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輪不到你來管!」那少年冷冷的說道,眼楮倏然變得赤紅,那張俊臉也扭曲了。
「我是不想管,好了,借過。」池嫣然也不想和他多廢話,這人很明顯和七姨太有什麼瓜葛。
「不許走。」少年伸出手臂擋住了池嫣然的下落。
「擋著我做什麼?」池嫣然冷冷的了他一眼。
「你會說出去嗎?」少年如朝露一般的眼楮看向池嫣然。
「你告訴我你是誰,我就考慮一下。」池嫣然想要逗逗他,于是唇角一勾說道。
「司馬杏彬。」少年抬頭看向池嫣然,眼神不如剛才那麼銳利了。
「你是司馬杏柔的弟弟?」池嫣然從姓氏上猜道。
「嗯……」司馬杏彬點點頭。
「你……你明知道你姐姐和那個大長老年齡相差太遠,你還幫他們打掩護,你是傻子嗎?」池嫣然對他護著司馬杏柔表示不解。
「我父母早逝,她是我唯一的姐姐,我從清邁山學了武藝回來之後,過來投奔她,發現她和那個人有關系,我勸過,可是她不肯回頭,我沒有辦法,怕她和那個人的丑事被不小心闖入雪櫻花林的人看見,所以我才幫她望風。」司馬杏彬的臉上閃過一抹痛心。
「那七姨太實在是太過分了。」池嫣然輕輕的嘆了口氣。
「是過分了些,哎,可她和我相依為命的親人,為了保護她,我只能這麼做,所以請你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好嗎?我求你了。」司馬杏彬覺得自己如果和池嫣然打斗起來,他未必會贏,還不如使用哀兵政策,興許她不會將姐姐的丑事給說出去。
「你……你會說出去嗎?」他又追問道。
「我可以不說,但是不代表沒人發現,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言盡于此,我走了。」池嫣然清冷的聲音響起,未再看少年一眼,便運起輕功飛走。
「好俊的輕功!」司馬杏彬的眼底閃過一抹驚詫,想不到端木世家藏龍臥虎,連大少女乃女乃的功夫都那麼好。
遠處傳來司馬杏柔和大長老苟合的婬dang聲。
司馬杏彬冷冷的掃了那邊一眼,便走遠些,躍上雪櫻花樹,仰躺著,耳朵豎起,時刻注意周邊動靜。
……
池嫣然從雪櫻花林出來之後,便去了梅花苑請安,自從看到了七姨太司馬杏柔和大長老端木韌的奸情後,心里更是對這世家宅院心生厭惡了。
她想如果有一日端木凝風願意帶她走,且願意帶她去過逍遙自在的日子,比如說去山林隱居也不錯,什麼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那種環境似乎也很好。
池嫣然一路遐想,很快便走到了梅花苑。
喬慧見池嫣然遲到了一炷香的時間,頓時惱了。
「你上哪兒去了?如果不想給我老婆子請安,你可以不要來的!」喬慧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
「娘,很抱歉,我有事耽擱了。」池嫣然柔聲解釋道,心想,都怪自己太過好奇心了,這不,惹的婆婆生氣了。
「你和凝風成親也有些時候了,怎麼你這肚子老沒動靜?莫非你們還沒有圓房?」說到底,子嗣問題一直是喬慧擔心的大問題。
「娘……這事情你還是問相公吧。」池嫣然听了這話很為難,于是她說道。
「我這是在問你,你別把問題扯開,不然我為何讓靈秀那丫頭退下,為的就是問你這問題。」喬慧當池嫣然臉皮薄,于是她又追問道。
「我……我……」池嫣然干脆裝結巴,她不想說就是不想說。
「你……」喬慧見她結結巴巴的,且一張白皙精致的臉龐漲的紅彤彤的,就不再問了。
「罷了,你退下吧!」喬慧嘆了口氣,心道,是該要幫凝風安排納妾事宜了。
都成親好幾個月了,而且凝風的臉色很好,也沒有再發過病,所以要抱孫子的問題徹底的被喬慧提上了日程。
在池嫣然告退了之後,喬慧將靈秀喊了進屋。
「靈秀,去把老爺請到梅花苑來,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他商量。」喬慧想著這事情老爺他肯定也會同意的。
「是,大夫人,奴婢遵命。」靈秀馬上乖巧的去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端木蒼邁著虎步走進了梅花苑。
「喬慧,什麼事情要靈秀丫頭將我特地喊來?」端木蒼問喬慧道?
