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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北商使團一早便從青紅客棧出發。
為了避免蕭青河的騷擾,晚桐采取低調戰略,派李雍去蕭紅影那里結賬,易容後的她帶領其他伙計拉上貨物從後門離開。
結果,李雍結完賬與她會和時又是滿面通紅,晚桐一看便知那蕭紅影定是借機調戲他了,不禁仰天嘆息,這蕭家兄妹究竟是什麼轉世,怎麼生的這般脾性。
一行人過了晌午終于到達汾寧。由于北奴與汾寧的往來並不頻繁,在汾寧城內沒有北奴的使館,晚桐只得帶人先去客棧投宿。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偌大一個汾寧城內,客棧倒是不少,至少有七八家,但是令人吃驚的是,這些客棧全部都是「青紅客棧」的分號。晚桐這才明白,原來蕭氏兄妹已將整個汾寧國的酒店業務壟斷了。
她極度郁悶,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不去理會蕭青河的性/騷擾,誰知一進汾寧城,就面臨這樣的局面。難怪早晨出發的時候,沒有受到任何阻撓,原來蕭青河早就算計好,只要她一進汾寧城就得住客棧,無論住哪家客棧都逃不出他的監控範圍。
好你個蕭青河,既然你處心積慮不肯放過我,那就別怪姑女乃女乃不客氣了
晚桐打定注意要與蕭青河戰斗到底後,便大搖大擺進了汾寧最大的一家青紅客棧,以「李同」的假名要了幾間上房。
客棧的掌櫃是個中年人,四十歲左右,留著兩撇八字小胡子,一听晚桐報上「李同」的名字,便雙眼放光,滿面堆笑地恭維道︰「原來是貴客到了,我們當家的早就吩咐過,為李公子預備了天字號房請跟我來」
晚桐也不推讓,帶著李雍就奔天字號房去了。
誰料,天字號房門一打開,晚桐登時震驚了這哪是客棧呀?這簡直就是五星級賓館的總統套房房間內的裝飾奢華至極,每一樣家具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一張精美的雕花大床令趕了一天路的晚桐恨不能立刻躺上去打個滾,還有一副巨大的彩色屏風,屏風上書畫著「夜雨落梧桐」的名畫,只消看上一眼,便知這是極為貴重的屏風。
晚桐暗暗驚嘆,原來蕭青河是個大款
李雍悄聲道︰「無事獻殷勤,這里恐防有詐。」
晚桐笑了笑,「進了汾寧城就是進了他的地盤,咱躲也躲不過,倒不如將計就計,看看他究竟想從咱們這得到什麼好處反正有人提供這麼好的房間,不住白不住」
將伙計們安頓好後,晚桐和李雍趁著天還沒黑趕緊進汾寧王宮將拜帖送上,然後又回客棧等候汾寧國王召見。
沒想到事情居然順利得很,第二天兩人就接到了汾寧國王的傳召。
出發前,晚桐坐在房間內讓李雍再給她換張人皮面具,「找張英俊一些的臉給我換上。」
李雍擺弄著小盒子問道︰「為何定要找個英俊的?」
「我听說汾寧王沒有王子,膝下只有一女,視其為掌上明珠,甚是疼愛。我換張英俊面孔,看看能不能將那公主迷住,也好令咱們早日達成目的。」
李雍無奈嘆道︰「這是要用美男計了麼?」
「嘿嘿,這叫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哦,不,這叫黑貓白貓,能捉耗子就是好貓」
「就你嘴里新鮮詞多」李雍在裝著人皮面具的小木盒里翻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張英俊的面孔。
「小桐,殿下可能是怕你易得太過于俊美反而招搖了,這里的面具都是極為普通的面孔,沒有你想要的英俊類型。」
「唉」晚桐萬分遺憾,「看來美男計是用不成了那你隨便給我易一個吧,湊合著能看就行了。」
傍晚時分,晚桐踏著漸漸掩去的夕陽,走近黃沙微微籠罩的汾寧王宮,赴汾寧王為迎接北奴來使專程擺設的宴會。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晚桐每次拜見國王之時,李雍都帶著幾名武藝高強的侍從在宮外守候,這次也不例外。
汾寧的王宮裝飾得極為豪華,四處充滿北域的風土特色。圓頂的宮殿,殿內懸掛著銀色、黃色紗幔,宮女們用紗巾半掩面容,只露出兩只烏黑的大眼楮,深深的眼窩和雙眼皮盡顯異域風情。
汾寧王身穿一身華麗錦袍端坐在王座之上,他大約五十歲左右的年紀,是一名典型的北域人,頭發略微卷曲,一雙眼楮透出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光芒。
「北奴使臣李同參見王上」晚桐行了一個標準的汾寧禮節。
「哈哈哈」汾寧王爽朗一笑,「使臣不必客氣來人吶,請北奴貴客入座」
美麗的宮女引著她坐到一側的坐席邊。
