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遇,我絕不放手 遠似隔海,近如偎依(一)

作者 ︰ 豆覺

季潔審王顯民,毫無進展。拖足了48個小時,顆粒無收。王顯民臨走,劉志的女兒劉欣過來尋仇,在局門口捅了他一刀。送醫院扣留劉欣忙得一塌糊涂……

完事後的王顯民回家卻發現,女兒因妻子疏忽,掉壇子里淹死了。待季潔他們趕到時,已無能為力。

望著王顯民女兒濕噠噠的冰冷的尸體,季潔頓時覺得渾身發軟。她沖了出去,想叫救護車,慌亂之中撥了自家的電話……當刑警那麼多年,她是頭一次,如此慌亂。

如果自己不拖著王顯民……她不敢往下想。她最愛孩子,如今,她有一種難以擺月兌的恐怖︰是她間接害死了這可憐的孩子。

從王顯民家出來,她麻木地走在大街上。大街上熙熙攘攘,她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要去哪里……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自己發現妹妹和未婚夫有染的那一晚?很久了,好像是上個世紀的事兒?身子輕飄飄的,輕飄飄的……

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站在法制處處長室的門口。

敲門。

「進!」熟悉的聲音。

推門,無力地推門。

「你怎麼來了?」幾乎同樣的話,沒有了上次的戒備與佯裝的冷漠,唯有關心。

「楊震,我做錯事了,我不能原諒我自己……」淚水霎時涌出。剛才,她一直沒哭,是欲哭無淚?她不知道。只覺得酸酸的一股氣頂在喉嚨,要窒息。這一哭,算是好受了一點。

楊震見過季潔哭,卻見過這樣的無力的哭。他有點著急,拉她到椅子上坐下。他本能地拿起紙巾,想替她擦擦滿臉的淚,手舉到一半突然覺得不妥,只把紙巾遞到她手里。

一五一十地說清楚,楊震安慰道︰「你不用如此自責,因為你一直按照法律程序辦事。你沒有錯。出現這樣的悲劇,王顯民有問題,劉欣有問題,可最大的問題還是在王顯民妻子上,她沒有看好孩子……」看著季潔難過,他明白,她是自責——對她來說,自責比委屈更可怕。

季潔從淚水中抬起頭看著楊震,眼神跟小女孩一樣。無助地等待這他的安慰,心安理得。她突然覺得這種感覺好熟悉好熟悉。在眾人面前,她是大姐大,是堅強冷靜成熟的京城第一警花——而在他面前,只有在他面前,她偽裝的堅強無影無蹤。

彼此的關系遠如隔海,但此刻的心,卻近在咫尺。

「我不想回六組了。」季潔有氣無力,臉上的淚水 里啪啦地掉。

楊震想勸,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自己是她什麼人?好像什麼都不是。他沒有資格左右她的選擇。心疼。卻又不敢表現出來。自己是她什麼人?他沒有資格心疼。他多麼想把她抱在懷里,撫模著她有點毛躁的頭發,輕聲安慰「小潔你別哭了」——可能嗎?他沒有資格。他甚至連幫她擦擦眼淚都不行。

「季潔,你自己看著辦吧。」他的聲音像嘆息。

老鄭的電話很不合時宜地響起。

綁架案。需要季潔到場。

「案子治百病。」這話真對。季潔好像迅速回了魂,趕往現場。漂漂亮亮地解救出了人質,漂漂亮亮地收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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