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胸腔和後背很痛」她的聲音很小,每說一個字都會牽著胸腔隱隱發痛。
「我去找無名來」他起身,卻發現守了她一天一夜,腿有些發麻。
「謝謝」輕輕淺淺的一句,卻透著她心中的感激。
「最近可有什麼異樣?」每次無名為她把脈前,都會問同樣一番話。
「皇上已經下旨,說你突發疾病去了,並以皇後之禮發喪,從今而後,這世上不再有上官沁。」風蕭凌站在她的床頭笑著說道。心去漸年。
「可還有其它的辦法能保她更久嗎?」她才十八歲,只剩十年可活,對她來說似乎再過殘忍。
「十年」帶著嘆息,無名平靜的回答。
看著她將碗中的藥汁喝的一滴不剩,風蕭凌緊繃的臉,似乎比她還要緊張。
無名除了每日為她把脈外,還會細心的為她臉上的傷口做著不同的嘗試。
「給我三年時間,我一定會想到更好的辦法,墨蘭給你的藥,我重新幫你配一副溫和的,至于其他,不要多想。」無名柔聲安慰道。
「本王的身邊正好缺一個貼身的伺奉,兩年時間如何?你若是同意,本王對你的救命之恩,自然是不會輕易提起。」他這番思量也並非是為了刁難她,只是想著她這副樣子,在外面根本沒有可以生存下的能力。
無名將她從頭到腳的將她檢查了一遍,最後說她能醒過來已屬幸運,剩下的皮外傷沒什麼大礙,內傷只能慢慢養著,能活下來,她已感到慶幸,更多的是對風蕭凌的感激。
「救命之恩要怎麼還本王還沒有想好,不過本王前幾次出手救你,本王倒是想到了你要怎麼還。」風蕭凌勾唇,滿臉的笑意。
「沒想到冰蘭竟會有這麼大的侵蝕能力,本想將它燃燒殆盡,卻遭了反噬。」無名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王爺當日給我的藥,應該是可以讓人假死的藥吧?」前世古代的電視劇看多了,不期然的就想到了假死藥一類的東西,不然不可能這麼容易就騙過風蕭然。
「刺青?」她忽然明白了無名的用意,可就算刺青蓋住了傷痕,臉上依然是要留下大片的顏色。
十年,呵,她的心下一片淒涼,宿命就是宿命,終究是逃不過被詛咒的二十八歲。
上官沁在別院的日子過的很舒坦,每日看著朝霞,曬著太陽,雖然不能隨意走動,但也樂得輕松自在,不在有身處宮中時的緊張小心。
「不用謝,你得好好活著,要把欠我的恩情還了。」他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可袖中的手握的死緊。
無名執起她的皓腕,卻發現她的臉色已經青白,模著她的脈搏,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流動的血液在慢慢凝結。
每日喝著惡苦的藥汁,喝的她舌尖已經麻木,品不出味道。
「一年雖然短了點,不過本王勉強吃了這個虧。」風蕭凌沉郁的臉,因她的話緩和不少。
「很簡單,伺候主子吃飯,穿衣,洗簌,如果你樂意,也可以為本王暖床。」風蕭凌若有所思的說道。
「如果一直服用墨蘭給她的藥,能保她多久?」風蕭凌的心下自是做著一番考量。
他並非是真的要她做什麼侍女,只是他發現墨蘭上次為她制的藥已經所剩不多,而無名還需要一段時間來研制新的藥,將對她的傷害降到最低。
她緊咬牙關,手抓著床沿,努力讓自己不去扯身上的衣服,緊繃的身子,漸漸的失了力氣。
「我相信你,我將這張臉交給你,不管美丑,只要能去掉臉上的字,哪怕是月兌成皮,我也願意。」對她來說,美丑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只要臉上的字存在一天,她都會想起當日所受的羞辱。
「冷…」微張的口形不斷重復著這一個字,她抱著雙臂慢慢將自己蜷縮起來。
望著他笑的邪魅,上官沁的心底忽然生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想也知道,他一定會刁難她。
「如果你想安生的活著,以後最好不要在提起這兩個字,更要忘了自己是誰,明白了嗎?」他可以出于無聊救她一次、兩次,但她不會每次都那麼好運。
風蕭凌將她抱進浴桶,冰寒而顫抖的身體漸漸得以紓緩。
「小姐,你一定要堅持住。」嫙兒拿著手帕為她拭去額角的汗漬。
「等你的身體能走動,我會幫你治愈臉上的傷,算是王爺厚禮下,無名一點小小的回贈。」
「看不出來我這殘破的身子還挺值錢,王爺有什麼話大可以直說,我欠王爺一條命,自然是會想盡辦法還上這個人情。」上官沁自然的說道,天下哪里會有白吃的午餐。
