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寵禛心 第九十三章 再見胤祥,隨駕塞外

作者 ︰ 冬陽夏雨

「四爺饒命,奴婢知錯了!」初畫已經嚇得跪在了地上,不斷的磕頭求饒。

月兒的腦袋像是被人敲了一下,「轟」的一聲炸開了,她該怎樣面對胤禛。爬起來,微微一笑︰「胤禛,真巧啊!」還是捂著臉驚慌的逃開……

不管是哪一種,此時的她都不可能做到,因為,淚水已經莫名其妙的浸濕了眼眶,她一直將臉埋在地板上,一聲不吭。

頭頂上傳來胤禛的一聲冷哼,隨即一個同樣熟悉的聲音開了口︰「四哥,算了吧,宮女不懂事自然有她們的主子去教訓,我們還是快些走吧,不然皇阿瑪等急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雖然已有兩年未曾見面,但月兒還是能听得出來,說話的人是……胤祥!

兩人一前一後相繼離開了,胤禛始終陰著一張臉,以至于錯過了地上早已淚流滿面的人……

听著腳步聲越來越遠,月兒這才緩緩的抬起頭,她看著胤禛漸漸遠去的背影,強忍住想要沖上去抱住他的沖動,只能讓這種無邊的思念一點一點的侵噬她的全身。

「瑾萱,你沒事吧?摔到哪里了?」初畫見兩人已走遠,便急急的將月兒從地上扶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問長問短。最後長噓了一口氣︰「還好,只是手心擦破了一點皮……」。

抬頭,她看見月兒仍舊呆滯的流著眼淚,不禁皺了眉頭,心想,這丫頭可真嬌氣︰「很痛麼?」

搖了搖頭,月兒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勉強扯出一絲微笑︰「不礙事,姐姐還是快去給九爺送東西吧,晚了可來不急了」。

初畫跺了跺腳,這才急急的向前奔去。

待初畫走遠了,月兒這才追著胤禛的腳步跟了去。

奼紫千紅,春意盎然的御花園中,皇子們個個身著錦裝,康熙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緊跟著是太子和大阿哥,其他人按大小跟其後。

康熙一直面帶笑容,皇子們也極力的附和著,想必是帶著一眾皇子游園呢。

月兒站的地方離他們很遠,只能模糊的猜測隨行的有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

剛才明明听見十三爺的聲音,這會竟不在人群中呢。

于是,她又換了個視線更加好的位置,也顧不得此時的行為是否不妥,她只知道自己很想看看胤禛,哪怕只是這樣遠遠的看著,她也能安心一些。

或許是太過于專注眼前的事,月兒完全沒有發現,在她身後不遠處,有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月兒?」帶著幾分不確定,胤祥叫出了這個名字。

「啊!」月兒嚇得驚呼出聲,隨即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看了看遠方賞春的眾人,還好……距離相隔太遠,她的尖叫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這才緩緩轉過頭,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對胤祥隱瞞,她的直覺讓她相信胤祥是個可靠的人,而且絕對會配合她的計劃。

咧開嘴,她微微一笑︰「胤祥,好久不見!」

眼前的男子明顯一愣,驚得下巴都差點掉在了地上,原本只是猜測,沒想到眼前的人居然和月兒長得一模一樣,而且,她喚他‘胤祥’。

人的樣貌和舉止都是可以模仿的,但是她臉上那抹有意無意的狡黠卻是誰也模仿不來的。

難怪听老十說,選秀的時候有個女子長得極似月兒,原本以為是太子耍的把戲,竟不想……

「你真的是月兒?」傻愣愣的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胤祥自己抽了自己一個耳光,人都在面前了,他還不敢相信……

點了點頭,月兒微笑著看著他,眼中滿是信任,在這宮里,她能相信的人就只有他了!

能幫她的人,或許也只有他了!

