸的我,五十步以內,就能察覺到有人靠近,更別說在房頂。還有,那個女人為什麼要帶你去見小墨?前後不到半柱香的時候,人就沒影了,如此明朗的事,精明如你,相爺,無需老奴分析又解釋給你听吧?」良久,龍叔很淡定的說道。

初夏,晚風徐徐吹來,空氣散發出梔子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戚瑯瑯抬起手腕,看著手腕上的金鐲,下面垂著的金鈴,晃動著手腕,清脆的鈴鐺響起,在靜謐的夜空中悅耳動听。

「哼。」戚瑯瑯冷哼一聲,轉開目光,在荒島上對他那少得可憐的好感,在此刻用小墨威脅她時就殆盡。

「她是我小師妹。」鈴姨也不隱瞞,簡述道︰「我們雖師出同門,所學技能並不同,師姐控蠱,我音攻,小師妹制毒,她也是師傅在我們三人中,選中的花王承繼人。制毒不在我所學範圍內,所以我並不怎麼了解。」

韋寒受傷,戚老二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告訴韋寒,這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消息,冷靜下來後,戚老二躊躇著該不該告訴他。

落入戚老二眼中,龍叔在得意的叫囂,死無對證,老子不承認,看你能拿老子怎麼樣。

純潔白色,卻透著死亡的氣息。

內傷?他居然受了內傷,誰下的手啊?

「瑯瑯,想什麼這般入神。」一道如清泉般的調侃聲響起。

「龍叔,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一見我,就用滾燙的藥潑我。」衣領被扯開,露出結實的胸膛,原本白皙的肌膚被燙紅一大片。

瑜瓊的事,兩人很明顯不怎麼熱衷,戚瑯瑯之所以會提醒,是讓鈴姨有心里準備,她們既然認識,她也不擔心瑜瓊會對付鈴姨,沒有後顧之憂,戚瑯瑯現在只等傷好,沒有健康的身體,怎麼迎戰。

悔啊!悔得腸子都青了。

龍叔錯愕的望著戚老二,心痛他那碗藥,又要去重新熬一碗了。

「瑯瑯,小墨在我手上。」翹起腿,宇文焰抬眸,笑得一臉奸詐。

「戚瑯瑯,你最好別在這種氣氛下提起韋寒。」宇文焰眸中掠過殺氣,轉而又隱匿起不留一點痕跡。

宇文焰出現在這里,這些梔子花又是瑜瓊種的,除了瑜瓊,沒人能種出這種美艷又帶著殺氣的梔子花。

「你與瑜瓊狼狽為奸,對付我跟小墨,有想過你是舅舅跟舅公嗎?」戚瑯瑯問道,她是很珍惜親情,當然前提是她認同的親人,宇文焰很明顯不在她的親人範圍內。

手僵硬在空中,手心里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宇文焰無奈的笑了笑,收回手,揉搓著眉心,原以為戚家人除了在金子上吝嗇,在感情上亦如此。

戚老二呆愣的望著龍叔的背影,這龍叔似乎人越老,越沒禮貌了,連抱歉都不說一聲,感情燙傷自己是理所當然的事,沒時間跟他老人家計較,戚老二抖了抖胸前的衣衫,一腳踢開門,沖了進去。

「瑯瑯。」宇文焰坐起身,欲言又止,憂郁的眸光閃過一絲詭異。

「瑯瑯,你不擔心小墨嗎?」聲音很動听,讓人心曠神怡,可每一個字,就像踩在戚瑯瑯心口上叫囂。

「喂,老頭,您別倚老賣老,本少爺的脾氣好,可還是有脾氣的,就算是兔子被你戳破腦袋,它也會跳起來叫幾聲才死掉。」戚老二火大的吼,偏偏龍叔根本不甩他,任由他在身後吼。