「有關凝風的納妾問題。」喬慧示意靈秀去給端木蒼倒茶。
此刻室內一片寂靜,細細一聞,還能嗅到西湖龍井的清香。
「什麼?凝風想要納妾?」端木蒼很詫異,于是聲音不由得拔高了些許。
「是我看著嫣然到現在還沒有懷孕,就想著給凝風納妾了。」喬慧解釋道。
「凝風會答應嗎?」端木蒼可是看出來了,那小兩口好的像一個人似的。
「多幾個人伺候他有什麼不好?」喬慧冷哼一聲道,「老爺,你不也是納了好多妾嗎?你說,是男人,會拒絕嗎?」
「咳……咳……」端木蒼听了有點尷尬,馬上清咳了幾聲。
「老爺,你贊同嗎?」喬慧側目看著他,問道。
「厄,你是凝風的娘,這事情你看著辦吧,我沒有意見。」端木蒼當然也想抱孫子,于是忙頷首答應了。
「既然老爺同意,那我馬上派人將端木世家大公子要納妾的消息傳揚出去,另外找些媒婆……」喬慧見自己的目標達成,便愉悅的說道。
「老爺……老爺……你在听嗎?」喬慧見端木蒼听的一直在不停的喝茶水,心中不悅,但是不能表示在臉上,于是她又微笑著問道。
「好,好,好,你做主吧,對了,我想起來了,剛才凝雲說有事情找我,我得趕緊去書房,他說不定啊已經在那里等我了。」端木蒼將茶杯放下,袖子輕甩,瀟灑的走了。
喬慧才不管他的話是真是假,她已經在盤算給端木凝風納幾房小妾了。
……
第二日下午,午膳後,池嫣然本打算出去醉仙緣看看最近的營業情況的。
不料她無意間听到了庭院里兩個灑掃的婢女的對話,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琴兒,我覺得我們大少女乃女乃好可憐,才做了正室幾個月,就馬上有妾室進門了。」
「碧桃啊,我們說話輕點,別被嬤嬤听到了,不過,你說的確實如此啊,大少女乃女乃平時對我們很好,人也和善,偏偏大夫人還這麼快的想要給大公子納妾,據說要納好幾房呢。」
「是啊,是啊,這事情還是今兒個早上傳出去的,可憐大少女乃女乃到現在還不知道。」
「……」
池嫣然是無論如何也听不下去了。
她今天打算等端木凝風回來一起解決這件事情。
「主人,主人,你生氣啦?」是小蜻蜓的聲音。
「能不生氣嗎?馬上會有第三者插足,或者第四者,第五者……哎,難道古代真沒有一生一世一雙人嗎?」池嫣然面色陰沉,手里把玩的薔薇花都成了碎花屑。
白芙從廚房里出來,看見池嫣然無精打采的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于是擔心的問道,「大小姐,出什麼事情了?」
「白芙,你知道,對不對?」池嫣然倏然睜開雙眸問道。
「大小姐,你……你已經听到了,對嗎?」白芙一開始沒敢說,怕池嫣然知道了會受不住。
「是的,我也是今天早上知道的,听下人們傳的。哎,這種事情向來傳的很快的,只是不知道姑爺有沒有那個想納妾的心?」白芙見池嫣然已經知道了,干脆攤開來說道。
「他敢——」池嫣然惱聲道,如果端木凝風真的想要納妾,那她和他和離就是了,天下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難道還不好找嗎?
接近晚膳時間——
「娘子,你和白芙在嘀嘀咕咕什麼?」端木凝風手里提著一個荷葉紙包著的烤雞優雅的走了進來。
「我在和白芙討論你即將要納妾的大喜事!」池嫣然冷聲冷氣的說道,臉上毫無笑意,可見她真的被氣到了。
「誰……誰說我要納妾了?」端木凝風听的一頭霧水,他根本就不知道有這事。
「看吧,白芙,你有沒有看見,他心虛了。」池嫣然斜睨了一眼白芙,寒聲說道。
「娘子,誰和你說我要納妾了?」端木凝風是真的不知道,所以他如今是一臉的茫然。
「誰?當然是你娘,你娘要給你端木凝風納妾!」池嫣然一字一頓的說道,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如霜,她真的很生氣,他竟然還一無所知的模樣。
「我娘真這麼做了?」端木凝風俊臉一變,怒了,他恨自己被自己親娘設計。
「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不信的話,你問吉祥去,他肯定也知道,反正你去問咱們端木府邸的任何一個丫頭或者小廝,誰會不知道的話,我跟你姓!哼!」池嫣然從未這般憤怒過,她一直以來對端木凝風溫柔有加,小鳥依人,第一次這麼的強勢,讓端木凝風的心揪痛了下。
該死的,娘他沒事找事做什麼?是看他過的很無聊嘛?
