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姬莫離 第八章 瘟疫

作者 ︰ 喜笑顏開

待那老夫人看清雲笑顏的長相後,倒是有些唏噓。現在雲笑顏這般的長相到真是讓人心驚,可是再看其身上的衣服便可知道他的身份定不是尋常人家。再者說雲笑顏身子本就孱弱,雖然高挑卻著實沒有那三大五粗的感覺,便不可能是山間盜賊什麼的。心中便放下嫌隙,細想雲笑顏方才所說的要去咸陽一事。

那老婦人一細想雲笑顏要去咸陽的話,臉色一變,聲音有些發顫的說道︰「客人莫要經此路去咸陽。」

雲笑顏有些不解的看向那老婦人︰「大娘何意?這路並非咸陽之路麼?」雲笑顏心中有些不安,如果自己趕了這麼幾天路卻是連方向都錯了,那自己不就白搭了麼。

老婦人搖搖頭,卻是嘆了一口氣︰「客人不知,此路確是通往咸陽,只是此路有一村子,已是疫區。客人若是往這條路的話,便會途徑那村子。」

雲笑顏思索了片刻,只好又開口問道︰「那,可還有其他路通往咸陽?」

老婦人又是搖搖頭︰「老婦多年在這村子,確是不知。」

見此,雲笑顏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先請那婦人幫自己準備些水。本來想看看會得到什麼線索,可是這山野之人又怎麼會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呢。

只是先下確是有一件事有些苦悶,雲笑顏這生長在現在的人,吃飯給錢天經地義,可是自己身上只有這貴重的一兩金。若是給了那老婦人,她定是沒有錢找的。那自己要不要給錢?

「客人。」老婦人的聲音傳來,雲笑顏急忙上前幫老婦人將手中的東西放下。自己一個新青年讓老人家這樣幫自己,心里當然十分的不好意思。

「大娘,不知若是算上吃食,住宿要多少錢?」雲笑顏還是覺得不能這樣佔便宜,便開口問道。

那老婦人擺擺手︰「客人莫說此話,老婦雖是山野之人,卻也是看的出,客人實是貴人的。這些山野之食怕還入不得客人的眼,只怕客人莫嫌棄才好。」

雲笑顏不知道時人是很好客的,所以一有客人來,全家便要以最好的食物來招待客人。而且還生怕客人會嫌棄,雲笑顏听到這話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坐下來隨便吃了些。雖然這些食物是難吃之極的,可是好歹是個溫熱些的,而且雲笑顏這些天吃了一肚子的野菜,鬧得有些營養不良,這些豆食也正好補充一下蛋白質什麼的。

在這歇息了兩天,連雲笑顏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便將身上帶的一些言諾曾經穿的衣服拿出來一件送與老婦人,做完這些才告辭離去,雖說這條路可能會有些危險,可眼下她又不知道別的路,所以只好冒險去了。

雲笑顏因為這兩天的歇息,身上疲勞之色稍減,路上的速度卻是要快了許多。所以走了半晌便見到那老婦人所說的村子了。不知為何,越是走近這村子,雲笑顏的心便越是沉重,在古代即使得個小感冒、天花什麼的就可以奪走一個村子人的命。

正走著,前面的路清晰起來,卻也是有一些喧鬧之聲傳來。雲笑顏渾身都緊繃起來,在這瘟疫肆虐的時候,本來應該是靜寂無聲的地方,卻有喧鬧,這明顯是不合情理的。

雲笑顏的周圍是一片黃土地,那里有什麼藏身之處。可是避無可避,再加上這兩天對自己的臉一直是多加修飾的,所以對自己的長相卻是很有把握的。而且這里既然是瘟疫區,那強盜便不敢來,所以在確定這里的喧鬧之聲不是由強盜之類的人發出來的後,雲笑顏便鼓足勇氣向前走去。

一陣風吹過,眼前的景象確實嚇住了雲笑顏。剛剛離這里是比較遠的,所以一時之間沒有看清楚,這里的黃沙很少了,所以雲笑顏眼前便出現了一些死尸。這些死尸的身體上的味道隨著風吹過,帶著一絲的尸臭味。一感到那個味道,雲笑顏急忙將口鼻遮掩住,只加快了腳步。不一會便來到這個村莊的中央,一個有些樸素的馬車停留于此。剛想看個究竟,一陣怒喝傳來︰「咄那里來的小兒,快快離去。」

雲笑顏一愣,剛才被那些有些惡心的尸體嚇壞了,所以一時之間竟然沒有發現那馬車旁站著的將士。

可下一刻,雲笑顏有些驚疑的看著那正指著她的兵士。這個人的穿著,竟與那時死在自己家門口的將士的穿著一樣。雲笑顏沒有離去,仍舊思考著。

那將士見雲笑顏沒有動靜,便又喊了一聲︰「兀那小兒,我所說的你可有听到,速速離去,否則若是枉死在這疫區,後悔莫及。」那將士倒是一個善心之人,所以只就這樣提醒她,可現在雲笑顏很想弄清楚一件事,當然不會自行離去。

眼楮一瞥,卻是見到一個將士正揮舞著一把笨重的劍砍向一個村民。「喂,你們在干什麼?住手快住手」雲笑顏說著,腳步已經走向那些人,那些士兵以為是哪個大人物,一時間都定在原地不動。