「鈴姨。」經過鈴姨身邊,沒有陌生與距離,像二十年般親切的與她打招呼。

「在哪兒?」純屬反射性的回答,卻正中戚老二下懷。身說那沒。

「很美,香氣沁人心脾。」鈴姨真心贊美,這地方比她住了三十年的竹屋更炫,竹屋溫馨恬靜,這里靜謐優雅。

「韋寒,韋寒。」戚老二風風火火的沖了過來,在門口與端著藥碗的龍叔撞了個正著,滾燙的藥汁就這麼潑向他,戚老二立刻跳了起來,拉扯著衣衫。「啊!燙燙燙。」

宇文焰也瞪著戚瑯瑯,緊咬著銀牙,用超強的控制力才沒沖上去捏死她。

「老板。」兩名黑衣人恭敬的站在杜老板身後。

「龍叔過來。」戚老二朝龍叔勾了勾手指,神秘一笑,龍叔也不知為何,明知他的笑容里不懷好意,雙腳不听使喚的邁向他,戚老二俯在他耳邊,神秘兮兮的說道︰「龍叔,我悄悄眯眯的告訴你,我剛剛看到韋寒的親爹了。」

「別叫我龍叔,我家少爺沒你這種缺德的朋友,哼。」最後,龍叔還重重的哼了一聲,甩袖離去。

宇文焰沉默了,模不清她心中的想法,一時之間,宇文焰不知如何接口,卻能篤定,她是動怒了。

其實,在他心底是希望她可以漠視,那一箭足以要韋寒的命,韋寒死了,她不甘也得放手,那麼可惜,現實總是殘忍的。

「柿子軟,你就拼命捏嗎?」戚瑯瑯咬緊牙關的問道,接著眸光一冷,殺氣涌現。「你信不信,姑女乃女乃立刻殺了你,小墨就不在你手上了。」

「瑯瑯,你很討厭我嗎?」宇文焰有些痛心的問道,戚瑯瑯對他的排斥,他看在眼底。

她要叫他師傅,他卻不讓,也不讓她告訴家人關于金鐲的事,不到危險時刻,不讓她輕易抽出金鈴里的金絲軟劍。這麼多年來,她也只使用過一次,被韋寒激怒,執意要殺苗化雨,她很清楚苗化雨的武功,不用金絲軟劍,根本不是苗化雨的對手。

死寂在空氣中流淌,梔子花的香迷漫,花枝在風中裊裊舞動,花瓣滿天飄蕩,絢麗之下是窒息的凝重。

猛地轉身,動作粗魯的落坐在宇文焰旁邊,緊抿著唇不語,視線悠遠的望著遠處。

不問他小墨的狀況,不是不擔心,而是相信小墨,即便不用她去救,他自己也能月兌險,小墨從她肚子里出來,哥哥們親手訓練,若是小小的困難都克服不了,給她丟臉的兒子,等她去把他抓回來,狠狠的揍一頓。

七歲那年,突然出現一個黑衣人,教她怎麼使用金鐲,自那時候起,她才知,金鐲里的暗藏玄機。

戚老二傻眼了,第一次被人戳著頭罵豬腦袋,欲開口辯解,龍叔又搶先一步。「半夜三更,你要夢游,要說夢話回你丞相府去,韋府最近狀況連連,主母跟小少爺都相繼失蹤,還嫌不夠亂嗎?你還來添亂,少爺真心待你,出了事,你不雪中送炭就算了,跑來雪上加霜,你存的是什麼禍心?」

現要想喝,沒得喝了。

對戚瑯瑯,宇文焰不想用惡劣的手段,今夜一過,明日將如何,誰也不知道,卻能預料到,他想珍惜與她最後的和睦相處,其實,他們從未有過和睦相處,淪陷荒島那一月也不曾有過。

夏夜寧靜,月朗風清,給人一種清逸嫻靜的感覺。

戚瑯瑯垂眸,宇文焰這番話觸動她的心,老大也喜歡月色,那是借著月色對大嫂的思念,曾經問過老大,他說是懺悔,可在她看來,思念多一點。

越想越挫敗,越想越胃痛。

目光轉向懷抱里已經睡熟的人兒,宇文焰語氣不由的輕了下來。「稍等,我先抱她回屋。」

戚老二默了,這老家伙說話很圓滑,跟包了一層油紙似的滴水不漏。

「小墨果然在你們手上。」良久,戚瑯瑯紅唇開啟,平靜的吐出,猜不透她是否動怒。

「可惜,越美的地方,越危險。」戚瑯瑯上前一步,展開雙臂,緩緩閉上雙眸,深吸一口氣,花香沁入鼻翼。「鈴姨,听過瑜瓊這個名嗎?」

「他是雲樂的兒子。」苗化雨縱身翻躍下屋頂,在杜老板面前,雲樂可以成為小墨的護身符,這件事讓她也很震驚。「你跟瑜瓊狼狽為奸。」戚瑯瑯握住左腕的手一緊,一個瑜瓊就夠難對付了,再多一個宇文焰,他們雖有親戚的血緣,卻沒有親戚的感情,半路殺出來的親戚,如同陌生人。

