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碎千年 十八、尷尬

作者 ︰ 燈籠芯

夏月穿著里衣,抱著膝蓋坐在床上,抬眼見高高走進屋內,把頭轉向另外一邊。

高高走過來,坐在床沿,順手將黑碧揮下床,黑碧不滿地「喵嗚」。高高也不理她,只笑著對夏月說,「生氣了?」

夏月嘟著嘴,不說話。原本說好昨夜要去後頭山上打兔子,烤著吃的。自己晚飯都沒吃多少,睜著眼等到大半夜,這個家伙居然都沒有來。當然生氣。

高高語氣放的更軟,「生氣就打我好了。憋著氣傷身體,我心疼。」說完還伸過胳膊來,讓夏月打來出氣。

夏月听了高高的話,心里一顫,瞬間,氣莫名消了大半。瞄了一眼他伸過來的胳膊。

高高見夏月依舊不說話,帶著些求饒的語氣,輕笑,「當真要我心疼啊?」

夏月心里更顫,抿了抿嘴巴,悶聲道,「誰叫你放我鴿子。害我白白等了一夜,還餓肚子。」

高高听夏月如此說,眉角微微一揚,湊到夏月跟前,笑,「等了一夜麼?」

夏月感受到高高近在面前的氣息,臉上微微發燙,索性把臉埋在膝蓋里,嗡里嗡氣地說道,「壞蛋」

高高笑著點頭,「嗯,我是壞蛋。」

黑碧翻了翻碧眼,受不了兩人的肉麻場景,一躍蹦上撐開的窗台上,看院外。隨即看到遠遠走來的一個身影,眯起了眼楮。又回頭看了看屋內兩人,決定看好戲。

高高說完,伸手扶夏月的額頭,邊說道,「別悶壞了。昨夜並不是故意放你鴿子的。」

夏月抬起頭,額頭在高高的手心里,暖暖的,問,「那你干什麼去了?」

高高看著夏月淺粉的瞳仁,媚中清麗的眼神看向自己,放低了聲音答道,「去外面找了點配烤兔子的作料。」

「哦?是什麼?」夏月頓時開心起來,一把撲向高高,興奮地問。生氣什麼的,比起吃食來,都是浮雲啊。

高高看著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撲在他懷里的夏月,頗為享受地吐了兩個字,「秘密」

夏月不滿,「什麼嘛」

正要推開高高,起身換衣洗漱,就听房門「 」地一聲打開,听力道像是被踢開的。若雪大咧咧的聲音傳來,「姐姐,早點擺在哪里……」

話音戛然而止。屋內三人同時愣住。

「喵嗚。」良久,黑碧一聲戲謔的叫喚聲響起。

「啊咳咳。」若雪第一個反應過來,一個勁咳嗽,被口水嗆著了。夏月看了看她與高高現在的姿勢,也慌亂中推開他。高高笑著看她,第一次見小月月耳朵都紅了呢。夏月轉眼瞪黑碧,黑碧朝她擺了擺尾巴。

若雪咳完,忙伸手帶門,邊帶邊訕笑,「我什麼都沒看見。沒看見啊」說完帶門,帶了幾次都帶不上,忙伸頭又進來看看門背,就見門栓一斷兩截,掛在門上。腦門冒汗,扶著門,尷尬地看屋內的夏月與高高兩人。

