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睜了睜眼,面上惱怒浮現,猶不死心,又問了一句︰「你說你叫什麼?」
「蘇旃檀」
「是嗎?」扯了扯嘴,有些無語。∣∣
「這里誰不認識本公子,難道你還擔心我騙你?」蘇旃檀扇子一展,大手一攬,穿過花容的肩就勾搭上了,花容臉色微青的被他半推半撈的撈上了樓。
「蘇公子可還是要老地方?」魚藍在前引路,眉眼低垂,輕問道。
花容听著這干淨純淨的聲音,忍不住又瞧了一眼這位「老鴇」,模了模下巴,有些猜不透為何他這樣氣度之人要在這種地方做這種事情?正常男人願意到這種地方來當「老鴇」?
蘇旃檀點點頭,撈著花容就朝樓上拉,花容撥開他的狼爪,退後一步。
「蘇公子,在下……」
「你叫什麼名字?」
蘇旃檀沒等花容說完,轉頭問道,墨亮的瞳孔中閃耀著明亮的光彩,談笑間明朗晃眼,碎星般流光溢彩。唇色紅潤,嗓音朗潤。
花容額角有些發突。
「實不相瞞,蘇公子,在下還有要事在身……」
「我看你年齡好像不大,不如我就叫你愛弟?」蘇旃檀笑靨純真,歪頭往花容跟前湊。
花容一听,臉上霎時黑雲滾滾。
「在下今年雙九」
「哦」蘇旃檀正經八百的點點頭,墨扇敲了敲掌心,臉上綻出春光般燦爛的笑容︰「小弟十七,那你以後就叫我旃檀,我就叫你愛哥哥……」
花容頓時有一種無力感,抬眸看了一眼眼前沒長大的少年。
「蘇旃檀」
「嗯!哥哥喜歡什麼樣的人?旃檀這就帶你去吧,難道哥哥這麼討厭旃檀?」蘇小弟眸光一暗,直接堵了花容的後路。
「走吧」花容斂衣,毅然道。沒挑明剛剛那是告訴這位自己的名,不是叫他。
「哥哥,我告訴你,柳璃唱的曲子在整個鳳來儀都很著名,我帶你去听」蘇旃檀眉宇晶亮,立刻興致勃勃的向花容介紹。
「柳璃?」
「是這樓里堪比女子美貌的清倌兒,哥哥即來這里,怎麼能不把他叫來?」蘇旃檀笑道,墨扇一展,和一邊兒上的魚藍老鴇打個招呼。「快帶本公子去柳璃那里去」
「是,蘇公子這邊請」
魚藍垂眉,唇角微彎,他看得出來這位蘇公子旁邊的青衣書生不是好這口的主,一般到這里的人,即使是第一次也不是這般古怪的表現。
花容臉色僵了僵,搓了搓手臂。
蘇旃檀一副熟門熟路的模樣,在魚藍的帶領下,便拐到了鳳來儀的三樓曲折回廊右側,廊上隱約的還有斷斷續續的琴聲傳來,花容眸光一閃,這斷續的調子有幾分熟悉。
不多時,三人在一扇朱色稜形格子門前停下了腳步。
魚藍敲了敲門,室內傳來一聲甘醇的「進來」,低磁的嗓音如多年純釀美酒,燻人欲醉。
花容從來沒想過一個男子的聲音竟也能給人這種感覺。與女子相比,更有一種磁性的魅力,光听著也夠讓人失魂落魄的,唱出來的聲音不知怎般的光景?
蘇旃檀推門而入,柳璃從琴旁站起身,見是蘇旃檀,溫雅的臉上帶了幾分笑意。青絲如水般柔軟溫順,逶迤拖到冰玉地面,有分出兩縷垂于胸前雅致縹緲。
一襲潔白如雪的衣衫,腰間系著溫潤的羊脂凝玉,身段秀雅頎長,眸光溫和細膩,如湖泊般平淡微瀾,不似這煙花之地出身,渾身帶著飄然淡雅,如清茶醇酒般清潤干淨純澈。
「蘇公子是來听曲的?」柳璃拿起桌上精致的紫砂小茶壺,倒了一杯清茶遞過去。
「是啊,今日我把我新拜的哥哥也帶來了!」蘇旃檀不客氣的坐在柳璃對面的椅子上,接過他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指了指身後隨後而進的花容。
「哥哥?」柳璃溫雅一笑,目光從蘇旃檀身上轉凝向蘇旃檀身後的花容。
花容輕輕頷首,莞爾輕笑。
「柳公子有禮」
柳璃眸光一閃,身形震了震,手中的紫砂壺晃了一下。
花容見狀接過他手中的茶壺,細長的眸中帶了幾分笑意︰「柳公子?」
「……在下失禮」
「哥哥,柳璃這是嫉妒你好看」蘇旃檀見此情形,笑道。
花容放下紫砂茶壺,沒有說什麼,這位柳璃可當真是美的不似人,哪里是現在的她比的上的?這副模樣走出去就是一陣沸騰,非得引出亂子不可。這世上,這般的月兌塵絕俗的容顏,她只見過一人。
花容眸子閃了閃。清華勝皎月,清冷比霜雪。曾經有一個人也曾讓她有這般驚艷,只是,眼前這位卻更溫和柔順,少了那份清絕冰冷。
花容斂了情緒,笑道︰「听蘇……旃檀說你的曲子唱的極好,我這不是慕名而來麼?」
