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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桐睜開雙眼。
床柔軟的床床頭的帷幔繡著淡紫色的桐花,周圍彌漫著馥郁的幽蘭香氣……
環顧四周,精致的雕花大床,描繪著「夜雨落梧桐」的巨大屏風,八角紫銅香爐裊裊生煙,這里是汾寧城內的青紅客棧,蕭青河為她安排的那間「總統套房」。
「喲醒了?」說話的人語氣不冷不熱。
晚桐掀開被子,有些無力地坐起來,便見到一身大紅裙的蕭紅影站在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現在,什麼時辰了?」晚桐與她一向話不投機,也不願跟她廢話。
蕭紅影挑起柳葉眉,撇著嘴道︰「我哥和李雍進宮為月光公主治病去了,你且等著吧,估模著快回來了」
「哦。」晚桐的心放了下來,既然蕭青河同去,那麼月光公主的蠱毒應該能解了。
蕭紅影又道︰「他們兩人囑我看著你,看你的樣子,沒什麼大礙,我要走了」也不等晚桐說話,便款款出去了。
晚桐看著她風姿萬千的背影,默默搖搖頭,忍不住微微一笑,女人就是這樣,有些敵意是天生就帶著的。
她下床簡單地洗漱一番,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換了干淨衣服,便默默祈禱這衣服是蕭紅影給她換的。
過了一個多時辰,李雍和蕭青河回來了。
李雍在樓下听說晚桐醒了,一把推開故意靠在他身上的柔若無骨的蕭紅影,大步跑上樓梯,連門都沒敲就沖了進來。
見到晚桐正坐在桌邊,他松了一口氣,「小桐,可好一些了?」
晚桐微笑,「沒事,快給我說說你那邊。」
李雍見她面容不似剛回來時那般蒼白,心中的石頭也算落了地,便說道︰「很順利,蕭公子帶了一只鳥去,將月光公主足中蠱蟲啄食出來,汾寧王頓時大喜,答應簽署《北商合約》,接下來就是核商細節。」
「嗯,」晚桐點頭,「這倒都在我的意料之中,那月光公主的未婚夫宋游哪里去了?」
李雍撓撓頭,「汾寧王說宋游辭官回鄉了。」
晚桐輕嘆一口氣,皺眉道︰「還是讓他跑了」
「此話說來奇了,我派人日夜監視汾寧王宮,都不見有異常,不知他何時走的。」
「宋游詭計多端,此次我有傷在身,暫且放他一馬,若是再讓我遇到他,一定饒不了他」
李雍無奈道︰「北商的事我會盯著,你仔細修養便是。」
看著他關切的神情,晚桐釋然一笑,「好。」
「李大人」
兩人循聲望去,蕭青河站在門口,倚靠著門,手中端著一只銀碗,淡淡道︰「王宮的官人還未走,李大人是否該去送送?」
「哦」李雍一拍腦袋,趕緊站了起來,「我竟將此事忘了,失禮失禮小桐,我先去了」說罷,便度身出門。
蕭青河目送李雍出了門,轉身將門關上,又端著銀碗向晚桐走來。他一身面料考究的藍色錦衣,透著說不出的貴氣,淡淡蘭香也隨著他向晚桐靠近。
「喝藥」他也不多說,將銀碗送到晚桐面前。
晚桐瞪他一眼,看著他不著痕跡地將李雍支走,誰知他又耍什麼花招。
她不情願地接過藥,看著那濃黑的藥汁,俏眉緊蹙,她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喝藥,尤其古代的藥,要多苦有多苦,苦中還帶著辛辣每當這個時候,她便深深地懷念一種叫做「糖衣藥片」的東西。
蕭青河見她端著藥碗神色不定,竟是猶豫著不想喝,那神情有如孩童一般,不禁輕笑起來。
晚桐听見他笑,抬眼便凶狠地瞪他一眼,咕噥道︰「幸災樂禍」
蕭青河笑而不語,卻搶過晚桐手中的藥碗,一仰頭,便將藥碗中的藥汁倒入口中。