將胤祥拉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月兒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大至說了一遍,胤祥只是一邊點著頭,一邊默默的听著,眉心卻不自覺的深深的擰了起來,這些日子,這丫頭竟是這樣挨過來的,原以為被四哥寵在府里這麼些年,她一定比瓷女圭女圭還要脆弱,今日听到她的遭遇不禁又對月兒多了幾分敬佩。

收到胤祥傳來的信號,月兒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笑道︰「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最重要的是,以目前的形勢來說,我和胤禛暫時不要見面」。

剛才听胤禛說話的語氣便知道他脾氣遠遠不如從前,而且很可能會沖動的跑去康熙面前直接要求將她帶回府。

選秀過了沒多久,只怕太後的那句‘這丫頭不吉利’大家都還記著,這樣一來,明擺著是和康熙過不去,以康熙那唯我獨尊的心態,只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即使是太子,他也會記恨在心里。

胤祥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月兒的說法,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四哥這兩年來喜怒無常,不僅自己苦,還苦了一府的女……」說到這里他抑然止了聲,看了看月兒,又懊惱的別過臉去,雖說古代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但胤禛交代過,不能在月兒面前說這些,他一時感慨居然給忘了。

了然的點了點頭,回以一個坦蕩的微笑,月兒繼續說道︰「也難為了這一府的大大小小跟著他受罪了,所以,更不能讓他知道我在這里,不然,準鬧得不得收場的地步」。

胤祥額首,又若有所思的看了過來︰「那你有什麼打算?」

「我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至少現在的日子還過得下去,以後再說吧……」茫然的搖了搖頭,月兒故作輕松的聳了聳肩。

兩人又說了一些各自的近況便離開了,畢竟隔牆有耳,若是被人听了去,用胤禛的話說是‘指不定又要惹出什麼亂子了’。

抿著嘴,月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想起胤禛那一板一眼的模樣,若不是她早已對歷史熟透了,只怕以她的心態是怎麼也不會相信胤禛是將來的一國之君。

走在回翊坤宮的路上,月兒的心情總算放松了不少,或許,不久的將來,她也會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轉眼間就是夏末春初了,五月的塞外之行日漸逼近,翊坤宮里也忙碌了起來,奴才們忙著收拾宜妃娘娘伴駕塞外的東西,大到鍋碗瓢盆,小到胭脂水粉哪一樣都得備齊了,不然若是等到去了塞外才發現東西帶少了,只怕宜妃娘娘又要大發脾氣了。

所以,丫頭們都盡量的打包仔細了,看這架勢想必是整個翊坤宮也不夠搬的,隨著宜妃娘娘出行塞外的有月兒和海棠,另外配了兩個隨行的太監和一個翊坤宮的廚子,外加一個尚衣間的裁縫。

宜妃娘娘倒是樂得清閑,這幾日里,不是跑去各宮各苑和各家主子們拉家常,便是心情愉悅的在御花園里賞花。

伴駕出行,這是何等的榮耀啊,宜妃自然是近段時間整個紫禁城里最風光的妃子了,所以,以她那愛張顯的性子,自然是不會放過炫耀的機會的。

月兒和海棠正忙里忙外的收拾著東西,有丫頭來通報說九爺來了,月兒一驚,一不小心打碎了一只青藍相間的瓷水杯,正欲彎腰去撿,海堂便笑著打開了她的手。

「我說瑾萱妹妹,九爺是常來的,你也不用緊張成這樣呀,是不是怕去了塞外,九爺便沒時間理你了,掛心呢」海棠掩著嘴直笑。

月兒氣惱的作勢要去打她,不過對于她們的調侃,她也懶得爭辨,反正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唄,清者自清。

這次伴駕出巡的皇子有太子爺、四爺、九爺、十三爺、十四爺。

打鬧間九爺已經進來了,一眾奴才都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恭敬的朝著九爺行過禮,便默不作聲的繼續收拾著,剛才的嘻戲打鬧聲換作了滿屋子的安靜。

胤拉起月兒的手將她帶到了院子外頭,自從上次那件事後,月兒便一直躲著他,給他送東西的活,也著手交給了別人。

事後他懊惱了好長一段時間,八哥常說對女人要溫柔,他怎麼就這樣容易發怒呢,幾時也做不來像八哥那樣的翩翩公子形象。

「上次的事……對不起」他別過臉,故意不看她,語氣不自然的說道。

這想必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向別人道歉呢,雖說語調僵硬了一些,但是這足以說明了這個女子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奴婢已經忘了,九爺不必記著」欠了欠身,月兒略顯驚訝,畢竟他的性子她也是清楚一些的,脾氣倔得像頭牛似的,要他向別人低頭道歉那是何等的難事。

「額娘說,會帶上你一起去,可是真的?」他微微一笑,臉頰抹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伴著幾絲欣喜,他問道。

「嗯,這是奴婢的福份」她的聲音听不出一聲喜怒,平淡無波,卻足以將眼前的男子拒之于之里之外。

沒有希望的東西,她從來也不會給人幻想,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德。

「月……嗯,瑾萱,你一定要這樣和我說話麼?」他又有些急了,語氣也不自覺的加重了一些。

門口傳來幾聲挪動東西的響動,兩個人都別過臉去,不再說話,誰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或許,他們都還是未曾長大的孩子。

