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芳華早早約了慕遠歌在商場見面,她靜靜地坐在那里,絕好的風華,卻盡顯疲態,看上去有些孱弱。哈
慕遠歌遠遠走來,看見她也沒打招呼,徑自坐下。
「我和賀敬桓分開了。」葉芳華慢條斯理地說,「我對你的心思,藏了六年,我很早就想說,卻在看見你為顧曉曼做的一切之後遲疑了,我從沒看過你像發了瘋似的去找一個人,你在我眼中,總是沉靜從容,好像天塌下來也不會著急一樣。可你也總是那麼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讓我不敢靠近,更不敢說破,我怕說破了,你就不會再願意見我。」
葉芳華苦笑著,記得當年留學美國時,慕遠歌也曾是留學生中的風雲人物,最初是因為有人傳聞他的家庭背景。其實慕遠歌的家庭背景十分顯赫,可年少時的他似乎犯了什麼錯,他父親震怒之下,將他丟去美國,讓他一個人自身自滅。
一開始,他還是那般輕狂的少年,在酒吧和人打架,在聚會時會因為一句話不對付就抄起啤酒瓶子砸對方的腦袋,可縱然是這樣,他那樣完美迷人的臉和痞痞的個性還是惹得不少女生動心。
可他似乎永遠都是那樣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縱然再紈褲,卻不踫感情,曾有同是留學生的女生當眾向他告白,結果被他拒絕地干脆,無地自容。
葉芳華托著腮,從回憶中抽離,「我親眼看見過,你當年對那些告白的小女生有多狠,我當真是不敢,告訴你。」
「後來,你遇上了顧曉曼,我沒有想到,你竟然認真得要和她結婚,後來你們沒有沒有結成,卻讓我在那一年里,看到了你的決心,我更加不敢開口了。」
窗戶紙一旦捅破,便再也收不住,葉芳華傾吐著心中多年的感情,「我一路看著你從輕狂的少年長成沉著冷靜的男人,卻始終不敢開口說一句。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還是裝傻,連賀敬桓都看出了我的心思。」
這六年,葉芳華那樣安分地待在賀敬桓身邊,替他處理麻煩,對他溫柔繾綣,說到底,她傾盡了溫柔,卻是為了能離慕遠歌更近,她遠遠地望著他,愛著他,期盼能通過賀敬桓的緣故,離慕遠歌近一些,再近一些。
她的愛,卑微卻又沉著。
她一向是個有耐心的女人,她知道自己要什麼,也願意等。
她沒有想到,顧曉曼對慕遠歌而言會有那麼重的分量,重到六年後,慕遠歌仍然獨身一人;她更沒有想過,六年後,慕遠歌的生命里,會意外闖進了另一個女人——陸心涼。
陸心涼在澳門醉後吻慕遠歌的那一幕,被她一點不拉地看在眼中,更讓她害怕的是,在那樣的場景下,慕遠歌沒有拂袖而去,竟然還有耐心地將陸心涼納入懷中。
六年前一個顧曉曼,六年後一個陸心涼,這場長久卑微的苦戀中,再也容不得有一個女人來插足。
「我真的,不可以麼?」葉芳華問,她甚至不敢抬頭看慕遠歌的表情。
許久沒有听到慕遠歌的回答,她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伸出了雙臂,「我只要一個簡單的擁抱,可以麼?」
不等慕遠歌回答,她主動抱住慕遠歌的腰身,她的下巴抵在慕遠歌胸前,那里,淚水肆虐一片。
她抱住慕遠歌,仿佛時間都靜止了一般。
慕遠歌猶豫片刻,終究拍了拍她的後背,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六年時間,她仍然沒有忘懷。
她將自己的愛藏得那麼深,深到慕遠歌以為,她早已忘了。
慕遠歌輕拍著葉芳華的後背,任她的淚水在自己胸前淚濕一片,卻沒有看見不遠處那縴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