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這爹有點拽 第一百五十三章 這就是命

作者 ︰ 黯默

「滾。」戚老大冷眸中凝結著天地寒徹的冰寒,瞪著瑜瓊的目光更是冷徹骨。

瑜瓊卻絲毫不畏懼,縴細的手臂纏上戚老大的脖子。「老大,十多年不見,脾氣越來越」

「瑜瓊。」戚老大咬著牙,怒意已到邊緣,仿佛她再不識趣,下一刻便將她撕碎。

「呵呵,真榮幸,老大居然還記得奴家。」瑜瓊笑盈盈起身,經歲月沉澱,她有膽拔虎須,激怒戚老大,她還是要三思,繞過石桌落坐在戚老大對面,翹著蘭花指端起戚老大喝過還剩下一半的茶杯,放在鼻尖嗅了嗅。「不錯,是我喜歡喝的茶,想不到老大還記得奴家喜歡喝什麼茶,看來這些年老大是將奴家放在心頭上,真是令奴家感恩戴德啊!」

特意將「感恩戴德」四字加重音。

戚老大蹙眉,眸光掠過一絲陰鷙,在瑜瓊準備品嘗之前,曲指一彈,一道氣流從指尖射出,將瑜瓊手中的茶品擊碎。

瑜瓊一愣,很明顯沒料到戚老大會來這一手,茶水在她指縫間流淌,手指被劃破溢出血,微微皺眉,拿出錦帕擦了擦手。「真粗魯,真小氣,半杯茶都這麼吝嗇,真不知當初姐姐看上你哪」

「瑜瓊。」戚老大漆黑的眸中風暴瞬間涌起,身影一閃,大手扣住瑜瓊的脖子,冰冷的聲音夾著幾分肅殺之意。「你沒資格叫她姐姐。」

「可惜,她就是我姐姐,這是事實,誰也改變不了。」瑜瓊直視戚老大冷漠如冰的目光,唇角勾起,透著譏誚。「怎麼?想殺我嗎?別忘了,姐姐臨死之前你答應過她什麼?」

想到婉兒的話,戚老大心頭劇烈的痛著,眸底有壓抑不住的悲痛,大手一點一點緊縮,瑜瓊白皙的臉上已呈現出青紫,看著戚老大的眸中卻是挑釁,最終,戚老大還是松手,聲音寒若冰霜。「滾。」

「咳咳咳。」瑜瓊趴在石桌面上,捂住脖子急促的咳嗽,貪婪的呼吸新鮮空氣,稍有些緩和,偏頭望著戚老大,哈哈狂笑。「哈哈哈,戚老大,你才沒資格愛我姐姐,如果不是你,姐姐不會死,如果不是你」

「咳咳咳,戚老大,是不是很恨我?恨不得殺了我,可惜啊!你不能,任何人都可以殺我,唯獨你不能,你殺了我,姐姐死也不會瞑目,哈哈哈,報應,報應,當初利用我,想要用呵呵,弄巧成拙了吧?不但沒治好姐姐的病,反而讓他們母子命喪黃泉。」

「呵呵,戚老大,知道戚瑯瑯為什麼會發現你金屋藏嬌,是我暗中叫人將她引來,那丫頭還真上道,居然跑回去把姐姐給帶來,姐妹都懷上你的孩子,呵呵,這打擊不要她的命才怪。知道我為什麼不顧姐妹情這麼殘忍嗎?全是你,如果你肯納我為妾,我也不會那麼殘忍,我會等她臨盆,然後才出手,妾只是權宜之計,我要當你的妻子,獨一無二的妻子。」

「戚老大,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知道我為什麼會成為你的俘虜嗎?也是我用的計,你跟你娘流落在東島,那次救你的是我們姐妹,你為什麼看上的是我姐姐,而不是我?為什麼?我們姐妹都是俘虜生下的孩子,甚至不知爹是誰,姐姐的身份跟我一樣卑賤,你為什麼將她當成公主般寵著愛著?」

「你以愛為名騙我懷上你的孩子,借此治姐姐的病,呵呵,熟不知我也在算計你,懷上你的孩子,除去姐姐月復中的孩子,然後母憑子貴,呵呵,我們都心懷不軌,簡直就是絕配。知道我為什麼答應君潛睦加入暗沙嗎?他有辦法保護我月復中的孩子,我要你戚老大的孩子,只能由我瑜瓊所生,我要你們父女相殘,上演人間悲劇。」