只是這事情是真的嗎?
端木凝風將吉祥叫進來問了,吉祥也確定了真有此事。
「娘子,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的。」端木凝風將縈繞著荷香的烤雞放在池嫣然的手里,「娘子,我知道你喜歡吃美食,你別氣了,如果真氣我了,就把這烤雞當我,你全給吃進肚里去吧。你相信我,你是我端木凝風唯一的妻子。」
端木凝風在深情的望了池嫣然一眼後,就火速趕往梅花苑。
梅花苑內,喬慧正在看管家送來的第一批入選的佳人畫像。
「娘。」端木凝風在讓門口的婢女通報了之後,進去了。
「凝風,你來的正好,娘這兒有很多佳人的畫像,你瞧著看看,你喜歡哪位,跟娘說說。」喬慧興高采烈的將自己選中的幾位佳人的畫像遞到了端木凝風的手里。
不料端木凝風接過畫像之後,便是狠狠的撕碎掉。
「凝風——你瘋了嗎?」喬慧很惱火,她辛辛苦苦的選擇了半個時辰呢,他卻全給撕碎了。
「娘,瘋的人是你,我告訴你,她們這些人都比不上我的娘子!」端木凝風的口氣很堅定,此刻的他一臉的怒氣。
「端木凝風,我還是生你養你的母親,你難道為了一個女人,要和娘置氣嗎?」喬慧也怒了,她拍桌子吼道。
「娘,我答應了娘子,今生我對她一定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所以,娘,我是絕對不會納妾的!你死了這條心吧!」端木凝風先是撲通一聲朝著喬慧下跪,然後他大聲表明態度。
「不孝子!滾!」喬慧听了這話,心思一窒,頓時更加努了,火氣上涌,吼道滾。
「娘,你難道不想和爹一生一世一雙人嗎?你身為正室,你當真可以容忍那些姨娘的存在嗎?娘,既然你無法擁有,為什麼不能讓兒子去擁有一生一世一雙人呢?」端木凝風上前抱住喬慧的雙腿,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說道。
「一生一世一雙人?」喬慧呆呆的復述了一遍,頓時眼眶里蓄滿了淚水,是啊,她也想奢望的,不是嗎?可是當初她當初懷不上孩子,不得不讓相公納了嫡親的妹妹為妾室。
「凝風,我只問你一句,你和嫣然圓房了嗎?」喬慧忽然問道。
「娘,你問這個做什麼?」端木凝風是沒有想到娘突然會問這個問題,于是他反問道。
「快說!」喬慧催促道。
「厄……圓了。」端木凝風紅著俊臉吶吶道。
「那就好,如果年底嫣然還沒有身孕,你就考慮納妾吧,現在娘先不逼你。」喬慧嘆了口氣道。
「娘,不管嫣然能不能生孩子,我都不會納妾的,我答應了她的,我一定要做到,做人要講誠信,更何況,我覺得兩個人正好,三個人,或者四個人,或者五個人,那麼在一起實在是太擁擠了,娘,你可明白?」端木凝風也不怕惹怒喬慧,將自己心里所想全給說了出來。
「你難道一點也不顧忌我和你爹嗎?」喬慧質問他。
「娘,我該說的都說了,有些事情我可以听你們的,但是唯有納妾一事,我要自己做主,我心里的空間很小,只容的下嫣然一個,其他姑娘都不在我眼里,更別說心里了,娘,你一個人好好想想吧,凝風告退。」端木凝風誠懇的說道,說完之後朝著喬慧拜了三拜,起身走了。
在回去竹葉閣的路上,端木凝風在想,如果在端木府邸實在住不下去了,干脆跟爹說分家吧,他可以帶著娘子單過。
這輩子,他可以舍棄任何人,但是娘子除外。
回到了竹葉閣,見池嫣然壓根就沒有動那只烤雞,于是他好奇的問道。
「娘子,你不生我的氣了嗎?」端木凝風微笑著說道。
「哼!」池嫣然別過頭去不看他。
「姑爺,你也真是的,納妾這事情都傳到市井之中了,明日一到,怕是整個大齊國都知道你端木大公子要納妾了!」白芙冷笑道,一臉的不屑,心道,NND,這姑爺平時對自家大小姐那個溫柔勁啊真是好的沒話說,如今卻想著納妾了。
「娘子,白芙,不會再有納妾的事情了,我剛才已經去梅花苑和我娘表明態度了。我今生絕不納妾。」端木凝風伸出手,拉著池嫣然的小手,大手包住小手,他眼眸之中柔情款款,語氣非常的堅定。
「絕不納妾?你真能做到?」池嫣然適才抬頭看向他。
「娘子,我端木凝風可曾對你撒謊過?」端木凝風眼光灼灼的看著她問道。
「沒……還真沒有。」池嫣然仔細回憶,確定道。