蘇旃檀瞪大了眸子,湊近她驚訝的看著平靜的花容,就是旁邊的魚藍也微微詫異的看向花容。
「哥哥,你看到柳璃為何這麼平靜?想當初,旃檀第一次看到他都……都……」
「都差點流口水?」花容眉頭一挑,涼涼道。
蘇旃檀模了模鼻子,有些訕訕。
比這還嚴重點。
柳璃眉宇和煦,唇邊沁出潤澤的笑容。拂衣坐下,聲線干淨︰「兩位公子要听什麼?」
「哥哥,你要听什麼?」蘇旃檀歪頭,拉了拉花容的衣袖。
花容目光掃到柳璃身邊的七弦琴,起身走到琴側,有幾分欣喜。如今少有琴師會用七弦琴,而這把琴,木制暗沉,古樸穩重,從琴聲來看,隱隱有些年頭了。
花容輕觸琴弦,悠揚的琴聲在室內回蕩,久久不去。
「好琴」花容轉身,唇角含笑。「柳公子決定吧,听美曲豈是我等听客隨意點譜?自是客從主便」
柳璃淡笑,溫潤的眸子轉向花容,依言,斂衣走到琴旁。
「那在下便彈一曲《畫中仙》送于公子」
花容一怔,點點頭。
「《畫中仙》是何曲?」蘇旃檀疑惑道,他從不曾听過此曲。
「是一首古曲,岐國史上公子凌送給歐陽丞相的一首曲子,講述他們第一次見面之景……」花容沉吟片刻,眸光帶了不知名的悵然。
「第一次見面?那我們也是第一次見面,這曲子好!」蘇旃檀不明所以,聞听此言,附和道。
蘇旃檀說完,柳璃手中的琴弦撥動,婉轉的曲子緩緩流淌,純淨溫澈的嗓音如淋在心頭的涼雨,悠揚的琴音帶著淡淡的哀婉,輕輕的撥動了心頭那柔軟的弦。
岐國史上,公子凌男裝入世,與歐陽玥相識相愛,歐陽玥卻始終不知她的女兒身,反而娶了她的妹妹,當公子凌新婚夜嫁給他時,一杯摻了誅心的合巹酒親自端到她唇邊,公子凌死了。不久歐陽玥也隨她而去。
說書人口中一直都說著他們的故事,公子凌與歐陽璃在第一次在大雨躲雨相遇,第一次走到一起,這《畫中仙》便是後來公子凌送給歐陽玥的,只可惜,當時歐陽玥一心以為自己的心上人是公子凌的姐姐,最後也為了另外一人將毒酒端到自己心愛之人面前。
這神話色彩的故事中,公子凌並不是人。畫中仙,可望不可即的畫中仙,卻原不是雨中初見的那張清秀完美,如潑墨畫中走出的謫仙丞相。
千百年前的故事,岐國早已淹沒在歷史滾滾長河,這曲子是否真是當時所奏已經沒人知道了。
柳璃覆琴,收了最後的音,一曲完畢,花容沉默不語。蘇旃檀顯然沒想到會是這般的曲子,一時沉浸。
柔婉輕柔,脈脈低訴,繞梁之音久久不散。
室內安靜了片刻。
柳璃目光停留在花容面上,帶了不知名的情緒。
「哥哥,你給我講講那個故事吧」
「……好」花容恢復了一貫的平淡,清澈的聲音在室內回轉,柳璃始終不曾說話,溫和的眸子始終未曾挪移他處。
花容講完故事,心中不由奇怪,蘇旃檀似乎對歷史極為陌生,或者說,是對雲昭的歷史不熟悉?
「哥哥,你餓不餓?」蘇旃檀听完故事,扭頭問花容。
花容本想搖頭,但見蘇旃檀一副懨懨的模樣,只好點頭。蘇旃檀立刻精神十足,沖著一旁的魚藍老鴇道︰「為我們準備一桌子飯菜過來,和以前一樣,在原來的地方」
魚藍聞言答應了一聲,反身退了出去。
「哥哥,我們吃完飯,我帶你出去逛雲昭怎樣?慶祝我們成為兄弟!」
花容看了看窗外的色,想起自己到這里是來打探關于西棲的消息,開口道︰「今日恐怕不能去,我還……」
「沒事沒事……趕緊吃飯去,吃飯去了……就這樣了……」蘇旃檀一張俊臉笑的春光燦爛。「我們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罷」
花容拗不過他的死皮賴臉,只好答應。
待魚藍過來說已經擺好飯菜時,蘇旃檀拉起花容就走,花容朝一旁的柳璃禮貌的道了一聲別,便被拉走了。
柳璃看著兩人離開,目光遲遲未收回,眉宇微微擰起。
「吃飯……?」
花容被蘇旃檀拉過來時,剛踏進門就嚇得掉頭準備了理由開溜。
「旃……旃檀,我還不是很餓,我就不陪你吃了……」
「旃檀,我還有急事,我還是先走一步……」
「我……」
無論花容說什麼,蘇旃檀就是不想她走,整個的賴上了。/中文/
花容也不清楚,為何不久前還看不慣她這「窮書生」的紈褲,現在就像甩不掉的螞蟥一樣了,還直接自來熟的就和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兄弟?