「來人。」杜老板一听到響動,一雙布滿滄桑的眸中立刻戒備起來。

「鈴姨,你老實告訴我,小墨出事了?」戚瑯瑯突然問道,本就隱約猜到小墨出事了,現在幾乎可以肯定,瑜瓊利用自己來打擊老大,自然不會放過小墨,小墨可是她身上的一根軟骨。

「鈴姨,您跟她很熟悉?」戚瑯瑯愣了愣,睜開眼楮看著鈴姨,她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認識來判定。

「龍叔」

小墨果然出事了,不過她相信小墨是安全的,必須安全。

「你第一天認識我嗎?不知道我是鐵公雞嗎?」掰開宇文焰的手指,戚瑯瑯抽出自己的手,朝他重重的哼了一聲,仰起頭,傲慢極了。

戚瑯瑯看著鈴姨臉上的表情,沒有驚訝,沒有同情,亦不見義憤填膺,難道她們師姐妹不合?戚瑯瑯不知道的是,經歷了一些事,鈴姨將一切都看得很談,平靜的心湖很難漾起漣漪。自身的事,她都能以平常心對待,更別說別人的事。

鈴姨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心里泛起酸意,即便沒上去與宇文焰交流,她也感覺得到,宇文焰喜歡這丫頭。自古紅顏都是禍水,鈴姨真怕他們兩人因戚瑯瑯,關系更惡劣。

「瑯瑯,你在想什麼?」宇文焰見她一臉糾結的樣子,不像是擔憂,反而像是憤恨。

深寒,睡在地上會著涼,她身上的箭傷還未痊愈,縱使再不舍,宇文焰還是將她抱到屋子里去。

戚老二斂了斂笑容,帶著龍叔去剛才那院落,兩人落在大門口,龍叔躊躇不前,猶豫片刻,還是邁步進去,結果,人去院空。

「是我提的嗎?是我提的嗎?我說我家相公,是你自己說的韋寒,關我屁事,你沖我吼什麼吼?比聲音大嗎?誰怕誰。」戚瑯瑯目光一瞪,沖著宇文焰大吼。「不要我提是吧?那我就喊,韋寒,韋寒」

一見躺在床上的韋寒,怒意橫生,將剛才在龍叔身上受的氣一並朝韋寒泄憤去。

鈴姨愣了愣,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卻也沒為自己辯解,只是無奈的笑了笑,用沉默表示抗議,戚瑯瑯順理成章當成默認。

龍叔嘆口氣,不解釋,也不反駁,轉身直接走人。

戚瑯瑯將當年的事說了一遍,沒明說是北島,避重就輕,即不讓鈴姨起疑北島,也能讓她听得明白。

戚瑯瑯渾身一僵,停下腳步,抬頭凝望著夜空,臉上不見擔憂之色,平靜而淡定,好似小墨對她來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只有了解她的人知道,觸及到她的底線,越是平靜淡定,越危險十足。

「相爺,你是沒誆我老人家,但是相爺,你很缺智。」龍叔停頓了下,伸出手戳著戚老二的頭,語氣也變了。「你豬腦袋嗎?不知道世上除了易容術,還有人皮面具嗎?請你用你那豬腦袋想想,若真如你所說,老奴都是知情者,老老爺會不知道嗎?若少爺不是韋家的人,老老爺會將當家位置跳過老爺,直接傳給少爺嗎?你還真以為老老爺老糊涂了,拿龐大家業當兒戲嗎?」

失去韋家輝煌的光環,韋寒還剩下什麼?