只見雲笑顏就要走到那些士兵面前時,那個一直提醒雲笑顏的士兵身形一動,擋在她面前︰「喂,小兒快走,莫要多事,誤了事你可擔不起。」

雲笑顏毫無畏懼之色的看著那人,黝黑的膚色,滿面胡子,一臉憨厚的模樣。那人倒是被雲笑顏的長相唬了一跳,只是很快又恢復平靜。

「他們有何罪,國之將領,怎可隨意屠戮無辜百姓?」雲笑顏沒有停步繼續沿著原來的路,只將那將士呵斥的連連倒退。

還沒有走到那些已經停手的士兵面前,一個幽若黃鸝的聲音響起︰「何人在此喧嘩?」只見剛剛那一直閉著簾子的馬車,被一只縴縴素手掀開。雲笑顏望向聲音的來處,卻是見到一個恍若人間仙子一般的女子。

那女子生的唇紅齒白,眼楮在不笑的時候竟如月牙兒一般。一眼望去便感覺此女的靈動優雅,雖不是什麼絕色美女,卻也是生的一副人見人愛之象。

「拜見吳姬。」雲笑顏身邊的將士以及圍在那馬車旁邊的將士,都行了一個大禮,恭敬地喊道。雲笑顏只呆呆的站在原地,「兀那小兒,見到吳姬竟不行禮。」那女子沒有說什麼,倒是她旁邊的一個將士輕輕呵斥起來。

雲笑顏從剛剛的驚艷中醒來,從那女子的穿著來看,只平常的很(雲笑顏一直以為自己穿的衣服是很普通的,卻不知在這古代這樣的衣服卻不是一般人能穿的起的),可是從她身邊的人看來,此女身份不簡單。當下也不想著做一個有傲氣的人,向前一步,行了一個儒士的禮︰「見過吳姬。」

那吳姬看著雲笑顏的行為,心中略有些不解,問道︰「不知足下為何在這疫區喧嘩?」那吳姬的禮貌讓雲笑顏心中對她起了一絲好感。瞪了旁邊士兵一眼,雲笑顏回道︰「不知這村民犯了何事?要以這般刑法處置。」

那吳姬見此,面露難色︰「足下不知麼,若是不處死這村民,我秦國百姓又何以生存。」

雲笑顏知道這古代瘟疫有多嚴重,可是身為一個現代人,確是怎麼都看不慣自己國家的士兵屠殺自己的百姓。那也太不人道了,若是遇見強盜,那雲笑顏可能只會躲在一邊不去管,可這些都是士兵,那就可以管。

「可這千百的村民便這般死去,你于心何忍。」雲笑顏動之以情。雖然古代的瘟疫很嚴重,可是要是處理得當的話,只要讓他們挨過這一陣便會好起來的。

吳姬沒有接著討論要不要殺這些村民,紅唇微張︰「所有將士,動手。」她直接漠視了雲笑顏,雲笑顏心中慌亂起來,她知道在這亂世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可看到這些無助的又傷痕累累的村民。雲笑顏覺得自己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可以無視任何生命般的殘酷。原本在經歷了穿越這件事之後,她一度以為她可以放棄所有事情,可事到臨頭才發現內心還是沒有如老僧般淡定,可以無視世事。

想到此,雲笑顏也不再有猶豫︰「住手,我可救這疫民。」雲笑顏說完這句話就有些後悔,瞎掰個理由也總比說自己會醫術的好。可話已說出口,而且那些人都已經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她,說明了他們全部听到了她的話。

吳姬在下令以後就將身子縮回馬車中。可是雲笑顏的話一出口,吳姬就將簾子掀開了︰「足下可救?」吳華夫人剛掀開簾子就亟不可待的問出口。

雲笑顏稍稍扭頭,有些心虛的說︰「或可一試。」這話剛說出口,吳姬臉色中添了一絲失望,可轉而一想︰既然或可便有可能醫治的好。便先下令讓那些準備要繼續屠村的將士停手。

「若是勿需準備便請吧」吳姬從馬車上下來,向雲笑顏伸出一只手,做邀請之狀。雲笑顏撇了撇嘴,有些好笑的看著吳姬︰「姬,你不要命了。」吳姬臉色變得有些漲紅。一邊將士呵斥道︰「無知小兒,莫不是你欺騙于我家吳姬吧。」呵斥聲剛出口,吳姬的話便緊接著說出︰「榮,不得無禮,一切都听賢士的。」雲笑顏剛剛是無心之言,所以說完突覺話語有些沖,所以就想轉音,听吳姬如此說,才覺得這吳姬卻是有大將之風。

「將死去百姓尸首盡數焚化,深埋其尸灰。」「諾。」

「這里的水井全部封住」「諾。」

「凡是將士所飲之水皆要沸水」「諾。」

「眾皆不可獨飲這疫區之水,凡有違背定不饒恕。」「諾。」

「取麻布與沸水一並端來。」「諾。」

在吳姬的幫忙下,倒是少有人違背,一一都應諾了下來。

一系列命令被雲笑顏傳出,凡是她能想到的預防措施都說了出來此時取水之人已到,雲笑顏恭敬的上前鞠了一躬道︰「勞煩了,請將這麻布于沸水之中浸泡。五息便可取出,擰干將其分發于將進村中之人。」

那人照辦,本來一些將士也要一同進入,可是雲笑顏害怕人多會帶來更多的麻煩,最後便只有吳姬及其身邊將士,加上雲笑顏。一行十人便進入這傳說的中的疫區了(對于雲笑顏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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