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陽光失去了春天時的那份溫柔,像火球火辣辣地照著大地,似乎要散發出全部熱量。
前面站在岔路口的少女似乎感受不到這炎熱,許是站得太久,索性蹲來抱著腦袋思量。
身後隱藏著的錦衣人一直耐心的等著她做決定,時間一分一秒的熬過,無聲無息。
終于,她還是選擇了通往巴國的那條路,錦衣人很快就朝雲國上京城方向放飛了信鴿,而後迅速跟上。
文楚見公子手里握著密函,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眉頭深皺,喃喃自語道︰「難道是為了他?」
只一剎那功夫,天人的俊顏就恢復了平日里的儒雅,笑望西南方。
身後的文楚不停的擦著冷汗。一向冷靜的公子很久沒有這樣情緒失控過了。
只是他們都不會猜到,羽君影去巴國,是因為三師兄曾告訴她︰「落塵上有著一個淒美的傳說,它乃巴國邊境上的一座小山。」那時,什麼責任,什麼家人,統統都被她狠下心來拋棄在一邊。
……
肚子一陣咕噥巨響,此時一身風塵,滿臉倦意的我,身上哪里還有丁點大家閨秀的蹤跡,落得這般狼狽。簡直快趕上逃難的難民了。
怎樣掙錢,現在是我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打劫?不可行,巴國乃山丘環繞之地,山賊都是相當專業的,我人丁單薄,拳腳一般,哪能貿然搶別人飯碗。
絞盡腦汁苦想一陣後,最後用僅剩的幾文錢買了一標幅、一把扇子。還好我的毛筆字寫得還不錯,前世我的媽媽說要把我培養成一個有內涵的小美女,怎樣讓自己看起來更有內涵,她的選擇是讓我去學練毛筆字和鋼琴。
也不知道她這毫無依據的理論是哪里听來的。反正自哪以後我就很悲催的往返在學校、培訓班的路上,風雨無阻。
借來老板的文房四寶,在標幅上揮筆如下︰跳樓價。
老板圍著我的標幅轉了一圈,研究了很長一陣,我努力克制著面上的意色,以為他要贊我的廣告詞有創意。結果他模著胡子點頭晃腦的道︰「嗯,這位公子的字,一個妙啊」
「公子的字風有些獨特,行雲流水,無拘無束,獨成一派。剛勁中不失柔和,實是難得。」
「多承老板謬贊,實不敢當」這巴國文風的確濃厚。
「老板你看可值多少錢?」他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這麼問,精明的臉上稍有遲疑。
「不好說,關鍵是看有無行情,有貴人願花重金買,可值千金,若無人問津,則分文不值。」
這不是說的廢話嗎我沒再理他,一甩寬大的衣袖,搖著扇子,舉著標牌出了門。
「算命,算命。俗話說,在家靠老婆,出門靠自我。小仙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大名鼎鼎,威震四海,包算包準,人稱江湖第一準的惜君子。」
「一日三卦,只為興趣,不為錢財。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跳樓價跳樓價哎」我坐在拱橋上,不斷的吆喝著,一時圍過來很多人,我的面上笑開了花,看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圍觀我的人分成兩派,一派是朝氣蓬勃的姑娘們,一派是文縐縐的青年男子。姑娘們圍著我猛拋媚眼,青年男子則對著我的廣告牌指指點點,低聲議論。
我的攤前熱鬧非凡,人氣鼎盛,就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坐下來求上一卦。
心一橫,為了銀子,犧牲一下色相又如何,于是壓低嗓門,對著一群熱情似火的姑娘們擠眉弄眼,極具誘惑的問道︰「這位姑娘可是要算一掛,姑娘面若桃花,今年定能行大運,桃花泛濫。」
被我點名的少女滿臉羞紅,大家被我這麼一說都齊刷刷的看向她,她一著急,居然一揮娟子,口里都囊一聲「討厭」,跑了。
我顯然是心急了些,忘了旁邊還有一群熱血青年,他們認定我這不是在招攬生意,而是在調戲妹子。剛才還在指手畫腳的討論字,現在都憤然的盯著我,一陣毛骨悚然,我只得搖著扇子掩飾著心慌,陪著笑臉道︰「各位公子可是要買小弟的字?」
一個二十歲上下書生模樣的男子上前道︰「這位小弟不是本地人吧?」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一身布衣,和他們身上的沒有差別呀。他為何斷定我不是本地人。
我的疑惑落入他的眼中,他一臉莫測高深的道︰「你莫要問我如何得知,若你是當地百姓,定知按照我巴國律法,當街調戲婦女應當怎樣?」
「怎樣?」我的腿有些發軟。
「視情節輕重,輕者二十大板,重者罰款五百兩銀子,一百大板。」
這麼夸張
「誰定的這狗屁律法本人不過是擺個地攤算個命,憑什麼說我調戲婦女?」我有些氣憤,月兌口而出。
「我們這麼多人證在,你莫非還想抵賴?」這小子灼灼逼人。
「你們要栽贓陷害,我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時候看熱鬧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今天這個倒霉哦,不就是想掙兩吃飯錢嗎?忙活了大半天不僅分文沒掙到,還引來了一堆鬧事的人。
見勢不妙,想趁機逃跑,難得再和這群瘋子廢話。
那小子還想說話,我欺身上前,急忙打斷他的話,大聲的嚷嚷著︰「還有沒有天理,以強欺弱。」
他沒料到我會突然耍潑,開始後退,我步步緊逼,圍觀的人群終于有了一絲空隙。此時不逃,還待何時。我的輕功還算不錯,騰空而起,身後有人還想追來,我滿眼血色,憤怒的回頭瞪他,一揚手,就那眨眼間,扇出,人落
人群中發出一陣憤怒聲,我冷哼一身,哼跟我斗,還女敕了些。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此事很快就在縣城傳開了,我因調戲良家婦女未遂,惱怒成羞,出手傷及無辜,惡名遠洋,因那時自稱江湖第一準,惜君子巴國的憤青門為我取名「惜花賊」。聞及此,我當街石化,欲哭無淚。
巴國與雲國邊境上的壁池城,是我惡夢的起源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