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我氣沉丹田,一聲地藏王菩薩聖號月兌口而出,便一舉沖到了我師哥的身邊,那雄伯並沒有傷害我。話說我家住的是一棟50多年的老樓,70年代初的時候跳樓了不少,再加上年代久遠,每次在樓道里都會感覺陰森森的,好像有無數雙眼楮在看著你,每次上樓我都膽戰心驚的怕極了,于是就向我姥報告了情況。我姥跟我說的,以後上樓就念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說這個菩薩可以保護我,于是我常年養成的習慣,一害怕了就會念,我堅信這個菩薩肯定會保護我,因為只要念了,就真的不會害怕了。可是這次不一樣了,我上午剛剛拜了道士師父,現在又念菩薩名號求人家救命,是不是太可恥了啊。
剛剛把那金針遞給我師哥,就見雄伯兄回旋鏢似的,轉身就沖過來了。「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我看剛剛好使,又繼續的念了起來,結果發現,可能是因為心有雜念了,還是怎麼的,反正就是不靈了,眼見雄伯越來越近,我冷汗就下來了。
「妹兒別念了,你是道士的徒弟,人家菩薩救你一急,你還賴上人家了啊,哥來試試祖師爺賞的本事,你最好往我倒機陰玄血的地方再給我添點血。」師哥小聲囑咐完我,把金針放在了那個陣上,然後起身把我護在身後。放血放血……那針已經被師哥擺好了,我可不敢亂動,于是只好咬破自己的手指。手指這玩意啊,可不是想電視上演的那樣說咬破就咬破,破了之後血還能噴出來,都是騙子!我眼淚汪汪的終于狠心把手指咬破了,出的血卻是慢吞吞的一滴一滴的,不過好歹算是滴在了被撒上玄血的那個小格子里。
而雄伯已經在師哥的身前了,丑陋硫酸臉胡亂的啃咬著,噴氣著,只見師哥嘴里好像在小聲念著什麼,手上掐著指訣,大概是在念護身咒吧。但是護身咒肯定是保證自己不受迷惑的,根本不能給那畜生實質性傷害啊,眼看那雄伯步步緊逼,師哥快要退無可退的時候,只見他深吸一口氣,朗聲誦道︰
「玄陰血脈直通幽冥
西方白虎押解送行
離府亡魂速速回程
晚歸不候四散飄零
三奇反鎮六儀擊刑
天羅地網無所遁形
九星歸位閉塞八門
庚金一到立斬不饒」
他邊努力躲閃攻擊,邊背誦口訣,還有掐手印,于是被那雄伯一口咬在了肩頭。
「吾奉九天玄女急急如律令!」
他居然把那麼凶殘的一口給無視掉了,居然淡定的誦完了最後一句敕令,結了個指訣虛空一畫,然後一點,最後居然還順手掐了那雄伯一把。
雄伯毫無征兆的消失了,一如他悄悄的來。周圍一下恢復了正常,除了溫度。這就……?完事兒了?什麼跟什麼啊!我真的好想說點兒什麼,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師哥你沒事兒吧!」我跑過去查看已經弱弱的靠牆而坐的師哥。
「嘿嘿……你看這是啥……」師哥伸出手來,就見他死死的攥著一團亂毛。
「你從那怪獸身上拽下來的是麼?你最後一下是在拽他的毛?」我已經無法形容我的心情了。世界上這麼能有這種人,生死關頭居然還惦記著社會主義怪獸毛?
「這可是稀罕玩意,不是人間的,嘿嘿,合適,太牛逼了!」這妙安師哥居然泛起了一臉花痴相。這是怎麼樣的境界怎麼大的心啊!
看師哥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傷勢,還在虛弱的為毛而陶醉著,我上前看了看。我去……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啥,仔細一看他那皮底下都有點兒發黑了。
「你疼不啊?啥感覺?」我問道。
「有點兒疼,還有點兒木……」師哥又像不是跟我說話似的回答道,看來又神游了,話說他切換的速度為什麼那麼快啊!