這輩子,戚瑯瑯沒做過後悔的事,現在她後悔將藥倒掉了,如果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就好了,如果她知道瑜瓊會趁虛而入,藥再苦,她也會喝掉。

「轉移。」杜老板袖袍一甩,瞪了苗化雨一眼,怒不可遏。

「是。」兩名黑衣人朝小墨房間走去,直接將小墨擊暈,帶著他離開。

戚老二是個很有心思的人,可有些事情他憋不住,知道小墨有娘的護庇不會有危險,小妹是娘的女兒,更不會有危險,縱身一躍,丟下苗化雨施展輕功朝韋寒的院落飛去。

「龍叔,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就看不出韋寒這張臉,跟韋叔叔有相似之處呢?龍叔,你說怎麼回事?」戚老二一見龍叔端著藥碗進來,很含蓄的試探,還伸出手戳了戳韋寒的臉膛。

「我為什麼不能出現在這里?」宇文焰反問,柔和而透明的月色,清光流瀉在他身上,輕揚起的白發,竟是意蘊寧融。

聞聲,戚瑯瑯猛的回頭,錯愕的望著眼前這人。「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若說龍叔是深山林的千年老妖,戚老二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鈴姨,你們的感情不和睦嗎?」戚瑯瑯忍不住問道,她很護短,哥哥們被這麼對待,她肯定操刀殺去了。

沐浴在月光之下,含凝帶露,如一簾清遠的幽夢。

「瑯瑯,你在怕我。」宇文焰停下腳步,目光里閃過一絲凝重的悲痛,和一抹復雜。

清麗的臉龐在此刻消退了一貫的懶散迷糊,取而代之是犀利肅殺。

宇文焰斜睨著戚瑯瑯,小墨對她太重要,他知道她妥協了,卻也清楚,他們之間劃下一道屏障,還是他親手所劃。

「鈴姨,這里的梔子花是不是很漂亮?」戚瑯瑯微笑著問道,靈動的眸光里染上一抹犀利,思緒飛躍著,神情愈加黯淡。

「宇文焰,別露出這種表情,很虛偽,會給人一種你有難言之隱的錯覺。」戚瑯瑯冷哼一聲,語氣里滲著譏諷。

戚瑯瑯想問宇文焰,當年到底跟阿奴相公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可她更希望阿奴相公親口告訴她,夫妻不是應該坦誠相待嗎?

戚老二錯愕的盯著神情淡然,沒有半點心虛的龍叔。「龍叔,請您老一定相信我的眼楮,那個叫杜老板的人,真的,真的,真的長得像二十年後的韋寒,我不誆你老人家。」

宇文焰笑了,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後。「總算肯理我了。」

對宇文焰妥協,也非怕他,而是想要他對小墨好點,別因在她身上踫釘子,跑去在小墨身上發泄,小墨雖強,卻畢竟只是個孩子,應付宇文焰這麼一大塊頭會吃虧的。

鈴姨點了點頭,目送宇文焰抱著戚瑯瑯進屋,心里猶豫著,該不該告訴他真相。

並非他們戚家人嫌貧愛富,而是為韋寒不值,耕耘這麼多年,到頭來一場空。

愛情自尊輸了,高傲骨氣卻不能輸,腦袋一發熱,就抽出了金絲軟劍。戚瑯瑯想,當時韋寒沒阻止她,苗化雨必死在她劍下。

戚瑯瑯喊了很久,口都喊干了,最後累了,無視用眼神殺她的宇文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瑯瑯,留下來,陪我一夜。」戚瑯瑯路過宇文焰身邊,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沒有強勢的威脅,只是卑微的懇求。

對戚瑯瑯老調重彈的問題,鈴姨依舊用沉默回答,接著以累為理由回到屋子里。

瑜瓊的本事,戚瑯瑯是知道的,只是不曾料到,她居然是鈴姨的小師妹,瑜瓊不簡單,想必鈴姨也非泛泛之輩。

宇文焰輕柔的將戚瑯瑯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坐在床邊,呆滯的望著她的睡顏,他在逃避,清楚鈴姨要聊什麼,他跟韋寒之間的恩怨,最不願的就是鈴姨插足進來。

韋寒說當年的事,他沒參與,與他無關。相信嗎?宇文焰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太過巧合,地方又隱蔽,韋寒是第一個沖進來,母親死前的話,那些人也死在韋寒劍下,既然不是他,為什麼要殺人滅口?

一幕一幕不停地涌入腦海,宇文焰的臉色從驚恐到猙獰,渾身止不住的抽搐,從床邊滑落在地,那些不堪的過去,如海浪般在記憶翻滾,他不想憶起,可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娘親,這爹有點拽最新章節 | 娘親,這爹有點拽全文閱讀 | 娘親,這爹有點拽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