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平淡無奇的進行中。師父沒事兒找我去學東西,都是些最基本的,大多數都是需要背的東西。打坐神馬的,拋開那些心法啊,還有神馬觀小圓點從腦門一直到肚子這種很難以理解的東西,單單一點就讓我很是無力——我根本就坐不住啊。盤上腿坐一會兒就全身難受,要是挺過了難受的那個勁兒,那必定會睡著。還有天干地支怎麼回事兒都代表了什麼,還有天上星星是怎麼飛的,什麼情況對應什麼天干這些,我根本都記不住啊!師父看我實在不成,就讓我先背背甲子納音。結果,那玩意我也背不下來啊!然後師父就給我講《五常政大論篇》,告訴我納音是怎麼來的,為什麼那麼納,這下才總算能記住點兒了,不過也馬馬虎虎。
不過還好,雖然我吃啥啥沒夠,不過至少沒有干啥啥不行,背點兒經絡啊穴位啊藥性啥的還挺快的。于是就這樣,雖然不用上學但我依然要背書的平淡中透出悲情的暑假過去了一大半。就當我以為整個暑假會這樣按部就班的結束的時候,終于出事兒了。
這里要介紹一下我家那棟老樓。據我姥所說,那樓是1960年俄羅斯人蓋的,落成的時候還有車拉著那樓的模型滿沈陽市游街呢。說是當時是給市政府中層干部住的,其中有好多文化局的文藝工作者。後來樓多了,加上挨著評劇院,所以住戶很多都是評劇院的演員,官老爺少多了。整個樓非常大,呈「7」字形,樓梯很寬敞,可以並排走三個人,標準層面積少說也有700平,走廊很長,南邊還好,走廊的北半部分沒有窗戶,而且還狹小,終年晦暗,我們都稱之為「黑洞」。這黑洞挺邪的,而且據說這樓特殊時期時期自殺了不少,再加上年頭太長,挺陰森的,有不少鬼,但是基本不鬧。這個以後再說。
現在言歸正傳,那天我師哥送我回家,走到院子里了,我本身就不咋協調,反正不知道咋的就自己給自己絆摔了,正好撲到在一個男孩的腳下,我認得他,是三樓黑洞那邊的小哲哥哥。他轉過身來把我扶起,然後看著我說︰「沒事兒吧?」
「沒……沒事兒……小哲哥哥你咋了?」听了他說話,我渾身一哆嗦,這根本不是他的聲音,完完全全變成了個老頭啊。
「啊……前兩天不是撞車了麼,打針過敏,嗓子啞了。」他沖我笑了笑,回答道。
「這樣啊,那你注意身體啊~拜拜~」我也笑著沖他揮揮手,他就若無其事的進樓了。
我目送他的背影離去,看師哥也滿臉沉重的看著那邊,我們都沒有繼續向前走。
「哥,不對……他完全換人了……嗓子啞了勉強理解,可是他連眼楮都變了。」我拉著師哥的背包帶,小聲的說。而且,那小哲哥哥原本是一個特別霸道,並且說話有點兒屁屁溜溜的少年,剛才那兩句話從他嘴里出來,簡直是別扭透了。
「是啊,那不是小孩的眼神,而且,這個人給人感覺說不出的奇怪。」師哥頓了頓,然後把我緊拽著他背包帶的手拿掉,繼續說:「孩兒你跟這家人熟不?我想問問這事兒,撞車了什麼的到底咋回事兒?」
「听說他們家前幾天開車旅游去然後撞車了,就他坐副駕駛傷的最重,據說撞了頭,沒看他戴了帽子麼。」我回憶著咱走廊阿姨沒事閑聊的八卦︰「啊對了,雖然傷的重,好像恢復的很好,沒過多久就出院了。」
「就算是受了傷,傷了啥神經,也沒理由像換了個人似的啊。」師哥眉頭緊鎖的看著我家樓棟,自言自語似的說。
「大概是輸血了唄,我看書上說很多人輸血了或者換器官了,都會變得像血或者器官原來的主人,這叫人體未解之謎。」雖然我看的所謂的書都是5塊錢一大堆的回收站貨,但是我覺得這個理由可以解釋的通。
「帶我去他家問問。」師哥好像根本沒听我在說什麼,自顧自的說道。
「要去問的話他也在家,這玩意當面說好麼?」我猶豫了一下,而且,說實話,我真心不想管閑事,自己的事兒都快給自己嚇破膽了,哪還有心思管別人啊。
「也是,你回家打听打听他家電話號,然後明天告訴我,我找他家人嘮嘮,事成之後多獎勵你一萬個肉包子。行了你先回家吧。」他話音一落我就快步跑上樓去了。截止至今他大概欠了我至少百萬肉包子了,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電話號碼什麼的,我才不想問呢。切~他雖然囑咐我了,雖然他比我大是我師哥,但是我又沒答應他,這事兒不辦不算言而無信吧,于是我就特別自然的吃飯看電視洗洗睡了。