于是,花容被被死拖著進去了圍著桌子一大圈的美男堆中。
「蘇公子……」
花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冷颼颼的涼風往袖子里灌,養眼的男人,她也都看盡了,自己家里就有一個大的,一雙小的,剛剛的那位柳璃更是極品了,現在實在是吃慣了「山珍海味」,連「山野小菜」也怕了。
關鍵是,一堆和隔壁鳳來儀美女一樣的姿態由男人來擺,實在是……
無法形容。
「哥哥,坐這里」蘇旃檀「體貼」的將花容按坐到一群姿態各異的男人之中,花容渾身一僵,筆直的目不斜視。
「你們都伺候好我哥哥知道嗎?」
「……是」
蘇旃檀滿意的坐到一邊給花容夾菜,花容欲哭無淚,艷福消受不起。
「公子是第一次來這邊吧?」
「讓羽兒來伺候您吧」
「這位公子……」
五六位妖媚的男子圍上去,姿勢曖昧的湊近花容輕嗅,眯著眸子沉浸之中,清淡的桃香清冽繞鼻,與常人不同。沒有那燻人汗臭或者難聞的氣息。
何況這般只在那琉璃一人之下的俊顏玉面,更是令人熱烈。
花容嚇得不輕,挨著桌沿不讓人踫到前面,埋頭扒飯。
「這位公子不喜歡羽兒麼?」妖媚的嗓音邪笑挑逗,花容一個激靈,這聲音語調和家里那位發情時有點像。
呸呸呸!她這是想什麼亂七八糟的,萬一那色蛇看到自己,她別想出房門了。
花容思緒一開叉,胸前衣襟內便多了一雙手。
臉色陡寒,細眸倏眯!驀地抓住那不安分的手!
「 !」
「不要踫我!」
一聲脆響,花容猛然甩開眼前的手,聲音冰冷嗖涼,瞬間室內鴉雀無聲。
「哥哥!」
蘇旃檀沒想到花容生這麼大氣,一時瞪大了眸子詫異的看向她。
花容知道他也是好意,但是她怎麼可能讓一個陌生男子隨意的輕薄自己?
「不好意思,在下已經成親了」
花容重新夾起蘇旃檀剛剛夾過來已經堆成山的菜,優雅的細嚼慢咽,好似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羽兒失禮了……」
那妖媚的男子扶著成詭異狀態歪曲的骨折手臂,聲音平靜,眸子中帶了一絲看不清的神色,垂眉的瞬間望向了花容被他拉開了一點縫隙的衣襟。
沒有感覺到別的,但是皮膚卻細膩到了非人的地步,而那桃香也不是女子的媚香,倒像是自然散逸的,恐怕這位公子不是普通的人吧?和他們一樣的種類?
嘻……
羽兒躬身退了下去。
蘇旃檀趕緊坐過來,揮退了其他人,有些過意不去的看著花容。
「哥哥,你怎麼娶妻了?是不是壓不住外界的壓力,不得已而為之?你放心,沒事的,旃檀會支持你的!」
花容臉一青,白眼直翻,被飯菜卡住了喉嚨上下不得。
「哥哥?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旃檀勾起了你的傷心事?對不起啊,旃檀不是故意的!你要挺住!」
「唔!」
花容有一股噴這混蛋小子一臉飯菜的惡劣想法。
為了避免自己出洋相,抓起一旁的茶水仰頭就灌,勉強的咽了下去。
「哥哥,你的辛酸血淚史,小弟……」
「我吃完了,你隨便」
花容擦了擦嘴,斜瞥了他一眼,站起身準備離開。
「哥哥……你後面……!」
「嗯?」花容沒注意,一個轉身,猛然撞上了一面銅牆鐵壁!「唔!」
花容被撞的往後退了兩步,橫里伸出一只有力的手,牢牢的箍住了她的腰。
花容一驚,猛然抬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你你你……!」
風澈?!
「你干什麼?」花容猛然轉身,欲月兌離他的懷抱。風澈死死的箍住她不肯放,眸中幽暗如深潭,令花容平白無故的生出一種偷情的妻子被丈夫抓到的感覺。
意識到這點,花容頓時惱了!
她堂堂正正的又沒有干什麼對不起人的事,怎麼會冒出這種怪異的想法?
「你知道你在干什麼嗎!」風澈的嗓音低沉,暗波洶涌,滔的妒意都掩蓋在那深幽的瞳孔中,漆黑如墨的瞳子一眼望不到底。
花容的腰都要被他掐斷,怎麼也月兌離不了他的鉗制。抬腿就揣向他的胯下!