「哈哈哈,戚老大,你等著,玉兒對你的恨,不低于你對我的恨。」瑜瓊趴在桌面上,將壓抑在心底十多年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看著戚老大的目光犀利尖銳宛若冰稜,冷佞的笑容在她嘴角綻放,仿佛眼前正上演一出悲慘的戲劇。

不知為何,戚老大在听到瑜瓊這些話,並沒有大發雷霆之怒,身上的戾氣反而逐漸消失,趨于平靜。

「精彩,精彩,精彩。」清脆的掌聲響起,戚老三從圍牆上跳了下來,衣袂飄飛,在空中蕩出絢麗的弧度,如神祗般降臨落在戚老大面前,飛揚的黑發飄落,風華一笑,奪人心魄,抬手將垂在肩上的發絲挑到肩後。「如此精彩的好戲,應該醞釀了很久吧?」

如果說,大嫂和那未出世佷子的死讓小妹愧疚,他就是愧疚得沒臉見人,治大嫂病的辦法是他提供,瑜瓊的血與大嫂的血相溶,也是他驗出,唯獨不曾想到,他們居然是姐妹,還誤以為是巧合。

當年他的醫術不算精,他問大哥救誰,不是讓大哥在瑜瓊跟大嫂之間做選擇,而是大嫂月復中的孩子與大嫂之間做選擇,其實也是在間接宣告大嫂必死無疑,不然他會毫不猶豫救大嫂,他只是沒料到自己的遲疑,釀成一失兩命。

小妹他們卻誤會了大哥,以為他是在大嫂與瑜瓊之間無法決定,大哥不解釋,他也沒臉說,就跟小妹一樣,因為害怕,所以逃避。

「戚老二。」瑜瓊瞪著戚老三,她見過戚老二,沒見過戚老三,她也知道老二跟老三是孿生兄弟,看著眼前這人,有著與戚老二同樣的臉,氣質卻天壤之別。「你不是戚老二,你是戚老三。」

「從你口中听到我的名字,真是很悲哀。」戚老三目光從瑜瓊身上掠過,毫不掩飾嫌惡之意。「以愛為名騙你懷上老大的孩子,我們要的是臍帶的血,又不是要老大的孩子,用得著讓我們家老大親自上陣嗎?」

聞言,瑜瓊臉色一變,血色褪盡,煞白起來。「什麼意思?」

戚老三唇角譏誚道︰「我們老大愛妻如命,每夜都陪著大嫂,哪有時間與你夜夜相歡,還長達一月之久,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

「不,不可能,那一月,我每天都是在他懷中醒來。」瑜瓊雙手緊握成拳,指骨泛白。

「所以我很佩服我們老大,居然能為了大嫂忍你一個月,還有,你從老大懷中醒來時,你們是赤身**,還是穿好衣衫?」戚老三問道。

瑜瓊渾身顫抖,雙手扶著石桌才能避免自己倒下,醒來時他們都穿好衣衫,她還以為他體貼,原來事實太殘忍。

驀然,瑜瓊仰天狂笑,笑聲陰戾淒涼,笑聲停止,目光死死緊著兩人,眸中溢出一層復雜的陰狠,如果玉兒不是戚老大的女兒,這顆棋就等于毀了。「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想要鑒定真假,你可以馬上叫你女兒出來與我們老大對戰,看我們老大會不會取她命。」戚老三停頓一下,接著說道︰「還有,知道君潛睦為何要救你嗎?不是用你來對付老大,而是他不知道你月復中的孩子不是老大的,他只是想保住老大的孩子。」

關于君潛睦跟戚老大的事,戚老三沒細說,這不是秘密,他不屑對她說,有本事自己去查清楚。

在瑜瓊開口欲反駁之前,戚老三目光一寒。「想要活命就立刻消失,老大答應大嫂不殺你,可不代表我不殺你。」

「我還會回來。」瑜瓊憤恨的丟下一句話,縱身離開。

瑜瓊走後,院落里歸于平靜,戚老大不說話,戚老三也不說,兩人各有所思,良久,戚老大開口打破寧靜。「你很閑嗎?」

背脊一僵,戚老三嘴角抽了抽,立刻搖頭。「我很忙。」

身影一閃,瞬間消失在戚老大眼前。

夜色朦朧,月光清涼如水。

懷悅樓,北島最大的青樓,不似一般的青樓夜夜笙歌,懷悅樓不分白天與黑夜,歌舞升平,歡聲笑語。

戚老二來到二樓,他的專用廂房,房間的擺設不奢侈,卻雅致。

圓桌前,苗化雨听到推門聲,背影一僵,沒回頭她卻知道是自己等的人。「你來了。」

再臂仿的。「等很久了。」戚老二盯著那抹魂牽夢縈的身影,恍惚間,竟以為是幻覺,直到苗化雨出聲,才肯定不是幻覺,緩緩步走向她,在她對面落坐。

苗化雨搖頭,迎上戚老二炙熱的目光有些閃躲,斟了杯酒推到戚老二面前,手縮回之前被戚老二抓住,酸澀的目光帶著祈求,欲開口,苗化雨伸出手,縴細的手指貼在戚老二唇邊,阻止他到口的話。

