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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的身後事是由鐘家人置辦的,但鐘木香身為柳氏之女,她要為娘親守靈的態度是非常明確的。已經見不著娘親最後一面,所以一定要親眼見到娘親入土為安
石逸梵知道柳氏的死對鐘木香的打擊非常大,所以自然不會反對鐘木香為柳氏守靈,反而是為此事向自己母親說情。
柳氏的死馬上便是傳遍了石原城,鐘鳴至少承認柳氏的身份,而玉琳公主這次也是很大度的一句話也不說。
跪在柳氏的靈柩旁,鐘木香已經不再流淚了,娘親的死已經無力回天,但是別人犯下的罪卻還要一一償還而她要親眼進娘親進鐘家祖墳,于娘親來說,她正妻的位子被承認也是一種幸福吧即使鐘鳴這個男人當真沒什麼好的,只當局者又如何看得清。
「姐姐,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下吧」經過一天的跪拜,鐘木香雙腿都已經麻木了,鐘韻嫻便是到她身後說道。「柳姨也算是我的娘親,就由我來守著吧」鐘韻嫻一身孝服,面有淒色道。
鐘木香一直都沒有跟誰說話,這個時候不由看了鐘韻嫻一眼,眼神森冷,繼而開口開口道︰「你說過會幫我照顧娘的」
「姐姐,妹妹卻是替姐姐好心照顧柳姨,只這生老病死俱有天定,妹妹也是無可奈何啊」鐘韻嫻跪在鐘木香身邊,多添了幾張紙錢。
借口,一個個都是借口,鐘木香心里記恨著了,轉過頭,不再看鐘韻嫻,而是沉默不語地為柳氏燒紙錢。
「姐姐,妹妹知道你心傷柳姨的過世,但妹妹還是想跟姐姐說幾句,如今你是石家的大少女乃女乃,還是要顧及石家的顏面的」鐘韻嫻語調平淡,不帶感情起伏,輕聲說著,「這里有妹妹在便可了」
「這是我娘,你若要守孝,等你母親過世的時候沒人跟你搶」鐘木香冷冷說道,話語好不惡毒。
「你~」鐘韻嫻一時氣結,這等話語她敢說,但只見鐘韻嫻深吸了口氣,將不滿盡數都忍了下去,繼而說道︰「妹妹只是好言相勸,姐姐不領情也就罷了」
鐘木香便是不再多說什麼,沉靜跪在柳氏靈柩前,這葵香閣已經重新清掃了,但鐘木香一心只想守著柳氏,像是不知累一樣。
好在環兒圓兒都是過來照顧,張媽也是為鐘木香做了些飯菜,怕鐘木香撐不住倒下。這守靈三天,石原城很多人都來祭拜,柳氏無人問津已經很久了,但是這次過世,卻是已鐘家夫人的名義。
石逸梵期間也是來了好幾次,每每看到鐘木香這樣,便是心疼萬分。而原家兄弟都是來過,原書雲看到鐘木香時心里是一緊的,怎突然瘦了那麼多,但是于人前,什麼也是沒有表示。
而出葬那天,鐘木香披麻戴孝,捧著柳氏的牌位,眼神木然般地走在最前頭,仿佛這世間所有的人她都不看在眼里一樣,她的世界只有娘親,而如今,什麼都沒有了。親眼看到柳氏的靈柩被葬入鐘家的祖墳,看到新土掩蓋了棺蓋,看到墓碑上娘親的身份的認可,鐘木香的眼神中才恢復了一絲絲的清透,只冷的如古井底的水一般,望著讓人心里發寒。而這一切完成之後,她是隨送葬的隊伍一起回了鐘家。
鐘鳴心有愧疚,但是這個時候,鐘木香也該回石家了,畢竟她已經是石家的媳婦了只他尚未開口,鐘木香卻是直接找上了門。
「父親,女兒有事想說」鐘木香看著鐘鳴,語氣冷冷說道。
鐘鳴看著這個女兒,這似乎不見以前的那種溫柔了,不過生母過世,也怪不得她,只是,為何感覺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呢?「香兒,你也別太難過了,相信你母親也不想看你這樣的」
「女兒想向父親討幾樣東西」鐘木香直接開口道。
「你要什麼?」鐘鳴心虛的,想著只要不是再說什麼報官之類的,他都可以答應。
「女兒要城外那別院,那是女兒跟娘親生活的地方,父親願不願意給?」鐘木香口氣強硬,哪有半點請求的意味。
那別院本就無用,她要就給她好了鐘鳴對此倒不覺得什麼。「既然你要,那便給你好了來人,將別院的地契找來」鐘鳴很是慷慨,立馬喚來侍從道。「香兒,凡是看開些,已經過去的事情也沒辦法改變,你的往後一片大好,把心思放在石家的事情上吧」鐘鳴勸慰道。
鐘木香對鐘鳴的這些話都當耳邊風,繼而說道︰「女兒要帶張媽去石家,還請父親將張**賣身契給女兒」
鐘鳴微微皺了眉,這女兒的口氣太過強硬,習慣了別人請求的口氣,這邊甚是不舒坦啊但是隨即想想,也就一個老僕罷了,她這是顧念舊情,也就由著她吧「好,都依你」
鐘木香便不再多說什麼,只沉默等待著這兩樣東西到手。鐘鳴看她這樣屢屢想開口,都被鐘木香那等森冷的眼神給打回去。本就不怎麼熟的女兒,這個時候也是相對無言,好在,下面的人辦事也是理所,很快,房契跟張**賣身契都拿來了