「放開我!」
風澈突然拉近花容,花容一時抬不起腿,猛然撲向他的懷里。
「不要再給我出現在這里,听清楚了嗎!」風澈沖著花容耳邊低嘶一聲,五指指背青筋暴起,壓制了翻江倒海的激烈情緒。
他一听到鳳鳴說她可能在這邊,就什麼都不管的發了瘋地跑到這里來,這是什麼地方?是清倌兒樓!如果妻子痛恨丈夫去青樓,那現在位置調換就知道他是什麼感受了!
他從未如此後悔建立這麼一個地方!
他只想毀掉他!他的妻子竟然到了這種地方!
「你這個神經病!你干什麼!放開我!」花容嬌靨暈了一層薄汗,疼痛從腰間傳遍全身,一陣惡心感翻江倒海的直泛。
「哥哥!」蘇旃檀見此情形,一時也沒空注意鳳來儀的樓主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種地方,撲過去就要救花容。
一旁慢悠悠踱過來的鳳鳴見狀挑挑眉,靠在一旁看好戲。
他從良羽這里听說了對那位不知名的青衣書生的形容當場就嚇住了,現在這位樓主大人的心情恐怕是快瘋了。本來就偏愛嫂嫂偏的有點不正常,現在看這情形恐怕更瘋狂,偏偏這時候來一個插足的英雄救美,救的還是自己的妻子……
「他是誰?」鳳澈低沉陰暗的嗓音中帶了濃重的暴戾。對撲過來的蘇旃檀毫不猶豫的一掌煽開他!
「旃檀!」花容心中一寒,看著他倒出去,猛的撞上堅冷的牆壁,駭然低呼一聲。
他們不過才認識幾個時辰罷了,何必要這樣?!
鳳澈見花容反應竟如此激烈,說出的名字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霎時血沖腦頂!
旃檀?!
難道她用蘇旃檀這名字不是因為當年自己的名,而是因為這個不知名的人類?她知不知道冠上一個男人的姓名到自己頭上代表什麼?!
鳳鳴見狀況不對,立刻上前。
「是南冥的小世子蘇旃檀,前不久才到雲昭……名字只是巧合罷了……是不是,蘇旃檀,蘇公子?」
花容要是知道這面前的風澈是緋玉 ,一定會說清楚,但關鍵是,她不知道,風澈充其量只是一個才見過一次面的多管閑事的陌生男人,不僅傷害自己的朋友,竟然還如此無禮殘暴!自然不會去理鳳鳴的好。
「干你何事!本公子願意與蘇弟名字相同又如何?」
「……!」
鳳鳴想哀嚎。
「你干什麼!風澈!你放開我!」風澈圈抱緊花容,轉身就走,冷聲吩咐拋下一句絕情的話︰「將蘇旃檀扔到地牢!」
花容倒吸一口涼氣,迅速運轉周身氣息,強行掙月兌鳳澈。
鳳澈緊握花容不放,幾乎要把她揉進血肉里才安全,無論花容做什麼都保持著人形無法變換。
「你到底是什麼?」
「蘇公子莫要忘記了,還欠本主一件事情」鳳澈顧左右而言他,低頭凝著花容。
「你要我做什麼?」
「如果我說我要蘇公子的人呢?」
花容皺眉,要她做什麼?
鳳澈似乎是看穿了花容的想法,一把將之按到牆壁上,雙臂禁錮著她無法動彈,牙齒撕開花容的幾層衣襟,只留那薄薄的內衫,低首隔著半透若隱的料子抿咬,平坦的地方逐漸恢復原本的玲瓏身材,豐碩的果實以及曲線顯現無疑。
花容駭的臉色蒼白如紙!
「你……!」
風澈一點一點的以舌濕濡薄薄的料子,吮含那已無法掩蓋的珠潤,翻身推開了身側的房門,就將花容帶進去,房門啪的一聲在身後關閉。
「妖孽!放開我!」花容臉色怒紅,使盡全力掙月兌,指尖結印,白色的熾芒聚集,猛然擊向風澈!
風澈匆忙回身,躲開花容的攻擊。
花容猛然翻身,借機月兌離他的鉗制,冷眸呈攻擊狀態的盯著他。
「鳳澈,你知道我是誰?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花容呼吸起伏不定,因掙扎狠了,臉上漾起暈紅,被采摘品嘗過的鮮美被她凌亂匆忙的挽緊,頹靡艷麗的景致令人熱血沖頂。
鳳澈眸光深幽,一言不發。緋紅的唇瓣上尚留著甜香,怒氣平息了不少,此時不是讓夭夭知道他身份的最好時機,但是以鳳澈的身份強行要了她,恐怕夭夭知道真相後,會無法原諒自己。
「你過來」
「可笑!」
「你知道那地方是干什麼的嗎?你以後不許去!」
「……」花容怪異的瞥了他一眼,轉頭就走。
「你站住!」
「不可理喻!」花容簡直無法和他交流。
緋玉 倏的擋在房門後,狹眸暗蘊波濤。
花容怒急反笑,後退幾步,冷聲道︰「鳳公子打開門做生意,怎麼不許客人進門?在下與你不過一面之緣的陌生人,你以什麼身份來擋我?」
鳳澈狹眸幽幽的凝著花容不說話,花容背貼著門,被看的莫名心虛,腳底生涼。這種奇怪情緒增長的莫名其妙,花容心中怪異。
「你讓開」
「……」鳳澈看著她不說話,他怕一開口就忍不住喚她的名字。
花容沖不過他,轉身直接迅速穿牆而過。
「砰!」
「唔!」
一聲悶響,花容低唔一聲,一頭踫上了牆壁,額頭轉瞬多了一塊紅腫。痛的她眼眶瞬息晶瑩泛水霧。
「你……你竟然……!」花容眼汪泛淚花,從來沒踫到這種事,這房間她竟然穿不過去?鳳澈難道法術高到連捆仙籠都精通嗎!