晚桐驚訝地看著他的舉動,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他已經俯子,堵上她微微開啟的雙唇,將口中的藥汁一點點過渡給她。
這一下,晚桐徹底震驚了,來不及反抗,來不及拒絕,那苦澀的藥汁伴著他口中的蘭香一並從她的舌尖流入,緩緩淌進她的喉嚨,如細雨潤過心田一般,她竟不覺得那藥有多苦,倒是那越來越熟悉的香氣壓過了藥汁的苦味。
她傻傻地仰著頭,連藥汁已經喝完都沒有察覺,只覺得舌尖陣陣酥麻,他的舌頭不知何時鑽了進來,一寸一寸**她的丁香,溫柔,又充滿誘惑。他的雙唇蠕動著,在她的唇上允吸,似乎要將方才藥汁的苦味全部吸走,只將自己的幽香留下。
「嗯……」晚桐終于恢復了意識,發現眼前妖異的男人居然在趁機吻她
他捉住她想推開他的雙手,沾了藥氣的紅唇不舍地離開她,身子卻還探在她面前,冒著被她猛撞的危險,額頭與她的額頭相抵。
另一手輕輕觸踫她滾熱的臉龐,輕笑道︰「良藥,也可以不苦口的……」
她臉頰一下子通紅,雙手掙扎兩下,卻被他牢牢鉗制。
「別動。」他的聲音低啞暗沉,不容拒絕。
半晌,他松開她的手腕,緩緩低子,在她面前蹲下,卻突然握住晚桐的小腿。
晚桐坐在椅子上的身體登時僵住,不知所措。
蕭青河抬起頭,雙眼深邃望不到邊際,輕輕撩起晚桐的褲腿,露出她潔白如雪的肌膚,肌膚上橫七豎八淡淡細細的刀痕,那是當年巫馬焰留下的,這兩年,疤痕在千年提靈王的作用下,逐漸變淺,也沒有當初那麼可怖了。
褲腿再向上,一條新疤赫然入目,疤痕周邊無數細小的黑洞,那是紅珍珠吸血時留下的。
他修長的手指輕擦過她的傷痕,小心翼翼,如同在描摹一件絕世的藝術品。
那憐惜的指尖劃過傷口,又溫柔地用指月復揉捏紅珍珠吸血後留下的黑洞,一下又一下。
晚桐只覺得陣陣涼意從他的手指處蔓延開來,原本還有一絲余痛的傷口竟不覺得疼了,她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手指上是抹了藥吧。
蕭青河輕柔地擦過她的左腿,又握住她的右腿,繼續揉擦,他的動作極為仔細,生怕太過用力便會弄疼她。
兩腿都都被揉捏了一會,晚桐俯子,想拉開他的手。
可是他卻捉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吻了她的手背,這才放開。
「你……」晚桐的臉紅了,遲疑著。
「還疼麼?」他不理她的羞澀,自顧自地問道,他的語氣那麼輕,輕得令人心尖顫抖。
晚桐輕輕嘆了一口氣,拉開他的手,將褲腿整理好,緩緩站起來,「我早已習慣傷痕,這些,沒什麼。」
她的口氣越是滿不在乎,他的心卻越是疼痛萬分。
她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繞過他,向門口走去。
手腕被猛地扼住,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他拉進懷里,牢牢抱住,雙唇再次被覆上。
唇齒間涌入他的熱燙之氣,軟滑的舌頭鑽進她的口中,嫻熟地攪動,混著他的香氣,混著她的藥氣,混著他眼中翻滾的情潮,混著她眼中錯愕的迷離,兩人的氣息交纏不盡。
他的吻極盡溫柔,每一點觸動都可帶出無數情愫,每一次允吸都令她的身子不自覺地顫抖,他的舌掃過她口內的寸寸肌膚,在她皓白的貝齒上糾纏,引得她陣陣痙攣。
他拉過她的手,引導她的雙臂環住他的窄腰,而他緊緊地抱住她的身子,將兩人之間多余的空氣擠走。她的一顰一笑在腦海中徘徊,令他無論如何也想抓住不放,盡情擁吻,哪怕只有一次,就讓他放縱這一次吧
似乎一生中從沒有過這樣綿長的吻,他的舌尖靈巧地卷過她的舌,將她的舌帶進自己口中,引領她舌忝舐他的唇瓣、舌齒,每一次親密的觸踫都令他的心跳急劇加速,他不由得將懷里的女人抱得更緊。