「九爺吉祥」一個清爽的聲音適時的打斷了這股詭異的氣氛。

月兒欣喜的向初畫投去感激一瞥,這丫頭來得真及時。

胤輕哼了一聲算是免禮,月兒這才走上前去拉了她的手。

初畫有些尷尬的縮了縮手,正想退了下去,身後的大箱子卻將她拌得摔了一跌,她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

她居然在九爺面前出丑了,她又急又氣,扯著自己的衣角,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月兒輕笑了一聲,大聲說道︰「這可如何是好呀,初畫姐姐摔折了腳了,我又抱不動你,要不,我先去請示娘娘,再喚個太醫來瞧瞧?」

初畫急急的吐出一個字︰「別……」便再也說不下去了,只得咬了下唇,保持原狀。

月兒意味深長的對著她使了個眼色,便出了院子。

胤原本正為月兒的態度不太高興,這會見了地上的初畫,也不知道怎的,就冒了句︰「你……沒事吧?」語氣雖然仍舊是冰冰的,但听得出來,並沒有厭惡的意思。

之前,月兒將送東西的任務交給初畫,胤本來是不高興的,但是這丫頭的性子倒和月兒有幾分相似,這又讓他莫名其妙的沒有追究。

「奴婢……沒事……」她極力的抑制住自己的聲調,小腳處其實並沒有摔折,只是略微的扭了一下,月兒的夸大其詞,讓初畫窘得連頭也不敢抬起來。

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猛的將她抱起,初畫嚇得驚呼了一聲,待看清頭頂上那個清傲冷酷的面容時,她又紅了臉,不安的攪動著自己的衣角,身子僵得像是一塊木頭似的,完全失去了自我考慮的意識。

胤將她抱進了下人們休息的屋子便離開了,其間並未有任何表示,初畫不勉又有些失望了,難道自己的表現還不夠明顯麼?還是胤心里只喜歡瑾萱,若是這樣,她也不介意和瑾萱一同伺候九爺,怕只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塞外出行終于到了,康熙的排場是極講究的,長長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出了紫禁城,月兒和海棠還有幾個據說是五福晉的貼身奴婢安排在了一輛馬車,宜妃自然是隨康熙走在隊伍的前頭,而這些個下人們只能在尾隨在隊伍的最後了。

據說皇子們也在是前頭的,月兒不禁想偷偷看看胤禛,卻不想,皇家的規矩卻是很嚴的,奴婢們除了伺候的時間,平時只能呆在馬車里,哪也不能去。

十多天的趕路,月兒除了宜妃和幾名同車的丫頭,竟連阿哥們的影子都沒見著。

她又不禁苦笑了起來,這或許便是奴才和主子的區別吧。

到了塞外,月兒不禁感嘆,天水相連也不過如此,無邊無際的草願,尉藍得就像剛剛洗過的天空,和幾日盤旋在高空中的展翅雄鷹,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人心曠神怡起來,之前的不快也一掃而空。

下了馬車,奴才們便忙開了,主子們也累了,只得伺候了主子們休息,月兒和幾個下人又一起將帶來的東西收拾好。

東西實在帶得太多,擺放的地方也不太寬敝,幾名奴才都忙得滿頭大汗,累得精疲力盡,之前還為能出宮而躍躍歡呼的小七子,這會卻是第一個開始抱怨的。

只見小七子扭著那比女人還要瘦的縴細腰桿,眉心都皺成了一團,一邊搬著東西,一邊輕呼︰「真是累死我了,早知道讓小三子來就好了」。

月兒听了,不禁打趣道︰「不如我去訴宜妃娘娘,讓她遣幾名侍衛送了你回去,可好?」

小七子一聲,連忙擺了擺手,一臉委屈的說道︰「瑾萱姐姐,您就別拿我打趣了,我怕了您了,以後再也不敢嘮叨了……」

大伙都‘噗哧’一笑,這一笑氣氛便好多了,手上也有了些力氣,海棠朝月兒投來感激一瞥,畢竟這次出行,宜妃娘娘讓她擔當領頭女官的職責,若是手下的奴才出了亂子,她也是免不了挨罰的。

總算將帶來的東西都收拾齊了,月兒和一干奴才們早已累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和海棠兩個人擠在狹小的帳逢里,不出一會兒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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