鐘木香不客氣地接過這兩樣東西,繼而望著鐘鳴道︰「我娘這麼多年受的苦,我會一一為她討回公道」她說這話的時候,腰桿的挺的筆直的,微微輕抬著頭,一字一句,說的極為的清楚。
鐘鳴只覺有些頭皮發麻,他似乎被這個女兒給懾住了,但隨即他就給自己打氣,這見過的風雨還少嗎,難道會怕一個女兒的威脅之言?「香兒,你當真是多想了,這早些回石家吧,過些時候,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鐘木香頭也不回便是走了,自此,她跟鐘家只有不共戴天之仇,不再有半點親情,那些對不起她娘親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張媽知道鐘木香要將她帶去石家的時候,又是雙眼含淚,原本柳氏過世,她便是無處可去,這鐘家,沒有了柳氏,她待著也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大小姐,老婆子我……」
「張媽,你便是我第二個娘親一樣,我豈會丟下你不管,只有有我一天在,我便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唯獨在自己人面前,鐘木香的口氣才有些放緩,也不見得那樣的森冷了。
石逸梵是親自來接了,對于回去多了一個人,他是半點意見也沒有的,只是看著鐘木香那樣子,他心里說不出的難過。上了馬車之後,他便是握著鐘木香的手道︰「香兒,你要是難受,那就哭吧,不要硬撐著」上次她吐血的事情可沒少嚇到他,那是有多大的悲傷才能吐出血來。
「你會幫我嗎?」。鐘木香直直望著石逸梵道,她要為娘親報仇
「香兒,無憑無據,你怎能如此斷定呢?你母親不會希望你個樣子的」石逸梵有些不習慣這樣的鐘木香,安慰道。
「你會不會幫我?」鐘木香再一次問道,如果石逸梵不幫她,那麼也別怪她把他也算計在內
石逸梵被鐘木香這般直勾勾望著,心里也有些發毛,但是他不願意去決絕鐘木香的任何請求。鐘家已經沒她能依靠的人了,那麼也只有自己,才能給她安慰了吧「香兒,我會永遠站在你這一邊」石逸梵認真說道,他會為她遮風擋雨,會保護她,安慰她的心傷。
淚,淌出了眼眶,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鐘木香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他說會永遠站在她一邊,這句話,是讓她心里有略許的安慰。
望著鐘木香流淚的樣子,石逸梵心里像是被砸了一拳一樣,凹進去了一塊,伸手將鐘木香攬入懷里,此刻的她就像是無助的孩子一樣,脆弱的讓人心疼。
依偎在石逸梵的懷里,鐘木香此刻的心情卻是如汪洋漂浮的孤舟一樣,她知道,她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的道路會很艱難,她必須付出很多很多的辛苦才能成功,或者,最後,自己也會一無所有,但是她不在乎,只要能為娘親討回公道,她都不在乎而石逸梵,此刻,是她唯一能依仗的浮木了吧,至少,他的背後還有石家的勢力。
回到石家之後,石逸梵讓鐘木香先回院子去,他還需到主院跟母親解釋,省的母親為難鐘木香。
環兒跟圓兒都是感覺鐘木香身上那種不怎麼好親近的氣息了,那冷冷的表情,半點沒有之前的溫柔。但是她們都以為是鐘木香失去娘親打擊太大,等時間久了就會好的。
景黛已經在院子里了,看到鐘木香便是上前道︰「你還好嗎?」。這也沒顧上在人前掩飾身份了。
鐘木香點了點頭,繼而又問道︰「那邊還好嗎?」。
「嗯,有我跟大師姐在,一切都很順利」景黛說道,看鐘木香,也覺得不一樣了,之前的偽裝溫柔都卸下了,現在像個刺蝟一樣的鐘木香莫非才是真正的性情?那集廣堂的事情一切都在靜蓮的掌控之中,而鐘木香突然拋下那邊的事情也差點讓她們亂了手腳,只柳氏的過世,也讓人意料之外,想起鐘木香之前說的話,景黛更覺心酸。
「謝謝」鐘木香沒有過多的言語,對景黛點了點頭致謝,便是在景黛身邊走過,頗有些冷淡。
「大少女乃女乃自知道夫人過世就是這樣,景黛,你平日跟大少女乃女乃最為親近,想辦法安慰安慰大少女乃女乃吧」環兒低聲對景黛說道,這樣的鐘木香,看著讓人很不放心。
景黛點了點頭,這柳氏的身亡對鐘木香來說打擊太大,估計要花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緩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