戚老二劍眉一挑,拉下苗化雨的手,緊握在手中,力大之下,幾乎要將她軟弱無骨的手捏碎。「難道在你心中,我與小悅兒加起來,還不及君潛睦在你心中的分量重嗎?」

提到女兒,苗化雨眸中盛滿了疼惜與思念,她不去問戚老二在他心中,熟重熟輕,因為她心中有答案,明知故問,只會自取其辱。

「懷悅樓的人都喬裝過,看樣子也不像一兩天,看來北王早有防備,北島與東島這場戰爭是免不了了。」苗化雨平淡的語氣里帶著幾分凝重。

戚老二不語,在得知小跟班是暗沙的人,小瑩就有所準備,上次鏟除暗沙北島也傷亡慘重,與東島交戰,不是兩敗俱傷,就是一亡一存。

沉默在兩人之間漫延,良久,苗化雨開口。「犧牲一人,平息一場戰爭,換來太平,對你們來說,真的有那麼難嗎?」

她嫉妒戚瑯瑯,發瘋似的嫉妒,所以從小到大,什麼她都跟戚瑯瑯爭,卻只爭得過物質上的東西。戚家人寵愛她,縱容她,君潛睦雖沒露面,對她的關愛不減,小時候就算了,如今的場面,關乎兩島的生死存亡,他們依舊保護她。

再說,嫁給君潛睦也算不上犧牲,高攀還差不多,加上他們有婚約。只要戚瑯瑯嫁給君潛睦,所有的事情就能平息,可她跟戚老二和小悅兒真能一家團圓嗎?五髒六腑下意識一陣痙-攣,尤其是月復部一陣陣的絞痛。

隱約間,她似乎嘗到血腥味兒,一陣陣的惡心,卻只能暗暗咬牙將涌入喉嚨的血吞下月復。

「放棄一人,平息一場戰爭,換來太平,對君潛睦來說,真的有那麼難嗎?」戚老二用苗化雨自己說的話來堵她,對戚家人來說,除非小妹願意,否則誰也逼迫不了她,上次的事,老大阻止了他,不然他早就去找君潛睦算帳,縱使其結果是死,也在所不惜。

「老二,東王已經放棄過一次。」因五髒六腑傳來的痛意,再加戚老二維護的話,苗化雨情緒有些失控的嘶吼,大力將手從戚老二手中抽出,含怨的目光仿佛要將戚老二凌遲。

「那就讓他再放棄一次,反正有經驗。」戚老二說得理直氣壯,兩情相悅的婚姻才是美好,一廂情願算什麼?

「你」她不想因戚瑯瑯再變成怨婦,情緒失控都是被戚老二給逼得,蹭的一下站起身。「各為其主,再談下去枉然。」

戚老二沒阻止她離去,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烈酒流入喉嚨,無比酸澀。

忽然,苗化雨又回來,邁著蓮花步,嫵媚的身姿風情萬種,手搭在戚老二肩上,坐在他腿上,迷離的目光帶著幾分飄浮,如同那些紅塵中的女子。「有沒有興趣,來場別離的歡愛。」

「有何不可。」戚老二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頜,風流而邪魅,心卻倍加苦澀。

苗化雨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人已經被戚老二放在床上,吻隨即而來,一個窒息的吻結束,戚老二微微拉開她的衣領,炙熱的吻落在她美麗的鎖骨上,在白皙的肌膚上印上紅痕,滾燙著她的心扉。

在戚老二的柔撫下,苗化雨的身體不住顫抖,火熱的體溫,仿佛在下一刻便要將她融化,苗化雨閉上雙眸,全心全意地接納他,承受他,一顆晶瑩剔透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卻被戚老二吻掉。

