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重生之第三帝國 第22章 日記3

作者 ︰ 致命兵器

9月20日,我們師于夜間和57師進行了換防,听小趙說,部隊在上來前,師長傳達了很多命令給各級主官。

如為了減少日軍炮擊的殺傷,各陣地要設警戒陣地和觀察哨,不能把所有的部隊都布置在前沿陣地上,團、營要控制一定的預備隊;小鬼子沒進入陣地前100米內不要和他們對射,因為他們的三八大蓋射程遠,槍法也比較準;拼刺刀不要刺鬼子的下月復部,因為那有他們的兜襠布,經常發生刺不穿現象等等,這都是之前戰斗過部隊的血肉教訓。

我們師負責防守的陣地正面寬度並不大,但劉雨卿師長還是在前面擺了2個團,這樣可以保證每個團的預備隊有更強的力量,師指揮所設在一間民房內,室內的空氣又濕又熱,嗡嗡飛叫的蚊蟲在人的皮膚上亂叮。

參謀長正組織人員深入各團營檢查,看各團營是否按師部的部署進入陣地,是否在認真地挖修工事,各營的警戒哨是否按要求派出,營、連的火力配置是否適當,通訊聯絡是否暢通,預備隊是否熟悉好各出擊方向的地形。

由于我上過陣地,對情況比較熟悉,就主動向參謀長請纓去152團,他同意了,這一晚,日軍並沒有進攻,只是斷斷續續打一些襲擾炮,我很順利的來到了152團團部,152團團長是解固基上校,我和他是老相識,關系很不錯。

9月21日,天剛亮,密密麻麻的炮彈像麻雀一樣飛到前沿陣地,搶修一夜的工事很快就被炸的七零八落。炮火向縱深延伸,幾百個鬼子兵端著三八大蓋、舉著太陽旗,嗷嗷狂叫著沖了上來。

盡管劉師長他們已經做了種種安排和準備,但我基層官兵的戰術素質,還是有很大欠缺的,因為我們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仗,我在望遠鏡中看到,一大群兄弟們從後方進入陣地後,隨即槍聲大作,這時日本人離著陣地至少還有3百米以上,日軍趴在地上和我們對射。

「我日他個先人板板!」解固基團長拿起電話向一營長急的直罵︰「格老子的,給老子放近了再打!都他娘的給我听著,等小鬼子到了一百米之內再給我開火,誰他娘的再放空槍,老子就一槍斃了他!」對射一陣後,日軍沒有沖鋒就退卻了,陣地上的戰士正高興而沒有立即撤下陣地,日軍的炮彈呼嘯而來。

這一日,我們一共打退了日本人5次進攻,傷亡卻十分慘重,主要傷亡都是日軍炮火的轟炸造成的,這的土質根本沒辦法挖掘能防炮火的防炮洞。

9月22日,這是煉獄的一天,昨天晚上日軍攻佔了駐守我們左翼蘊藻濱北岸的兄弟部隊陣地,我們的防御範圍由單獨的正面變成個拐彎,兩面挨打。

蘊藻濱並不很寬,好在這個季節水比較深,日軍不能徒步涉水過河,他們在河堤上架起機槍、迫擊炮對我陣地進行側翼火力壓制。

鬼子飛機也多次助戰,下午2點時日軍從正面沖進一營的陣地,解固基團長親自帶著預備隊3營的2個連去增援,兩股巨流立刻絞扭在一起。

實事求是的講,我們戰士的拼刺刀技術不如日軍,很多時候我們的戰士都是亂砍亂劈,缺少章法,更多的只是憑著一時的血氣之勇。

而日本是一個崇尚冷兵器作戰的國家,士兵接受過嚴格的刺殺訓練,刺殺技術每一擊都迅速、準確而致命,看到持槍沖上來的我軍戰士,他們那種被「武士道」精神所燻陶出來的格斗意識立刻被刺激得高漲燃燒起來,這些日軍士兵在端起刺刀迎戰之前,還不忘了按照《步兵操典》的要求退出槍膛內的子彈。

