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枝 085 要嫁妝,遲了

作者 ︰ 青琉落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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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逸梵見母親很不悅的神色,心中有些奇怪,這又不知是何時惹得母親不痛快了?「目前,喚孩兒前來可有何事?」

「何事?哼」楊氏冷哼了一聲,「逸梵,這些日子,你自己說說,在鋪子上的時候多,還是陪著你媳婦的時候多?」

石逸梵一愣,這母親又是生哪門子氣,就算他是陪著鐘木香的時間多了些,也沒必要生氣啊,那是他的妻子。跟何況,他也沒真一直都陪著鐘木香。「母親,此話從何說起?」

「從何說起?」楊氏的語調有些拔高了,「你媳婦這些日子有幾天是待家里的,早上也不過來請安就罷了,白日里竟然也不著家,要麼,跟你出去,要麼去原家,要麼,又跑外面找你,今日听說你又是帶著她出去游河。逸梵,你當真是……被她迷了心竅嗎?」。

石逸梵听楊氏這般數落鐘木香,心里大是無奈,便是解釋道︰「母親,香兒便非無事閑逛,她與我外出,及去原家,俱是因八王爺所求,母親當真錯怪她了」

楊氏一愣,但心里的不滿便沒有因為石逸梵的解釋而消除,反而更為的加深了,逸梵處處維護鐘木香,這一點讓她著實不喜「逸梵,你無需替她說話,八王爺就算有事,難道還能請她幫忙嗎?」。楊氏說道,八王爺跟石逸梵交好這她也知道,那等王公貴族又不是誰都能結實的,以前她也曾讓石逸梵將八王爺請來石家,但據說八王爺喜靜,性情不佳,也就作罷了鐘木香就一個弱女子,為八王爺做事,笑話

「她嫁入石家都大半年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逸梵,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忘記了嗎?為何近來,像是把秋冉她們都忘了一樣?」楊氏對鐘木香的不喜也是越發的明顯了,這年後鐘木香也不曾好好地來她這里請安,也是越發地不將自己放眼里了嗎?

石逸梵听楊氏說起這個事情來,便感覺頭大啊,母親是想抱孫子想的急了,竟說是不介意孩子的母親是誰,只要是兒子便過繼給香兒,當嫡子養。可是如今,自己還真不想去想這個事情啊香兒越發的讓自己看不透,又加上答應幫香兒報殺母之仇,這些又哪還有心思去想?腦海一轉,石逸梵便是開口道︰「母親,二弟年歲也不小了,這也該成家了」

楊氏听石逸梵說起石文瑞來,更是沒好氣道︰「他無需你擔心,我自有安排逸梵,不要岔開話題,你這媳婦是越發的變本加厲了,你若是不管,那我就替你好好管管這媳婦,告訴她什麼叫相夫教子」

石逸梵心里一驚,母親已經是如此火大了嗎,鐘木香的性子根本就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般柔弱,若真是跟母親杠上了,他幾乎能認定,鐘木香會離開的他腦海里浮現出鐘木香曾說過的話語,她說過若是他知道她的真實,那麼就會知道石家是留不住她的。頓時間,有一種岌岌可危的感覺,這男女之間的事情,他也是懂的,誰要在乎的多些,誰就失去了先機「母親,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說,香兒若有哪里不對,我跟她說就是了」石逸梵讓自己攔在了鐘木香跟楊氏之間,都說婆媳關系難處,看來還真是的。

自己兒子越發的維護,楊氏越發的窩火,她知道自己兒子的德行,總是會對女人一往情深。而對鐘木香似乎是越發的在乎跟遷就了,這種情勢是她一點都不想看到的。男兒志在四方,怎能為一個女人變的婆婆媽媽起來她面上的神色看著就是很不悅,眉頭緊鎖著,眼神也是很犀利望著石逸梵。「雲繡那丫頭在北院思過也很久了,想來她也知錯了,去把人接回來吧」說起來,雲繡的性子最是溫和的,以往兒子也是喜歡的,或許,是該讓雲繡來勸勸了。

