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切為了親人文/劉菡萏
陳陽與李大兵順利回到瓦子鄉。通過與陳陽父母詳聊,得知那個老乞丐不光打听陳陽,還在四下打听端公後人張和玉。李大兵回了趟雞公村李大同原來的家,發現家中有被翻過的痕跡,看來,這次出現的羅剎,應該是李大同。兩人不放心,又去山洞附近轉了轉,山洞還好,同他們上次離開時一模一樣,應該沒人去過。
陳陽父母立刻收拾行李,同意坐陳陽的車去深圳。吳海的父母則比較麻煩,任陳陽和李大兵百般勸說,吳海母親依然堅持自己要獨自留下,說放心不下家里的田地雞鴨豬。萬般無奈,陳陽只好取出艷紅給的**香,將二老迷倒,請人抬入鄉場上李大兵的車里,李大兵連夜開車返深圳。
深圳這邊,吳海已經聯系好了一家私家門診,付出重金,取出一塊肋骨。爾後,再將肋骨分成五份,送到一家工藝品生產廠家,騙廠家說是虎骨,需要瓖嵌在桃木中,制成五個造型各異的手工項鏈吊墜。
吳海父母到了深圳,被艷紅用解藥救醒。老人家睜著迷蒙的雙眼,迷惑不解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兒子,才知道是兒子「病」了,動了手術,需要他們照料。事先不說清楚,是怕他們擔心,所以,才把他們迷倒後強行「請來」。這下,二老也就無話可說了。
吳海剛拆下胸口上的紗布,接下來,陳陽也「入」了院,把一條肋骨送入了工藝品生產廠家。吳海拉著病床上陳陽的手,哽咽地說︰「兄弟,對不起你了,把你拖下水不算,還要連累你的家人。瀘」
陳陽笑眯眯地說︰「呵呵*弓沒有回頭箭,現在說這些干啥。你娃說這些客氣話有啥用呀!小時候看過《哪吒鬧海》,看他剖月復、剜腸、剔骨,還筋肉于雙親,沒想到,我們今天也要用上剔骨還親這一招。這一切,簡直如同做夢一般。」
「是呀!我也覺得一切就似一場夢。如果不是看到艷紅艷麗每晚都要飲血,如果不是時時有其它羅剎的身影在這個世界上出現,我真的寧願相信這只是一場夢。」說到這里,吳海不禁戚戚然。
「要是,這真的是一場夢,就好了。艷紅艷麗不是羅剎,這個世界上也沒有朱老三,那,一切該是多麼美好呀I是,事實完全與這相悖,我們又不得不面對現實,無法逃避。」陳陽給吳海打氣喵。
「嗯!一起面對。我們約定了,以後萬一誰不幸走了,另外一個要幫他照顧好家人。」吳海說道
陳陽說︰「那是肯定的。我們擊掌為誓。」
兩人啪啪啪,來了個三擊掌。
吳海嘆了口氣又說︰「你和吳荷相互喜歡,我看得出來。可是……。」
陳陽打斷他︰「你不要說了,你想說的我很清楚。我是喜歡吳荷,但我不會說出來,起碼現在不會說。與朱老三的決斗,迫在眉睫。老實說,對于結果,我心中委實沒有多大勝算,我們對他了解得實在是太少了。我們在人數上、功力上、智謀上都遠遠不是朱老三的對手。因此,如果有一天我會對吳荷表白,那也是我們取得勝利的那一天。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會拿我整個生命去愛她、呵護她的。」
陳陽傷口拆線那天,工藝品廠把十條高價定制的嶄新的項鏈吊墜專程送到艷紅家。吳海早早買好了異常牢固的牛皮繩鏈子,穿上鏈墜。大家騙老人家,說吳海與陳陽之所以先後病倒,是因為今年命犯太歲,父母親人戴上這鏈子,可以為他們乞福免災。四個老人听說後,迫不及待地把項鏈套在脖子上。吳荷本是學醫的,對這些說辭歷來不屑一顧。何況,吳海與陳陽生病卻從頭至尾避著她,這令她疑竇重重,此刻,看著這神秘兮兮不知打哪里冒出來的項鏈,當即抵觸。「我不戴,我不信這一套,啥子犯太歲,太歲是個啥東西,是個啥樣的毒蟲猛獸,有本事把太歲牽出來讓我看看。如果我親眼看到了,我就信,我就戴。」她大聲抗議。