「那不就結了,我答應娘子的話,我肯定會做到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娘子,我們早點要個孩子吧,如果我們有了孩子,讓娘盡管著孩子了,就不會來給我找麻煩了。」端木凝風溫柔的笑了笑,說道。
池嫣然一听這話,心里冷笑,原來喬慧想給端木凝風納妾是因為她現在沒有懷孕,這個理由還真是可笑的緊。
「娘子,你怎麼了?」端木凝風見池嫣然不說話,只是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他,這樣的池嫣然不由得讓端木凝風有點害怕了。
「我……我能怎麼?你娘想給你納妾,是不是擔心我不能為你們端木世家誕下子嗣啊?」池嫣然和他置氣道。
「娘子,這孩子的事情又不是很急,再說我們努力努力不就有了嗎?你何必生氣呢。我娘老了,肯定也是想抱孫子的,你就多多體諒她想要兒孫繞膝的那種心情,可好?」端木凝風心想當人兒子和當人相公可真難,夾在中間可真難做人。
「白芙,你先下去吧!」池嫣然見白芙想要一臉扁人的表情,趕緊命令道。
「是的,大小姐。」白芙聞言不情不願的轉身走出了竹葉閣,于是竹葉閣里僅剩下池嫣然和端木凝風兩人。
「剛才的話,我還是要反駁你的!端木凝風!孩子的事情若是不急,你娘也不會三番五次的問我,我和你到底有沒有圓房?」池嫣然冷冷一笑道,「你是不是也被你娘問到這個問題了?嗯?」
「我……這倒是,她剛才有問過,我告訴他了,我和你圓了……」端木凝風嘆了一口氣,他娘不好惹,他的小妻子那是更不好惹。
「端木凝風!如果我一輩子都不能生育,你也打算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嗎?」池嫣然記得自己成親之前問過,只是現在她不確定了,于是她再問一遍,她想要他的確定。
「池嫣然!你听好了,我眼里,我心里,裝的滿滿的都是你!如果你一輩子不能生育,我也無怨無悔,我還是只想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死生闊契,海角天涯!」端木凝風抓住池嫣然的手,將她摟在懷里,眼楮直直的盯著她的眼楮,鏗鏘有力的發誓道。
「真的嗎?」池嫣然有點恍惚,他說的是真的嗎?
「對,我甚至有想過,如果我爹娘將來不接受不能生育的你,我就打算帶著你去過隱居的日子!或者和他們分家,我們出去單過,我們過我們的小日子就好!」端木凝風將自己心里仔細歸還好的初步藍圖說給池嫣然听。
「相公,謝謝你為我考慮那麼多。」池嫣然很開心自己能在異時空遇到對自己真心真意的男人。
「娘子,你終于笑了。」端木凝風心里終于松了口氣,嫣然笑了,是不是代表嫣然她原諒他了?
「嗯,笑了,我還是喜歡笑,相公,如果我們和爹提出來分家單過,他……他會同意嗎?」其實池嫣然也不想在這世家深院里生活。
「我會慢慢的設法說服他的,不過,現在還沒有到那一步,我們先在竹葉閣慢慢混著吧,如果娘子真的感覺住不下去了,我們就出去單過,娘子往哪,我便往哪,只是希望娘子以後多給我一點信任,娘子,你意下如何?」端木凝風笑著慢條斯理的說道。
「你說的固然好,只是擔心公爹和婆婆不會同意罷了。」池嫣然此刻的心情好些了,于是她勾唇笑道。
「娘子,你要相信我們一定可以!」端木凝風堅定的眼神看著她,唇角勾起的笑容蕩漾著絲絲幸福。
「嗯,我們可以一起努力。」池嫣然經過這次,也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原來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慢慢的愛上了端木凝風,不然不會在知道他想納妾的時候,她憤怒,且氣的要命。甚至很傷心,很想揍人。
「主人,你們終于和好了。」小蜻蜓的聲音從隨身空間里傳到了池嫣然的耳朵里,可惜端木凝風是听不到的。
池嫣然笑了,沒有回答小蜻蜓,但是小蜻蜓知道,此刻池嫣然定然是幸福甜蜜的心情了。
「對了,你剛才去梅花苑是和你娘吵架去了嗎?」池嫣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