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再來一杯不加冰的威士忌。」劉禹希對著不遠處的服務員晃動著透明的玻璃杯,喝的一滴不剩。額前的碎發在搖曳的燈光下晃動著流彩一樣的光芒,深邃的眸子閃爍著妖嬈魅惑之光,惹得女服務員芳心大亂,臉上升起了兩團紅暈,一雙眸子不知該看哪里才好?
花惜霧很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正經事兒不說,讓我來看你賣弄風騷的嗎?」真是一個不安分的男人,走到哪里都在到處發電。
劉禹希真的很委屈,他只是叫了一杯威士忌,怎麼就變成了賣弄風騷?
不過看著她這副氣鼓鼓的表情,他竟有一點莫名的喜悅,想到此處,他眨著明亮的桃花眼,綻放出無數的妖媚氣息,「難不成你也被我迷惑了嗎?」
花惜霧這回有著對天花板翻白眼的沖動,「我看你是自戀到發昏了吧!我來這里是為了知道沈丹菲和吳極這兩個人的,可不是閑著沒事兒干才來這里的。」抬眼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深夜十點了,坐在這里就浪費了半個多小時,還不如在家看沒營養的愛情肥皂劇。
「好吧!我們進入正題。」劉禹希嘴角噙著微笑,接過服務員遞來的威士忌,絕對牛飲,喝的一滴也不剩,放佛是在為自己打氣。
花惜霧耐著性子,等待他說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護著小五嗎?甚至超越了我唯一的表弟。」
花惜霧挑眉,配合著搖搖頭。
其實心里早就嘀咕著了,還能為什麼?
還不是你心里變態唄!
不過這個時候她還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爭吵上,因為她迫切的象牙知道沈丹菲和吳極是誰?那呆子又受了什麼樣的傷害?
「從小我的生活優渥,從我懂事以來,我高傲霸道的性子就越發的明顯,甚至在初中的時候,就過起了荒誕的日子,如果後來的日子,沒有小五的出現,我一定會走上歧途,從此墮落下去。可是小五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他的思緒陷入了以往的回憶之中,自嘲的笑出了聲音,那語氣之中帶著美好的向往,「初見,我幫他從小偷的手中奪回行李箱,實際上我絕對不是一個樂于助人的人,只怪那個小偷太倒霉了,沖著我跑來,嘴里還在嚷嚷著,給爺爺讓道,就是這句話惹毛了我。」
花惜霧聳聳肩,沒有任何的意外,「嗯,看的出來。」的確不是什麼好人。
只是她好像也忽略了一件事實,和劉禹希相比,他們竟然是如此的熟悉。
「你也知道小五是個什麼樣的人,當我把行李箱拖到他的面前,他自然是感激不已,甚至把我當做可以知心相交的好朋友。而我從小就防備心太重,根本不相信別人的真心,所以認識小五之前,我只有林哲一個好朋友,除了林哲,在我的眼里誰也不配做我的朋友。因為我知道,林哲與我一樣有著同樣的身家背景,我不必擔心他接近我,只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他苦澀一笑,看著她一臉的平靜,竟不由自主的感慨道,「很可悲是嗎?」
「不,我看你是有被害妄想癥,這是精神病的一種,我看你要重視起來,應該去醫院好好的接受治療。」她說的一本正經,他卻是無奈的笑了,對于她獨到的理解第一次沒有較真。
「想要結識我的人是數之不盡的,所以對于小五的突然接近,我是真的不大相信他的用心,所以便開始處處刁難他。讓他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為了讓他能夠認清事實,我想出了一切能夠羞辱他的方法,讓他幫我泡妞,為那些女孩子買花,告白,甚至是分手,所以最後被扇巴掌的人總是他。我指使他去買雪碧,當他滿頭大汗跑回來的時候,我告訴他,其實我最想喝可樂,然後又看著他連眼楮都不眨的跑去買可樂,反反復復做著同樣的事情。甚至最後讓他為我打掃公寓,去為我買菜,做我想吃的美食。往往都是我自己單點的菜肴,工序極其麻煩的那種。別人說,他是我的尾巴,是我的奴隸,佣人。」想起那段日子,他就不止後悔了一千遍。
花惜霧瞪大了一雙水眸,不可思議的看向劉禹希,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會這麼幼稚,那呆子是最沒有心機的,興許還會把他的‘重用’看做真誠的象征,因為他是真心的把劉禹希當做朋友。
就好像當初的他們!