看著身下的人兒,她就像一株妖冶的玫瑰,芳香四射引人注目,卻只能遠觀,不可采摘,除非你不怕被刺扎到。

戚老二就是不怕被刺的人,在他的呵護寵愛之下,盛開出妖艷嫵媚的風采,讓他深深著迷,沉淪其中不能自拔。

「老二,記住,無論結果,為了小悅兒,我們兩人必須活一人。」戚老二一愣,苗化雨妖嬈一笑,如蓮藕般的雙臂纏繞上戚老二的脖子,極致的風情,極致的嬌艷。「老二給我」

「好,為了小悅兒,兩人必須活一人。」說完,戚老二腰一沉,全身心的投入,將所有煩惱拋之腦後,不管明天如何?不管他們最終結局如何?沉淪在這最後的一場狂歡中。

此刻,他只屬于她,她只屬于他。

這一夜,兩人都失控了,任性而放縱,帶著毀滅,那怕明天下地獄,那怕兩人兵戎相見,亦不管不顧。

窗外,漸漸泛起魚肚白。

**苦短,天明來臨。

苗化雨偏頭,望著窗外漸漸變亮的天色,心里苦澀絕望。

「天亮了,我該走了。」短短的幾個字,卻用盡她所有的力氣,聲音哽咽,輕輕推開與她糾纏在一起的身軀。

「還早。」苗化雨還未起身,已被戚老二重新納入懷。

不到晌午,戚家人是不會醒來,晨曦對他們來說是半夜,何況現在天都沒亮透。

「我不是你們戚家人。」話剛出口,苗化雨就後悔了,明顯感覺到戚老二僵硬的身體。

「我不是你們戚家人」這句話回蕩在戚老二腦海,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慢慢松開手,一個翻身背對著苗化雨。

望著他落寞蕭瑟的背影,苗化雨頓時衍生一種罪惡感,眼底深處淌過悔意,心底仿佛被刺扎疼,讓她痛的無法呼吸。

「再見。」到口的對不起,出吐之前硬變成了再見。vxse。

戚老二後背一僵,眸中掠過一道淡淡的淒然,再見,再見為敵,他怎麼也瀟灑不起來,回她一聲再見。

「我」苗化雨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無聲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不敢再多留,怕自己的堅持崩塌,拿起衣衫,無視身體的酸痛,快速穿上逃難似的逃出房間。

听到關門聲,戚老二緊攥成拳,淚從眼角滴落,蜿蜒著流進發間,沒有淚如雨下,每一滴卻帶著痛苦的絕望。

兩人只活一人,他們之間,真走到毫無婉轉的局面嗎?

拐角處,苗化雨後背死死的抵著牆,淚水決堤而下,明明入夏,她卻感覺到寒冷無比,從皮膚滲進體內,冷得她心窩都在顫抖。

熟悉的血腥味再次席卷而來,苗化雨捂住嘴,卻怎麼也壓制不住那翻滾的波動,鮮紅的血從指縫間溢出,順著手背流進衣袖里,臉色也瞬間蒼白得近乎透明,黯淡的眸光從窗戶縫隙掃一眼躺在床上的戚老二,是貪婪,是不舍,卻不得不離去。

提起最後一口真氣,縱身離去,懷悅樓一百步以外的樹下,苗化雨扶著樹狂吐,好似要將血液里所有的血都吐出。

刺眼的紅,逐漸變為黑色,身子像抽走最後一根骨骼癱軟在地,苗化雨背靠著樹干,渙散的目光望著遠處那窗戶,嘴角揚起空洞而淒涼的笑意。

「化雨。」葉風面無表情的臉上溢滿擔憂之色,快速來到苗化雨身前抱起她。「我帶你去找王。」

「風。」苗化雨握住他的手,搖了搖頭,蒼白的臉上,笑容是那般的破碎,帶著絲絲心碎。「讓我就這樣再遠遠的看他一會兒。」

「化雨。」葉風眸底閃過一抹痛,看著她嘴角混合和血液在笑,那般的空靈虛無縹緲,那般的令人心痛,那般的刺目。「你這又何苦?」

「我愛他。」蒼白的唇上揚出恍如隔世般溫柔的微笑,臉上明明是難以承受的痛苦之色,卻依然綻放著純白絕美的喜悅。

她愛戚老二,眾人皆知,那份愛沁入骨髓,溶合在血液里,不是一兩年,而是二十年,從她六歲那年第一眼見到戚老二,她的心就緊系在他身上,為了能接近他,不惜與他最疼愛的小妹作對,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會正眼看她一眼,那怕是嫌惡或是恨意,也好過他對自己的漠視。

他風流成性,她依樣畫葫蘆,只求能與他並駕齊驅,付出了二十年,追隨了二十年,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眼見幸福觸手可得,可她的身體卻不允許。

這就是她的命,命中注定的失去。

「化雨。」聲音間有些苦澀,「我愛他」簡單的三個字,宛如利器碎裂的殘片,深深扎入葉風的心間,痛的幾乎不能呼吸。

她愛戚老二,自己何嘗不是愛她。

貪婪的目光集聚在一處,仿佛透過窗戶看著戚老二熟睡的面容,她知道戚家人喜歡懶床,她離開了,他還能睡得著麼?