石逸梵一听楊氏說起了雲繡,心里也是一喜,自己終究也沒能時常估計雲繡,加上近來的事情,更是有個把月看都沒去看雲繡了。「母親所言極是,孩兒立馬派人著手這事」

「嗯,還有一事,也要你去辦,石家呢,眼下還是我當家,所以你媳婦那,你去說說,這嫁進石家的時候,是多少的嫁妝,之前也是一分也沒要她的,但她一無掌家經驗,二來,外出花費無度,不妨由我來幫她看著。」對于鐘木香的嫁妝,楊氏便不是覬覦的,石家有的是錢,但是,鐘木香手頭上有那麼大一筆錢財,就難怪她經常出去游玩,上酒樓,去茶樓,買些個不抵用的東西

石逸梵一听,這又是頭大了,這事情,要他說出口,怕是大大的不便啊「母親,這怕是不妥吧,那是她的嫁妝」

「人都是我們石家的,我又不是要吞了她的嫁妝,只是,她年紀輕輕,又懷著重金,萬一遭了賊人什麼的,豈不是得不償失我替她管著,這每日家用又不是不給」楊氏說道頭頭是道,想來也是早就算計好了。

這……當真是難辦的事情啊石逸梵也覺得楊氏此舉沒有必要,而且真要這麼做了,還會讓香兒不滿,「母親,孩兒覺得此事還是不要提的好,既然是嫁妝,那便由的她了,我石家錢財無數,當真不需為此傷了和氣」

「你……好,你不說,我明個親自跟她去說」又听石逸梵違背自己,楊氏氣不打一處來,他當真是被鐘木香迷了心竅了。

「母親」石逸梵苦惱的很。

「你退下吧,去接了雲繡回她院來屋子,她見了你怕是極高興的」楊氏便是下了逐客令,也是容不得石逸梵說什麼了。「秋梅,送大少爺出去」

石逸梵是相當無奈,這等于是被楊氏轟了出來,這想到母親要他去跟鐘木香要嫁妝,怎麼都是開不了這個口啊又想著要接雲繡出來,便是咬牙先將嫁妝的事情放一邊,或許母親也是說說而已,說不定想了一個晚上也會覺得此事太不妥了

等石逸梵去將雲繡接回她原先住的小院,這天也是黑了,雲繡很是激動,便是拉著石逸梵的手,雙眼氤氳水汽朦朧望著石逸梵,就想跟他一起用飯。這石逸梵自然是硬不起心腸來拒絕,等一起用過飯去鐘木香院里,卻被告知,鐘木香累了,早已歇下了,他便是灰溜溜地回偏房去了,嫁妝的事情,是半點都沒有開口的。

翌日早上,鐘木香照常起床,張媽為她梳頭時,她便是在鏡子里看後面整理床鋪的圓兒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這丫頭最是藏不住事情的,鐘木香便是開口問道︰「圓兒,這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圓兒听鐘木香問起來了,便是一副解月兌的模樣,乖乖走到鐘木香身邊,開口道︰「大少女乃女乃,奴婢沒用」

「怎麼突然說這個話了,又是出什麼事了?」鐘木香奇怪問道。

「上次大少女乃女乃要奴婢打探的事情,奴婢一直沒打探出來,所以也就沒說」圓兒說道。

「上次?」鐘木香倒真不記得是什麼事了。

「就是漿洗房那邊的事情」圓兒提醒道。

「哦」她還真忘記了,那是她去廣寒寺之前的事情,後來忙著集廣堂的事情,娘親的事情,那個事真的是拋之腦後了。「查不出來就別管了,事情過去那麼久了,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了」鐘木香不怎麼在意道。

「還有,雲繡姨娘從北院搬出來了,是大少爺親自去請的」圓兒又說道,說是昨夜的事情,只是昨夜她們歇的早,都不知道。

「哦」鐘木香只應了一聲,倒也沒多大反應,雲繡的事情已經算是過去了,她也不想再提。

張媽對這些都是不知道了,听她們兩人這樣講,便是開口道︰「大少女乃女乃,這雲繡姨娘又是什麼人?」

「什麼人?就相公的妾室唄」鐘木香說道,張媽難道會以為石逸梵就她一個女人嗎?

