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可以弄好它。」男人毫不氣餒,抹去額頭的汗珠,又去抓起兩張粽葉。
真是傻得執著。看著這樣的他,凝空真是又迷戀又窩心。
哈哈大笑的側過頭,一記獎勵的吻就印在了他的唇角。
傍晚第一批粽子剛出鍋,凝空剝一根給于況融,將其余的都裝進大竹籃里。
邊交待他火要看到什麼時候,加幾次水,第二批粽子才能出鍋,她邊向大門走去姝。
「去哪兒?」于況融跟著出大門。
「給我爸媽送去,他們平時那麼忙,飯都不按時吃。去年的粽子都是我包,我送點過去,他們都嘗不到這滋味了。」抿著唇,女人神情忐忑的低聲道。
想了想,于況融從褲袋掏出車鑰匙,「我陪你去。嘉」
「不用了,他們現在看見你還是很生氣。」凝空搖頭,安慰的對他扯出一抹淺淡笑意。
于況融咬唇點頭,將車鑰匙交給她,「那你路上小心點。」
看著女人沉然然離去的背影,于況融再也沒了食欲。
她這次送親手做的食物過去,不僅是過節的一點心意,還有他們對自己的試探。
想到這兒,男人開始心中變得不安,一個人踱步走房子里走來走去。旁邊的小老虎玩興正濃,吐掉嘴邊的抹布,也開始學他滿屋子繞圈圈,並不是抬起圓滾滾的大眼楮瞅他。
太陽已然落山,凝空出去了整整三個小時都沒回來,于況融心中越發悶躁,不知道她現在究竟在干什麼。
拿起手機,他撥打她的電話。電話那頭的鈴聲,來自大門虛掩的台階。
他推開門走出去,便看見抱頭蹲坐地上的落寞女人,旁邊的籃子,還裝著下午帶出去的粽子,現在卻已殘破不堪,顯然被虞青雁扔出去過,她又撿起帶回來。
她的家人還是不肯接受他,甚至不願意原諒自己的女兒…
早料到是這個結果,可是親眼見到,于況融的心還是經不住的酸苦難受。
听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凝空頓時抬起無聲哭紅腫的雙眼,直愣愣盯視低頭瞧她的硬昂男人。
抿了抿嘴,她瞬間又眼淚汪汪,孩子氣的哇哇大哭,「我沒有家人了,我真的沒有家人了…」
風在吹,鳥在叫,懷中的女人在哭泣。于況融的心也在為她的傷感而流淚,滿腔歉意,到了嘴邊只化作一句輕茫茫的「對不起…」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要你發誓,一輩子也不負我。不許喜歡別的女人,不許拋棄我…」摟著他的脖頸,女人大喊搖頭,「我為了你,什麼都沒有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听著她依賴十足的軟噥嬌音,于況融滿足的輕嘆,「我發誓,這輩子只喜歡你,也不會拋棄你。否則我不僅不得好死,到了黃泉也見不到我媽。」
這個誓是有點毒,凝空釋懷了,心神松弛下來就感覺到累,偎著他的胸膛就睡了過去。
整個晚上,凝空一直翻來覆去,醒了睡,睡了醒。
于況融很諒解,知道她是想起了白天的事。滿心歡喜的討好父母,卻被他們這麼毫不留情的冷漠對待,是委屈她了。
凌晨五點醒來,于況融打算上廁所。枕邊人不在,浴室的門關著,里面還透著燈光,顯然她在里邊。
于況融輕笑,改去對面客房的廁所,回來時,里面浴室的門仍關著。
他抽出煙,吸了一口,等著那個耿耿于懷的呆氣女人出來,打算安慰一下她。
左等右等,煙都抽完了,門仍沒有打開的跡象。
男人急了,擔心她想不開的打開門。地毯上,凝空雙手抱著膝蓋坐著,旁邊是拆開的衛生巾,還有沾了一滴血的內/褲。
「我來月經了。」緩緩抬起頭,女人淚如泉涌的瞅著他。
「這有什麼,說明你身子健康。不來才該擔心是不是月經不調。」于況融啞然失笑,抱起穿著小熊維尼可愛睡衣的她。
這樣衣著純秀的霍凝空,才是他熟悉的。
「來月經就是沒有懷孕,沒有懷孕我爸媽就不讓我們結婚,就不承認你,你懂不懂?」凝空怨惱捶著他的肩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男人一陣沉默,沒有想到她原來是介懷這個。
這個傻女人,總是什麼事都放在他這邊想。
「來日方長,我們還年輕,孩子以後總會有的。」輕嘆口氣,于況融也只得這麼安慰她。