「傻瓜,還知道疼?」鳳澈溫熱的手心輕揉花容撞出凸包的額頭,鳳眸心疼難掩。夭夭動作太快,他尚來不及提醒她就撞上去了。
這里他在夭夭進來時就下了禁錮,當年夭夭打賭輸了,他便騙著她下了誓約,他不願她離開自己時,夭夭會和普通人一樣,無法穿牆過壁,這也是為何他在和夭夭第一次見面,以及他們洞房花燭夜時夭夭無法掙月兌他的緣故。
花容一抬頭迎上鳳澈的眸子,心下一陣皺縮,好似被雷電擊中。
「子……子玉?」
風澈沒有表情的看著她,花容眸光微閃,暗惱自己神經過敏。
「子玉?」風澈長睫微顫,鳳眸暗斂,漾起瀲灩的波光,溫熱的唇摩挲花容頸邊嬌女敕的肌膚,溫寵的氣息傾吐,邪佞妖魅,令人模不透他的心思。「那位痴傻的玉王爺?嗯?玉王妃?」
花容前進幾步,躲開他曖昧的接觸,伸手往自己頸後擦了擦。
風澈看著花容嫌惡的擦干淨自己接觸的地方,狹眸微眯,又隱隱的有發怒的前兆。
「鳳來儀的樓主當真是講信用」鳳來儀號稱不會去過問客人的身份,只要出得起代價就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沒想到這位竟然去調查自己。「樓主也是好教養,在下的夫君再痴傻也由不得閣下置喙。」
風澈微怔,薄唇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鬼魅般倏地欺身攬緊花容,沒有給她絲毫的反應時間,低首就吮住她薄潤的嬌唇,輾轉蹭舌忝。
「王妃的夫君也是這樣要你的麼?」
花容怒極,舉手朝著那張俊臉扇過去,風澈迅速抓住她的手,從唇邊游向衣襟,一絲絲的留下點點痕跡。花容從未如此窘迫,完全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嬌靨盛怒,劇烈掙突,屈膝襲向風澈躁動的根源!
「你去死!」
「還是這麼……」胡鬧……
風澈低嘆一聲,欺身貼向花容,制住了她的招數,強硬的抵住她,花容臉色一白,掙扎的更為厲害。
「放開!不要踫我!」
子玉……子玉救我……
花容被猛的放倒,後背抵在寬敞的躺椅上,風澈欺身壓住她,齒間撕下一層裹體的里衫,肆意的品嘗若隱若現的春色。
花容渾身抖得厲害,從未有過這般無力感,幾乎所有的招數都失效了,為什麼風澈會對自己這般的熟悉?她出的任何一個動作,他都有辦法應對?
「子玉,子玉……」
風澈听到花容叫他的名字,陡然怔住,瞳孔一縮,仿若兜頭一盆涼水傾下,狹眸閃過懊惱,迅速攏起花容半散的衣襟,將她圈到懷里。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失控了……」夭夭沒事的,沒事了。我在這里,子玉就在這里,對不起……對不起……
他只是想讓夭夭知道她不該到這里來,沒想到一時情不自禁就忘記收斂……
花容推開風澈,迅速斂起散亂的衣服套上,警惕的防備風澈。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她怎會弱到這種程度!竟然讓人佔了便宜卻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他到底是什麼化形,她看不透。看不到他真身是什麼,但是普通人不會困得她無法動彈,普通人也不會像他這樣不動聲色就知道不該知道的世事真相。
花容退抵到門邊,朱漆門外微風過廊,斜里窗外明媚的陽光映在指尖,感覺到力量在逐漸回轉,花容心中微松,沒有能力的時候只能任人宰割,現在卻不是沒有機會。
「鳳樓主」
花容斂正衣襟,細長的眸子恢復了平靜。風澈沒有再逼她,他逼的越近,恐怕夭夭對自己越反感,想到這一點,即使不是子玉的身份,依舊讓他有些不舒服。
「鳳樓主,雖然在下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不過,我還是說清楚,蘇旃檀我不會放著不管!」
花容說完,身影化作一陣白芒,消失在原地。
她前腳剛走,鳳鳴就從門外拐進來,瞧了風澈一眼,挑眉道︰「要不要我殺人滅口?」
風澈狹眸危險的看著他。
