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江蒙咬牙切齒。
他很是郁悶,活了二十幾年,難得做回好人,這死女人非但不領情,還把他當成仇人一樣,活月兌月兌一現代版農夫和蛇的故事。
藥油往茶幾上一擲,他去浴室洗手,站在洗漱台前,他往鏡子里瞅了瞅,不僅臉上好幾道血印子,連脖子上都被她的指甲劃破了,不就是興致來了和她玩笑了幾句嗎?至于嗎?天地良心,昨晚幫她換衣服的時候,他可是一絲邪念都沒有。
回到客廳,她仍用怨恨的目光瞪著他,他搬了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崔志浩你認識嗎?」他問。
她一怔,下意識點了點頭。
「他和我有過節,我昨晚跑到皇後大道去逮他,結果找到他包廂的時候,他人已經溜了,你那時候正躺在沙發上神志不清,我一時發善心就把你救了,事情的經過就這樣。」他可不想繼續背黑鍋了。
她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她是認識崔志浩,可也有好幾年沒見過面了,昨晚明明是何玉瑩帶她去皇後大道的,怎麼又和崔志浩扯上了關系?
「昨晚我送你去醫院洗胃輸液,你一直人事不省,出了醫院後我也不曉得該把你往哪兒送,只好把你帶回家了。」他接著說。
她沉默了許久,說︰「昨晚的事我不想再追究了,算我交友不慎吃了大虧,現在,我想回家了,請你放了我吧。」
她的語氣冷冷的,讓他很不是滋味,站起身悶聲不響幫她解了綁住手腳的皮帶和襯衫。
因為大力掙扎,手腳剛被束縛過的地方有兩道勒痕,她淡淡地瞄了一眼,赤腳站在木地板上就往門口走。
「你就這樣走出去?」他提醒她,「你昨晚穿的衣服我用洗衣機幫你洗了,我去看看晾干了沒有。」
她的腳步停了,不回頭也不說話。
去陽台收了她的t恤牛仔褲走回客廳遞給她,他裝著不經意看了看她手腕和腳踝上的勒痕,心里竟有幾分愧疚。
「進房間去換吧,換好了我送你回家。」他說。
「不用了。」她漠然說,人已經轉身進了臥室。
換好衣服走出臥室,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天空淅淅瀝瀝下著小雨,雨絲夾帶著寒意撲面而來,衣衫單薄的江蒙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春寒料峭,她的心更是一片荒蕪。
兩年前,相愛三年的戀人不告而別。
一年前,父親心髒病發作從復式樓的樓梯上滾落下來,送到醫院當天就停止了呼吸。
她是無神論者,可接二連三的變故讓她對不可預知的未來產生了畏懼,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命運之手在翻雨覆雲。
一輛悍馬不緊不慢地跟著她。沈斌吸著香煙,眼楮透過車窗注視著那個羸弱孤單的身影。她前腳剛一離開,他後腳就跟了出去,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他救了她,可反倒像是他虧欠了她什麼似的。
她已經冒雨走了大半個小時,雨勢漸漸大了,她也似乎渾然不覺,低垂著頭,神情淒惶無助。
他一踩油門,沖上去將車打橫停在她前面,頭伸出車窗招呼她︰「上車來我送你。」
她抬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繞過他的車繼續往前走。
他推開車門下車,疾走幾步拽住她的手臂,說︰「你是不是昨晚嗑藥嗑傻了?雨這麼大在大街上瞎走什麼?」
「滾開,別踫我。」她厭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