晚桐這才注意到,汾寧王身邊還坐著一名少女,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身穿粉紅色繡花羅裙,肩上披著白色狐狸毛制成的小披肩,墨色的秀發在頭上高高盤起,斜插著翠玉寶石的發飾,肌膚皓白如雪,美麗的大眼楮宛若晶瑩的亮星閃動光澤,整個人說不出的機靈剔透。
晚桐暗自感嘆,好一位嬌美佳人,她定然就是月光公主吧傳言汾寧王膝下無子,年近不惑之年才得一女,對其甚為疼愛。此間看來,傳言不假,否則汾寧王也不會任憑公主與他比肩同坐。
就在晚桐打量月光公主之時,忽感覺一道冰冷的目光直刺過來,她下意識地端正身子,抬眸望去,便對上了一雙狐狸一般的眼楮。
剎那間,晚桐的心幾乎要停止跳動了她的正對面坐席間,竟然坐著許久未見的宋游
自從前日在青紅客棧遇到朱雄和盧敬樊後,晚桐便預感到宋游就在汾寧城,可任憑她如何算計,也未成想宋游居然進了汾寧王宮而再觀宋游所坐位置,顯然已是汾寧王的入幕之賓。
縱然心中百般詫異,晚桐臉上的表情卻是沒有任何變化,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此時,她開始慶幸自己今天易過容了。
宋游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在晚桐臉上死死地盯了半晌後,才看似漫不經心地錯開。
「你就是北奴來的使者嗎?」。汾寧王還未說話,月光公主倒是先開口了。她的聲音清脆悅耳,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
「正是,」晚桐微微一笑,頷首道,「想必這位便是月光公主吧」
「咦?」月光公主瞪大了眼楮,「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還沒有告訴你呢」
晚桐心中暗笑,原來是位天真的蘿莉呀好辦了
「公主有所不知,公主芳名在北奴可謂家喻戶曉,李同更對公主仰慕已久,因此,得知北奴王子殿下挑選北商使臣,李某便毛遂自薦,期冀能借北上的機會一睹公主芳容,幸得殿下垂青,特將此重任交與李某……今日得見公主,李某終于得償所願幸甚幸甚」
晚桐這幾句話說得情真意切,再加上她的表演天賦,听起來竟真真切切地動人心弦。
月光公主眨了眨眼楮,驚訝地說道︰「你說得可是真的?北奴的人們都知道我?」
「那是自然,不僅北奴百姓知道公主,我們北奴的王上、北奴的王子殿下也都知道您的芳名」
「哦?」月光公主的臉頰上泛起一絲嬌羞的紅暈,「你們王子也知道我?」
「不錯」晚桐心中暗自琢磨,不知南宮星那天下第一美男的稱號有沒有傳到汾寧國來,看月光公主這樣子,好似對他還挺感興趣,看來美男在哪都是吃得開的,倘若順便給南宮星討個妃子回去,他會不會對我感激涕零?嗯,再試探試探這公主是何心意
晚桐又說道︰「我們殿下不僅知道公主芳名,還知道公主有閉月羞花之色,傾國傾城之貌」
「他又沒見過我,他怎知我的模樣?」月光公主不相信地撅起小嘴來。
「公主,有詩為證」
「不妨念來听听。」
「床前……啊,不,是,窗前明月光,疑是美人妝,舉頭望明月,低頭思……姑娘」晚桐暴汗啊,沒上過學的她只會念這一首詩,情急之下胡亂改編一通,這恐怕是她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吟詩了吧
誰料月光公主听罷晚桐念的這首「詩」,居然沉默不語,目光中仿佛帶著一絲期冀,又似飽含無盡深思,痴痴地望著眼前案桌上擺放的綠色葡萄。
坐在一邊一直沒有發表言論的汾寧王側頭看了看愛女的神情,萬分無奈地搖搖頭,好似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
晚桐心中暗道,這月光公主看似有很重的心結無法解開,而從汾寧王的眼神中也可以看出對這位公主的疼愛中竟還有一絲憐惜。
此刻,汾寧王朗聲對晚桐說道︰「北使官,你此次不遠萬里來到汾寧,不知所為何事?」
「回稟王上,」晚桐趕緊頷首,正色道,「李同遵北奴王上之命,出使拓月、羅盧、汾寧三國,旨在締結友好聯盟,開闢北奴與北域三國之間的通商之路,使得多國貿易往來更為順暢,共同進步,共同發展」
她從袖中抽出早已準備好的裱金札書,雙手奉上。
汾寧王從侍官手中接過後,便仔細閱讀起來。晚桐暗暗觀察他的顏色,只見他眸中泛出精光,面上並無表情,眉宇間也無異常之色。
札書之上的文字並不多,汾寧王卻讀了足有一柱香的時間。待他終于將文書合上後,卻並未直接作答,而是又將其交給身邊的侍官,淡淡地說道︰「宋參軍,你意下如何?」
原來宋游現在已是汾寧國的參軍,這官,好像不是很大嘛但是汾寧王居然還要征求他的意見,可見他已深得王上信任。
侍官將裱金札書又轉交給宋游,宋游接過後細細研讀。又是一柱香時間過去,晚桐等得脖頸僵酸,這才見到宋游將文書收起,不緊不慢地說道︰「臣以為,萬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