「哎,開玩笑而已,不過是那小子一直嚷著救他哥哥,我听著不爽快唄」鳳鳴一臉無辜,話里替風澈打抱不平,語氣卻是幸災樂禍。見風澈臉色有漸青的趨向,又加了一把火︰「知道你不想真滅了那小子讓嫂子不高興,可惜小嫂子又是個不喜欠人情的主,說不準正在地牢里與那少年郎情妾意,年輕漂亮的小嫂子轉眼把你這老頭子甩了……哎!你跑這麼快做什麼?」
風澈暫時顧不上與鳳鳴甩嘴皮子,剛剛他一時大意又不想逼的太狠,便由著夭夭離開,現在想來,她定是去找那個白貼上來的人類小子,臉色瞬間難看之極。
竟然叫蘇旃檀,不知真是巧合還是夭夭與他早已認識,兩人竟以兄弟相稱,還跑去清倌兒樓尋歡作樂?思及此,緋玉 玉顏瞬間盈怒,原本消弭的怒氣轉眼卷土重來。
花容逃開風澈便循著蘇旃檀的氣息找到了風澈口中的地牢。沒想到她與蘇旃檀才認識幾個時辰,他便冒這種危險來救她,現在自己雖然月兌身,但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昧著良心獨自跑路。
地牢附近的腐爛氣息令花容臉色一白,胃里酸氣直冒。
好在這附近守著的都是普通人,她很容易便進到了牢底。想不到這種地方竟然有這種**的牢房,鳳來儀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何她以前都不曾听子玉說及?這種嚴重挑戰了皇權的存在,沒道理子玉全當沒看見。
「放我出去!你們這些大膽刁民!本公子是南冥的世子!放我出去!」
花容連找都不用找,直接循著這中氣十足的聲音一步步的走下滑膩的台階,地牢的牆壁上每隔一兩丈距離便插著燭台,每五盞台燈距離便站著一名筆直的侍衛,花容目光掃到守衛的裝束,心中一個咯 ,眉頭皺成一團。
這是大內侍衛的武士服。
隱隱的,似乎有什麼在心底逐漸成形,只看到輪廓,卻模不到重點。
「放我出去!」
蘇旃檀喊的嗓子有些干澀,有氣無力的耷拉著腦袋,藍白相間的錦衣大約是在押過來的時候掙扎,下擺撕拉成幾大塊破布片吊在身上,束發的玉簪歪在一邊,更夸張的是左邊的袖子整個失蹤,露出了一節手臂,此時正怏怏地扒在牢門上感嘆時運不濟。
花容站在牢門外上上下下瞧了他一眼,看著精神還不錯,暫時還沒有被大刑伺候。
蘇旃檀腦袋擱在有自己手臂粗的牢門格子間,嘆氣道︰「哥哥,這下可怎麼辦啊?」
花容秀眉一揚,微微蹲身,漂亮的臉湊上前,離蘇旃檀那張髒臉只有一兩寸距離,細長的眸子疑惑的看著他,突然開口道︰「你看得見我?」
「哥哥?哥哥是你?你在哪兒?!」
蘇旃檀突然听到花容的聲音,一驚,伸出牢門的手,一把揮到了花容的臉上。
花容臉一黑,速後退,才免了他橫過來的毒手一巴掌。
細長的眸子斜里就瞧見了一個被掰彎變了型的牢門格子。心下一寒,這不會是被這廝掰的吧?這可是玄鐵打造的大牢。
「哥哥?哥哥?」蘇旃檀看不見花容,小聲對著空氣詢問道。
花容瞧著他胡亂對焦的墨瞳,挑了挑秀氣的眉。原來是看不見的,怎麼自言自語的說瘋話。
「別說話,我帶你出去」
花容轉眼繞到了蘇旃檀的身後,敲了敲他的肩,蘇旃檀猛的轉身,一個大大的熊抱撲過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花容身上蹭。
「哥哥,我以為你被抓走了,我擔心死了,你沒死,旃檀高興死了」
花容臉色發青,食指戳了戳他的後腦勺。
「喂喂喂,我沒死也要被你說死了」
「嗯嗯,我再也不說了」蘇旃檀抽噎兩聲,清風明朗的俊臉上,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定定的保證。「哥哥,你怎麼進來這里的?」
「先別管了,我現在就帶你走,你把眼楮閉上,我們立刻就出去!」
「閉眼怎麼出……」
「你還是瞎一陣子吧」花容也不和他嗦,手一遮,再度放下來時,蘇旃檀就已經到了地牢門口。花容怕嚇著他,沒敢解除他眼中的黑夜,左右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一路的翻牆躍壁。
蘇旃檀突然眼前就什麼都看不見了,只有手中那一點的觸感,好像風雲中大海上飄搖的小船,只有那一盞燈塔指明方向,只要跟著他走就一定是安全的。
「……哥……哥哥」
「嗯?」花容拉著他一路的往外奔跑,這塊鬼地方不知為何無法縮地成尺,只能靠一雙腿跑了。看來這鳳來儀的確不是一般的地方,這明顯是為她這種異類準備的地方,要是普通的人闖到這林子里,哪有活命的機會?