纏綿地吻過她的舌、她的唇、她的鼻尖,最後,深深地落在她長密的濃睫之上……
這一雙眼,烏黑深亮,明眸若星,如刀刻一般雕在他心中
天知道那一晚她的抬眸一笑是如何將他徹底虜獲的
「桐兒……」他喃喃地喚她的名字。
桐兒……記憶中,那人薄唇輕啟也是這般喚她……迷亂中,一張清俊、英挺的容顏在她的腦中赫然驚現,嘴角永遠噙著淡淡微笑,就這樣溫柔又霸道地吻她、抱她,她的心在融化,他好久沒有這麼抱她了,容璟……
仿若一道閃電劈過,腦海中閃過的那個名字令她心頭猛地一抽
手上用力地推開他,快速走到窗前,背對著他大口地吸氣,她在干什麼?瘋了麼?方才居然沒有拒絕他難道當真被他蠱惑了?
可是,方才,她的腦中明明出現了另一個人的面容、另一個人的名字……
一片混沌,一片不安,她竟在一瞬間將他當成了他所以才有了那麼溫柔纏綿的吻。
她分不清了……
「桐兒……」身後香氣靠近,他的氣息也近了。
他就站在她的身後,結實熱燙的胸膛幾乎貼著她的後背,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她的身子又僵住了。
他伸出手指,輕輕摩挲她腦後的秀發,聲音中帶了一絲低啞,「那天,你為何要救我?」
「我……」晚桐心頭一緊,說話竟也緊張起來,「情況危急,我、我、我沒多想,你莫往心里去」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手從她的發梢放下,繞過她縴細的腰肢,將她輕輕摟進懷里,下巴抵上她的頭。
晚桐低頭見他的手爬了上來,下意識地想去推,可他的另一只手也環了上來,搭在她的手上,將她的手也扣在她腰間,這一下,姿勢反倒變得更曖昧了。
「別動,」他聲音極輕,吐氣如蘭,說話時胸膛在她的背上微微鼓動,「讓我抱抱你,就這一次,好嗎?」。
他的聲音中竟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哀求。
听著這陌生的語氣,晚桐一時間居然不忍推開他。
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卸下那副放蕩不羈的面具,他會是誰?
她的身子漸漸放松,沒有推卻,也沒有迎合,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接受了這短暫的親密,心頭也一點點冷靜了。
「桐兒。」
「嗯。」
「去隆京一事,有變。」
她想要回身,卻被他牢牢箍住身子,不讓她動。
「這些話,看著你,我說不出……」他在她的頭上吐露著溫熱香馥的氣息。
「何變?」她不動,只從窗紙上的陰影里看著他。
他微微動了動,雙臂將她攬緊,半晌,才慢慢道︰「五日後,我派人送你回玉沙吧」
晚桐沉默許久,終于伸手將攀在自己腰間的手掰開,轉過身子,抬起頭注視他,「有些話,不看著你,我也說不出」
蕭青河素來妖媚的臉上此時卻失了往日的邪氣,唇邊含著一抹淡笑,一派泰然神色,認真地凝望她,仿佛要將她深深看進眼底。
「蕭青河,你究竟是誰?」
她吐氣之間還夾雜著淡淡幽蘭香氣,那是方才他吻她之時留下的,那般真切,在唇齒間徘徊不散。
「你希望我是誰?」蕭青河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刮著她細膩的肌膚。
晚桐的眼眸黑亮清澈,「無論你是誰,想利用我做什麼,但望你能念在你我曾共同面對生死的情分上,莫要傷害于他……」
他的心猛地一抽。
終究,她還是為了那人向他開了口……
而那人,為了她,竟也真的答應拿十萬大軍來與他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