雙方剛一接觸我軍的戰士們立刻在對方的刺刀下倒了一片。但是我軍戰士有更勇敢的戰斗精神,許多士兵一見拼刺刀不是小鬼子的對手,干脆采取同歸于盡的法子,老子不閃你的刺刀,拼著挨你一下也要在你身上刺一刀,我們就是來和你以命搏命了,前面一個倒下去,後面的再沖上來,累也要給你累死,有的士兵刺刀彎了,就奮力一撲,把敵人撲倒在地,你掐我、我掐你的在地上滾作一團,甚至用牙齒咬,有的拉響手榴彈與敵同歸于盡,只要能想出來的攻擊方法全都用上了,陣地上血流成河,尸山狼籍,日軍終于退卻了。

也有不少嚇傻了的人,我就看見一個士兵趴在地上發抖,怎麼喊他都沒反應,3營的一個排長則根本沒有隨解團長反擊,听說被解團長回去後直接槍斃了,因為1營長和2個連長陣亡了,另2個連長都重傷,解團長給我留下了3營的一個連,命令我為代理1營長留在了一線陣地上。

他在下陣地前突然回頭問我︰「還記得總理在你們黃埔軍校親筆題的校訓麼?」我敬過軍禮之後正色答道︰「記得!貪生怕死莫入此門,升官發財請走別途。」。

這天晚上,蘊藻濱對岸的日軍乘正面日軍再次發起攻擊時,坐著筏子來偷襲我軍,警戒的哨兵及時發現了敵情,向渡河的日軍射擊,我帶著2連的戰士趕過來支援,但被對岸的日軍機槍和迫擊炮壓制。

日本人還把照明彈直接往河岸上打,堤壩上都是火,人根本呆不住,最後有10來艘筏子靠了岸,可這些鬼子也沖不上堤壩,于是雙方分別趴在堤壩兩頭,唯一的攻擊方法就是互扔手榴彈,鬼子攜帶的手雷數量有限,後來就只挨炸了,不過也不知道炸死了多少人,鬼子趁天亮前又劃著筏子溜回去了。

9月23日,天一亮,日軍從兩面都發起了強攻,165團上來增援的2個連長沒和我說幾句話就陣亡了,很多士兵根本沒見到鬼子就犧牲了,我的命很大依舊毫發無傷。

將傷員送下去後,陣地上現在有分別來自2個團8個連的殘余士兵,加起來卻剛過200人,重新編成了3個連,所有連排長都是我現任命的,這時我才反應過來,我怎麼好像是陣地上唯一沒有負傷的軍官了。

不是弟兄們不能打,人不熊,槍熊,你一槍過去打不到他,他就給你一炮。本來兩邊河堤一邊高的,天黑前一看我們這邊矮了三尺多。

天黑後,在殘破不堪的陣地上吃到了今天的第一口飯,由于火炮對我們的殺傷最大,我邊指揮戰士們修整工事,邊告訴新上來的戰士︰「敵人炮兵一貫使用的射擊方法,我們叫它梅花炮,以後必須記住,炮彈不會重新落到前一個彈坑里去的,不要敵人一打炮就亂跑,那樣死的最快。」

我以前也當過連長親自帶過兵,可從沒體會到過如此多的苦難,部隊在這樣的連續阻擊戰中,白天作戰,夜間修工事,糧彈供應短缺,有時部隊整天吃不上飯。

雖然只有短短幾天,可部隊真是疲勞極了,有的戰士挖著工事,稍一停就睡得呼呼叫,白天敵人的進攻一被打退,有的戰士也就躺在戰壕中睡著了。

但是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下,戰士們也在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成熟著,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了預備第3師戰士們一樣的殺氣,尸臭仍然籠罩在整個陣地,但再在也不能影響到我吃飯了,當敵人發起進攻時,我們的戰士雖然疲勞,仍然振作精神像鐵人一樣與敵展開搏斗。

9月24日夜,雙方槍炮聲都停了下來,整個戰場一片空曠沉寂,好像從未發生過什麼事情,我躲在戰壕里,點了根煙享受這難得的安樂時光。

天邊涌現出片片烏雲,乘風疾駛,如天馬行空,匯集在一起,霎時,雷聲隆隆,電光閃閃,瓢潑大雨,從空而下,順著頭盔流入我們的前胸和後背。

在這9月的上海,這是一種祛暑解熱的清涼劑,糟糕的是,塹壕內、散兵坑都積滿了水,我們只好依靠在泥濘的壕壁上。

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尖嘯的槍聲,這是遠處潛伏的警戒哨的報警信號。隨之,陣地上的戰士們活躍起來,我心想︰日軍在這種天氣下出擊,今夜肯定是一場惡戰,電話線被炸斷還沒修好,立即派個通訊員將情況向團部匯報。

