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天氣已經不如初春般帶有小寒,春日和煦的陽光照耀大地,暖風揚起一陣花香陣陣吹進惠實宮。
惠妃側躺在軟榻上,手中執著把紅花扇,搖著手腕輕拂。他那下場的眼楮半眯著,濃密的睫毛一上一下地闔著。
宛兒立在軟榻邊上,看著她手中的紅花扇倏倏地輕晃,心想,惠妃娘娘入宮才一年多,便坐在娘娘之位上,不僅是因為她娘家是有名的重臣之家,也更是因為有如此這邊的風華吧。
「宛兒,」惠妃輕聲開口道,將宛兒的思緒帶了回來。
「娘娘有何吩咐?」
「這幾日明月公主那邊如何?香菱是個什麼情況?」惠妃仍然閉著眼楮,不動聲色地問道。
「回娘娘,明月公主這幾日事無大小,全讓香菱一個人服侍。奴婢想明月公主這是存心要折騰香菱了。」
「是啊,她是故意的。」惠妃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那娘娘不擔心香菱會‘屈打成招’嗎?」宛兒有點擔心。
「香菱定是會屈打成招的。」惠妃睜了眼楮,嚴重的算計之色一閃。
「那娘娘要做好準備,萬一……」
「沒有萬一,香菱之事盡在本宮的掌握之中。明月她做不了什麼。本宮自入宮以來,雖然時常見得明月公主使了些小伎倆,但卻從來沒有見過她傷人。既然那日她心中不忍將香菱救了下來,便無論如何也要厚著臉皮留著香菱了。誰叫她下不了手。」
惠妃從軟榻上坐起,伸出玉蔥般的手扶了下落下左肩的外衣,嘴角一揚,嬌媚地說︰「宛兒,好好準備下,皇上可是說今天中午在本宮這里用膳的呢。」
玉泉宮
明月立在院內的梧桐樹下,衣抉飄飛,孤身一人,宛如隔世。
來到這里十年,前世之事早已模糊,自己竟然早已融入這里,堂堂正正的變成了玉泉宮的主子,也無可厚非地成了這個明月公主。原以為身在皇宮就會有更多的機會尋找回去之路,沒想到竟然毫無消息。明月不禁哀嘆,也許我來到這里純粹是上帝不小心將我遺忘在這里,想是不會再記起。想到這里,明月又是一陣輕嘆。
梓燕從屋子里拿了件薄披風出來,見到的便是明月這樣一幅唉聲嘆氣的樣子。她從後面給明月披上︰「公主,雖說現在已經過了初春,但是天氣難定,時而氣露稍重,公主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明月伸手了梓燕的雙手,眼中閃過一絲哀愁,「梓燕,從我記事起,你就已經在我身邊形影不離地服侍我,不,說是照顧更加貼切。我任何事情都不瞞你,將你視為知己,已經無法失去你。你可否答應我,永遠與我共進退嗎?」
梓燕先是一愣,然後莞爾笑道︰「這麼多年梓燕侍候公主,公主應該對梓燕也有了解。梓燕雖然不一定能理解公主心中的煩心事,但也定是會與公主共進退的。何況公主也不必如此傷感,皇上和皇後如此疼愛你,必定不會讓你有一點委屈的。」
明月吁了一口氣,︰「自古以來皇宮之內,真真假假,誰又能說得清楚呢?我只希望平凡點,萬事之中能夠明哲保身便好。」她想到惠妃娘娘派來她身邊的香菱就感覺如鯁在喉。「這皇宮之中,你雖然沒有害人之心,卻也難免會遭到他人算計。」
梓燕欲出言安慰,明月卻拍了拍她的手,輕笑道︰「只是這皇宮若是太過平靜,不是缺少了一種神秘感?!我們現在便去看看香菱。」她的眼中噙著一絲笑意,似是剛才的失意從來沒有出現。
是的。不管皇帝皇後對她怎樣的寵溺,她的人生總不能老是在他人的庇護之下平平淡淡的過。有些事,總是要自個兒面對的。
香菱這幾日在明月無間隔的使喚之下,終于累倒,現在正發著燒,躺在宮女們住的迎春樓里休息。
有個新來的宮女在一旁照顧著她。小宮女看著香菱難看的臉色,嘀咕道︰「這明月公主真是不講理,哪里會讓人三天三夜不停歇伺候人的?」她不禁為香菱打抱不平。
「噠噠噠……」小宮女听見門外有腳步聲傳來,剛起身想探個究竟,幾個宮女就在外面開了門,忙拉她跪下,還在她的耳邊提醒道,「是明月公主。」
明月公主?她來看香菱姐姐?小宮女腦子里冒出了十萬個為什麼。
「你們都下去吧,我看看香菱。」小宮女還沒有一睹公主芳容,便被另外幾個宮女連拖帶拉出了房門。
香菱雖然因為發燒腦子迷糊,但也能听出是明月公主來了,正要下床行禮,卻被梓燕攔住。
「香菱,你這病是因為我任性才造成的,你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吧。」明月坐在了香菱的床邊。
香菱忙解釋道「公主沒有錯,是奴婢伺候不周。奴婢該死,請公主恕罪。」
明月無心和她拐彎抹角,就直言道︰「你知道我來這里是為了什麼,你還是直說吧。惠妃費盡心思讓你來我身邊,是指派了什麼任務?」
香菱一下子懵了,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明月見香菱這幅膽小的樣子,語氣便冷了下來,「難道是你有什麼陰謀?」
香菱一听,嚇得冷汗直冒,辯解道︰「公主明察,奴婢不敢有陰謀。惠妃娘娘確實指使過奴婢。她吩咐,只要奴婢能按計劃進了公主您的玉泉宮,只要在必要的時候吧您的行蹤告訴她便好。」
「那你為何第一天便是一副三心二意的樣子?」明月追問。
「娘娘說,奴婢到了您的宮中不需要貼身伺候,只要不引起太大注意便好,沒想到公主早就洞察了娘娘的心思。」
明月沉默了一會。香菱這話半真半假,我還是小心為好。然後她起身欲走,對香菱吩咐道︰「你好好養病,惠妃那邊要你報告我的行蹤,你就報告去。免得她因為這件事懲罰你。」
香菱忙磕頭謝恩。
看著明月一晃眼間就出了迎春樓,香菱吁了一口氣,拂了下胸口︰「還好娘娘早就告知應該怎麼應答,不然我真的是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