本來睡的挺安逸的,結果下半夜冷醒了,夏天開著窗,可是到了後半夜還是受不住了有點兒,咱東北夏天的風都柔中帶剛的。于是我下地關窗,發現樓下蹲著一個人,蹲在樓口兒,正在用鐵鍬挖坑。我去,不會是藏尸體呢吧……看到這個情景我一下就聯想到了柯南。可是我並沒有真的嫁給柯南,而且,我好像根本不認識他。怎麼辦,當然怎麼也不怎麼辦,當做睡懵了看錯了或者做夢了,關窗回去繼續睡唄。正當我關了窗馬上要離開的時候,發現那個人回頭了,正式小哲哥哥。而且,他好像也在看著我,好像正在沖我微笑。
我沒叫出聲來,其實我覺得我要是叫出聲來就好了。也許從小不愛吱聲,所以整的我像對啥都可淡定了似的,其實不是的。我的心里正在驚濤駭浪,好像淡水到了100攝氏度,嚇的我的心瞬間開了三遍,要是煮餃子的話,就已經能吃了。
我愣了幾秒鐘,然後果斷轉身上床進被窩,貓進被子里,漸漸地就睡著了。
然後第二天一早,我果斷找一個走廊的阿姨問了他家電話號碼,打電話給師哥讓他趕緊過來。師哥跟我下午再來,白天很多事兒辦不了。
一有詭異的事兒,我師哥就會立即回魂,精神抖擻的,一點兒看不出神游的樣子。于是才三點,他就主動出現在我家樓下了。我下樓去跟他會和,看見昨晚小哲哥哥挖的坑還在,估計因為樓太老了,沒物業不說,社區也不會注意到的,所以沒有人填,不過這也好,沒人去填,就能一清二楚的看見里面是空的,並沒有什麼尸塊之類的東西,這讓我安心了不少。
老妙拿出了當時作為學生的大多數少年無法企及的神器——手機,給小哲哥哥家打了電話。他倒是直截了當,跟人家說了自己是太清宮道士的親傳弟子,昨天偶然路過,瞧著小哲哥哥很是異樣,就想了解一下是否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小哲哥哥的家人很是樂意,于是就約了一家茶館,不一會兒,小哲哥哥的爸爸就來了。那時候老北市還是有很多茶館的,還有好多美味到終身難忘的小吃,不過這個可愛的地方馬上要變成水泥森林了。啊咧……跑題了
在一個陳舊又狹小的包間里面,小哲的爸爸跟我們面對面的作者,不安的摳著手指。
「這個小師傅啊,不瞞你說,咱家實在是沒招了,這孩子傷好了之後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您幫看看是不沖著啥了,能破不?」
「孩子八字報上來,我先給瞧瞧,哪天出的事兒?」說著師哥掏出了筆紙。
那叔叔謹慎的把師哥要的數據報了出來,只見師哥在紙上寫寫算算,臉色越來越陰沉。
「出事的時候不會是午時吧?」師哥抬起頭,黑著一張臉,沉重的看著小哲的爸爸。
「是啊……」
「你家孩子5歲起運,其中3歲的時候有一水關。」師哥看著那張紙說道。
「什麼是水關?」
「啊……我說的是虛歲,你家孩子虛歲3歲的時候是不是差點死在水里。」師哥皺著眉頭,手里飛速的轉著圓珠筆。
「是啊……」小哲的爸爸臉上汗都下來了。
「7歲上學不順,于是8歲才開始上學,孩子性格孤僻且自傲,家長根本管不了,藝術上有一技之長,大概上了美術學院,專業技術還不錯,腿部有大片疤痕對麼?」師哥說著,那圓珠筆「啪」的一聲月兌手掉到了桌子上。
「是啊是啊……您太神了……還能算出什麼?」那叔叔急切的問。
「叔啊,還能算出什麼不重要了,反正我算出來的都是發生過的事兒,我就是想看看這命我說的準不,既然已經證明準了,那我說一件事兒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啊。」
「你說你說……這幾天他一直都很奇怪,而且很少說話,您看出什麼就說,我準備好了。」叔叔唯唯諾諾的應承著,不過看起來完全沒有準備好,緊張死了的樣子。
「這孩子本來八字帶三刑,流年大運加上日支又都是相害,本來日主就弱,還受正財之克,加上當天時辰與他日柱天沖地擊,這下日元生氣死絕,怕是,你家孩子壽數已到,已經死了,現在那個真不是他。」師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拿起了那圓珠筆,放在手上轉的人心忙。听他說那個人已經不是小哲哥哥了,我心里「咯 」一下,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那一幕,咬緊了嘴唇。
「啊!?那是咋回事兒啊!?求求你直說了吧!」
「借尸還魂你听說過麼?」師哥一字一頓的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