花容繞開一株噬腐青,伸腳踩平地上冒出來的突刺,一掌劈死盯在蘇旃檀臉上的透明蝕心蠱,一路披荊斬棘的在這平常的如花園般的小林子中奔跑。
走到一半,周圍的景物與當初又一模一樣了。
花容瞥了一眼左手旁的一株萬年青,薄唇微勾,轉頭對一旁的蘇旃檀道︰「你站在這里別動,有點麻煩,哥哥馬上解決了就來帶你出去」
「……好」
蘇旃檀點頭,听話的站在原地動也未動。
花容隨手抽出自己發上的白玉桃枝簪遞到蘇旃檀手上,囑咐道︰「不管稍後听到什麼,你都不要怕也不要信,那都是幻象,現在是**陣當中,你自己當心,如果有東西傷害你,你就用這個刺他們,他們就不敢傷害你,知道嗎?」
「嗯!」
蘇旃檀接過花容遞過來的簪子,朝她露齒一笑,白白的牙齒露出來,陽光般明媚清朗。
花容不敢讓他看見目前的情形,這里因為她這獨特的身份到來,已經觸動了本不該明面出現的東西。她的桃枝玉簪有驅邪的作用,暫時也能讓蘇旃檀抵擋一些小妖。
花容放開了蘇旃檀的手,手心已落了一條緋紅的長鞭,冷凝著那逐漸變形的萬年青,一鞭子抽過去!
「玩夠了嗎?以為這種小把戲能迷惑本仙?」
她從不走回頭路,這里也不是當初的地方,只不過景象相同迷惑視覺。這萬青年是陣法中央守護者,每個地方都看得到他的身影,沒鬼才奇怪了。
「嘎嘎,竟然帶著這個沒用的凡人闖到此處,不愧是地仙!」
萬年青突然在鞭子落下的剎那從原地消失,花容一鞭子抽空,迅速回旋,閃電般朝著他逃逸的方向揮過去!
蘇旃檀什麼也看不到,只听得到聲音,也不知道這些聲音到底是真還是假,听著如此匪夷所思,仙妖鬼神?他果然是幻听了。
耳邊只有鞭子凌厲的呼嘯聲,以及粗嘎難听的笑聲,熟悉的清喝就在不遠處,他知道這里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到處是打斗聲音。鞭子的聲音不到片刻便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刀劍鏗鏘相擊的尖銳聲響。
不多時,那粗嘎難听的沙啞聲音趨向痛吟慘呼,蘇旃檀隱隱知道什麼,五指攥成一團,緊緊握住了手心的玉簪,桃枝的印記印刻到了手心之中。
一聲清喝伴隨劍吟,林子內沉寂了片刻。
蘇旃檀听到耳邊那熟悉的聲音,是哥哥的聲音。
「跟我走」
蘇旃檀听到這聲音,眼中露出驚喜,一只微涼的手伸過來牽住了他的手,掌心滑膩,蘇旃檀陡然怔住,坐著一動不動。
「哥哥……」
「怎麼了?快跟我走!」聲音急切,強拉過蘇旃檀的手,拉的他一個趔趄。
蘇旃檀低垂的長睫遮蓋了眼底的暗流,握緊了掌心的玉簪。
「哥哥,旃檀出去了,你陪我去京都玩好不好?」
花容一劍斬斷了萬年青的睫,一陣青紫的煙霧突然瀕死般撲向花容,花容猝不及防,匆忙屏住呼吸卻依舊遭了暗算,眼前一陣發黑旋轉。
調整好狀態時正欲去找蘇旃檀時,眼前之景卻令她神色微變。
「迷幻陣?」
一條青碧藤蔓纏了蘇旃檀一身,細如發絲的白色觸角聚集成白色細繩,刺入蘇旃檀的手腕,一圈圈的纏繞吸食,原本白色的藤睫呈現詭異的血紅。
「哥哥,旃檀出去了,你陪我去京都玩好不好?」
蘇旃檀眼前的黑暗似乎更濃重了,腕上一陣陣的刺痛,掌心滑膩的觸感有些陌生。
「好,弟弟去哪兒哥哥都陪你去……」清笑聲帶了縱容與明朗。
蘇旃檀臉色蒼白,唇邊卻露出笑意。「哥哥可是答應我了……」
「答應個頭!蘇旃檀你給我醒醒!」平地一聲驚雷,呼嘯破風的聲音直直劈過來,花容只听到蘇旃檀自言自語,明顯中了九蛛藤的迷境。
「哥哥,對不起……」
「噗呲」一聲利器刺肉的聲音,在花容長鞭落下的瞬間,蘇旃檀掌心的玉簪突然出手,驀的刺向拉緊自己的那只「手」!
