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容沐風帶著金絲邊框眼楮,一臉書卷味的出現在章小想面前的時候,天旋地轉的,眼前一片漆黑,分辨不出他的模樣。
這個男人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六年後再一次的出現,帶給她心靈上的沖擊依舊不少。
她就是太過執念,執念到閔谷雨都不想再關心大女兒的婚姻大事。
你想啊,一個家里,二女兒都結兩次婚了,老大到現在還孑然一生,你說要是這麼些年就是處過對象不合適又吹了那也情有可原,但壓根一個正常的女性一門心思撲工作上,除了工作合作關系,就從來身邊沒有出現一個異性,就是對她有點那麼些意思的也讓她給拒絕的干干淨淨,一點余地都不留給人家。這像話嘛。
這也就是為什麼也許在章國強的眼里,大女兒比小女兒要優秀很多,閔谷雨更心疼的還是小女兒。
大女兒實在太要強了,有什麼東西,心里有了什麼難處也都從來都不拿出來跟母親說,分享分享的。她就是大學時候在北京讀了個書,當初的章小想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當初的她雖然比章小念要獨立些,但到底是女孩子,有著女孩子嬌羞的情態,回一次家就能跟爸爸媽媽撒撒嬌,和弟弟妹妹打鬧打鬧。
那年就听這孩子說在學校里談了,只說過年的時候帶回來給家里看看。
閔谷雨一听心里就安定了,這孩子不必人家的孩子,她沒有完全的把握這戀愛就不能往家里說,只要是說了,那就肯定百分百是成的了。
可誰知道沒等到過年,第二次從學校回家就不對勁,愣生生的生了一場大病,把家里弄得雞飛狗跳的,她要干嘛,她不吃藥,晚上竟然吞了一大把的安眠藥,弄得家里人心惶惶的都以為她是要自殺,可是她自己說是晚上睡不著,安眠藥少了都對她起不了作用,索性吞下去一把。
誰能知道這孩子到底是怎麼想的,不用問就知道這孩子肯定是感情上受挫了。
她性格從小就要強,愣是不說啊,怎麼問就是不說,嘴巴像是老虎鉗一樣,任你怎麼撬,就是撬不開它。
閔谷雨當時那個火啊,是什麼辦法都想了,騙也騙了,打也打了,就是不說,一病就是兩個月,在床上整整躺了兩個月,兩個月都不願意出去,你說推著她出去曬太陽她都不樂意。
閔谷雨就罵她是或作死,要是真想死滾遠一點死也成,干嘛要回家杵在她的眼前尋不痛快。
做媽媽的你說是真的想要罵孩子嗎?看到自己女兒這樣能不心疼嗎?當初章小想不知道,章小念是看在眼里的,只有背著章小想的時候,閔谷雨才敢偷偷的自己抹淚。
還叮嚀著章小念,以後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因為一個男人毀了自己啊,‘世上的男人千千萬,不行咱們就天天換’嘛,當初這話章小念听著一點兒都笑不起來。
心里沉重的很,她那時候還沒有跟周佑天認識呢。也許就是有了自己姐姐的這個例子,所以在感情的處理上,章小念要比章小想好些。
她看的穿,不行那就離了,勉強了又有什麼意思。姐姐那麼堅強的一個人,因為一個男人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整整兩個月。
兩個月後醫生也沒說能出院,她自己突然就換了衣服,給自己梳梳頭說要出院了,誰勸都沒用,要回北京繼續上學去,兩個月家里為她請了假,學校領導那里塞了點錢也沒什麼問題,修兩個月就兩個月,你就是再修長一點也沒事。
閔谷雨是真拿了棒子出來要打斷她的腿,還是章國強護著。
你也說不好從小章國強就疼這個大女兒,事事都護著她,父母說在子女間萬事想要一碗水端平那也不現實,總歸會有那麼一些的偏向的。
就像閔谷雨也會偏章小念多一些。
章國強說了,孩子要去上學就讓她去,閔谷雨怎麼可能放心讓自己孩子就這麼走了。
在家就尋死膩活的差點兒就沒命了,這要去了學校沒人在旁邊看著真是死哪了,就怕到時候連尸骨都找不到,你就是想哭都不定兒能找到哪里去哭去呢。
還怕她在北京那地兒觸景生情,更是要不得。