她可以想象得到,小呆會露出怎樣白痴的笑容,甚至還天真以為他只是看得起他這個朋友。
雪白柔膩的手兒不停的顫抖,眼里有薄薄的霧氣漸漸氤氳開來,哪怕明知道那是不知情況下的委屈,她還是會替她心痛,痛的連身子都開始打晃,直到她握住了桌子上的水杯,不假思索的潑了過去。
輕輕的喘著粗氣,胸口一起一伏,「你真是一個卑鄙又齷齪的人!」
水滴順著他柔順的發絲滴落,順著臉頰滑落,眼底的怒氣一閃而過,卻像是煙花一閃而過,剩下的只有平靜與冷漠,他的清冷的目光轉移到花惜霧空空如也的水杯,可以肯定她杯子里的水全部招呼道他的臉上,從小到大以來的第一次,竟然有女人敢對他做出如此膽大包天的舉動。
若是換做以往,他一定會暴跳如雷,管他是男是女?必賞一個巴掌,因為他從來都不承認自己是君子。
可是事關小五,他唯有沉默,這麼多年以來,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又怎麼可以期待別人的原諒呢?
如果這是贖罪的方法,那也太便宜他了。
他拿起一旁的方巾,輕輕的擦拭自己頭發上的水跡,不咸不淡的問道,「你愛小五嗎?」
花惜霧怒瞪著他,不耐煩的問道,「劉禹希,現在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嗎?」若不是最後一根理智的弦在緊繃著,她真的很有可能一腳踹飛眼前這個男人。
「這個問題很重要,決定我要不要說沈丹菲和吳極的事情。」
花惜霧一怔,她竟然把最重要的目的給忘記了。
只是她的愛干嘛要告訴眼前這個男人,活似一副救世主的姿態。「我愛不愛,你看不出來嗎?」她不做證明的回答。
只是劉禹希很堅持,「我要你的一句是或者不是!」
她瞪圓了眸子,僵持在原地不肯說也不肯妥協。
劉禹希卻是優雅的站起了身子,「你不說也行,等你準備告訴我的時候,我再與你娓娓道來。」花惜霧冷哼了一聲,不甘心的說道,「不必下一次了,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愛他。」
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直接。
或許沒有想到她連想都沒有想,就說出那個‘愛’字,而他竟然有些渾身不舒服,甚至連呼吸都有些急促,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卻很清楚的知道,對于這個答案,他竟然有那麼一絲絲的郁悶,可是卻又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踏實感。
張了張嘴,聲音隱約透著幾分的沙啞,「沈丹菲是我和小五在高一時的英文老師。那個時候我還處于放蕩不羈的年齡,所以任何得不到的人對于我都有挑戰性,每每看見沈丹菲挽著吳極的手下班的時候,我就在想,這樣的女人面對金錢珠寶鑽石的誘惑,還會不會這般的堅貞。所以我開始了熱烈的追求,當然小呆就變成了我們愛情的傳遞員,送花送禮物皆是他一個人做。那個家伙真的很單純,還以為我是真的喜歡沈丹菲,每天忙著幫我樂在其中。」
花惜霧沒有任何的意外,這個可能她早在心里猜測過了,明明是劉禹希,沈丹菲,吳極的三角戀,最後怎麼牽扯到小呆呢?