夏月起身,故作鎮定地對若雪說,「若雪,你來是有什麼事麼?」

若雪一驚,忙道,「哦,哦,就是來問問姐姐,想早飯擺在哪里。」

夏月笑,「你是主人,怎麼好問我這個?你做主便好了。」

若雪嘿嘿一笑,說道,「如此我便去安排了。」

夏月點了點頭。若雪松開門,撒開腳丫子,「嗖」地躥出了院子。

夏月見若雪消失,松了口氣。轉身見高高還在一旁站著笑,伸手搡他,「都怪你,你出去」

高高笑著被夏月推出房間。

夏月扶著門,想了想,拿個凳子將門抵上,對屋外的高高喊了聲,「高高,你給我看門,我要洗漱了。」

高高點頭,繼續拿剪子修剪芍藥。只覺得眼前的芍藥比剛剛的更嬌媚了一些。

夏月拿出自備的牙刷牙膏毛巾,洗漱完畢後。坐在鏡子前琢磨梳什麼樣的發髻好。銅鏡看不清面容,便又從百寶囊中拿出一面鏡子擺上。

「喵嗚」,黑碧跳上梳妝台。夏月狠狠地敲了一下她,「死黑碧,等我回去後,看我怎麼收拾你。」黑碧斜睨夏月,像在說,就你啊,能對我怎麼樣?

夏月生氣,想了想,忽然朝黑碧一笑,露出陰森森的白牙,緩緩說道,「給你配個男人怎麼樣?」

黑碧一抖,連忙跳下梳妝台,決定離夏月遠遠的。

「嘎吱」,身後夏月的房門打開。

高高轉身,進入眼簾的女子,瞬間讓他有些晃神。

眼前女子,身穿淡白色宮裝,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寬大裙幅逶迤身後,優雅華貴。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一枝清雅的白玉梅花攏簪,斜斜裹住發髻。右手腕上帶著與衣裙相照應的瑪瑙藍鐲子,高高知道那是她的百寶囊。

只見此女,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漾著清淡淺笑,朝自己緩緩走來。

「走吧。」盈盈聲音傳來。

高高低頭朝她溫柔一笑,點頭,「好。」

兩人並肩走到院外,有丫鬟上前引路。

來到昨夜吃飯的大堂,就見若雪「呼嚕呼嚕」地喝稀飯,听見聲音轉頭看,就見是夏月與剛剛相攜走來,一個出神,嗆住了,「咳咳」

和尚大清早就端著酒壺喝酒,見若雪嗆住,幸災樂禍,「當家的,您慢點吃呀,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惡鬼投胎呢。」

若雪邊咳,邊踹了他一腳。

「姐姐,這邊坐。」若雪朝夏月招呼。夏月過去坐下,高高坐在她身旁,小丫鬟給兩人盛粥。夏月接過碗,吩咐小丫鬟再弄點吃的給身後的黑碧。那小丫鬟似乎很喜歡貓,開心地抱起黑碧,往廚房走去。

夏月喝了兩口粥,又吃了兩口小菜,滿足地眯起眼,又拿桌上的包子啃起來。

這時,若雪湊過來,悄悄附在夏月耳邊說道,「姐姐,妹妹想的不周全,還望姐姐莫要怪罪。」

夏月不解地看她,就听若雪繼續說道,「今夜起,我便讓人把姐夫的屋子撤了,換到姐姐房里。」

「噗咳咳」夏月一驚,嘴里的粥噴出來,也被嗆住,一個勁咳嗽。臉上一陣泛紅,若雪只當是咳嗽弄的。

高高在一旁笑著給夏月拍背。

和尚端著酒壺看外面的日頭,嘆,「今兒個是什麼日子呀?」

夏月邊咳嗽邊對若雪擺手,「不,不用了。咳咳。」

若雪納悶,正待要問明原因,就見眼前出現陰影,抬頭一看,就見李為為站在自己的面前,一臉緊張的看自己。

「若雪小姐。」李為為眼下一圈青黑的顏色,看上去似乎一夜沒睡好。

夏月此時也漸漸平復下來,與若雪一同抬頭看李為為。

昨晚若雪問了那句話後,老白讓人扶她去休息後,便對李為為說,這只不過是當家的醉話,望他不要當真。

不過麼,現在夏月瞧著李為為的神色,便知道這書生,一定是記到心里去了。心想,不知道李為為會認真到什麼程度。轉頭看了眼高高,示意,若是出亂子,你要替我收拾爛攤子啊。

高高夾了個咸豆角放在嘴里,嚼了兩下,朝夏月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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