被閔谷雨這麼一說,章國強想想也是,可是孩子要走的心你們誰能攔得住,她有手有腳的,還不是章小念,這孩子還能听話些,她是章小想,說不定等哪一天晚上半夜大家都睡了她都能逃走了。
閔谷雨說了,要麼把這孩子送國外去,把小念這孩子一塊兒送國外去。
章小念當初自己就說了,她是要出國去的,當時的她也是讓老師頭疼份子,覺著自己在國內也沒有什麼發展前途,說實在的當時的章小念呢也確實不像是想要讀書的,學習成績也就平平,勉勉強強呢能夠上一些差點的本兒,發揮正常呢在國內也就上個本三。
她聰明不聰明?老師都說章小念聰明,上課看到她那雙滴流滴流忽閃的大眼楮就知道這孩子聰明,可是她的聰明都不用到學習上來呀。
當時章小念心里就是不屑的,對于中國的應試教育,覺得都什麼玩意兒呀,她英語好著呢,跟外國人對話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做那些選擇題完形填空肯定是錯的比對的多。
為什麼?就因為那些個什麼介詞呀,什麼主謂賓呀弄不對。書面的玩意兒跟她口語的完全對不上。
她就不樂意了,明明外國人都能明白的,憑什麼老師就說是錯的。
找老師理論都沒用,所以她是下定決心不能在國內讀下去,倒真不是崇洋媚外,是社會現狀她無法改變,就只有改變她能改變的環境。
閔谷雨是這麼想的,要是章小念這個妹妹在身邊,章小想肯定就不能做什麼傻事,畢竟老大的性格在那里她是清楚的,這孩子有責任心。
章小想堅決不同意,出國天方夜譚,她說她哪里也不去,就要回學校鐵了心的要回學校。
鬧她也不鬧的,那陣子她像是瘋了一樣想方設法的要去學校,晚上也自己走過,白天也走過,都沒成,閔谷雨看的緊。
最後只差閔谷雨沒給她下跪了,為什麼?她比閔谷雨跪的早,她先跪下了,求著她讓她回學校去,保證不會再鬧出什麼事情來,她是發毒誓了。
閔谷雨也是沒有了辦法,這樣下去也是失去一個女兒,要是去學校興許還能好,她答應的要求就是她自己去學校陪她,章小想也妥協了,好在北京和西沙市真的進,開車也就兩三個小時的樣子。
就這樣閔谷雨陪了她半年大學畢業實習,回到了西沙市。
這孩子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一心撲在學習工作上,其他的什麼都不再想。
這一段過去章家人誰都不會提起,起初閔谷雨還托人幫章小想做了幾次介紹,最後是都放棄了,全家人閉口不談章小想的婚事。
最最冤枉的是,全家人都不知道那個男的姓什麼?叫什麼?多大年紀,長什麼模樣的,一無所知。
收回了思緒,章小想盯著眼前的人,做不到微笑寒暄的打招呼,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低著頭就要從他身邊走過去。
沒有辦法面對,六年過去了現在依舊沒有辦法。
……
「他娘的,是誰偷襲我們,賭場開門不營業,竟然動手了還!老子是沒法吧轟炸機開來,要不然轟平了它。」容易就是這急躁的性子,嘴巴里吐著不干不淨的話,臉上不知道剛才是被涂到什麼了,一臉的黑。
這模樣再配上那副表情看著就是挺滑稽的。
「少說兩句,剛才在里頭的時候怎麼就不見你有現在的架勢了,你不是要找人拼命的嗎?你就不該跟我們出來。」蘇倫狠狠白了他一眼,也就是個馬後炮,當時跑的比誰都快。
其實也不見得,這兩人就是愛斗嘴。
「哼,剛才那不是沒家伙嘛,再說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干嘛頂著腦袋跟他們去鬧?那不是自找沒趣嘛!」容易翹著個二郎腿,剛才還一臉憤然的呢,現在又好了。
「行了!先查查到底是誰干的,這仇得記下了,這才僅僅是個剛開始,他就是沒真下殺心,要是真下了,我們能活著出來?」
郭政這回倒是不開玩笑了,一臉正色道。
他在這也說的上話,話一出口容易和蘇倫都噤了聲,他說的一點兒也不錯,這就是蒂姆沒有真正下殺心,也是看在錢的份上,拉斯維加斯最大的一家賭場,豪華程度可見一斑。
從修一下得花多少錢,停業一天得損失多少錢?為了他們這群並未其實的女乃女圭女圭,不值得!