她父母一看她這態度,馬上急了,她媽媽大聲責怪︰「哥哥病成那樣,難道你不心痛、不心急?不管你信還是不信,你趕緊給我戴上。」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信一信吧!反正戴這項鏈,也不會有多大麻煩。」艷紅在旁邊也好言相勸。
「艷紅姐,你也算是吳海的親人,你也戴一條吧!來,我給你戴上。」吳荷一邊說,一邊拿起一條項鏈,就要給艷紅戴上。
艷紅不由得倒退三步,嚇得花容失色,趕緊說︰「我和吳海還沒有正式結婚,不能算夫妻,另外,這個要有血緣關系的親人戴,才有用。你們聊,我還有工作要做,我先去忙了。」說完,趕緊溜之大吉。
目送著艷紅遠去的背影,吳荷滿月復狐疑。她早就感覺她和哥哥有很多東西在瞞著她。不過,哥哥的降安危,她一樣關心,對父母的期望,她更是不會忤逆。不信歸不信,抵觸歸抵觸,她還是听話地戴上了項鏈。
現在,表面上一切都風平浪靜,朱老三一伙仿佛人間蒸發掉一般,不再顯現任何蛛絲馬跡。可是,憑艷紅的優良直覺,她從這平靜的空氣中嗅到了越來越濃的血腥味,她知道,危險正在襲來,且越來越近。敵在暗處,我在明處,必須要做好一切力所能及的應對措施。
艷紅違背了她對吳海的承諾——盡量不要施展她的特殊功力。她首要做的,就是利用她的特殊功力,在股市上撈錢。她深知,金錢不光是現實生活的物質保證,更是在人世上行走的特別通行證。她要用優厚的物質基礎,為接下來的決斗做準備。除此之外,還要盡力安排好吳海與陳陽的家人,就算他二人萬一遭受不幸,也不至于讓家人們生活無依。
「在中國股市上真正賺到錢的人,其實,那錢,根本不是他們賺來的,而是撈來的。所謂的這個股神、那位大師、以及那些層出不窮的種種炒股**,不過是各種障眼法罷了。真正撈錢,不是憑借信息優勢,就是憑借資金優勢、媒體優勢、權勢優勢罷了。在政治上,長期以來,都是清醒的少數們奴役、欺騙、驅使盲目的大多數;在經濟上,也一直是有權勢的少數們壓榨、欺騙、掠奪盲目而致富心切的大多數。尤其是在當下的中國,大家拼的不是勤奮,也不是智慧,而是門第、關系、資源、權勢……既然他們能撈,我為啥不能撈呢?他們利用社會賦予他們的特殊能力撈,我利用自然賜予我的特殊能力撈,又有何不可呢?況且,我撈來的錢,是為了支撐正義之舉。」艷紅想通了這一切,便不再為背棄了對吳海的承諾而自責了。艷紅能「看到」各大主流資金的動向;能「預知」各種新政策;能清晰洞察各色炒股人群的心理……艷紅,是2006年中國股市的真正股神,是不為人知的民間股神。當然,她不會把自己知道的這一切告訴公司,她早就能熟練地穿行于謊言與真實世界,她早就能在雙重人格下華麗地行走自如。
因為有艷紅的資金支持,華麗容高尚住宅小區的三套房子裝修得非常精美。里面的家具陳設等,也極其華貴。裝修時,吳海與陳陽私下讓裝修公司在許多材料中使用了桃木,很多地方埋入了墨斗、墨線、符紙、鐘馗相等等,他們想盡一切辦法,不過是為了讓家人多一份安全,讓自己少一重後顧之憂。他們的直覺雖然比不上艷紅,但他們也清楚,大戰即將到來。
搬新居那天,可憐的艷紅艷麗,不能前往那防鬼設施嚴密的三套新房恭賀,只得稱病在家。
親人們喝過喬遷酒,很晚才回家。吳荷與李果果也隨著吳海、陳陽一起回來,探望「病中」的艷紅艷麗。
