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夜尋真的曲調哀怨,雖情深意切,可惜得不到你的共鳴。而我的醉夢鳴咽纏綿,能讓你在睡夢中淚如雨下,你心系**人,才隨著意念逃出音魔困境中。」他寬大的袖袍隨風鼓起,翻飛,並沒有理會我的怒目,反倒是溫情款款地繼續道︰「這也恰恰證明你的心更偏向于本少爺,你我二人早已心靈相通。」
沒見過這般厚顏的,當初明明是他用了氣震功,想來定是仗著我不知情,如今又來糊弄我,說得與他多伉儷情深一般。我繼續站在一旁瞪著他,並不接話,看他究竟要干嘛?
他見我不動聲色,只當我還耿耿于之前的小捉弄,仍在慪氣。嘆了口氣又道︰「你我二人既然這般心有靈犀,何不共奏醉夢,或許有了堅定的意念,那音魔也不一定能牽引你!」
我不客氣地潑著他冷水︰「體內被下了毒,單靠意念就能擺月兌母引的牽制?夢少爺是在說笑話吧?」
「毒可以慢慢解,但夜尋真的落清秋隨時都可是彈奏,完全可以防範與未然。」他的說法很牽強,但我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你擅長什麼樂器?」
「樂器?鋼琴!」我一幅看好戲的樣子,姐姐只會鋼琴,看你能把姐怎樣?我記得曾經告訴過他自己不是真正的羽君影,但並未表明我來自一個未知的年代。
「哦!」他臉上並未有異色,反倒是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這反倒讓我大跌眼鏡,這接受能力也太強了些吧,不可置信的問︰「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誰知他根本就懶得理我,反而迅速的伸進魔爪,向我的胸口襲來,我大驚失色,急忙退後躲閃,捂住胸口罵︰「你這登徒子,要做什麼?」
夢子離詭異一笑,手中已多了一支白色七孔玉笛,似在嘲笑我的齷齪心思。
我無暇理會他的嘲笑,急忙飛撲過去搶那玉笛,這可是我壓箱底的寶貝,剛才見蒙放之時掏了半天都沒舍得逃出來,豈能讓他搶去!
他並未躲開,那雙忽閃忽閃的桃花眼,對著我不停的放著電!任我重重的身子砸向他!
不好!差點上當!他等的就是我投懷送抱,好借機吃豆腐,再順便嘲笑我的對他垂涎已久!
我急忙收手,僵硬的立在離他三寸遠的地方,有些惱了︰「趕快還來,那不是可以拿來戲玩的東西。」
「既是她給你的,那你就有自由支配的權利。」他把那玉笛輕輕的拋出,接回,再拋出,再接回!那晶亮的眸子挑釁的緊盯著我,仿佛在說,有本事來搶啊!
「不!師父是要我轉交給那人的。」我心隨著那拋出落下的玉笛,一路七上八下。生怕他一不小心沒接住,就落地摔碎了。那我以後還能找什麼借口去見蒙放。
「你又怎知道?她親口對你說的?」他停住手中的動作,面上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這還用說嗎?」。我吶吶的道,心想這個中緣由全靠自己意會。
「你可知道,這相七孔玉笛是何物?她把雪憶,七孔玉笛交給你是何意?」夢子離緊緊凝視著我,眼中有幾絲期待。
「我怎麼會知道!」都是群莫名其妙的家伙,我懶得卷入你們這些恩怨是非中。
他面上的神情雖未有明顯變化,可眼內確閃過幾絲淡淡地失望︰「不知道也沒關系,你不必管他們之間的糾葛,不過相信我,她既然同雪憶一起把笛子給了你,就是要讓你物盡其用!」
他再不容我反駁︰「你在縹緲峰上整日隨著你師父,耳濡目染半年下來,是否已經青出于藍了?」
「不!我一竅不通!」我蹙著眉頭側過頭去,死不認賬。
「是嗎?你在山上替別的男人洗了半年的衣服,最後換來的就是一竅不通?」他一邊嘴角微微往上翹,臉上帶著幾絲嘲弄與不快。
這也被他知道了?想當初,只怪師父坐在歸鶴上吹笛子的神情太讓我著迷,導致我最終深深的迷上了笛子,最後只得把聶裴拉下水,整日纏著他遍山尋竹子做竹笛,很沒格調的央求他偷偷教我學笛。而這件事的代價則是,從此以後他替換下的所有衣物都有我來洗,我悲催的血淚史呀,聶裴那趁熱打鐵的家伙,跟眼前這男人一樣可惡!
「你好像對我很了解?」我咬牙切齒,滿臉不爽之色。
「比你想象的要多一點。」他嚴肅認真的點著頭。
「你讓我在你面前毫無隱私可言。」
「整個人都注定是我的,還談什麼隱私。」他居然很不屑的瞟了我一眼,厚顏無恥的道。
「夢子離,你還想我同你合奏嗎?」。我用惡狠狠的威脅來掩飾心中的慌亂,那話好熟,那晚,夜尋真也說過同類話。可是他說那話時我想當反感,而夢子離說這話時我並不排斥。
他適時的遞過玉笛,滿臉愉悅︰「這就對了!」
「你不必緊張,只需閉著眼楮跟著自己的心走!醉夢的音律想必已經很熟悉了吧。試著來一次吧。」
「別對我抱太大希望,我才听過兩次。」
他並未理會我,只是自顧自得道︰「一次就足夠了!「
「我又不是天才,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嗎?」。
他再不理我,轉眼那蕭已至唇畔,簫音響起,婉轉動听,渾厚空靈。
好吧,反正姑娘今晚也有打算,我就暫且配合你演演戲,看你究竟要做什麼!我輕輕吐著氣,閉上眼楮,雙唇自然閉合。隨著簫音的帶領,慢慢的接了上去,一首婉轉靈動的醉夢從笛子里流出,空氣中的塵埃似乎都被這笛音洗滌過,回復了本身的自然清新,笛音慢慢合上簫音!這纏綿婉轉的笛簫合奏,根本就听不出,兩人從沒有合過一次,竟契合得如此完美。
悠揚婉轉,唯美動听!
一曲終,夜空中有哈哈大笑聲響起,雄厚的笑聲似要穿破夜空。
原來是引蛇出洞!
夢子離冷哼一聲︰「等你很久了,還不現身?」
「夢閣主有佳人作陪,等夜兄作甚?」那話語中有著幾分譏諷。
「等你算賬!」話音未落盡,人已不見蹤影。跟在身後的陳嬤嬤立即上前護住我︰「小姐先回飄香院。」一路扮做轎夫的幾人,也立時拔出兵器,背靠一團,形成一八守陣,我冷哼了一聲,原來個個都深藏不露,這般防範,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一批黑衣人落下,與轎夫刀劍相拼。陳嬤嬤見勢不妙,想趁機提起我的衣領騰空而起,我一個鯉魚翻身,躲過她的魔爪,她陰森森的喚了聲︰姑娘,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