「真的嗎?」任由他捏自己的鼻頭抹去鼻涕,凝空聲音噥喃的問。
「嗯,易揚他媽30歲才生下他。你才23歲急什麼?」
停止哽咽,女人沒好氣的捶于況融,「勝叔說過跟他老婆一樣大。而你,嘁∼比我老那麼多,我那年紀生的話,你都成36歲大叔了。」
「會嫌棄嗎?」男人認真的問。
凝空哈哈大笑,「還可以再老幾歲,等我30歲成豆腐渣了,你想找小三也有心無力了。」
努嘴瞅他笑視自己的俊容,凝空嗲蠻的伸出手,「沒力氣走了,抱我。」
這樣毫不掩飾自己嬌縱的清稚一面,才是他所熟悉的霍凝空。
于況融慰然的微微一笑,可是看到她那頭亂糟糟的頭發,和一次次挑戰他承受底線的暴露衣著,他的心再次不舒服了起來。
多少次,他都想朝她氣急敗壞的大吼,「你真的覺得自己這副鬼模樣好看?!」
可是他不能。正如蘇紅說的,她想融入他的生活,就得有所改變。她這樣大幅度的轉變,青竹上下是樂于見到的。
這說明她願意為了他自甘墮落,依賴他已成性,所以什麼都可以拋棄。這樣他們才放心。
可是他呢?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她。怎麼看都只會聯想到妓/女,于況融始終過不了自己心里這一關。
他開始躲著凝空,找各種理由少和她接觸,勤快的給別人幫忙,明明不是他的份內之事,卻仍搶著去做。只因不想看那個淡定面對各種男人有色目光的她,更不能忍受她對著外人笑得恣意灑然。
不能強迫,就逼著自己逃避,他又做回了以前的鴕鳥。察覺不到他的改變,凝空只當他真的很忙,所以早出晚歸。對于她而言,每天看著他吃飽自己做的食物,半夜醒來他已躺在她身旁,她已經感到很滿足。
這天下午,听見于況融開門進臥室,剛月兌衣服準備洗澡的凝空,頓時光著腳丫飛奔出來。
「干什麼?」有點不知怎麼應對八爪魚般抱吻自己的熱情女人,于況融沒有回應也沒有拒絕。
他現在一看到這頭紅發,就忍不住心生逃避。
「你都5天不踫我了。」不滿的啃著他的臉,凝空含糊不清的嘟嚷。
「你來月經,我怎麼敢亂來。」雖然對著這樣風韻陌生的她感覺意興瀾珊,于況融仍不忍讓她失望的敷衍說。
「我中午已經停了,現在可以給你。」咬著他的耳根,女人聲音嬌軟的噥然柔語,「快點,愛我。」
「我愛你。」話說出口,他卻沒有付諸行動的興致。
「我不要你說,用做的來證明,快點。」搖搖頭,凝空挑/逗的對他上下其手。
「今天不行,我有事要去蘇州。」有些不適她的妖嬈熱情,他找了今早推月兌蘇紅的差事做借口。
「要去多久?」凝空頓時一臉緊張,跳下他的身子。
「一個月吧。」
事實只有半個月。只是每每想起她在道上那些垂涎她的男人談笑風生,他就醋味泛酸得提不起興趣。
風格失去自我,她連面子也不要了嗎?
背後多少人在暗笑她行為不檢點給他戴綠帽,他雖然知道真相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一回事,可他就是氣悶。
他真的需要離開冷靜一下,自己的心,到現在都還很震驚受傷。她只知道改變自己融入他的生活,為什麼就不問問他是否喜歡她這樣?
「什麼時候走?」邊穿衣服,凝空邊問。
看著那條低胸包臀短裙,于況融感覺眼楮又不適應了。
「傍晚走。」低下頭,他故意裝成看新聞的盯著床上的報紙。
「我去做晚飯,吃完再走。先好好休息一下,做好了再來叫你。」笑眯眯拉著他坐在床頭,凝空步伐勤快的走出房門。
機場外,看著凝空強顏歡笑離開的背影,17皺眉問身旁仰天沉默的于況融,「你打算躲小霍到什麼時候?昨天她被人罵婊/子輕薄不成要打她,司徒岩出手相助時,你在酒吧里干什麼?好好的一個姑娘,為了你變成這樣。讓人當妓/女這樣對待,怕你不開心都不敢告訴你,一個人跑回家哭了好久,你就算不安慰也不給個好臉色讓她看?人家來送你,從頭到尾一言不發還不想看她,她到底欠了你什麼?」
聞言,男人猛然收回視線,對上17嗤哼不屑的眼神,直望遠處那抹因為被自己冷落抬手似乎在抹眼淚的黑色倩影,他急聲大喊,「霍凝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