就算不因她,戚家人態度如此生硬決絕,今天這場戰避免不了,還能安然入睡到晌午嗎?

她真希望此刻他失眠是為自己,至少這樣她死也安息。

「噗!」一口鮮血噴出,猶如綻放開最妖艷的玫瑰,又仿佛即將凋零,接著連續吐了幾大口,沒一會兒鮮紅的血變成黑色。

葉風此刻才明白,鮮紅的血不刺眼,黑血才是觸目驚心的,看著這樣憔悴得好似下一刻就會消失的苗化雨,葉風心一陣驚恐。「化雨,我這就帶你去找王。」

「風,讓我再任性一次,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就沒機會了。」苗化雨握住葉風的手,一個勁的搖頭,渙散的目光滿是哀求。

「化雨。」突然間,葉風對戚老二的恨意加深,他憑什麼讓一個女子如此為他付出,耗盡短暫的生命。

「風,我的身體自己清楚,體內器官衰竭,這是命,藍家的女兒活不過二十,我外祖母是如此,我的母親也是如此,我亦不例外,王讓我多活了六年,得償夙願,我知足了,只是有點遺憾。」在可以相愛時,卻不能相守,幸福來得太晚,卻如此短暫,苗化雨雖遺憾,卻不憤世嫉俗,這是她的命,她坦然接受,只是人的心太貪婪,永遠也無法滿足,得不到更想要,得到了想要抓緊不放。

葉風想開口,喉嚨卻梗塞得利害,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緊抿著唇,抱著她的身子,苗化雨的目光不曾移開窗戶,而他的目光不曾從她臉上移開。

在苗化雨跟王那天起,王就說過,她活不過二十一,他可以幫她續命六年,卻不能讓她長壽。

苗化雨將她最美麗的年華耗盡在戚老二身上,將她的忠心給了王,哪怕拼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愛情與忠義,她都分得很清楚。

半柱香後,一抹白影從窗戶飛掠出,直往戚家的方向奔去,葉風盯著漸漸遠去的白影,他真的很恨戚老二,無情到了極點,漠視化雨的愛二十年,每次走在苗化雨前後從不曾回過頭看過她,到這一刻也不曾回頭,剛剛只需回頭就能看見他們,可惜,他沒有。

「他走了。」葉風低眸,目光閃過一抹痛。

「嗯。」苗化雨虛弱的點頭,任由葉風抱起自己,偏頭望著剛剛戚老二消失的方向,視線模糊,扯動著嘴角,想揚起一抹灑月兌的笑,卻怎麼也揚不起來。

海邊,金光閃閃的大船上,君潛睦迎接新娘的喜船,葉風將苗化雨抱上船。

船艙,華麗的大床上,苗化雨靜靜的躺在床上,君潛睦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腕,將渾厚的真氣輸入她體內,見她蒼白的臉上漸漸紅潤起來,君潛睦才收手。

「王,我還能活多久?」苗化雨直接問。

「不到三天。」君潛睦為她掖了掖被子,眸中不見憐憫,平靜得無波無瀾。「休息。」

「王。」苗化雨抓住他的手,目光閃了閃。「何時動手?」

「一個時辰後。」果斷的回答,沒有一絲隱瞞,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就是君潛睦用人的宗旨。

一個時辰後,苗化雨嚼著君潛睦的話,老四跟心穆晌午拜堂,一個時辰後動手,堂沒拜,那麼他們

「王,能不能讓戚老四跟楚心穆拜完堂再動手?」拜完堂至少是真正的夫妻,她能為他們做的也只有這麼多。

君潛睦蹙眉,盯著一臉祈求的苗化雨,他可以拒絕,可最終還是沒有。「好。」

戚家,戚老爹跟管家起了個大早,將戚府布置得金碧輝煌,喜氣洋洋,即便沒有賓客,即使不知下一刻發生何事,戚家娶媳婦,那氣派絲毫不減當年戚老大娶媳婦時。

「老爺。」管家看著盯著大金雙喜嘆氣的戚老爹,自他退下來之後,管家就改叫他老爺。

「阿華啊!你說老二跟老三在感情路上怎麼都被絆了腳呢?」戚老爹著實郁悶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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