「這樣啊」張媽還真有些意外的,「大少女乃女乃與她有過節嗎?」。

「沒什麼過節,張媽,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不要理會了」鐘木香對那些事情真不想管了,她若是把心思花在跟這些個女人斗上,那怎麼抽出身來接手集廣堂,去為娘親報仇?梳妝完畢,又是用過早飯,鐘木香便是無事地做做女工,張媽在了之後,就是讓她跟景黛私下說話也不方便了。

「大少女乃女乃,夫人來了」正閑著,卻听環兒有些慌張地進屋說道。

楊氏來了,這可真是奇了,印象中,楊氏還是在自己救了石文瑞感了傷寒後來看了一次,以往都是將她喚過去的,今個怎麼來她這里了既然來了,也就怠慢不得了放下手里的東西,鐘木香說道︰「扶我去接吧」

剛跨出房門,便是看到楊氏在秋梅的攙扶,妙香跟蓮音的簇擁下,不緊不慢地出現了

「香兒見過母親,不知母親來我院里是所謂何事呢?」鐘木香詫異問道。

石逸梵是一早又出去了,也沒來跟她說什麼,再听聞昨夜他不在鐘木香這里過,楊氏想想也知道石逸梵是沒說嫁妝的事情的。這便是趁著石逸梵不在,親自過來了。「今個來,自然是有事要跟你說的」楊氏由秋梅扶著,便是進了鐘木香的屋,四下環顧了一番。

鐘木香讓圓兒跟環兒上茶,自己上前道︰「母親請坐,若有什麼事,遣人喚香兒過去便是了,何需親自來一遭呢?

楊氏也就坐下,看著鐘木香,有了嘲諷道︰「這我也是等著你請早安的事情準備說的,只等不到你的人,自然就親自過來了」

鐘木香笑了笑道︰「香兒也是怕清晨吵了母親歇息」

「是嗎?也罷,香兒,我今日前來,也是要跟你說個事情,只話說在前頭,我無意貪你什麼,只想著你也年輕,又無掌家經驗,所以便是過來說說」

「母親有何時不妨直說」鐘木香不想听那麼的冠冕堂皇的借口,待楊氏停下,便是直接說道。

「那好,你的嫁妝不妨交與我來管吧」楊氏說道,這話無半點協商口氣,是全然一副理所當然和不容置疑

鐘木香一愣,卻也沒有任何生氣或者不滿的神色,回道︰「綢緞布匹一直都在庫房中,母親可以自由查看其余的……沒了」

「沒了?」楊氏語調拔高了,沒了,是什麼意思?

「嗯,沒了,花了」鐘木香很自然說道,那些看著華貴無實用的,都當了,銀票什麼的,都放在外宅了。這里,就一些日常所需的銀子跟一些首飾什麼的,楊氏終于到腦子到她的嫁妝上了,可惜晚了

「香兒,我便非執意要你的嫁妝,原本你嫁入石家,這些就該由夫家保管,但那個時候,我也沒想到這事,如今也過了大半年,說起來是遲了,但你若找這個借口,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楊氏看鐘木香的模樣,心里火氣,從什麼時候開始,鐘木香不再低眉順眼了?什麼時候開始,她說話都敢直接看著自己了?還有,這種拙劣的借口,還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鐘木香很是無辜的模樣,說道︰「香兒怎感多想,香兒所說俱是真的,想來當初,為公爹備了上好的茶葉,為二弟置辦了文房四寶,送了各房物件,哦,母親,也是送了一尊白玉雕築佛尊給你。再加上二房,三房都有走動,當真花了」鐘木香說的很是有條理,一件件說起來仿佛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

楊氏的臉色不好看了,鐘家的嫁妝可是相當豐厚的,那十里紅妝,城中都是看著的,她說花完了,這騙的是誰?

「還剩好些的綾羅綢緞,都放在庫房,有時候其他房中姑嫂要置衣裳,我便是隨意她們娶,倒不知還剩下多少。」鐘木香說道,微微思索的樣子,「母親,若你早些跟香兒說這些該多好,香兒自知閱歷太淺,也估不出個價錢來,那時看著多,便是一件件送出去,也渾然不知就沒了」鐘木香有些後悔的樣子,看到楊氏當真心里窩火。

她難道還能一個個箱子地翻不成?楊氏心中氣苦想著,四下看了看,倒也沒看到多少口箱子,那嫁妝到了之後,大件的都是放庫房了。這是鐘木香唬她,還是鐘家在嫁妝上作假,那麼多的嫁妝,怎麼說花了就花了?楊氏心中不信,但面上還是沉住了氣,沒有當場發作起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說了,只不過也勸一句,這不當家不只柴米油鹽貴,香兒,石家雖有錢,但依你這般花,也是經不起的」

「母親教訓的事,香兒已然是後悔了,只畢竟已經發生的事情,也沒得法子了,以後會節儉些的」鐘木香一副受教知錯的樣子。

楊氏也不想再留了,便是借口還有事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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