蒂姆的算盤打的可精了。
陸向北攬著章小念,興許是受了驚嚇,章小念靠在陸向北的懷里也不出聲,就听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
「我們這次損失了多少人?」陸向北看向安逸安爾,這個數字是讓他們兩兄弟統計去的。
他現在想的倒不是把誰揪出來,找出到底是誰干的,他考慮的是要擴大自己的勢力,光這麼一點兵力絕對不行,首先就是要得到哪一個大的豪門的支持。
慕家一定不是最好的靠山,最起碼現在不是。
總共就那麼幾家豪門,奧里克斯家族也不可能,要想與奧里克斯家族合作,他就必須得娶愛娃,這是對章小念極大的不負責任,自己也過不去那一關,利用一個女人,不是他陸向北的作風。
那麼還有就剩下兩個家族,一個洛克菲勒還有一個尼赫魯尼迪家族,對于做毒品發家,還涉嫌到靠賣婬賺大錢的尼赫魯尼迪家族,陸向北是不恥的。
這輩子他最痛恨的就是毒品。
畢竟陸向北做軍火不是罪惡滔天,只是為戰爭提供利器,沒有他其他國家依舊會有辦法弄到武器,他不是傷天害理,戰爭不會因為哪一個人而消失。
但是毒品卻是實實在在的會損害了一個人,到一個家庭。吸了毒的人都已經不能夠稱之為人了。
基于這幾點多方面的考慮,陸向北也就只能與洛克菲勒家族合作。
這一次的賭場遇襲事件,很有可能就是洛克菲勒家族做的,他們的家族壟斷的是賭博事業,這一點陸向北明白,來美國之前與洛克菲勒家族合作的打算就一直在心中盤旋,沒有想到第一場的交鋒竟然就是與洛克菲勒,不知道是福是禍呢。
大體上能猜到,只是還未落實而已。
「哥,你有什麼打算不?你就趕緊說了,別讓我猜,你也知道你的心思我怎麼能猜得到。」
尹濛灝忍不住了,陸向北在等安逸安爾的數據。
安逸安爾還不敢肯定,人員傷亡有些超出他們的預料,帶過去三十個人,回來了十九個,這與他們的預計已經有偏差了。
要知道培養一個雇佣兵需要的人力和財力。
那些可都是萬里挑一的佼佼者,一下子損失這麼多,無疑是給他們增添了巨大的損失,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明天開始由你和安逸兩人去各地找苗子,我要培養出一個軍區的部隊來。在伊朗賺的那些錢全部都投入到軍隊去。」陸向北大手一揮,指著尹濛灝豪氣的說道。
郭政一听陸向北的決定,眼楮等得老大,但是眼里有著滿滿的欣賞,到底陸向北就是陸向北,為什麼當初郭政願意拿資金出來,起步資金絕大部分都是郭政出資的,出了錢還不願意做最大是因為什麼,就是因為他看中的是陸向北的腦子,當然還有陸家的人脈關系,有陸家在里面,陸向北做些什麼事情都要容易上許多。
他們現在缺的就是人,一只強健的部隊,再加上蘇倫研究出來的新型武器,珠聯璧合的,一個小國家都能被他們打下來,跟其他幾個家族對抗還有什麼難的。
容易朝著陸向北舉起大拇指,表示絕對的贊同。
「向北哥,夠霸氣,我覺得真成!就是能不能帶上我呀。」容易現在是在給陸向北戴高帽子了,他自己也想訓練小兵嘎子,訓練小兵多快活呀,當初他被郭政訓練那會兒,可是想要殺了郭政的心都有,就是身手不如人家。
每天訓練的都跟狗一樣,有多少人都沒能堅持下去,在訓練營你根本就不把你當人看。
沒有人的餓肚子怎麼辦,餓就餓,餓死了是你自己沒本事。有本事的就抓耗子吃,吃蛇的那都是大有人在,有什麼吃什麼,你說不要求有味道了,只要求不吃生的,你就是撿了樹枝回來在野外生火都不行,除非你想要認輸。
被對抗賽的敵人發現自己,火燃氣的煙會在森林里暴露了自己的目標。
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生吃,現在回想起來都是一陣陣的惡心,無法相信當時自己真把生的蛇就那麼塞進嘴里去了,還吃的津津有味。
「你還有其他的任務吩咐,你和政去找政府洽談,我們給最優惠的價格,賣最先進的武器。」陸向北有他自己的打算,那麼龐大的軍隊,一個軍區啊,那就是海陸空都需要,得好幾萬人,吃穿住行還不都的是他來,還得給發工資,工資絕對不能低咯,最起碼要比國家給的高出那麼幾倍。