「啊啊啊!」
一陣尖呼慘叫劃破空,九蛛藤猛的甩開蘇旃檀,劇烈痙攣抽搐,碧青色的汁液漫灑,花容皺了皺眉頭,順手抄起地上不知是哪個妖怪留下的大蒲葉子擋在頭頂。
「過來!」花容一把拉過怔然呆愣的蘇旃檀。「不是說听到什麼都不要相信,怎麼還是變成了這般模樣?」
花容拉過蘇旃檀,上下看了他一眼,臉上、衣服上沾染了不少碧綠的汁液,衣擺滾滿塵埃,幾乎看不清原色。有些局促的攥緊了花容的袖子,低著頭一句話也沒說。
待到空不再亂綠液,花容隨手扔了葉子,拉起蘇旃檀的手往外走。
一番激斗下來,花容帶著蘇旃檀走出鳳來儀時,半輪月華已高懸夜幕。
「終于出來了」
花容放開他的手,停在深夜的青石長街上。月華清皎,銀色的暈光灑在她身上,墨緞絲綢般的青絲在夜風中輕漾,沒有了玉簪的束縛肆意而張揚。
花容轉頭看向身後的蘇旃檀,明媚的嬌顏上綻出花般的爽朗笑容,如暗夜盛開的夜曇。
她伸出手,笑道︰「簪子給我吧」
旃檀在花容轉過頭的瞬間垂下了眉眼,在袖子中模索了半晌,上下又找了一番,喃喃道︰「剛……剛剛不小心就……就……」
「掉了?」
「……」
「……沒事,只是普通的簪子,掉就掉了」花容隨手扎緊如瀑青絲,以發做繩,勉強束住。書生帽扣上,便恢復了青衣書生的模樣。
花容上前解了蘇旃檀的黑暗,讓他能正常視物。蘇旃檀也沒有問,抬眸看向花容,清澈的眸子中多出了一絲別的情緒。凝視不遠處婷婷如芝蘭玉樹般微笑看著他的青衣書生,眸底閃過幽芒。
「……哥……哥哥?」語氣中帶了一絲不確定。
花容有些好笑的看著他。「這次是真的我」
「……」
「如今色晚了,你趕緊回去吧,我也要走了」花容拍了拍他的肩,轉身朝青石長街的另外一個方向離開。
「……哥哥」蘇旃檀拉住她的手,眸光好像被拋棄的小狗。
「怎麼了?」
「我不認識路」蘇旃檀左右看了看街道,四周一片漆黑,白日喧鬧的街市此刻沒有一個人,深幽的巷子陰森森的傳出古怪的聲音。
花容想起當時在鳳來儀時,鳳鳴提到的關于這位的身份。
南冥的小世子?
她對別國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但是送佛送到西,只能先找到他的落腳處再說。
「……你住在哪兒?」
「西城南冥館」
花容點頭,西城她平時也時常去,方向還記得。
「走吧」
「嗯」
蘇旃檀臉上有可疑的紅暈,牽著花容的手,跟在她身邊。
花容一怔,轉眼隨著他去了。蘇旃檀還是沒長大的少年,大約是這寂靜的長巷讓他這養尊處優的小少爺害怕了。
蘇旃檀微微扣緊她五指,抬頭看著長長的街巷,紅唇彎起,左顧右盼。握了握左手長袖下的玉簪,眸光閃了閃,悄悄收到了懷里。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你當真想知道嗎?我怕嚇著你」花容莞爾笑道。
「哥哥說是雲昭的皇帝我都相信」
「是嗎?那我告訴你,其實我早已告訴過你我的名字,你信嗎?」花容想起在鳳來儀時,她曾說起自己叫蘇旃檀,當時旃檀以為自己是在叫他。
蘇旃檀果然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花容。
「我叫蘇旃檀」
花容站住腳步,回頭促狹的看了一眼呆愣不動、傻傻的看著自己的蘇旃檀。這少年的確很有趣,雖然是胡謅的名字,但是現在用這個挺好的,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冷府的冷花容,這個名字是子玉當初用的化名,如今她正好拿來用。
「真的?」蘇旃檀眸光亮晶晶的,雖然有些不可思議,顯然沒想到如此之巧,但是很明顯是相信了花容,這讓花容頗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是」
「哥哥和旃檀的名字一樣,真好!」
蘇旃檀明亮的眸子散發著璀璨的陽光,在黑夜中如寶石般明亮照人,花容輕笑點頭,現在是另外一個身份,蘇旃檀便算是她的名。
「兩位當真是郎情妾意,情意綿綿」促狹妖邪的嗓音湊進來,鳳鳴那輕佻隨意的聲音在黑夜中清晰可聞。
花容抬眸就看到斜倚在牆壁上的鳳鳴,秀眉一挑,眸中帶了三分警惕。
鳳鳴不以為意,撩了撩鬢邊的一縷赤色發絲,眸底閃爍著不愉,幽幽道︰「蘇公子想不想知道本公子剛剛得知的一個消息呢?」
「沒興趣」
「是麼?」鳳鳴執起發絲嗅了嗅,抬眸掃了一眼花容旁邊的藍衣少年,豎瞳乍現,妖邪殘忍。
蘇旃檀墨瞳一閃,心底升起一股寒氣。
「哥哥,他……」
「沒事」花容冷眸道。
鳳鳴斂眉,仿佛什麼都沒發生。慢踱著步子靠近花容,仔細的打量她,緋唇勾勒一抹弧度。
「連你那位子玉的消息也不想知道?他可是到現在都沒來找你,你不覺得奇怪?」鳳澈是真的被人拌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