幸好他那傷不是血呼啦的那種,我撿起自己的那根金針,扶著他打車就奔太清宮去了。
「魄有所傷,這臭小子招啥玩意了?」急匆匆的找到了師父,趕緊著給師哥看了傷勢。
「嘿嘿……雄伯,師父,我招來的,還順下來一撮毛呢。」我師哥居然還當美事兒了,居然跟師父炫耀起來了。
「哎呦~幽冥之物,可了不得啊!我徒弟有本事!真活該!你說他咋不咬死你呢!」師父眯著眼楮給師哥把脈,一邊還不忘埋汰他,不過師哥似乎根本沒當回事兒。
「你可別以為你師父啥都能治啊!要是有一天闖下了師父都沒辦法的禍,看你怎麼辦!」師父好像把完脈了,耍性子似的甩開了師哥的手腕,然後掏出他的小布包,一針飛過去,「啊!!!」就听我師哥一聲淒厲的慘叫,定驚起家雀無數。
「疼是吧,臭小子叫你胡鬧!蘇淼要是出了點兒啥事兒,她姥能把你膀子卸下來!」師父沒好氣兒的說,然後順手又是一針。
「啊!!!!!!!師父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一會兒叫她多給我放點兒血,我再整點兒啥就不帶她了。」哎呦呵!居然還想多要點兒血,那我當**榨汁機了啊。
「你說帶我見鬼,鬼也沒看到,還得陪你打怪獸,然後還用了我那麼多血,你說你咋賠我吧!」我義正言辭的質問著師哥。
「你說咋賠吧……」這時候他還疼的齜牙利嘴呢,可憐兮兮的瞅著我。
「那就賠我一萬個肉包子吧,從現在開始算,一直到還完為止!」我趾高氣昂的說道。
「行,沒問題!那啥……我賠你兩萬個,你能再給我整點兒血不,我真得留點兒啊,過幾年就沒有了,真的,听哥勸吧孩子,你自己也應該留點兒,師父那兒不是有幾個寒冰白玉瓶麼,最好都給裝滿了……」只見師哥一臉嚴肅的看著師父,我寧願相信他正在開玩笑,真的。
「啊!!!」師哥又是一聲叫,卻不是因為挨了針,只見師父一個腦勺削過去,打的那個結實啊……
「這血是亂放的麼?這麼瞎放不白瞎了嘛!立春和立秋加上她生日,取血時間都得精確到時辰,那樣方能發揮最大妙用~」感情兒這師父也是琢磨著放我血呢啊!
沒一會兒,師父拔下了師哥身上的針,又給了他一個藥丸,讓他吃了趕緊打坐去。
「師父啊,我想問您個問題。」
「說吧,不扯用不著的,我啥都能告訴你。」師父晃著扇子坐在那里悠哉悠哉的。
「今天雄伯來了,為什麼我念地藏王菩薩名號管用啊?」我問道。
「這就好比,一個醫生醫術特別高明,你問人家怎麼把人的病治好了呢」師父漫不經心的答道。
「那我已經當你徒弟了,應該是道教的吧,菩薩是佛教的啊。」我繼續追問
「這孩子咋腦子這麼死。這就好像你當了一個大夫的徒弟,去另一個大夫那治病,卻問人家怎麼能把病治好。醫術在身,當然能治好病,這還用問麼。」
「可是這樣,好像很不忠誠一樣啊,不好吧……」我小心翼翼的說道。
「哈哈~傻孩子,菩薩人家說了要普度眾生,既然你是眾生,他看你跟別人都是一樣的,一樣要度的,要是在意這個,就當不成菩薩了,孩子你別跟著瞎操心了,危難之際能想到地藏王菩薩,說明你還是有緣,將來誰度你不重要,你在這世上,究竟能做什麼,怎麼做,才是該學的,當然,只要學的明白,誰教的也不重要。」師父笑呵呵的說了一通听起來很深奧的話,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又想在我面前顯得高深一點。不過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那就當真的听吧,于是我點了點頭。
「師父我知道了。還有一個問題,那雄伯到底是啥啊?」這是我一直關心卻沒來得急問的問題。
「這個啊,其實我也沒看過,不過看書上寫的,大概是一種上古野獸,可游走于三界,專吃不願入輪回的有些個修行道行的魅靈。」師父撓了撓腦袋看了看我說︰「其實我覺得它應該是屬于冥界的,吃的也未必只是魅靈,興許也吃些個陳年老鬼。」
「什麼是魅靈啊?」
「這個啊,很難解釋,就是那些本沒有什麼天時地利可開啟靈智的動物啊植物啊,天長日久竟孕育除了一個有靈智的新的生命。有的時候,一種情緒都能凝結成魅。」師父沖我眨眨眼「所以說自然是最神奇的,自然而然才是大道啊~師父我學了一輩子也沒有悟透的大道啊~」說著說著,師父竟然感嘆起來了。
夏天的白晝可真長,總之天光大亮的,我呆了一會沒什麼事兒了,就跟師父說,自己回家不用人送了。我就是想好好吃一頓,然後好好睡一覺,把作業寫了,正正常常的先上個學,至于師父說的要教我修行什麼的……期末考完試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