一天的損耗得有多少,就靠郭政和容易還有安家他自己那些公司賺的錢是無法維持的,就是軍火第一單大生意跟伊朗做的,因為時間延後,還損失了違約金掙的並不多。
想要更加強大起來,就需要跟政府合作,賺政府的錢,到時候還能夠有政府來庇護你。這才是真正的強大。
郭政和容易的最皮子都行,相信談判這點小事應該是難不倒他們的。
「那我呢。」蘇倫也急了,人家可都有任務了,沒有道理他就沒有的。
陸向北自然已經給他都安排好了,這麼一個人才,要是不用真正就是浪費了。
章小念從陸向北的懷里探出了小腦袋,剛才有些頭疼,槍支子彈擦過耳膜的那種聲音還在耳邊回蕩,就算經歷了挺多的了,章小念眼睜睜的看著有人中槍在自己面前直挺挺的倒下,她還是心有余悸。
不過在听了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話之後,心里突然就舒服了許多。
「你是做什麼的,當然現在還做什麼?就是要靠你研究新型武器才能夠一本萬利賣大錢,要不然研究新型的藥物也能夠賺大錢,這樣才有足夠的資金能夠養活那麼龐大的軍隊。」章小念幫陸向北說道。
這些道理她怎麼可能听他們講听不明白呢。
之前的周佑天是處處都幫章小念承擔了去了,總以為她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其實他就錯了,大錯特錯。章小念能是沒長大的孩子嗎,她可能比周佑天想象的要聰明的多得多的多。
帶著贊許的目光,陸向北低頭像是在模著小狗狗一般,揉著章小念的發頂,絨絨的發質好極了,模在手心里癢癢的也舒服極了。
帶著寵溺,這就是他的老婆分析的頭頭是道,當真沒娶錯。
章小念一發言,大家原先凝重的氛圍有所緩和了,剛才大家的神經那都是緊繃的。
容易又來勁了,就數他話最多,也最愛拿章小念玩笑,還從來都學不會乖。不知道在陸向北面前收斂些。
「我說嫂子你可是大英雄啊,今日一見真當刮目相看,你可是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大英雄啊,嫂子你放心,你就連我一命,現在我的命就是嫂子你的了,就是一死都無以回報嫂子的救命之恩。就請嫂子受我一拜吧!」
容易就是這德性,沒臉沒皮的,他這會兒就是逗著大家玩呢。
雙手抱拳,作勢真是要向章小念作揖了,嚇得章小念連連後退,這怎麼受得了他一拜了。
趕緊搖手,當時緊急關頭她是真沒想什麼多的,該是她懂的東西當然就是要拿出來說的了。
哪里受得了容易這麼大的禮。
章小念擺著手往陸向北的懷里退,容易還就是壞,看她退,他越是作勢就要單膝跪地。
「嫂子要的要的,一定要的!」
陸向北也隨著容易去玩,他知道章小念剛才是被嚇到了,現在讓容易逗逗還能緩解下心里的壓力,是好事。
尹濛灝看不下去了,這明顯就是裝的。
清了清嗓子,說話前還裝模作樣的咳了兩下,「咳咳……」
「我說你就裝吧,繼續裝,你怎麼就不跪了呢,你不是之前還發過誓,你上不跪天下不跪地的,娘老子都要一邊去,男兒膝下有黃金的嘛,打死都不下跪,現在你這是怎麼了?腿軟了?」
尹濛灝得勁的逗他,容易就是嘴欠收拾,誰都要跟他辯兩句才舒服。
容易眼楮上翹的瞧著尹濛灝,擠眉弄眼的尹濛灝就當沒看見,繼續埋汰他。
「嫂子,你別被這個小人蒙蔽了,他就是故意裝好人,我們感激都放心上了,就他要往外說。」
容易怒急,指著尹濛灝的腦門子,「你……你……你……你……你給我說清楚了,誰裝模作樣了,誰小人了,就你小人還裝呢。誰要跟你一般見識,是吧嫂子,既然你也不需要,那我也就不跪了,跪著多不喜氣啊。」
嬉笑怒罵間自己就站起來了,臉皮堪稱城牆拐角。
「你小子……」安逸都要淬他一口。
笑鬧間陸向北把大家的任務都分下去了,蘇倫就像章小念說的負責研發,安爾自然也是老本行,監督軍火的制造。
陸向北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情,去找蒂姆談判。
已經查出來,今晚的偷襲事件確定就是蒂姆所為,想要讓蒂姆答應跟他合作,肯定不容易。
所以他這才決定自己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