一進客廳,看到艷紅艷麗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神色完全正常,並沒有任何生病跡象,吳荷心底的懷疑更深了。
她拉著李果果的手在沙發上坐下來,問艷紅艷麗︰「姐姐們有什麼不舒服,我帶了听診器,要不,幫你們檢查一下吧!我雖然是婦產科醫生,但小病,還是都能瞧瞧的。」
艷紅艷麗一听此言,不由得神色緊張。連稱已經看過醫生並服過藥了,不妨事,現在已經好多了,不需要再檢查。
「姐姐們是啥病,我看看醫生都給你們開了什麼藥?」吳荷窮追不舍。
「不過是普通的傷風感冒,開的都是一些常用藥。」艷紅此刻已經鎮定下來。她走入臥室,取了一些感冒服的常用藥,拿給吳荷看。
吳荷心底的懷疑並未消除,她不停說東說西,拖延時間,艷紅艷麗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寸步不離。艷紅艷麗今晚還沒有飲血,身上似乎有細細的茸毛在皮膚下涌動,仿佛立即就要探出頭來。她們坐立不安,只盼吳荷與李果果早點告辭回家,她們好暢飲鮮血。
陳陽今晚陪父母住在新家,吳海見勢不對,趕緊對妹妹下逐客令︰「我送你們回新家吧!你姐姐們生病了,需要早點休息。」
吳荷站起身,假意告辭。她和李果果走到樓下,在小區出口處等陳陽去地庫開車出來接她們上車。
「我要回去一趟,我新家的鑰匙落在艷紅姐家了,你在這里等哥哥。」吳荷說罷,不待李果果回應,掉頭沖向艷紅家。
她用早就偷偷配好的鑰匙打開*房門,徑直走向艷紅與吳海的臥室。臥室的門敞開著,艷紅正在貪婪地用吸管吸著滿滿一大杯人血。看見突如其來的吳荷,反應機敏的艷紅一時怔住了。她驚慌地回過頭來,嘴角還帶著血跡。
「你,你,你怎麼又回來了?」艷紅驚慌失措地問
「艷紅姐,你喝的是啥?感冒了,更不能亂喝東西。」吳荷反問道。
「我,我喝的是雞血,我以前就听說過打雞血可以補充精力,最近,工作壓力太大,我精力不濟,就在集市上買了些鮮雞血,回來喝下補補身體。沒把你嚇著吧?」艷紅敏捷地辯解。
「艷紅姐,虧你還是讀書人,怎麼也相信那些無稽之談?雞血里面有許多產,哪能這樣喝。何況,萬一喝到瘟雞、病雞的鮮血,不定還有性命危險呢?不行,我要把這血拿點回去化驗一下,看是不是有問題,如果有問題,就要早作打算。」吳荷說罷,不顧一切地走上前去,劈手奪過艷紅手中的玻璃杯。
艷紅別無它法,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吳荷搶走杯子,任她告辭而去。
吳海送完妹妹和李果果回新家,回到艷紅家後,听艷紅細說了原委,不由得大驚。他憂心似火地建議︰「要不,我們趕緊想辦法抓一只雞來,殺了取血,你偷偷潛到吳荷家,把血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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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了。你妹妹和你一樣,天資聰慧,她早就對這一切生疑了。瞞得她一時,也瞞不了一世,既然如此,索性對她坦白吧!」艷紅冷靜地說。
「看來,也只得如此了。只希望這一切,瞞得住父母。」吳海無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