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一直在身後跟著,我們精心的掩蓋留下的痕跡,但是依然無用,身後的鬼子像是幽靈一樣跟在我們身後,已經四十多個小時沒有睡覺了,加上之前受刑的原因,我已經開始感覺體力有些不支了,再這樣下去,早晚會被什麼這群畜生活活累死。
「還能堅持嗎?」柱子過來從我肩上把搶拿了過去,背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謝謝!你……」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但是看了看柱子那接近百斤的負重,我又有些不忍心。
「沒事,恩……」大家朝夕相處,柱子能看出我的體能已經接近極限了,但是又不好直說,怕增加我的心理壓力。
「我還能堅持,但總不是辦法!」我已經有些感覺頭重腳輕了,但是隊長沒有命令休息,我就只能堅持,不能為了自己而把大家都拖入危險的境地,情況對我們越來越不利了。
「真他媽的見鬼?」平時一向冷靜的耗子也按耐不住了,困倦、疲憊、傷痛、追兵一切一切都讓大家煩躁不安。
「到底是誰?」暴躁的準星舉起了手里的搶,槍口在宮崎若伊、夜鷹和池步洲身上輪轉。
「你們懷疑我?懷疑我?混蛋!」夜鷹也是軍人,看到準星的槍口指向自己,憤怒向積壓已久的火山一般噴發了。
「是你?」槍口順時針轉向了宮崎若伊。
「準星,冷靜點!」小狗子用身體擋在槍口和宮崎若伊之間,雙手高舉。
「小狗子,你看清楚了,她是日本人,她的嫌疑最大!」
「不可能,宮崎小姐是我的同學,她憎恨軍國主義,她只是個醫生!」平時有些唯唯諾諾的小狗子第一次毫不退讓的站了出來。
「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準星步步緊逼。
「她在監牢里面也救過我!」看到小狗子盯著我看,我只好實話實說。
「你有什麼說的?」準星看了看我,調轉槍口指向已經衣衫襤褸,疲憊不堪的池步洲。瘦弱的身軀,滿臉的灰塵讓他看上去就像只野猴子,但杏核一樣的圓眼依然透露著智慧的光芒。
「我的價值應該是破譯密碼,這樣的間諜工作完全浪費我的才能,而且也不適合我!」池步洲指了指自己狼狽的樣子,冷靜理智的給出了解釋。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說的準星啞口無言。
「可是誰能保證你就是池步洲,而不是被掉包的其他人?沒人見過你,夜鷹你見過嗎?」和尚依靠在一塊大青石上一臉的疑問。
「沒有!」夜鷹依然沉浸在氣憤之中,惡狠狠的扔出一句。
「恩……或者你們可以問我一些有關于數學或者電氣自動化方面的知識!」池步洲皺了皺眉,微微的思索下說道。
「算了吧,不用浪費時間,如果鬼子派人冒充池步洲先生,那麼在這方面也一定會進行惡補。」和尚打斷了正要提問的書生,攔下了這浪費時間的考試。
「好了,繼續前進,在沒有找到內鬼之前,大家都再堅持堅持!前面就是八路軍的根據地,到了那里一切都好了!」隊長听了一會兒大家的爭辯,平靜的下達了我的雙腿最不願意听到的命令。
「出發!」
休息片刻讓體力得以恢復了一些,但是這並不能支撐我走很遠,極大的困倦和疲憊感像台風帶起的巨浪一般不斷的將我淹沒,意識像汪洋中的漂浮的玻璃瓶,浮浮沉沉,一線之間。
疲憊的身體一點也不影響我的听覺,反而還有所增強,
「前面有根據地?你知道?」惡魔走到隊長耳邊小聲的問道。
「望梅止渴!」
「呵呵!」惡魔慘笑了一聲說,「要不,再打次伏擊吧,這樣下去會被追死的!」
「你覺得上次是偶然嗎?以現在的戰斗力,如果遇到上次的情況……」隊長回絕了惡魔的主意。
「你有什麼發現嗎?」惡魔點了點頭,同意了隊長的意見。
「我剛才沿著來路檢查了一邊,一點痕跡都沒有,就算是讓野獸追蹤咱們也不可能跟得這麼緊,而且一路上我都盯著這三個人,完全沒有去留記號的機會。搞不懂!」隊長不易察覺的搖了搖頭。
「會不會是小狗子?」惡魔聲音又壓低了幾分,幾乎是用唇語再說。
隊長皺著眉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不會是小狗子,如果是他,在城里咱們就折了!」我快走了兩步,趕上隊長在他耳邊說道。
「你怎麼樣,要不讓和尚背你?」隊長看了看我,一把架起我問。
「那不是辦法,休息一下,我來找出內鬼!」
「你有辦法?」惡魔吃驚的看著我。
「呵呵,不是辦法的辦法,一會兒不論我用什麼方法都請你們支持我,相信我不會胡來的!」我將全部精神調動起來,讓自己看起來信心十足,以便贏得隊長和惡魔的支持和信任。
「好吧!」隊長和惡魔相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大家原地休息!」
「借我你的左輪手槍用用!」我伸手找隊長所要他心愛的配槍,拿到槍後,我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其中的六顆子彈全部拿了出來,從中選了一顆推了進去後慢悠悠的說道︰「非常不公平的說,宮崎若伊、池步洲、夜鷹,你們三個人中有一個是內鬼,如果不找出來,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里!」
「是誰?站出來,老子給他個痛快!」柱子已經舉起了手里的重機槍,隨時準備將這個內鬼打成肉醬。
「為什麼是我們,你們的人就肯定沒有問題嗎?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們還有你自己的清白!」
「我相信他們!」我看向camel的每一個人,得到隊長的贊許後,接著說道︰「他們也相信我!這就是理由,我已經提前說了,這不公平!」
「你知道誰是內鬼?」小狗子站在宮崎若伊身邊已經是氣喘吁吁,本來穿著一身雪白護士服的女孩,現在也已是狼狽不堪了,臉色也越發的清秀,看上去有些病態。
「還不知道!」我搖了搖頭,「為了大家的生命,我想把這個任務交給老天爺吧!讓他來定生死!」我的話一出口,在加上我手里已經退出子彈的手槍,大家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這樣是不是有些武斷啊!」書生看了看池步洲,又看了看隊長,最後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你有更好的辦法?」我反問。
「這個……」
「我覺得是個好主意!」隊長的話讓我吃了顆定心丸,有隊長的支持,我的計劃才能行動。
「荒唐!這就是頂頂有名的camel嗎?這就是你們的辦法?如果我是內奸,在城里你們就被一網打盡了。」夜鷹沖到隊長面前憤怒的喊著。
「劉朗!」耗子低聲喊了我一聲,在我轉頭的同時,耗子的眼楮緊緊的盯著我,像是在從我眼神中尋找秘密一般。
「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有不是內奸的證據和理由,但事實是我們一直被後面這群瘋狗追著,如果大家都沒有其他的辦法能找出內鬼,那麼只能靠運氣了!夜鷹先生、池步洲先生,宮崎小姐你們有異議或者其他的辦法嗎?」我開始爭取當事人的同意。
「如果不是我,你已經死在牢里了,你忘了嗎?」宮崎若伊神情慌亂的沖著我吼道。
「你的善良一定會得到上天的眷顧。」
「池步洲先生?」我開始爭取池步洲的同意。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池步洲臉色平靜的望著我。
「那麼誰先來?」
「我來!」夜鷹在另外兩人還在猶豫的時候,一把搶過我手中的槍,頂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你們這群混蛋!」夜鷹說完,便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