等她能夠活動自如時,已到了年關,而她臉上的疤也被無名的妙手一點點覆蓋住,直至完全看不見,不沾酒時,不細看完全看不出她臉上有一朵牡丹花,只要喝酒,那朵牡丹就會浮現出來,紅的嬌艷欲滴,煞是惹人喜愛。
漸漸,她感覺身子的溫度越來越低,猶如置身冰天雪地,凍的她瑟瑟發抖。
三十那晚,風蕭凌並沒有進宮,而是在別院和她一起過的年,府里的下人都被她打發回家去團圓了,三人為吃一頓餃子,在廚房整整耗了一天,滾了一身的白面不說,好不容易包了一桌的餃子,下了鍋,她和風蕭凌包的全露了餡,無耐之下,三人只能湊合著吃了。
「我最近想到一個新的方法,可以隱去你面上的疤,很像在臉上作畫,不過會有些痛。」無名將一排細小的銀針攤在她的面前。
「從此世上不會在有上官沁,只有莫沁兒。」她堅定的說道,前世她叫莫凡,可她不願在用這個名字,每每想起,她就猶如萬箭穿心般的痛著。
「可悲啊,可悲,身為一個女人,連餃子都包不好,日後伺候本王,本王豈不是要頓頓餓著。」風蕭凌夾著餃子皮在她的面前晃了半天,那一臉的嫌棄樣,讓人恨不得上去踩兩腳。
「暖床?王爺似乎忘了一件事,于理,王爺要稱本小姐一聲嫂子。」她狠狠的剜了風蕭凌一眼。
「謝謝」能去掉臉上的字,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種寬慰。
身上的滾燙漸漸褪去,可她已被折磨的虛月兌,睜開眼淡掃面前的三人,卻發現連開口說話都很難。
清清淡淡的一句「很好」便不再吱聲。
身體的溫度得以平衡,她也漸漸恢復了體力,「謝謝你,十年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至少這一世,讓她提前有了心里準備,得以重生,便也讓她面對生死沒有那麼介懷。
「今日我會為你換一種藥,至于會有什麼樣的效果我也不敢肯定,我已備下了完全的措施,如果出現什麼異樣,不會傷及你的性命,可能會難受一些。」無名將藥遞給她,一臉緊張的說道。
「你放心,我用的顏色加了藥物,而且是貼近皮膚的顏色,只要你不沾酒,就不會顯現出來。」無名似乎看出她心中擔憂,故而解釋道。
「貼身伺奉?」她挑眉,望著一臉奸詐的風蕭凌,「不知當王爺的貼身伺奉都要做什麼事?」
無名執起她的皓腕,緊鎖著眉頭,「在忍忍,很快就會沒事了。」
「怎麼會這樣?」風蕭凌陰沉眸子,將被子裹在她的身上。
本是一句玩笑話,可風蕭凌在听到‘嫂子’兩個字,溫潤的笑臉突然沉了下去。
「兩年的時間太長了,一年如何?這一年當中,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會為王爺做到,除了王爺說的暖床。」她不是迂腐的古代女子,自然不會認為誰救了自己,就要不計名份的以身相許。
「快將熱水抬進來」無名擰著眉頭沖著門外喊道。在兩個大男人的注視下,她扯著被子倒在床上,感覺一股暖流在身體里竄行,直抵心口,額角有細汗淌下,很快她的身體如火燒一般,連白皙的臉也變的通紅,她痛苦的嚶嚀出聲,「我好難過」
「你很聰明,那一顆藥本王可是花了大價錢,還有你這些日子喝的湯藥,本王粗略的算了一下,加起來不多不少剛剛夠十萬兩。」風蕭凌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角閃過一抹算計。zVXC。
這次的傷,遠比上一次嚴重的多,即使外表的傷痕消了,但她的內里依舊會時常痛著,並日日灌著不同的湯藥,她真的是成了名副其實的藥罐子。
她抬腳踢開身上的棉被,身子滾燙,可見之處紅的猶如被煮的蝦子一般。
「王爺此話差矣,我不會包餃子沒什麼大不了,不過王爺包餃子的模樣,倒是引人懷疑。」上官沁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尤其是想起他包餃子的扭捏模樣,就忍不住發笑,在別院這幾個月是她過的最愜意的一段時間,今日自然也是這一年多,最開心的一天。
「莫沁兒,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本王引人懷疑。」風蕭凌指著她的鼻子氣呼呼的說道。
「王爺心里清楚,又何必要自取其辱呢?難道非要讓人說王爺像個女人才開心嗎?」上官沁仰著頭,笑的更加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