我們趴在戰壕上全神貫注的戒備著,能感覺到日軍越來越近,甚至仿佛听到了人數不少的腳步聲,但沒有照明彈,在這漆黑的雨夜里,根本看不到目標,直到一道閃電凌空劈下,才赫然發覺大批的鬼子端著槍已經近在眼前,陣地上的機槍、重機槍怒吼起來,密集的彈流把敵人打得懵頭轉向,猝不及防,紛紛倒了下去。

閃電的余光消逝,一切射擊都是多余的了,彈藥不允許我們盲目的壓制射擊,日軍嗷嗷叫著發起了沖鋒,我軍將士也挺身而起,奮勇直前,迎著敵人拼殺起來。

兩軍蹙兮肝膽裂,白刃交兮生死決。這是一場殘酷的血戰,刺刀撞擊聲、沖殺聲以及負傷人員的慘叫和申吟聲,充塞著大地,響徹了夜空。

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怎樣才能多打死幾個日本兵,除此而外,別無選擇,戰士們也是前僕後繼,毫無懼色。

雙方的士兵都殺紅了眼,到處都是突刺時的嘶吼聲和臨死前的悶哼聲。日軍雖憑借優良的刺殺技術,使我軍每殺死敵方一人,都要付出更多人的代價,卻不能使這些連命都不要的中**人後退半步。

我月復部被刺了一刀,雖不致命,但此時無法包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傷口血流不止,感覺不到疼,卻逐漸發現自己的力氣已經越來越弱。

突然間,我依稀听到一聲熟悉的喝罵,「格老子,日你先人板板!」一定是解團長帶人來支援我們了,我一下振作起來,帶著身邊的幾個士兵也怒罵「格老子,日你先人板板!」向解團長的方向沖殺,眼前的一切東西仿佛都是紅色的。

沒想到這聲喝罵卻建奇功,戰場上大雨瓢潑、泥濘一片,混戰在一起的雙方士兵已經很難分清楚敵我了,向自己人捅刀子的不在少數。

我就是由于一剎那的猶豫,沒有先向身邊的一個泥人開槍,而被他捅了一刀,雖然立即把手槍里的最後幾顆子彈都送給了他,可我還是感覺他不像日本鬼子,因為他明顯要比羅圈腿的小日本高,只能說所有人已經完全殺紅眼了。

而這聲大呼︰「格老子,日你先人板板!」仿佛如指路明燈,使我軍戰士在黑夜中逐漸組織化,滾雪團一樣越來越壯大。

但我還是沒有看到解團長,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暈倒了,當我醒來時已經在師部醫療所了,發現這個事實,我第一個想法是陣地還在我們控制中,沒有在我的手上失去,感到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那是上千人用血肉拱衛的陣地,它比我的生命要重要的多。

9月26日,一個噩耗傳來,听剛負傷而被送到醫療所的小趙講,解團長在我負傷的那一晚犧牲了。

現在接管陣地的已經是最後的預備隊166團了,師部、旅部的參謀、警衛營、通訊營、工兵連、炊事兵,凡是一切能參加戰斗的人員,都被充實到第一線參戰。

這是日記的最後一段,9月27日,昆山醫療所遭受日軍空襲,文剛少校不幸遇難,年僅27歲。

文剛少校陣亡後,人們在收拾他的遺物時,發現了這本日記,經家屬同意和國民政府批準在多家報紙上連載,立即在全國和全世界引起轟動。

7天7夜的阻擊,26師為守衛蘊藻濱南岸陣地流盡了每一滴血,到被湘軍18師接防時,4個團長陣亡了2個,14個營長陣亡了10個。

這不是孤立的現象,在一線戰場防御的每一個師都付出了同樣的重大犧牲。中央社向全國播發消息稱︰「蘊藻濱全線戰斗已達激烈.每一據點均必拚死爭奪。」這是當時戰役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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