「當我追到了沈丹菲,那種鄙夷的態度再次襲上心頭時,所以我主動提出分手,而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我這輩子都無法挽回的事情。」如果早知道,他寧願受傷的那個人是自己,也不希望那個人是小五。
花惜霧焦急的問道,「什麼事情?」
「沈丹菲和我一樣,是一種類型的人,不是一個吃啞巴虧的人,對于我只是玩玩兒的心態,她又怎麼會甘心呢?我永遠忘不掉那個夏季的雨夜……」
花惜霧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眼底染上了濃濃的悲痛,只要一想起那個呆子純真無邪的笑臉,心就一陣一陣的抽痛,眼里有熱浪要奪眶而出。她蜷縮著身子坐在了角落里,止不住輕輕的啜泣。
發出嗚咽的聲音,好似小孩子的啼哭。
「笨蛋,你該讓我拿你怎麼辦?」帶著濃濃的鼻音,她不禁自問。
他是那麼純淨明亮的人,甚至比一個孩子還要單純,他們怎麼嚇得了手?
慢慢收緊了拳頭,發出吱吱的響聲,水霧散去,一抹堅定與狠絕升起,染紅了一雙明亮的眼楮,發出嗜血一般的寒冽,戾氣席卷出一片深厚的漩渦,放佛要吸食人的靈魂。
紅唇微動,竟是妖冶不已,放佛是地獄走來的羅剎,夜里的冷風順著沒有關合的窗戶縫里吹進房間,蕩起了柔亮的發絲,美得那般令人心顫。
她要讓那些人付出慘痛的代價,那些讓小呆受傷的人還活著,這真是一件好事兒,因為她會讓那些人體驗一把,生不如死的滋味,她好久沒有大開殺戒了,這些人徹底的惹怒了她。
拿起了身旁的手機,撥通了好友的電話,電話嘟嘟的響著,差一點就磨掉了她所有的理智,最後那一刻電話接起,聲音透著幾分不耐煩,「花惜霧,你最好給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我的確有很重要的事情。」她的聲音冷到零下,可以一瞬間凍僵電話那頭的亨利。
還膩在親親女友的身上,正準備辛勤‘耕耘’,這麼關鍵的時刻卻被人打斷了,放在任何一個人男人的身上都是無法忍受的。
「有話快說。」亨利很泄氣的趴在了上官悠然的身上,只是這地方還沒有躺熱乎,就被某人很不客氣的推走了,亨利動作快了幾分,想要拉住親親女友白皙的皓腕,準備速度解決不良好友的問題,他也可以好好的醉死在美人鄉之中。
只是上官悠然根本不給機會,直接提出凶猛的一腳,女圭女圭臉上掛著‘你想死就說一聲’的表情。
「我在A市。」
「稀奇事兒啊,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情嗎?」亨利還恨著呢?所以語氣自然沒有多好。
可是花惜霧卻要崩潰了,語帶濃濃的鼻音,有些無助的說道,「亨利,我需要你的幫助,不,是需要你的催眠術幫助我的老公!」
雖然花惜霧的老公的確是很具有爆炸性的,可是面對好友如此無助的乞求,他是徹底的心軟了,尤其是那個堅強到猶如鋼鐵的女人,全世界的男人都不比她狠戾,不比她堅韌,這一刻竟然哭了,絕對會嚇死FK一票人。
「別,大小姐,你可別哭,我的小姨子若是知道了,還不扒了我的皮。」亨利的小姨子自然是那個得理不饒人的小屁孩,上官悠蜜。
他還指望著上官悠蜜的友情分,堂堂正正娶到美人妻呢?
花惜霧高傲的抬起下顎,盡管那淚珠就要沖破最後的底線,她卻是硬生生的抬起頭,將它們逼了回去,冷聲說道,「我沒有哭,你就說你來不來幫忙吧?」
亨利無語問天,他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我可以說不嗎?」還是特別小心翼翼的詢問。
「當然不可以。」花惜霧眯起了一雙漂亮的水眸,「我需要你的幫助,我也需要小醉的幫助。」
亨利緊張的問道,「干嘛?」找到小醉幫忙,一向是毀滅性的‘幫助’。
花惜霧微微的勾起了唇角,掀開了一個絕美的弧度,凝著幾分妖媚,一張一合頗有松弛力,「自然是炸掉那些我看不順眼的東西。」
亨利很用力的咽了咽口水,好半響才說出一句話,「別,別玩兒的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